《大纲里的反派大佬》唯闻春暮

129、第一百二十九章

　　闫憬到底还是没能与梅花酒店的少东家古月栎一起吃晚饭，随云转达了他的意思，可古月栎却说有急事要回秦淮城去，等回来了定会与闫憬再约。闫憬听到这消息时，正趴在窗台上与蜚舞姚黄一起看着楼下的花园。
　　梅花酒店的构造从外面看就像是梯田，从七楼开始每层楼都有一圈种满了各种花草的阳台，越往下阳台越大花草越多，一楼大厅外面那包住了整栋酒店的花园更是大得离谱。花园外围交错种了三排树，中间用鹅卵石铺了一条小路，这条蜿蜒小路围住了整个花园，又用不同材质的石子铺出了几个出口，分别通往酒店正门、后门、东西两边的侧门以及东北角的码头和花园里的小凉亭。
　　花园里有几个小凉亭，每个顶上都盘踞了一只彩色瓷制的动物，那些活灵活现的彩色瓷制动物都抬头看着酒店八楼。而蜚舞与姚黄之前说的好吃的，就是其中一个彩色瓷制动物。闫憬眯着眼看了好久都没能看出那动物是白鹿，可旁边口水都快滴下来的蜚舞与姚黄却非常肯定那是一只口衔灵芝的白鹿。
　　闫憬捏了捏眼角，眨巴眨巴眼睛侧头看着它们，“就算那是白鹿，你们也吃不了啊，那是瓷做的。”
　　姚黄直摇头，“晚上就活了，它有灵气，吃起来一定很好吃！”
　　蜚舞点头表示赞同它的话，“是的！等到晚上我们就去吃了它！”
　　闫憬不想扫它们的兴，便没说什么，嘱咐它们待在卧房里不要外出后，就出了卧房叫来了愿平愿安，让两人一个去湛家一个去闫家，就在附近转转，打听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事。等两人出去了，他又叫来了愿乐，给了她一些铜板以及一块碎银子，吩咐她去买制符所需要的东西，“铜板就拿去买些零嘴吃。”
　　三个下人出去没多久，有人敲响了805号房的门，愿喜过去开门，是随云，他告诉愿喜，有人来找闫憬，来人是湛家的姑奶奶湛笑俪以及近日在天京城里名声极大的坤道羽玉。愿喜脸上露出惑色，显然奇怪湛笑俪怎么会知道闫憬在这里，她看向坐在圈椅上看书的闫憬，他倒神色平静，听完随云的话，轻轻点了点头，“我不想在805号房见她们，有合适的地方吗？”
　　随云想了下，“太太可以前往一楼，那里有几个戏班子，都有包间；若太太不爱听戏，还有一家歌舞厅，也有几个包间。”
　　闫憬想了想，“挑个这会人少的戏班子，找个雅净些的包间，上一壶好茶和几碟点心，请她们先去，我收拾下就下去。”
　　随云走到门口，对着门口的一个女子低声说了几句，等她离去后，他又回到了客厅里，“太太，已经安排好了，等湛家姑奶奶与羽玉坤道到了包间，望丹就会打电话上来。”他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望丹是负责805号的管事，与他一内一外只为入住805号房的客人服务，不同的是，他负责人，望丹负责物，在没有人入住805号房时，房间里的一切都由望丹负责。
　　也没等多久，客厅里的电话就响了，随云接了电话，便看向卧房，他听见闫憬在里面低声说着什么，不一会披了披风还兜上了帽子的闫憬便走了出来，嘱咐愿喜在房间里等着愿乐等人回来，他由随云陪着去一楼就可以了。
　　随云在前带路，到了一楼后出了电梯往左侧拱桥走去。闫憬上了拱桥，瞄了一眼桥下的锦鲤，觉得其中有一条鱼长得有些奇怪，但那条鱼游的极快，还不等他再看一眼，那条鱼就混进鱼群不知游去了何处。闫憬便继续往前走，大概两三分钟后，随云停在了匾额上写着“雅芜”的双扇门前，推开了门。
　　闫憬走进去，迎面就看见了一个戏台，看陈设像是京剧，角儿正卖力演着。正对戏台有五张桌子，四张桌子摆成菱形围住了中间的那一张桌子，有两张桌已经坐了人。门口左右两侧都有楼梯通往二楼，他扫视了一楼后目光落在左侧二楼入口处的望丹身上，她也正看过来，与他视线对上，忙要迎上来。
　　闫憬摆了摆手示意望丹不用过来，他上了楼梯慢慢往二楼走去时，微侧头看着戏台，莫名觉得那角儿有几分熟悉，似乎在那里见过，可直到他上了二楼，进入了名为“七洲”的包间，还是没能想起到底在何处见过那角儿。
　　闫憬进了包间，见湛笑俪与羽玉都专注的看戏，他也不言语，径直坐下，先瞄了一眼桌上的点心与瓜果，见中间那碟用胭脂点出桃花图案的白糕很是软糯的样子，便拿起一块咬了一小口细细品着。这白糕里面用少量蜜渍桂花做馅，入口后，桂花香就与米糕的香气一起散开，还混着淡淡的甜。他喜欢这样的口感，便连吃了几口，又端起茶盅掀开盖子刮了两下，慢慢喝了一口茶，清爽的茶水和了白糕残留的甜香，又另有一番滋味。
　　闫憬放下茶盅，“二位只是来听戏的？那我就不奉陪了，我听不惯这些咿咿呀呀的调子。”
　　湛笑俪转头看着他，脸上满是开心的笑，“哎呀，怨我，怨我！早就听说梅花酒店有名角儿，可惜一直没机会来听，今天借闫姨娘的光，可不得好好欣赏？这一听就入了迷，怠慢了闫姨娘，姨娘莫气，我以茶代酒向你赔罪了。”
　　湛笑俪喝了口茶放下茶盅，便为闫憬解释坐在她对面的坤道，“这位是坤道羽玉，闫姨娘这段日子不在天京城，想来不知道她的神通，她能掐会算，除病消灾也拿手。老太太前些日子身子不好，西医御医来了多少，都说不清楚到底是何病症，我上高家请了羽玉，她只是在老太太院子里转了一圈就发现了症结，做了法事又开了药方，不过五六日的工夫，老太太就好了。”
　　湛笑俪随即又为羽玉介绍闫憬，“羽玉，我家兄长的太太与数位姨娘你都是见过的，这位姨娘因不在府里，所以一直没能见到，我接到她回来的信，就第一时间带你来看她了。你别看她年纪不大，也是有些神通的，做事也极有主意，想来你们定能说到一处去的。哦，对了，她的闺名叫闫澄澄。”
　　羽玉微笑着回头看向闫憬，对他微微颔首，“久闻大名，可算见到真人了。”
　　闫憬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我不过就是个小家子出来的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姑娘，姑奶奶的称赞我可真是当不起，坤道这一句久闻大名也真是臊死我了。坤道可莫要信了姑奶奶的玩笑话，我哪里有什么神通，不过运气好成了一两件事而已，实在不值得与旁人多提一句的。”他看向湛笑俪，脸上露出惊喜之色，“我在外知道老太太身子不好，这心里就一直惦记着，今日可算从姑奶奶这里得了好消息，等我回去后，我哪儿都不去就守在老太太身前伺候她，才能报了她的恩情啊。”
　　羽玉神色间多了好奇之色，“哦？老太太竟对闫姨娘有恩？怎么没听姑奶奶说起过？”
　　闫憬心想有个屁的恩情，他就是随口一说，羽玉还当真了，不过她追着湛笑俪问，反倒给了他想借口的时间。他很快就想好了借口，见湛笑俪也面露疑色，便轻笑着哎呀了一声，“这事姑奶奶可不知道，老太太只怕也不记得了，当初我不得不外出一段时间时，老太太担心我会受苦，便托二姑娘给我送了几条小黄鱼。多亏那几条小黄鱼，我这日子过得还是不错的，二位你们说说，这不是恩情么？”
　　闫憬说到这里，回头看向站在包间门口的望丹，“望丹，你去找愿喜，让她把我给老太太准备的礼物拿来，姑奶奶恰巧来了，便托姑奶奶带回去了。”等望丹应下出去了，他脸色顿变，“怎么着，见我回了天京城没第一时间回湛家，二位不放心就找了过来？”
　　湛笑俪依然笑着，捏着帕子的手拍了拍闫憬的小臂，“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们不过是担心你。私下无人时，我叫你澄澄可好？我与你姐姐泠泠关系亲密，往日里她就时常在我面前提起你，等你进了门做了兄长的妾，我冷眼看着，发觉你是个面冷心热的人，便生了亲近之意，只是没想到曹姨娘搬弄是非，惹的母亲对你有了误会，大冷的天让你去了我那庄子，过年时都孤零零一人的。我本想去看看你，可这身子不争气，竟病倒了，都未能给母亲侍疾，更不能成行去看你。”
　　湛笑俪说到此处，脸上虽还有笑容，眼眶却红了，眼泪要落不落的挂在睫毛上，“都是怨我，往日就知道曹姨娘惯会搬弄是非却没提防，害你吃了苦。泠泠去我庄子上看你，回来时心疼坏了，若不是闫家太太身子不大好，她得在家侍疾，她说什么也要再去看看你的。还好你回来了，她也不用一人跑那么远了。你还不知道吧，闫家太太不知冲撞了什么，指着闫家老太太的棺木骂了一通，若不是泠泠及时赶到，她还要一把火烧了祠堂。”
　　闫憬一边听着，一边忍不住又把那吃了一半的白糕拿起，一口茶一口糕的吃着，等吃完了才发现湛笑俪不言语了，与羽玉一左一右的看着他。他有些无辜的眨了眨眼，“姑奶奶说了这么多，是想让我去闫家一趟么？姑奶奶又不是不知道当初我刚从乡下回到天京城时，闫家太太是如何待我的，我心里虽没有恨，但也是难受的，何况她现在身子不好，见了我再想起往事气出个好歹来，我那可怜的姐姐可如何是好。”
　　正说着，愿喜抱着一个小木盒进来，恭敬的喊了一声姑奶奶后，把小木箱放在了桌上。闫憬也没打开，径直把木箱推到了湛笑俪面前，“姑奶奶回去时莫要忘了帮我把薄礼带给老太太，就说我日夜想着老太太，望她怜爱我一回，让我回去湛家在她跟前伺候着。还望姑奶奶替我说些好话，我在这里先多谢姑奶奶了，日后必送一份大礼给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