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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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程樾也是好奇，只是随手帮人捡了个纸团，沈粥粥的反应居然这么大。
他视线上移，缓缓定格在女孩脸上。
莫名感觉到有几分熟悉。
三秒后，程樾眉间微挑，似是想起了什么。
短短几秒的时间，沈粥粥已经面红耳赤，说话语无伦次。
“那个，我我……”
再多的话也是辩解，徒劳无功。
沈粥粥丧气塌肩，低着头不敢直视程樾的眼睛。
白色的纸片轻飘飘落在桌上，又被沈粥粥揪成一团。
忽的，头顶传来一声轻笑：“男朋友？”
沈粥粥怔了下：“……啊？”
程樾视线落在纸上：“名字和我挺像。”
挺像，挺像……挺像？！！
乍然回神。
沈粥粥猛地睁大眼。
在经历一系列社死之后，沈粥粥突然又活了过来，一双眸子在灯下灿若繁星。
“不是，这是我……”
随即她又陷入到另外一种尴尬。
程樾要是以为她喜欢的是别人，那她以后还怎么告白啊。
沈粥粥讪讪闭了嘴。
“就，随便写写啊。”她趁机套话，“你名字是哪两个字？”
“程樾。”
男人不疾不徐，嗓音温润如玉，“前程的程，木字旁，再加上……”
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在白纸上点了点，“……这个'越'。”
程樾就站在自己身侧，男人低沉声音落在沈粥粥头顶。
女孩肩膀稍僵，气息紧紧屏着，深怕程樾发现自己心跳的秘密。
没能听见回应，程樾心下狐疑，他视线稍稍往侧偏：“……嗯？”
声音猝不及防在耳边响起，沈粥粥心跳漏了半拍，捏着纸张的手心有薄汗沁出。
她微不可闻应了声，又听程樾道：“你叫什么？”
“沈粥粥。”
……沈粥粥。
夜深人静，窗外明月高悬，轻薄的月光漏了一地的银辉。
沈粥粥仰躺在床上，女孩辗转反侧。
不多时，抵在手背的唇角轻轻勾起一个弧度。
宿舍安静无声，米白窗纱在冷气的吹拂下，露出窗外一隅的景色。
手指落在枕边，沈粥粥一笔一划，在枕上书写着程樾的名字。
内心雀跃，小鹿乱撞。
她今天和程樾说上话了，还知道了对方的真实姓名，程樾……也知晓自己的名字。
光是最后达成的成就，就足以让沈粥粥兴奋开怀。
心情的亢奋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早上。
晨曦的第一缕光线洒落进房间，不多时，宿舍也此起彼伏响起了闹钟声。
沈粥粥今天有早课，踩着小楼梯晃晃悠悠下床时，室友险些被沈粥粥吓了一跳。
口中的白色泡沫还未吐干净，室友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粥粥，你昨晚失眠了？！”
水声汩汩在耳边响起，沈粥粥脚步轻浮，从置物架上找到自己的牙刷。
和室友并肩挤在一处。
光亮的玻璃镜映出女孩毛茸茸的发顶，随手扎的丸子头可爱又俏皮。
自动牙刷开启，镜子前的脑袋也跟着摇了一摇。
“差、差不多吧。”
沈粥粥晕乎乎的，说话也含糊不清，“天亮才眯了会。”
大学生失眠不算罕见，室友顺着沈粥粥的话点头，又宽慰道。
“没事，第一节是心理学，你可以趁机眯一会。”
心理学是选修课，对大部分学生而言，和补觉课差不多。
沈粥粥心不在焉点了点头，幽灵似的完成了洗漱的工作。
手指在衣柜里边探了探，胡乱揪出一顶棒球帽，换了短袖就准备出门。
室友不忍直视。
“粥粥，你真是暴殄天物。”
她伸手在沈粥粥脸上捏了捏，“这么好看的一张脸，你居然忍心这么糟蹋，防晒都不抹……”
沈粥粥眯着眼睛，拍开室友的手：“我懒。”
教室离宿舍尚且还有一段距离，走路都得半小时。
不出意外，沈粥粥拎着室友一起挤上学校公交。
公车上人挤人，下车的时候，沈粥粥还能听见耳边的一声哀嚎。
室友苦恼借着手机屏幕，打量自己的发型。
“我头发都乱了，早上吹了十分钟呢。粥粥你快帮我看看，后面是不是不卷了？”
沈粥粥艰难抬起沉重的眼皮：“不会啊。”
她不太能理解室友的想法，“就一二节有课，乱了也没关系吧。”
“那怎么行。”
室友撇撇嘴，快步跟上沈粥粥的步伐，和女孩并肩上楼，手机的前置摄像头被她当镜子用。
“你知道墨菲定律吗？要是顶着一个狮子头让……”
骄阳似火，烈日像是要将整个城市烤焦。
沈粥粥动作熟稔推开教室后门，顷刻间，冷气迎面扑来，沈粥粥感觉自己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泛着惬意二字。
唇角扬至一半，女孩稍稍偏头，正想着反驳一二。
倏地，沈粥粥整个人僵在原地。
最靠近后门的那个位置，此时已经有了主人。
冷气扑到沈粥粥怀里的同时，走廊的热浪也一并冲到男人怀里。
程樾单手摘下蓝牙耳机，大抵是还没睡醒，男人眉眼间掠过几分疲倦之色。
还差两分钟上课，耳边的喧嚣尚未停止。
热浪延长了程樾的反射弧，两三秒之后，男人才缓缓勾起唇角。
“好巧。”
“沈粥粥，你怎么……”
迟迟不见沈粥粥有前进的动作，室友狐疑将人往里推。
却在听见程樾的声音时陡然怔住。
她霎时睁大眼，看看沈粥粥，又看看程樾。
局促说了声“嗨”，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安静。
“你们……认识？”
“图书馆见过。”
沈粥粥着重强调了前三个字，攥着室友的手指忽然加了力度。
女生之间，很多时候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明白。
室友意味深长看了沈粥粥一眼，面露揶揄。
除了去图书馆自习，沈粥粥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和室友待在一处。
室友不难猜出程樾的身份。
上课铃及时将沈粥粥从窘迫的境地解救出来。
可惜未等她松口气，沈粥粥忽的意识到另外一个严重问题。
刚才发呆的时间内，教室的空位已然寥寥无几。
除了……程樾身边的位置。
任课老师已经站上讲台，黑色方框眼镜后的一双眼睛严肃又冷冽。
沈粥粥不敢再耽搁，硬着头皮凑到程樾身侧。
“这边……有人吗？”
“没有。”
对话暂时进入中断，沈粥粥悄无声息舒了口气。
台上老师已经开始上课。
和往常一样，声音没有半点情绪起伏，完全适合当催眠音使用。
只是沈粥粥现在却半点睡意也无。
水笔紧紧攥在手上，沈粥粥无意识在纸上画着圆圈。
她和程樾的距离，只剩下不到一寸。
右臂快要贴上对方，沈粥粥呼吸放缓，一点一点的，往左挪开半步。
像是察觉到沈粥粥的动作，原先还在埋头写试题的人忽然收了手臂。
不重的动作落在沈粥粥眼中，却是无限放大。
女孩倏然屏住呼吸，做贼心虚一般，目光紧紧盯着课本，在白纸上胡乱誊抄版书。
深怕被发现，沈粥粥不敢左顾右盼，半个眼神也不敢递给身边的人。
眼睛盯着笔尖，耳朵却始终没有停止过工作，尽职尽责坚守自己的岗位。
可惜能力有限，除了最初有衣物摩擦的声音，而后沈粥粥再也听不到有关程樾的其他。
补觉彻底成了奢望，心跳鼓动着胸腔，诉说着主人此时的不平静。
身侧再无异响，沈粥粥悄悄松了口气。
女孩稍稍往后调整身子，余光似有若无掠过身边的影子。
最先看见的，是程樾骨节分明的手指。
青紫色血管掩藏在肌肤之下，指节微曲，轻压着试题的一侧。
沈粥粥安静无声收回视线，佯装盯着台上的板书，一颗心早就飘远。
程樾刚刚做的……好像也是四级真题？
他也在备考四级？
念头忽然在脑中成型，沈粥粥笔尖微顿。
无数个开场白瞬间在脑中飘过。
──好巧，你也准备考四级？
──你做的是去年的真题吗，我听力错了好多。
──阅读你觉得难吗？
……
沈粥粥暗暗在心里彩排，开场白都演练了十几回。
忽的，手肘被室友碰了下。
“……粥粥，粥粥！”
室友压低了声音，提醒，“老师在点名。”
沈粥粥后知后觉，举手应了声：“到。”
兴许是她反应速度过慢，老师还以为她是给别人代课，盯着她多看了几眼。
“你刚干嘛呢，我差点以为你睡着了。”
“没干嘛。”
怕打扰到身边的人，沈粥粥甚至用手机和室友对话。
【小粥小粥财运亨通：你说话小声点。】
室友：？？？！！！
她一脸惊诧望向沈粥粥，试图从女孩脸上找出丁点蛛丝马迹。
开玩笑的吧？
上周马克思拉着自己聊了半节课的女人是谁，怎么现在小声说一句都不行了！！
室友怒目而视。
沈粥粥不为所动。
【小粥小粥财运亨通：别人都在听课。】
室友：……
一眼望去，班上除了他们这个角落，其他人不是玩手机，就是在睡觉。
视线在班上逡巡一周，不经意掠过沈粥粥身侧那位。
室友忽的挑眉：“懂了，不就是……”
老师：“汪岩。”
程樾：“──到！”
室友话音未落，倏然被两道声音打断。
勾着的唇角弧度更大，她用力碰碰沈粥粥的胳膊。
室友无声做了个口型：“汪、岩。”
沈粥粥没看到室友的暗示。
身侧那一声“到”像是一记重拳，锤得沈粥粥分不清懂东南西北。
汪岩，怎么会是汪岩？
他不是叫程樾吗？？
沈粥粥目瞪口呆，心跳在此时完全失联。
她讷讷望向身侧的人，双唇张了又合，纠结为难。
还剩最后的翻译没完成，程樾随手将试题翻到最后。
猝不及防抬眸，正好对上沈粥粥一脸到的欲言又止。
程樾挑了下眉，全然没反应到自己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你……”他缓缓眨了眨眼，“看我干什么？”
沈粥粥小心翼翼试探：“汪、岩？”
程樾愣了愣。
少顷，他低低笑了两声。
沈粥粥莫名其妙回望过去。
程樾肩膀微耸：“我朋友。”
走丢的理智渐渐归位，沈粥粥耳尖微红，终于知道自己误会了什么。
程樾只是过来代课的。
误会在先，沈粥粥再也不敢东张西望。
剩下的半节课，老老实实对着幻灯片面壁思过。
台上老师还在继续，声音透过传声筒传到教室的每一个角落。
课后作业都是最后才公开的。
幻灯片刚出现，室友立马哀嚎趴桌上。
“怎么又是小组作业，要求两个人一组……”
室友基本将幻灯片上的内容重复了一遍。
“粥粥，要不你……”
余光瞥见沈粥粥身侧的程樾，室友立刻收声。
一秒变脸做哀怨状：“我应该和班长一组，要不你在班群上问问，或者……”
室友朝程樾望去一眼，疯狂给沈粥粥使眼色。
彼时程樾刚收到好友姗姗来迟的微信。
手机接连跳出好几天消息，程樾低头看屏幕。
【汪岩：[磕头][磕头]】
【汪岩：我本来调了闹钟打算上第二节课，结果睡过头了[抹泪]】
【汪岩：[我错了][哐哐哐]】
无数个表情包飘过，程樾轻笑两声，回了个“跪安”的表情。
消息刚发送成功，忽的听见身侧一阵细语。
“不用问了，他肯定不会答应的。”
“不试试你怎么知道？”
沈粥粥无奈道出真相：“他代课的。”
室友惋惜“啊”了声：“怪不得之前都没见过，长这么帅……”
感慨的话还未说完。
倏地，视线冷不丁和程樾对上。
背后议论人被发现，室友讪讪扯了扯嘴角，朝程樾歉意一笑。
程樾：“……在说我吗？”
沈粥粥慌忙解释：“没，她以为你就是汪岩，想问你小组作业的事。”
程樾了然：“你想找人一组？”
沈粥粥：“对，对啊。”
程樾不假思索：“可以啊。”
沈粥粥瞪大眼：“你，你不是代课……”
手机持续闪现，都是汪岩发来的消息。
【汪岩：对不起程哥，下周心理学我一定自己去，不让你……】
屏幕摁灭。
程樾随手将手机丢进桌肚，他面不改色道：“他腿断了，这个月都来不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