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掌中青梅宠》凤木梧桐

5、第五章

　　三人心思各异，可皇后与皇帝看着褚遂的目光确实奇怪的很。

　　二人皆是一言不发，褚遂并未察觉出有何不对，站在下首不作声。

　　这可苦了小太监，在那里顶着三个人的压力，心中暗搓搓的骂一句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幸而帝后二人心中有事，让他早些下去，身边只留着贾公公和皇后的贴身侍女。

　　“爱卿啊。”夫妻二人最先开口的是皇帝，“你觉得棠云如何啊？”

　　“棠云？”褚遂心中纳闷，“臣心中并无想法。”

　　“……”皇帝被噎，“那你今日见她觉得相貌如何啊？”

　　“臣并未看清。”褚遂不知为何小小的撒了谎，脑中想的却是那时候的棠云，身穿一席淡紫色衣裙，头上点缀着漂亮的珠花，一盏烛火照耀在背后，深深地印在他心中，“也并无想法。”

　　皇后见二人根本谈不到一块去，索性自己上:“褚遂，本宫和陛下有意将棠云指给你，你意下如何？”

　　褚遂心中奇怪，皇后和皇帝在想什么？把自己和一个八竿打不着关系的人弄到一块？

　　他快意拒绝:“臣并未有成亲的打算，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皇后道:“那你可有心仪之人，或是觉得想看看哪家姑娘？”

　　褚遂:“臣并未有过。”

　　这次褚遂回答的干净利落，皇后也不好再说什么。

　　皇帝又道:“那你兄长呢？你兄长可有钟意的人？”

　　大哥？褚遂一皱眉，便道:“兄长更不可能。”

　　何必回答的如此肯定。

　　一时间，帝后二人心中皆是这一想法，只能无奈道:“罢了，你且退下，天色已晚，便随你大哥歇在宫中，待明日回再将军府。”

　　语罢挥挥手将人赶出殿去，一脸忧心的对皇后道:“怎的褚家就出去了两个不开窍的棒槌，京中那么多温柔漂亮的闺秀，可他们二人一个都不心动？”

　　皇后面上平淡，将盏中的橘子剥开一瓣放到嘴中:“各有各的缘法，虽说棠云自幼父母双亡，与宋尚书家中关系不见得有多好，是褚遂最合适的妻子人选，但终究还是要看褚遂的意思。”

　　皇帝心知这个道理可终归是着急，从皇后手中赖了一瓣剥好的橘子，分外严肃道:“他必须成亲。”

　　个鬼，皇后心中默默补了两个字。

　　出了殿门，褚遂被门口的小太监领着朝偏殿走去，一路上寂静无声，只有着天上的星星和偶尔刮过的风声，还有一种稀奇古怪的叫声。

　　看到身前的小太监瑟瑟发抖，褚遂待人将自己送至殿门口便道:“你且回去吧，将我的亲卫唤来，他们自会在门口伺候。”

　　后独自一人进了殿内，将床铺好，还没躺了一会，便又听见那阵稀奇古怪的声音响起，比起方才非但没有小，反而更大。

　　只不过褚遂想，在军中自己向来是听着各种声音入睡，想必这点毛毛雨对他不会有什么影响。

　　如此，褚遂放心地吹了蜡烛，安心躺在床上，脱衣，闭眼，睡觉。

　　只不过，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甚至转变成了哭声，一声更比一声高，在褚遂耳边如滔滔黄河之水般连绵不绝。

　　他躺在床上，只觉得自己脑中要炸开一般，因着房中黑暗，不见烛火，那阵声音越发明显，在褚遂脑海中迟迟不散。

　　无奈之下，褚遂披上一件外衣，手持烛火便从殿中出去。

　　外面的侍从是他的亲卫:“我自己过去，你们在这等着。”

　　亲卫甚至褚遂的能力，没有多言，痛快的留在原地，甚至有个见他现在身上只穿着条亵裤，披着一件外衣打趣道:“少将军这是要去做什么？穿的如此衣衫不整？”

　　“无聊之中听到有些奇怪的声音要去看看罢了。”褚遂道。

　　“许是哪个宫女今日被罚了，找了个地方在哭。”另一名亲卫解释道，“也不必亲自前去查看。”

　　褚遂摇头，手中持着一盏灯火缓步前行。

　　后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褚遂顺着身心传来的方向在幽夜中行走许久才找对地方。

　　终于，在一处偏僻幽暗的宫殿中，褚遂听到了最令人心颤的哭声。

　　这声音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婉转柔美，比褚遂在宫中见过的那些娘娘公主都要动听，只不过此刻换成哭声便是有些渗人。

　　褚遂待哭声平静些时敲了敲门:“姑娘可还好。”

　　门内声音没停，反而是因着有人说话更大了些。

　　褚遂挑眉，道:“姑娘可否把门打开，我叫几个宫女来照顾姑娘。“

　　终于，里面的声音越来越小，啜泣声也停下后，才传来一道断气的声音:“门是反锁的，你从外面打开就进来了。”

　　这声音柔软，似是空谷幽兰一般，褚遂听完，才低头看自己手下。

　　刚刚来的急，没能看到这里。

　　黑夜中响起一点窸窣的声音，褚遂将锁挂在门上，推开门烛火一照，发现地上躺了个人，那人满头黑发垂在地上，衣服浸湿还在滴水，双臂抱着膝盖面对自己，露出一双像猫一般的眼睛。

　　“谢谢。”他听那人说道，“你走吧，我一会会自己出去。”

　　那人将脸抬起，完完全全露出脸，下巴上还带着水珠，眼睛泛红。

　　这是棠云，褚遂心中想到。

　　“既是发现你了，那便由我将你带走吧。”褚遂听见自己说道，“起来。”

　　棠云看着自己面前那双手，眼睛模模糊糊，却是记得这是外男，二人不宜亲近。

　　便撑着身子起来，道:“多谢。”

　　那双手明显愣了一下，接着收了回去。

　　少女浑身湿透，整个人颤颤巍巍，被褚遂绕过侍卫领回了偏殿。

　　“你先在这里呆着，我去找些宫女替你烧些热水。”褚遂道。

　　语毕拿着布子在棠云头上一顿揉搓，将人头发弄得乱糟糟的。

　　此时，棠云终于擦干了脸，瞪大一双眼睛望向那人，想要看清楚恩人的脸，但下一刻，她愣住了。

　　那人在烛火照耀下熠熠生辉，仿佛是从天而降的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