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男鬼竟是我自己》君泗吾

11、极地考核

　　待坐上飞行器后，两个老兵松开祀一，给他递来一瓶水。

　　祀一接过来，水是常温的，他不满意的皱了一下眉。

　　一个老兵笑道：“你是很想知道三百多个新兵，偏偏只带走你进行军衔考核？”

　　祀一喝了一口水，冷冷地笑：“是因为我年纪最大？那为什么还让我和那些新兵一起体检？”
　　害他平白无故被一群小崽种取笑！甚至取笑原因不明。

　　另一名老兵耐心解释：“安排你和新兵一起体检是因为你有六年冰冻仓经历，在我们地表实际年纪得减掉冰冻仓年龄，你的条件能进的只有这个体检营。”

　　祀一更疑惑了，这一点和星际国际完全不一样。
　　“为什么？即使是进入冰冻仓，那六年的我也是真实且鲜活存在的，那也是我的人生，为什么要给我减掉？”祀一作为太空人类与地表人类的思维分歧，在此刻更具象。

　　两个老兵有点答不上来。

　　“因为没有参与社会化的时间，于你而言毫无进步。这就是地表，参与社会分工，体会团队协作，在人与人交流中度过的人生，才被计算入生命。”这时，飞行器驾驶员低沉的声音传来。

　　祀一在惊诧中抬头看向前方。

　　他只看到飞行员的背影，单单是看这个身形着实令他有些羡慕，他已在短时间内判断出应该是185左右的身高，从他这个角度能看到对方完美的肩部颈部线条，还有线条略柔和却依然有力的手臂。

　　“你是……”祀一问。

　　老兵大笑起来：“哈哈哈，他可是参与这次军衔考核的十五人之一，是你的竞争对手哦。”

　　另一位老兵靠过来，他低声说出了飞行员的名字：“他是联邦军校飞行部的郁子信，虽然我也不清楚为什么飞行部的……而且还是文科生会来参加这次考核？”

　　祀一的身体有一瞬紧绷，难怪身形有些熟悉，是星辰战舰的指挥官……虽然过去没有见过这个人的容颜，但祀一见过星辰战舰的人员名单。

　　“看你的反应不会是听过我的名字吧？”通过后视镜看到祀一脸上表情的黑色短发男子低笑道。

　　两个老兵有些讶异，郁子信应该没那么出名吧？即使是在军校内这个名字也不出名啊。

　　甚至到现在都不清楚一个飞行部的人，他是怎么混进这次军衔考核的。

　　而其他的人都是战力可查的，这个爆火于世界网的圣第迩也可以看出来是有接受过训练的。

　　老兵们都疑惑的地方，郁子信自然更加疑惑。

　　祀一觉察到危险，很快道：“不，我没听过你，我只是有些诧异，阁下的名字……郁这个姓很少见。”

　　郁子信心里的疑虑渐渐退下，迷人的墨绿色的眼眸微眯，他淡笑着看了一眼后视镜，黑色短发随着头部的偏转轻轻晃动。

　　后视镜上，两人的目光有一瞬交叠，又很快移开。

　　祀一蹙眉，说不上来，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不安地捏了捏手指。

　　因为路程还很远，老兵可不想气氛一直这么死寂下去，一人问道：“对了，圣第迩我早就想知道了，你的纳米丝怎么来的？我听说这东西已经是违禁品了。”

　　因为纳米丝能眨眼间致人死地的缘故，这东西已经被列入违禁品了。

　　祀一吓了一跳，赶紧说：“请联邦军校放心，我的纳米丝已经不能用了（虽然是暂时的）……”

　　郁子信瞥了瞥后视镜，语气柔和：“既然军校没有收走它们，应该是知道它们不能用了，你也就不必担心了。它虽然是违禁品，但以往的持有者还是有不少，你是通过前一任持有者继承的？”

　　“是，你说的没错，是我的一个阿姨给我的。”祀一叹气，且只有SS4空间站负责人之一的潘青能修复纳米丝。

　　如今祀一回想起来，空间站的三位“家人”虽然对他冷淡……但大抵是不错的，潘青、聂三爷、聂强，他们都尽力的给了他一个“完整”的童年……

　　完整两个字在他的脑海中放大，直到他的唇角扯了几下，似乎隐约感受到了肌肤上传来的跨越时空的疼痛。

　　儿时挨揍很少，但是空间站测试器的苦他没少吃，一切都是为了太空考核，那种电流透过肌肤直达大脑的“美感”真是终身难忘。

　　十五岁完成WW9空间站考核获得太空编制后，青姨将纳米丝作为贺礼送給了他。

　　那大概是他少有的几次最开心的时光，他很清楚纳米丝是什么样的存在。

　　他甚至觉得拥有了纳米丝，这世间能威胁到他性命的人不会太多。

　　祀一的右手抚摸上左手手背，黑色的纹身没有再显现出来，纳米丝已经没有力气感受主人的抚慰了，它陷入了长眠中。

　　当他们是的视野出现大片大片紫蓝色的光。

　　右手边的老兵吹了几声口哨：“基地终于到了。”

　　直到飞行器停稳，祀一被引领着走下去。

　　他深觉自己不像是来参加考核的，更像是被带来行刑的罪犯……基地里的人投来的目光让他略显尴尬。

　　“圣第迩带到了。”郁子信边解开手套，看向基地的长官。

　　两位老兵将祀一领至基地长官面前，行礼：“中校。”

　　杰克中校看向祀一，觉得这个少年比影像里看到的更“稚嫩”或者说更美，美少年他带过不少，但他始终认为这些人不适合呆在军队。

　　杰克中校只说了一句：“还好不是长头发。”

　　长头发三个字，再一次引起了祀一的注意力，他猛地抬头看向这位中校。

　　杰克的身形极具压迫感，中校的军装上没有佩戴肩章，胸口连一个胸章都没有。这双银色眼眸神秘又可畏，中校军帽帽檐下没有头发，是个光头。

　　杰克中校只是盯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

　　这时，有军官走过来对他进行讲解：“首先恭喜您成为本次军衔考核的第十五位参赛者。”

　　“其次，我简短介绍一下本次考核的大致流程。”

　　“第一阶段，十五人五人一组，共三组，完成极地任务，评分最高的两人进入下一组。本轮组队由摇号决定，摇号时间在一小时后。”

　　祀一：这是休息都没有了直接上……

　　军官接着道：“本阶段会有人员伤亡，若不幸遇难会有少尉军衔追封，家属会获得一百万世界币赔偿金。”

　　“……等等。”祀一阴沉着脸忍不住打断，“我有权不参加。”

　　军官：“请不要打断我的话，您没有权力不参加，联邦的意志高于一切，被联邦选中是您的荣耀。”

　　祀一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作为太空公民，我有权向申请星际国际……”

　　“四年前您已经主动放弃太空编制。”军官一字一字的说。

　　祀一的手指因为用力，指骨关节处逐渐泛白。

　　一旁的郁子信抿着唇注视着这一切。

　　在一片寂静中，一人突然踹开门：“到底说完了没有？还让我们等多久开始？！”

　　说话的人有一头抹茶绿色的头发，体型是在军校里很常见的高瘦体型，可他的皮肤白的仿佛在发光，宽大的皮衣套在身上，裤子是破洞牛仔裤，脚上那一双鞋，应该是如今市面上很罕见的牛皮手工短靴了，要知道这一百年间蓝星上的牛已经锐减到只有几千头了，餐桌上的牛肉几乎都是假的，牛皮制品被炒到了天价。

　　来人是个顶级富二代。

　　如今也只有富二代才玩得起“复古风潮”。

　　“敏什，先别这样。”一个紫发紫衣，体态优雅的年轻人追了上来，随即他对圣第迩的方向尴尬地笑了笑。

　　敏什看向祀一，仿佛是从头到脚将他打量了一遍：“你就是圣第迩？”

　　敏什也没有给别人回复的机会，继续道：“小白脸，你最好让我看看有什么真本事，这不是作秀现场，这里是极地，是来玩命的！”

　　祀一不想解释什么，也懒得解释，他看向军官：“即使我主动放弃空间站编制，但我也该归属于星际国际，况且是不是我主动放弃的这一点还有待考证！”

　　他没有注意到一旁的郁子信听到他后半句话时猛地看向他，动作的幅度有些大。

　　但敏什的朋友黎川注意到了。

　　黎川从郁子信出现在这次军衔考核起，就在注意郁子信，过去十几年都没有飞行部的人出现在极地基地考核名单上。

　　飞行部出去的都是直接发往军舰体系，他们并不需要军衔来增加权重。

　　此刻，敏感多疑的黎川直觉郁子信的出现和这个圣第迩有关。

　　敏什不会注意这些，但他听出来了：“豁，原来你是不敢参加考核啊？看来是真没什么真本事！也好，我们十四个等你一个人早就不耐烦了，你不去正好！审核官开始吧！直接摇号，有一个小组只有四个人我们也不会在乎！”

　　军官们看向祀一，见他表情平静并没有被激怒的迹象，看来他真的不是很在意考核。

　　军官：“您有比考核更重要的事？”

　　“自然。”

　　“不妨说来听听。”军官抿唇一笑。

　　郁子信的手缓缓托上下颌。

　　祀一沉默良久后，说：“我要回太空，SS4空间站。”
　　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他话语里那份淡薄的哀伤。
　　也正是这份哀伤再一次引来了郁子信的侧眸，那双墨绿色的眼眸顷刻间变成淡绿色，但也只有一瞬间。

　　那位军官只是稍作停顿了，很快笑道：“那您放心如果考核第一便直接晋升至少校。”
　　“星际国际法规您应该比我更清楚，联邦少校以上，非军事行动可自由出入太空，无需申请。”

　　军官勾唇：“可是我们极地的第一……可不好拿。当然，如果能从极地考核中顺利活下来，最低也会是中尉。”

　　祀一漆黑的眸盯住军官，直接发军衔，恐怖如斯。

　　一场考核能让联邦直接拿出少校军衔，这会是什么级别的考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