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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幕启 ...

  •   幕启
      老式的筒子楼,破旧肮脏。墙上贴满了小广告,一层又一层,没有人来铲。楼梯扶手冰凉凉的触感证明他可能和不锈钢是亲戚,但是红色的斑斑锈迹证明它的亲戚已经抛弃了它。楼道里飘着各种各样方便面的味道,还有墙角随处可见的一次性餐盒。卫生员每周来一次,但是没人知道他们是怎么收拾的,反正这些生活垃圾总是堆在那里。唯一的证明,大概就是这些垃圾永远不能堆到楼道那扇没了窗框的窗户台边。
      每一扇防盗门都紧紧关闭着,证明里面应该有人或者住家,但是这里没有邻居的概念。谁也不知道今天你送去的方便面,明天能不能从相同的人手里得到返还?大家都习惯了来来去去,更没有人去做无谓的亲邻行动。
      此刻,三楼正中间302的房门也紧闭着。但是瓶子破碎的脆响依旧艰难的从半开的门缝里挤出来,与之一起飘出来的,还有一股刺鼻的味道。

      屋里面,棕褐色的玻璃(yi mi)瓶子碎开来,在地上晃动了两下,yi8 mi液体从封东阳的头发流到衣服上,最后滴滴答答的落到梅雪的身上。
      刺鼻的味道让封东阳剧烈咳嗽起来,他下意识的捂住了鼻子和嘴巴。也因此让梅雪艰难的翻了个身,躲到一个身位远的地方。在封东阳的身后,蒋离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瓶子正是从他的手中精准的脱落,带着加速度落到了封东阳的头上,并产生碎裂的效果,甚至还在穿过窗户的夕阳里闪出了一瞬间的彩虹!
      蒋离晃晃悠悠的走过去,扶起梅雪。刚才的打斗,不仅让他脱力,而且还让他流血。失血似乎有些过多,蒋离的视野变得异常模糊,就像一张对焦精准的照片,除了不远处的梅雪,其他的都是一片迷离——包括封东阳。

      封东阳终于直起腰,他看到蒋离的手正放在梅雪的肩膀上,一抹艳红横亘在肩膀和手掌之间,就像一根刺瞬间扎进封东阳的脑海。捅破它!戳个洞!或者变成一个巨大的无底洞,把那只手彻底的吞噬掉!
      封东阳摸到一个尖锐的东西,欲望像洪流一样把那个冰冷而坚硬的东西变成一条无情的长虫(she\'居然不能用……),成为封东阳身体的一部分。随即,按照他的指令,狂笑着扑向蒋离!
      红色瞬间扩大,像妖艳的大丽花盛开,又或者是一堆堆无尽的曼陀罗开放着簇拥出一条黄泉路,把蒋离迅速的从他们身边拖走。

      封东阳感到一阵阵的眩晕,他站起来,走到窗户前推开了窗户。新鲜空气夹着腐败血腥的气息灌了进来,很快溢满胸腔。封东阳转过身,腿部重新灌满了力量,蹒跚着走回来。他喘息着推开蒋离,终于看到闭着眼睛的梅雪。
      真美!
      就像他看到白雪覆盖的大地时的感觉,再多的肮脏与不堪,只要她在,就可以忽略,就可以无视,就可以真真当做不存在。
      封东阳长长的吁了口气,仿佛放下一副重担。他弯下腰抱起梅雪,重新放到满是百合花的床上。凌乱与娇艳的花朵呈现出一种巨大的反差,与双眼紧闭满身鲜血的梅雪莫名的契合。仿佛她就是最美的那朵百合,等待着“花落”。
      封东阳激动起来,无可抑制的激动让他不得不在床边休息了片刻,然而这种肆虐的美太沉重了,以至于他跪了下来,带着微微的仰视,看待自己的猎物——也许是祭物,供奉他内心的欲望。
      封东阳大口的喘着气,慢慢的瘫坐下来。桌子、椅子,甚至躺在地上的蒋离都显得高大起来,摇摇晃晃的在虚与实之间闪烁。

      我需要一口酒,一点酒精就可以。

      封东阳勉强坐起来,四处寻找着。
      旁边的柜子上摆着一瓶红酒,端端正正,细长的脖颈是他最爱的形状。他伸出手,紧紧的抓住瓶颈,就像掐住了谁的脖子,砰的一声,另一种红色的液体流出来,带着一丝凉意窜进封东阳的身体,瞬间燃起一片大火。熊熊的烈焰让他获得无尽的力量,只是轻轻一个回身,曾经被他仰视的圣女般的梅雪的身体就已转在他的身下。
      烈焰在吞噬,野兽在咆哮。
      门外,警察的喊声和警笛响起来。
      封东阳狞笑着摸着梅雪的脖子,在烈焰和咆哮声里,用自己最温柔的声音轻轻的呢喃:“他们来晚了!去死吧!”
      藏着凝固鲜血的指甲在梅雪的脖子上从粉红变成青白,一滴滴的黑血从慢到快滴落下来。封东阳的面部开始扭曲,身体开始抽搐,黑血中混着白沫从口角留下。
      咆哮声在旷野中传到很远很远的地方,烈焰吞噬了荒原的天空。封东阳看着他们冲出身体,抛弃了自己。他四分五裂的躺在在这一片荒原之上,看到梅雪骑着咆哮的怪兽,微笑着看了他一眼,走入无尽的火焰之中。
      警察破门而入,封东阳像个放完空气的充气娃娃,轻飘飘的倒下。对峙中,风从窗口吹入,从门口掠出,一切都静止了。只有百合花在风里,轻轻的滚动,还有——
      梅雪的手指微微的动了一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幕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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