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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试探 ...

  •   察觉到柳妤月的眸光,盛珏的指尖颤了颤,余光不经意撇向柳妤月。

      恰好见着后者转头,重新靠在了赫连忠怀里。

      ——盛珏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怎么能指望他呢?

      盛珏捏紧了酒杯,喝了一口酒。

      颇有些赌气的味道。

      无论如何,他非要让她今日跪下求饶不可。

      柳妤月没注意到他的变化,只是心下默默盘算着。在旁人看来,眉目娇艳,不胜含羞,美人面上没有半点委屈。

      倒像是真心待赫连忠的。

      盛珏眸光一沉。

      “既然赫连兄想看,那便叫琅悦公主来跳跳吧。”他冷淡道。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有短暂的交汇,柳妤月低下头,结束了对视。

      果然,她没猜错。

      盛珏就是个疯子。

      “遵命。”

      盛珏抬手,“叫来上京都最有名的见雪舞者,亲自,教公主跳。”

      他将“亲自”这两个字咬的极重,颇有几分看好戏的味道。

      柳妤月没忍住气笑。

      怎么,以为这样就能羞辱她了吗?

      侍者上前,派人请来了舞者。

      柳妤月也不推辞,谦逊拱手,紧接着,丝竹之声再起。

      既然要跳,那就好好跳。

      这世上没有她柳妤月跳不会的舞。

      伴随着节奏密集,舞者开始褪去外披,柳妤月垂眸,毫不犹豫地跟着褪去。

      赫连忠神色痴迷。

      盛珏捏紧了酒杯。

      柳妤月顿时来了兴致。

      她到底是有些舞蹈底子在的,绫罗飞舞间,柔若无骨的腰肢不堪一握。

      是柔媚的身子,可偏生配了张惊艳清冽的脸。

      清冷中不经意带着些柔媚,最是折磨人。

      最后一个旋转结束,舞者褪去下裙,柔软地瘫坐在地,柳妤月正想模仿,手却被人猛地拉住!

      是赫连忠。

      “唔——”

      闷哼一声,柳妤月被他一把拉进怀里。

      他显然已经看入迷了,看着她,一双鼠眼满是痴迷:“琅悦公主,果真国色……”

      眼看这人的手要探进她的衣襟。

      终于是有人坐不住了。

      只听剑鸣尖锐,如刀割过耳膜,下一秒,耳畔传来人们慌乱的声音。

      “大王!”

      七尺长的长剑堪堪抵在赫连忠的脖颈。

      柳妤月顺着长剑望去,另一头,盛珏握紧了剑柄,神色阴沉,像是怒极了。

      他在怒什么?

      柳妤月翘了翘嘴角,心神反倒是定下来了。

      玩政治的,心都脏。

      她当然不会洋洋得意地以为盛珏这番行径是出自于维护,她是政治家,知道能成大事者,都能忍诸多常人不可忍之事。

      盛珏能领兵打到盛京城外,绝不是什么耽于情爱的痴心人。

      此番阻拦,怕是另有盘算。

      但那又如何,她能脱险也是极好的。

      柳妤月低垂着眉,看好戏一般将脸埋进赫连忠怀里,却在下一秒,被人猛地拉出。

      盛珏要被气炸了。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女人。

      前朝金尊玉贵的长公主,大魏最美艳的女子,按理说就该做天下女子的表率,侍奉夫婿,守洁有礼。

      她倒好,昨夜方才与自己抵死缠绵,如今得了命,还真巴巴地过去陪赫连忠了。

      方才若是他不阻拦,赫连忠的手早就要将她衣裳扒个干净了!

      她可真敢啊!

      盛珏咬牙切齿,单手捏着女人的下颚。

      “好,你好得很。”

      盛珏气的胸口起伏,捏着她的手,牙根磨得直发痒。

      “大、大王……”那厢赫连忠已然被吓傻了,周遭被数位卫兵拿刀抵着脖子,两股战战,□□里已经濡湿了一大片。

      他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惹到这个阎王了。

      盛珏此刻正在气头上,根本没工夫搭理他,偏生柳妤月还一副笑意浅浅地望着他笑。

      他更气了。

      柳妤月也很纳闷。

      这疯狗怎的忽然又变脸了,这瞧着自己的眼神,大有把她生吞活剥的架势。

      可她明明什么也没做。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柳妤月嘴角一翘,容貌熠熠生辉。

      “谢大王夸奖。”

      她想,自己表现得已经够温驯了,他还想她做些什么?

      谁知那人看着似乎更生气了,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大踏步地便往外走。

      临近门口,似乎又想到什么,盛珏转头幽幽撇了赫连忠一眼:“先砍了两只手,再杀了。”

      声音不大,却是掷地有声。

      军账的帘幕缓缓落下,背后一声惨叫直冲云霄。

      柳妤月蜷缩在盛珏怀中,垂下眸子,并不做声。

      *

      柳妤月已经记不清自己这到底是第几回被丢在床榻上了。

      一抬头,盛珏解下护腕,丢在一旁。

      步步紧逼。

      她也没躲。

      “大王在气什么?”她状似不经意开口。

      下一秒便被抵在床头,男人身上温热的酒气铺天盖地而来,她被迫抬起下巴,与他对视。

      “刚才若是我没出手,你打算跟他发展到哪一步?”

      他有意压着自己的情绪,生怕被敏锐的猎物发现了端倪,可说到最后却有了几分恨恨的味道,“高高在上的琅悦公主,原不过是个人尽可夫的□□。”

      柳妤月嗤笑一声,并不在意。

      “我既已被送来这儿,便是大王的人,您要我伺候谁,不是您一句话的事?”

      “那你跟谁都可以睡?”盛珏气炸了,几乎想也不想,“他赫连忠猪狗一般的人!凭什么——”

      “有什么区别?”柳妤月似笑非笑的打断了他。

      少女的眸子极亮,像是满天星辰汇集与她的眸底,里头倒映着烛火,还有他粗犷的脸。

      盛珏一愣,他忽然想起,在没攻入这大魏京都之前,在柳妤月眼中,他和赫连忠没什么区别。

      草寇出身,满身蛮力。

      唯一不同的大抵是……

      盛珏喉结动了动,他低头看着身下的女人,哪怕被剥离了最明艳的外衣,她的面容依旧精致华美。

      恍若大魏枝头最娇艳的牡丹。

      就是这张脸,不久前在月光下美得惊心动魄。

      他第一次没控制住自己的欲望。

      沉溺在她温软的身体中。

      盛珏忽然明白,每每面对柳妤月时,自己内心那奇怪的复杂感来自何处。

      是不甘。

      是狼狈。

      义林军一路攻城拔寨,势如破竹,他的军帐里从未断绝过各种女人。

      可他没碰过任何人。他当然有男人的欲念,冷静自制地掌控着它,只是因为他私心里早就有了一个女子,那是年少的月光,心底的朱砂,亦是他此生认定的爱人。

      少年对于挚爱最深的执念,便是为她守身如玉。

      他以为自己会一直这样。

      直到柳妤月出现。

      她是帝国最娇艳的牡丹,亦是月下最媚人的妖精。

      盛珏知道那日的自己,如豺狼一般横冲直撞,疯狂,却又叫人上瘾。

      可一朝梦醒,他想起心里是有人的。

      那是大魏五公主,柳扶芫。

      他好像背叛了她。

      所以叫人送去避子汤。

      蹩脚的挽救。

      然而……他满心防备的想要远离,却又不由自主的被她吸引。

      男人看她的眼神很是复杂,柳妤月不知他在想什么,只是笑了下:

      “大王这般瞧我,不怕被我误会?”

      “什么误会。”

      男人回了神,脱下外衣将她绑在床头,要继续他未完成之事。

      他似乎格外喜欢用这样屈辱的方式折磨她,柳妤月却也不怕,微抬下巴,毫不露弱。

      “误会,您爱上了我。”

      她说的是肯定句。

      盛珏浑身一震,几乎是下意识地便掐住了她的脖子。

      “再胡说八道本王撕烂你的嘴!”

      柳妤月被掐着脖子,眼角沁出几滴生理性的泪。

      盛珏放开了她。

      “你怕是忘了,你不过是大魏送来的一颗棋子,在我这里,你不过是个暖床丫鬟。”

      他看起来更气了,“当日你说的不错,本王的确对你的五妹妹有些兴趣,比起她,你不过是个空有美貌的废物!”

      自幼便众星捧月的柳妤月生平第一次被人称作废物。

      她嗤笑一声,却也没说话。

      大魏皇室,各个公主皆为金尊玉贵,她无意与任何妹妹比较。

      她很小就知道了,只有物品才会互相比较。

      她柳妤月就是柳妤月,无论好坏,都是世间独一份的存在。

      不需要任何人来质疑。

      怀里的女人看起来根本不在意,盛珏心头的无力感便更盛几分,“本王就爱看你这幅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子。”

      他怒极反而笑了,之间窜入她的单薄的衣裳里,拂过肌肤,带起一阵颤栗。

      “民间传闻,鱼水之欢,可叫男人通往女子的心。”盛珏吻了下她洁白圆润的指尖,粗糙的手指开始肆意摩挲,“本王倒是要看看,你到底要被宠幸几次,才能彻底驯服。”

      驯服?

      柳妤月被揉地眼眶泛红,可牙关还是微微咬着的:“那便要看大王的本事了。”

      就算在这个关头,她依旧是寸步不让。

      “有的男子英姿飒爽,一次便足以叫人少女怀春。”她适应了些,忍耐着心口的酥麻,轻声开口,带着几分嘲讽,“可有些人,生来如泥卑贱,纵使七次八次,也就当被狗咬了,做不得数。”

      字字句句都在和他较劲。

      盛珏咬牙,狠狠一口咬在她的锁骨上。

      柳妤月仰头,皱眉忍住痛。

      “好一口伶牙俐齿。”他几乎是阴沉着脸开口:“祝允之将你送来本王床榻之时,难道没教过公主谦卑温驯?”

      他故意提祝允之,就是有意羞辱她。

      她是被自己未婚夫送来他身边的,盛珏以为,她心里多少是有些委屈的。

      岂料她似乎全不在乎,微微喘气,缓缓开口:“祝宰相光明磊落,从不与我说这些。”

      盛珏要被气疯了。

      她居然在他的床上夸别的男人!

      “你!”他气急,却又话锋一转,冷笑,“但那又如何,你如今已是残花败柳,他大魏宰相,难道还能要一个被本王玩腻了的女人?”

      柳妤月轻笑,云淡风轻:

      “大王说笑了,祝宰相若是当真爱我,又怎会在意我今日与大王之间发生了什么?”

      “大王,一个女人最引人着迷的,可不止这幅身子。”

      她有意在他耳边说话,馨香的气息在他鼻尖流窜。

      盛珏没回话,咬紧牙在她身上肆虐。

      “荡丨妇!”

      他说着荡丨妇,可分明他的身子却爱惨了她。

      柳妤月抬头看着床帐,微微喘气。

      她忽然明白,一个男人只有在拿女人没办法时,才会抓着“荡丨妇”两字对她疯狂羞辱。

      妄想通过打压,操控女人的内心。

      可盛珏看错了对象。

      她可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闺阁小姐。

      她自幼辅佐君王,是朝堂上布政施策的政客,亦是布局千里之外的谋士,背负故国傲骨,肩挑家国大义。

      她是琅悦长公主。

      她腹有锦绣,胸怀大义,一个男人嘴里的荡丨妇之称,又能算的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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