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邦执政官逼我入赘》万古如长夜

14、军校狂徒 04

　　*

　　黎明星港口区是银弦系内最繁忙的几大港口之一。来自全星系的货物都在这里中转与流通，重要的世界级跨星际公司要么总部坐落于此，要么一定在这里设置有分部。

　　然而，港口区繁华有序的表世界之下，还存在着一个里世界。

　　这就是所谓的地下港口，而它更为人熟知的名字则是——永夜城。

　　永夜城的入口千奇百怪，数量繁多，有经验的人能轻车熟路地找对地方，通过更恰当的入口快速通往自己的目的地。

　　这里生活着三千万人类与类人，数量是地面港口区的两倍。

　　“有人说，永夜城才是真正的港口区。”朱愿遂说。

　　兰焉知点点头，“乐煊的那本《永夜调查》里，这句话就写在扉页。我听说她一直隐居于此。”

　　朱愿遂瞪圆了眼睛：“这你也看过？！”

　　兰焉知自信地咧了咧嘴，眨了下眼，“当然，这本书很有名，我的好奇心也很强。”

　　两人沿着地轨车站霓虹灯标识下指示的那条羊肠小道一路往地下走去。边走朱愿遂边和她介绍：“这条路你得记住啊，这是进我家最近的路。既然你连《永夜调查》都看过，估计对这里的情况也不陌生了。我家店铺开在第一层，住宅在第二层。”

　　永夜城共有九层，越往深处面积越小，也更为神秘。

　　在乐煊的笔记中，永夜城并不像地面人类惯常想象的那样是恶臭、肮脏的。恰恰相反，她认为永夜城比起地面上的黎明星，拥有一套更为人性且合理的管理规则与秩序。自发的民间安保组织一直在协同维护第一至第三层的安全，前三层的犯罪率甚至低于梦野区的某些危险之地。

　　然而第四至第六层却是权力真空。这里没有公认的秩序维持者，争斗与混乱与犯罪不曾停歇。据说这里至少流窜着一千个联邦重罪通缉犯，他们逃不出黎明星，但在这里也没有人能抓住他们，剥夺其自由。

　　第七至九层是禁止进入的，社会学调研大师乐煊在此处也着墨甚少，兰焉知只记得她记录下了一句永夜城中流传已久的童谣：“第七层里住怪兽，第八层里有魔鬼，第九层中藏宝贝！”

　　这条小道的尽头是一处重装电梯，杂草丛生，电梯上绘满了彩色涂鸦和反联邦宣言。一处恶搞三头鹰标志的绘画边，喷绘着一行金色的字：“阿波罗，用你的光明碾过众生。”
　　“光明”两个字却是黑色的颜料。

　　有两三个中年人站在电梯前等候，都是普通居民打扮，没有任何掩饰性的装束。

　　兰焉知不禁对朱愿遂感叹：“你知道吗，在争议之地，没人敢光明磊落的上街。”

　　争议之地的常规穿着是斗篷与披风，用来对付人的家伙什就藏在宽大的袍子之下。路上行人极力躲避着彼此的目光，只要一个带有威胁性的眼神射过来，一场激战就随时可能爆发。

　　朱愿遂说：“那么恭喜你离开，朋友。欢迎来到黎明星。”

　　*

　　重装电梯很宽敞，可以坐五十多个人。但现在只有他们寥寥几个人。

　　“晚市时间，大家都在地下待着呢。”朱愿遂说，边和电梯里其他几个同行者打招呼：“嘿老史密斯！您今天生意好吗？哦，没事儿，就先赊着吧，不急着还。等你手头宽裕了都行…”

　　朱愿遂拉过兰焉知，指着她对那几位大叔大婶说：“这是我的好朋友，你们可以叫她兰！拜托以后请多多关照她。”

　　“叔叔阿姨们好…”兰焉知有点害羞地打了招呼。

　　几位中年人笑眯眯地看着她，其中的大婶惊异于她的脸蛋，啧啧称奇：“好漂亮的孩子！难道是Omega吗？”

　　“不是！她可是Alpha！”

　　“哇，长得可真俊啊。”大婶自来熟地摸了摸兰焉知的手，感慨道：“这还小着呢，分化后可是一天变一个样儿，现在就这么好看，再过几年，可一定是个风神俊秀的人物啊。”

　　*

　　两人走出电梯时，朱愿遂摸了摸自己的脸蛋，悄声问兰焉知：“喂，你看，我长得怎么样？”

　　兰焉知：“…你家在哪儿？”

　　朱愿遂摸了摸后脑勺，一只手随便指了个大概方向，表情依旧充满费解：“为什么他们就没夸过我好看呢？我觉得我长得也不差啊…之前班上的Omega也都挺喜欢我的…”

　　兰焉知双手插在轻薄夹克衫兜里，回头和朱愿遂对视，两人都笑出了声。她刚准备回怼朱愿遂的自言自语，一抬头，却被眼前的景象迷住了。

　　五彩缤纷的霓虹灯光此刻在她眼波里流转，仿佛静静流淌的彩色星河间那迷人而神秘的漩涡。喧闹的人声扑面而来，低矮却错落有致的建筑，每一个都漆着不同的颜色。

　　红色的书店，粉色的冰淇淋店，蓝色的维修厂，棕色的理发店…

　　住宅与商铺不分彼此，各种奇异的星际萌宠休憩在街道两旁或者主人房间门口。改装的小型驾驶器像小贩手里握着的一把彩色气球样漂浮停靠在半空中，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辨别谁是谁的。

　　极目远眺，视线立刻就会被高低起伏的地形和排列紧密又色彩斑斓的建筑挡住，只能看见天花板顶上垂下一颗颗夜明珠一样的聚能源灯，灯座是矗立的白色灯塔，按照某种逻辑星星点点散布在整个永夜城二层空间。

　　就是这些灯塔点亮了第二层上千万人的世界，为这座地下城提供来之不易的光明与秩序。

　　每个灯塔内都守卫着五十名武装雇佣兵和机械警察，一旦探测到犯罪事件，他们的行动雷霆万钧。

　　即便早通过网络知晓永夜城的样貌，但毕竟百闻不如一见。

　　朱愿遂得意地瞧着兰焉知，看着她脸上流露出的迷醉与兴奋，心里也跟着高兴，好像自己也是第一天发现永夜城的伟大似的。

　　“嘿！还不错吧？”

　　“很有意思。”

　　两个人蹦蹦跳跳的，就像两个精力过剩的小学生，对身边的一切都能发生兴趣。

　　朱愿遂挨个跟她介绍熟人和店铺，短短时间内兰焉知已经彻底被纳入她的地下城社交网络圈，并收获一众颜粉。

　　“为什么见到你的每个人都要夸你长得好啊？”朱愿遂郁闷。

　　兰焉知耸耸肩，挑挑眉：“不知道，可能因为他们肤浅吧。”

　　“…靠！”朱愿遂愤愤。

　　这个逼王！

　　两人又你追我闹了好一阵子，终于到了目的地。

　　“哇，老朱，你是富二代啊。”

　　兰焉知看着眼前这座带花园和一小片牧场的尖顶宅子，惊讶极了。

　　朱愿遂有点害羞地摸摸后脑勺，实诚地解释：“哪里！以前牧场在地上的，结果租金太贵了，就转移到这儿了。但养在地下的牲畜价格低了一大截，只有穷人才买，铺里买卖的大部分还是从地上运来的食材。我妈说得给穷人留口肉吃，所以一直养着这些。”

　　“你妈心真好。”兰焉知回想起自己的童年。因为廉价真肉成本高，利润空间太小，大部分廉价肉制品都是合成物。她从小吃得最多的就是合成肉。

　　“我已经和我妈讲过你要来的事儿了。走吧，她很想见你。”朱愿遂说，“哦，对了，待会儿见到我的弟弟妹妹们你可别太惊讶。”

　　“几个？”

　　朱愿遂比了个手势，说：“三个。”

　　兰焉知回比了个大拇指。

　　“我上面还有两个哥和两个姐。”

　　兰焉知瞪圆了眼睛，就准备把大拇指倒过来。

　　“不不，有四个是收养的，还有一个是我姨妈的孩子，和我们一起住。”

　　*

　　这座独享一处宁静花园的漂亮房子尖顶是赭红色的，墙壁是灰蓝相间，都是很有品味的选择。

　　走近来看，才发现房顶是红砖砌起的。两座尖顶上都开着一个竖长大窗口，远看就像一座房子上长了两个大眼睛。

　　还没进门，朱愿遂的妈妈就在一伙儿小孩的簇拥中笑意盈盈地迎了出来。

　　“焉知！这名字起得真好。快进来坐。”

　　兰焉知仓促地问了句好，却立即被朱妈妈揽进怀里，接着就像被一阵旋风卷着那样，她进入朱家温暖的房子内部，参观完十间房间，并且看到一张专属于自己的蓝色单人床已经安放在朱愿遂的阁楼房间对面（朱愿遂：“妈！为什么她的床比我大！”），随后被拉到客厅，坐在真皮沙发上，面前是一盘盘盛装的瓜果零食，膝前围绕着三个对她充满好奇的小孩。

　　“兰姐姐，好看！”最小的小女孩甜甜地说，还亲了她一口。

　　“好了焉知，你就在此安心住下。老五把你的情况都跟我说了，可怜的孩子！”朱妈妈那张刻着皱纹但依旧风韵犹存的脸蛋上写着心疼，那双和朱愿遂一模一样的棕色眼仁流露出深深的怜悯与喜爱。她摸着兰焉知的黑色长发，“就把这里当成你的家吧！老五虽然憨了些，但看人很准。你是个好孩子，不该受这么多苦。”

　　朱愿遂的声音从阁楼上传下来：“妈！你动我床底的箱子了？！”

　　朱妈妈脸僵了僵，“真抱歉，这姑娘真不经夸，是吧？”

　　转身毫不留情地朝阁楼上大吼：“闭嘴然后给我滚去洗手，准备吃饭！”

　　她再度转过脸看着兰焉知时，表情已经恢复了温柔和疼惜：“好了，吓着你了。要开餐了孩子。记住家里这个点儿准时开餐，还有饭前一定洗手，这是为了你们好。”

　　说完她转身走向厨房准备晚餐。她丰满又上了年纪，但站在那里就会让人肃然起敬。此刻她围着围裙，非常灵活地游走在物品和家具繁多的空间之中，看得兰焉知不禁钦佩。

　　朱愿遂轰轰烈烈地冲下楼，拱了拱兰焉知，要带她去洗手。到了洗手间，这人却一脸神秘又懊丧：“完了！完了！我妈动了我的宝箱！我的人生可毁完了！我本来还想分享给你来着！”

　　“里面有什么？”兰焉知好奇地问。

　　“宝贝啊！”朱愿遂气愤地搓洗着手上的泡沫，“我三姐和四哥上军校时收藏的，他们入伍前就都传给我了。他们还说要我传给下一个分化成Alpha的妹妹或弟弟，结果被我妈不知道放哪里去了！”

　　“你姐和你哥也都从军？”

　　“除了二姐吧。我大哥是beta，但他为了气父亲就报了军校的后勤专业，现在就在某个前线基地供职。二姐是Alpha，级别不高不用参军。但她喜欢玩飞行器，本来报了太空驾驶专业，但没学一两年就被父亲逼着退学了。父亲执意要他最年长的alpha孩子继承家业。”

　　“至于我三姐和四哥，为了报复父亲就都选了去军校。他们很努力，但你知道的，血统不行，即便联考分数不错也只能上三等军校。现在他俩也都入伍了。”

　　兰焉知注意到她谈到父亲时的语气显然低落。

　　“怎么了，你对你父亲…？”她试探着问，却又担心自己触碰到朋友的禁忌。

　　朱愿遂叹了口气，抽了张纸擦干手。

　　“他是个忠诚的丈夫、父亲、Alpha。忠诚却不代表就好。传统又古板，总说我们愚昧，其实是他接受不了孩子们已经长大了的事实。不说我了，你…你母亲是alpha吧？她待你怎么样？”

　　六性别社会中，女性alpha和男性alpha会被称为母亲和父亲，以示尊敬；而女性omega和男性omega会被称为妈妈和爸爸，更显亲昵。对于beta来说则没有这种严格的区分。

　　兰焉知：“母亲…待我很好。只是我总感觉自己并不了解她。倒不是全然不了解，可能只是…没我想象中那么了解吧。”

　　*

　　晚饭时间朱爸爸不在，朱愿遂告诉他一般再过两个钟头他才会和铺里的守夜伙计交班。

　　由于兰焉知的到来，朱妈妈做了很丰盛的一餐。她的厨艺很好，非常擅于照顾人，能够一边详细询问兰焉知和朱愿遂的考试情况，一边监督好右手边三个吵闹的小孩的进食情况。

　　“再吃点吗？焉知？”朱妈妈温柔地拿过她的碗。

　　兰焉知点点头，脸稍微有点红。

　　“谢谢您！”

　　“别客气！我已经带大了四个孩子，加上你们俩就是六个。分化后的孩子们最需要及时补充营养，你一定要敞开了肚皮好好吃。”

　　吃完饭后，兰焉知主动提出要帮朱妈妈洗碗，但却被朱妈妈摁在了沙发上。

　　“好啦孩子。这一天发生了这么多事，还不够你累的吗？”

　　“可是您也很辛苦。”

　　“这算不了什么，和上战场相比，再重十倍的活儿都是小事。”朱妈妈笑了笑，转身离开。

　　兰焉知目送她背影远去，然后立即转头问：“你妈参过军？”

　　“对啊。”朱愿遂咬了口苹果，翻看着旧版的军事杂志，“我妈可厉害了。她当年是军医，参加过很多场和虫族的战斗。那时我父亲只是个炊事兵，对冒着炮火抢救我军生命的我妈钦佩得要死，后来就向她求婚了。他俩结婚后不久，我们就彻底赢了，赶上了裁军潮。于是他俩就退役了。”

　　兰焉知抿了抿嘴，心里微微酸涩。

　　每个人似乎都对自己的父母生平很了解。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可母亲呢？她不愿承认，但她对兰郁的过往只有猜测的份儿。

　　想到母亲，她拿出弓玄，点进对话框，上一条她的问候还没有得到回复。

　　她继续发：“母亲，你好。我交到了新的朋友，在这边很顺利。已经考完了，我自我感觉还可以，不知道结果如何。你身体好些了吗？需要什么吗？”

　　发完之后她等了片刻，但没有任何回复。她觉得自己显然是多此一举。

　　*

　　等待军校联考放榜的日子里，兰焉知和朱愿遂一起给朱家的屠宰铺打起了白工。

　　朱愿遂抱怨父亲纯粹是压榨和剥削，朱父就吹胡子瞪眼：“哼！还不是怕你们在外面瞎混给学坏咯！尤其是你，朱愿遂，给老子安生点！”

　　朱愿遂对永夜城挺熟悉，她和兰焉知悄悄一合计，心想她们都是年轻又有实力的alpha，就决定下到第三层去做些雇佣工，报酬丰厚。

　　第三层比第二层小了一半，很多工厂和小作坊建立于此。听说这里藏着迷幻类药物的小作坊，她俩脑子都很清醒，有问题的东西绝不会碰，所以目前只是在熟人推介的酒厂偶尔打点小工。

　　“嘿，等再过一阵子腰包宽裕了，咱们去梦野区好好玩上几天！”朱愿遂兴奋地说。

　　*

　　这一天，两个人又趁着屠宰铺里空闲，下到第三层打工。

　　这次他们选了一家巧克力工厂。这家工厂虽然做巧克力，但意外地招不少巡逻安保。两人稍微漏了点拳脚功夫就顺利过了面试，被一人发了一个耳机，并且获悉薪酬竟然是一小时五百盟币。

　　一向见钱眼开的两人这次反而没有多兴奋，假意谢过包工头后便互相交换了一个凝重的眼神。

　　“不正常。”

　　她俩用眼神交流。

　　“现在不能退出，不然更加被人注意，以为我们发现什么。”

　　“好吧，走一步看一步吧。”

　　两个人站了几个小时的班，什么也没发生，但兰焉知却愈加确定事情并不简单。

　　于是她向朱愿遂使了个眼色，两人躲在了监控的死角，全程打手势交流，没发出一点声音。

　　她示意老朱拿着自己的那副耳机，保持开机和在线状态。

　　她又开启了两人手腕上的终端一对一交流频道，接着做了个洗手的动作。

　　朱愿遂了然，知道对方的意思是：如果有人问起，就说自己是去上洗手间。但她很快就为朋友担心起来，皱着眉摇摇头。

　　兰焉知拍拍她的背，示意没问题。见她扔皱着眉还拉住她袖子，就反过来拉住她的手掌，在朱愿遂宽厚的掌心上用手指划出两个字——

　　“SS。”

　　兰焉知朝她眨眨眼：怕什么，我可是SS级的Alpha。

　　老朱立即对其不分场合的装逼行为大感无语，恼怒地横了她一眼，终于还是放她独自去了。

　　她一直目送着兰焉知离去，还不忘探查周围的异动，心里不断祈祷着好基友的平安。

　　*

　　没有耳机定位监视的兰焉知轻车熟路地穿行在监控摄像头的死角。她在兰郁那里学会了怎么像刺客一样潜行，艺高人胆大，就这样一路往工厂深处摸去。

　　路上，她看见背后别着枪的雇佣兵在大门前歇息，心里警铃大作。这么一家巧克力工厂，需要持枪的雇佣兵做什么？

　　兰焉知通过厂房边的消防梯爬上厂房楼顶，居高临下，这家工厂的布局和兵力分布也一目了然。她很快锁定了三点钟方向那座大铁皮房——看起来是主加工区。至少十名武装分子在巡逻，那里肯定藏着什么东西。

　　正当她思索着要不要从哪里弄一副望远镜过来时，刚刚登上的消防梯底部却传来说话声。

　　“你看，这是不是泥巴？”

　　“对啊，怎么了？”

　　“很新鲜的泥巴。刚有人上去了？”

　　“可能是清洁工吧。或者哪个懒家伙在上面偷眯也说不定。”

　　“咱们上去看看？我不放心…”

　　“哎，行吧。你可真谨慎。”

　　“做咱们这一行的…”

　　兰焉知心提了起来，动作却毫不慌乱。她蹑行蹲守到梯子边，准备好一招致命的格斗术。只要那两个人上来——

　　她竖着耳朵，心底边数着脚步声。她记得那楼梯有几节，借以此能判断出他们的身位。

　　“八——”

　　“九——”

　　她其实还没真正杀过人。赛场上不小心弄残废的不算。

　　“十——”

　　底下却在此刻爆发了一阵骚乱。

　　她听见那两个上梯子的脚步声一顿，一个问另一个“怎么了”。

　　下一秒，他们戴着的耳机里传来怒吼式的命令：“抓住那个女人！抓住她！”

　　那两个本准备上来查看的雇佣兵立即仓皇地跳下梯子，朝混乱的来源地——主加工房附近跑去。

　　兰焉知舒了口气，抬眼俯视情况。

　　她看见一个高挑纤细的灵敏身影，穿着一身黑色的便衣，朝她的右后方跑去。她奔跑的速度极快，光从她逃跑的线路选择上来看，要么是运气好，不然就是早做好了准备——那是逃出工厂的最短距离，中间障碍物很多，七拐八拐，在小巷里穿行。

　　但不幸的是，兰焉知瞧见工厂出口处已经聚集起一帮安保，做着围堵准备，其中还有悄悄摆烂的朱愿遂的身影。

　　女孩仍在奔跑，身后追兵不断。开着驾驶器的雇佣兵们气急败坏地把车子停在小巷口，接着一个个鱼贯而入。

　　距离太远，看不清女子的容貌，但能看见白色聚能源灯下，一头闪烁着亮光的紫色长发。

　　兰焉知心想，我应该帮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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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
某女主到了第十四章才出场，准确来说是背影出了个场。
作者：师师对不起！（滑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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