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章五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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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别重逢，夏栀和紫荆简直想一直呆在一块再也不分开。两人就如高中时手拉着手，在离城的大街上乱逛。
“诶，真奇怪，我明明记得这里有家旧书店的……”拐到路口，夏栀挠挠脑门，“怎么见不着了呢？”
“傻瓜，”紫荆趁机笑她，“这几年离城搞城建，很多街道都被重新修过了，就连离高附近，估计现在你都认不出来了。”
夏栀怔住，紫荆知道夏栀率性，可是极恋旧，她轻轻地握住了夏栀的手，“栀子没关系的，我们，都应该往前看。”
是啊，其实过去的，终归是要过去的。就如在离高绚烂璀璨的三年时光，最终都在十字路口，你我失散，也许后会无期。
当年的那群孩子，现在还剩下多少还能够在彼此生活中常常问好？
不知是谁提议回母校看看，可当她们真的到那里了，才发现虽然是暑假，可是还有高三生补课，门卫说什么也不让进。
夏栀咬咬嘴唇，对着门卫大叔泫然欲泣，“大叔，我们可是七年前的毕业生！您就让我们进去吧，让我们做牛做马打扫卫生种花种草都没问题！”
门卫大叔囧囧有神地放她们进去了，夏栀偏过头，对着紫荆粲然一笑。
离高，这是夏栀和紫荆呆过三年的地方。
多少的回忆停留，多少的梦想起航，也许有过泪水，有过委屈，有过抱怨，有过对中国的应试教育的深深不满，只是到最后，到她们终于长大，唯一的愿望，竟然是希望重新再来一遍。
就算离城怎么变，象牙塔的风景似乎总是一成不变。
无论是宿舍楼下的每日卫生纪律评分表，还是升国旗仪式上众人瞩目的主席台，无论是最让人心神驰往流口水的小卖部，还是走过无数次的教学楼走廊，只要看着，想着，眼前就会浮现出一幅幅的景象，那么熟悉，又让人心酸。
谁都会怀旧，可是如今，只有当我们真的面临失去，才会懂得深深的纪念。
喧嚣的尘世，我们总追觅着前方，却忘了回顾身后，曾经也有过繁花锦年。
不知不觉，两人开始谈起以前的朋友。很多，曾经以为只是暂时离别，如今却注定已经失落在天涯。
陆佑祺留在了北方，没有定性的他换了好几份工作，别人眼里的金饭碗在他眼里不值一提，紫荆笑说陆怨婆果然是怨婆，什么工作都要怨。但是她们也都清楚，在陆佑祺眼里，没有什么不可以放弃，只要是为了现时的快乐。其实他才是最率性的，只为自己而活的人。
就读外语专业的白筱帆，在大学又学了两门外语，大三就被交换出国，唯一的消息，就传说她在欧洲当同声传译。
戚甜虽然在省内读大学，可是毕业后却跟着男朋友去了另一个省，也渐渐和以前的朋友疏远了联系。
“结果到现在，留在离城的，只有我，渺渺和常远，还有回来的你。”紫荆说。
“你忘了还有谁了。”夏栀翘起唇角，“七年了，没想到，一回来就见到了他。”
乔紫荆浑身一震，心底的惊天骇浪如潮汐般涌来。
她记起那天，萧逸凡眼中的回避和闪躲，原来竟是这样。
夏栀依然是夏栀，一时根本没有看出她的异样，反而继续地说下去，“当年我恨他，也以为我会永远恨他，可是不是这样的，虽然我要的答案迟到了这么久，可是我竟然原谅了，而且觉得很轻松。”
“我以为你还没忘记他。”紫荆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是什么变得那么远，又那么近？纷纷扰扰的思绪，怎么也理不清。
夏栀一怔，转过头来，脸上笑容绽放，“我没忘记他啊，他可是我的初恋呢。”
“我和云冉在一起了。”
紫荆又是一怔，继而微微笑起来。“恭喜你。”
她闭上眼的时候，耳边似乎传来时间呼啸的潮声。
如果说当年，她心甘情愿，从没有嫉妒过夏栀，是因为她以为夏栀会和萧逸凡永远在一起。可是现在呢？夏栀好像已经走远了，而乔紫荆喜欢的，一直一直喜欢的人，却好像还停留在原地。
她对自己说，你舍得他被抛弃么？你舍得他寂寞一生么？你舍得……
——可是你不是夏栀。
到家时已经很晚，紫荆忽然有种说不清的疲累，却不知为谁。
“紫荆，”乔昊霖站在书房门口，曾经威武的身影如今看来也是苍老了，他的表情很是柔和，“这么晚？”
“嗯，遇见了夏栀，聊了很久。”
“来书房一下。”乔昊霖二话不说，转身就走，紫荆一怔，只得跟上。
“什么？订婚？”
紫荆以为自己听错了，就在白天她还跟栀子开玩笑说父亲很可能让她直接结婚，可是订婚？也够开玩笑了吧？
乔昊霖的眼神却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样子，“云省长身体不好，我们电话里聊时，都希望能见到自己的孩子成家立业，作为父亲，这是再普通不过的愿望了啊……而且你和云冉又是高中同学，肯定很熟悉彼此，爸爸不会看错的，云冉那孩子很适合你……”
云冉？紫荆只觉得荒谬，她对他的印象，仅仅局限于年少时不羁少年的印象，她也隐隐知道，云家并非表面看上去的风光。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乔紫荆定了定神，“爸爸，你好像忽略了，云冉是有女朋友的。”
“女朋友？”这下乔昊霖怔住了，“怎么可能？”
“天上一日，世间已千年。”紫荆略带嘲讽地说，“爸爸，这次恐怕你的如意算盘要打空了。”
“就算是这样，我不相信我乔昊霖的女儿会比不过！”乔昊霖似乎很是焦躁，这一切尽落在紫荆的眼中。
她在心底冷冷地笑，原来，自己在这个男人眼中，值得骄傲的不是因为她是她的女儿，而是她能给他带来多少利益。
“对了顺便说一声，我还知道云冉现在的女朋友，是他高中时就暗恋的人，你说，他会放弃好不容易追到的女朋友，来和我订这门政治婚姻么？”
乔紫荆居高临下的目光，似乎让乔昊霖不知不觉地想闪避，这是他一直用心培养的紫荆，可是如今竟然会让他感到隐隐的畏惧。
乔昊霖也许怎么也没想到，多年来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女儿，竟会以如此疏冷讥讽的目光看他。
“您就死心吧，乔家的女儿虽然抢手，也不是人人都要的无价之宝！”
她好像一直反复不断地在做梦。
忽而是儿时的初遇，那个从光芒里走来的男孩子，眼神清澈，低下头来，温柔地凝视着蹲在地上抹眼泪的她，他说，“没有人陪你过生日吗？”
忽而是她和他的父亲合伙开公司之后，两家交往密切，玩笑话也层出不穷，“紫荆将来嫁给萧哥哥好不好？”“小凡喜欢不喜欢紫荆做你的新娘啊？”她脸上浮起绯色的红晕，偷偷瞅他，他一副老成的样子，“将来我肯定会照顾紫荆的！”
忽而是萧乔两家决裂，她在得知是父亲残忍地把萧家逼得如坠悬崖，一蹶不振，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从小誓言要嫁的人渐行渐远，连偷偷跑去他家看他都不敢让他知晓，只有萧妈妈，看着紫荆叹息，“你们两个孩子有什么错呢？唉……”
幽长的叹息，徘徊在她心里许多年，她喜欢着他，可同时又是如此绝望，整整三年，他再也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曾经说要守护她一辈子的男孩子，却变得完美，可是陌生。
命运仓促地轮转，直到夏栀的出现，改变了所有的轨迹。就在她以为终于得到萧逸凡的原谅，可是还来不及收拾自己的感情，却才发现自己终于走进了死胡同。
他会对夏栀温柔地笑，会对夏栀流露出好久没出现的神情，那神情让紫荆恍惚，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在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时候，他也会对她这样的。
她终于死心。回家之后从床底下整理出的箱子，里面满满都是关于他的回忆。他们一起在海边拾到的贝壳，一起做的树叶书签，他为她过生日时残留下来的蜡烛，他曾笑着说，“以后每年哥哥都陪你过生日。”
她其实很早就不喊他哥哥了。也许隐隐地，早在不自知的时候，她就已经喜欢上他了。
最后一个梦，是他和她近在咫尺，他轻轻低下头来，她似乎能听到自己怦怦的心跳，可是就在他距离她最近的时候，她分明听到他的呢喃：“夏栀……”
乔紫荆猛地惊醒，阳光普照，窗帘被从纱窗漏进来的风高高吹起，她听着，好像在听心底来回吹荡的风。
这时手机响了，是祈轩。
“快开电视！是李凌霄的新闻发布会！”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章五十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