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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章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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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城的夏总是很灼烫。
知了声在泡桐斑驳的树影里不倦地回响,扰人清梦又惹人相思。
所有花都在这个季节竞相盛放,许许多多数不清又不知名的碎花,宛如时光无意中抛下的色料,一点点颜色就染开了一季的芬芳。
夏季是所有记忆的初始源头,数不清的美好琐事都在阳光中悄然绽开。
夏栀匆匆从二楼跑下来,惦记着花园里的花苗的她刚准备拿点面包就冲出去,眼尖的她一眼就瞥到了餐桌上的信封。
天蓝信封上写着“夏栀同学收”的字样,还有妈妈对她会意昧的笑。
“是谁寄来的?”
“栀栀你猜?”妈妈的笑得像一朵花。
夏栀明亮的眸子一溜转,她终于想到是什么了!
天哪,这真是做梦也没想到的呀!
“妈!是录取通知书对不对?对不对嘛对不对!……”
夏栀一跃而起,迫不及待地打开信封,离城中学的录取通知书展开在眼前,夏栀眯起了眼睛:真的!她就要上离高了!
“妈妈本来还有点担心他们不收外地的转校生,不过摸底测试你考的不错,尤其数学还是满分呢!”妈妈开心地不断絮叨。
无法抑制的欢乐从夏栀内心喷涌而上,这可是省一级重点中学呀!以前在汐镇就听过这所学校的鼎鼎大名,每年的高考都能出一个班的清华北大呢,很牛!
她来离城的一个梦想,就是能进离高,没想到果然实现了!
夏栀的目光飞快扫过,直到最后一行,她脱口而出:“妈妈!高一前有一星期的适应夏令营呢!”
妈妈只是微笑地抚摸夏栀的头发,“栀栀,加油哦!”
夏栀不语,但是她眼中的眸子光华流转,闪烁着别样的异彩。
“离高?”清冷又略有诧异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你也要进离城中学?”
“什么叫我也进……”夏栀条件反射地叫起来,忽然睁大了眼睛,“难道你也是……为什么你非得要读我要去的学校啊!”
这种设想不禁让她惶惑了起来,搞什么啊,为什么总不对调的他们俩个总要凑一块啊为什么!
她的反应尽落在云冉眼中。
“不好意思,我是被离城提前录取的。”云冉拿起纸巾擦擦嘴角,起身就走,走到一半,他忽然又转过身,露出一个极为暧昧而不怀好意的笑。
“不过既然我们又碰到一起了,那么夏栀同学,我也希望我们的不愉快不要延续到学校里哦!这样我会很困扰的。”
“什么啊你以为你是谁啊!该是我困扰才对吧!喂!你不许走!云、冉!你、再、敢、走!”
可惜,少年颀长的背影早已消失在从敞开大门肆意泻下的光圈中了。
夏栀捂了捂刺痛的眼睛,唔,每次遇到他,再好的心情都会被破坏,真郁结啊!
她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云冉,我跟你,没、完!你给我等着吧!
夏栀弯起嘴角,内心波涛澎湃,慷慨悲壮!
可惜天不从人愿,夏栀颇有气势的决心在离城中学夏令营的第一天就莫名其妙地烟消云散!
第一点,她起晚了!本来打算七点走的计划在她发现闹铃莫名其妙地没响后化为泡影。
第二点,而云冉那家伙早就溜跑了!害得她人生地不熟地在车站对着车牌干瞪眼了老半天才了解到该坐几路车!
最后一点,就是那77路在夏栀望眼欲穿望断秋水几乎要绝望的时候才姗姗来迟!
这是人品问题吗?不是的吧?至少她没做啥至于让老天爷专门和她对着干的大恶事啊啊!
终于跳上车了,夏栀匆匆跑到最后一排靠窗位置就累得动都不想动!
唉,大城市里上学也不容易啊,夏栀开始深深地想念在汐镇那宁静的街道上衔着海风漫步的感觉……那里永远不会像这里一样车流汹涌,满是喧嚣,那里的人,永远闲适而自在,永远不和时间赛跑……
不知不觉,夏栀的眼皮缓缓地搭上……
好像又回到了汐镇。
汐镇的海是湛蓝湛蓝的,比天空还蓝的那种,又比天空而富有生机,层层叠叠的海浪席卷而来,就可以把海滩边刚走过的脚印淹没。
和葵安、常远在海边捉蟹画脸以及盖沙堡的时光,就如浮在海天交接处的云端,飘飘忽忽地带着金圈的边,朦胧得看不分明……
刚刚还睡得好好的,忽然头猛地失去支撑点,夏栀猛然惊醒,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失声大叫:“哪、哪个混蛋推我的?”
公共车缓缓停靠在路边,车厢内一片寂静。
“这位同学,你睡在我肩上我一直没好意思叫醒你,但是实在对不起,因为我到站了。”
爽朗的少年音带着夏日璀璨的气息,顺着从玻璃窗外斜照进来的光线呼啸而来。
并和着强烈的眩晕感。
很久以后夏栀想到这一刻,不得不承认,也许,真的是命运。
是命运,让他们几个在离城相遇。
直至后来的反反复复的纠缠盘结,也不过是他们在命运的棋盘上不由自主的结果。
不是谁的错,就算最终他们无可避免地走向诀离。
不是谁的错,毕竟最美好的年华将温暖亲手递上。
他们,谁都是身在局中。
他们,谁都是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