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章三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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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渺还是转学了，其实她更希望的是不声不响的消失。转去的学校也算离城比较好的公立高中，但和离高相比还是差远了。
“渺渺……她会找到平静的吧？”夏栀的同桌空了，心也不禁空了。
班里和高一刚开学相比，少了很多人，现在还坚持留下来的，也都未必没有迷茫。
贾老师说：“当你坚持到最后的时候，你就成功了。”
当时夏栀还不明白这话的含义，也不明白为何每年重点理科班最后只会剩下三十人左右，现在她懂了。
随着姚渺的转学，流言似乎终于平息了。毕竟主角都不在了，何况牵扯的人一个都不在离高。
倒是洛高，这事却是闹得比离高范围广得多。
常远被遏令退学，一帮跟随他的男生有的被严重警告。
夏栀不知道常远有什么打算，她已经无暇顾及了，因为数学奥林匹克竞赛已经迫在眉睫。
初赛之前，贾老师特意找了她和萧逸凡，贾老师诚实地说出了他的期望：“你们俩可以说是最有可能取得名校预录取名额的，无论你们身上发生什么，我希望现在你们能够把全部精力投注到学习上。”
夏栀明白贾老师的意思，可是萧逸凡的心不在焉她也清楚分明地看在眼里。
走出办公室，她叫住了萧逸凡，“凡，你最近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萧逸凡回过神来。
“你瞒得过别人，你瞒不过我。”夏栀上前一步，声音却软了下来，“凡，我们不是说好了一起努力的吗？”
萧逸凡清楚地看到夏栀眼中的光。
那是对幸福的憧憬，可是他心底的恍然却是与日俱增。和现实相比，所谓的理想真的是太虚无缥缈。
夏栀，他看到少女脸上散发的光彩，他曾经笃定地相信，他能够给她一生的幸福，他想告诉她他很想很想拉着她的手一直一直走下去。
……可是能走下去么？
萧逸凡说不出口。面对少女的疑问和彷徨，他无法回应。他只觉得，他也许注定是要来承受许多，而她……实在太美好，太单纯……
他移开他的目光，遏制住心中涌动的暗潮。
装作没看见……夏栀眼中渐渐死寂的期望。
各大竞赛的初赛纷纷结束，七班全线告捷。夏栀和萧逸凡进了复赛，乔紫荆和白筱帆进了化学竞赛复赛，而陆佑祺和徐翊则通过了物理竞赛的初赛。
为了庆祝顺利第一轮折磨，在民意的强烈要求之下，萧逸凡号召大伙周六去大排档聚餐。
陆佑祺一拍桌子：“老板拿酒来！俺们都是成年人！”
“喂喂，”乔紫荆抗议，“要喝酒可以，你们男生自己付钱啊！”
“付就付，谁怕谁啊？”陆佑祺干脆到老板那拿了一箱子过来，“哥们儿，为了捍卫咱们理科重点班的荣誉，今晚——不醉不归！”
“拜托……我们还穿着离高校服呢，别被人当成酒鬼撒泼。”萧逸凡打趣说。
夏栀看见云冉过来，急忙招呼：“在这儿呢在这儿呢。”
“诶，云帅哥来啦！”有人起哄，“来来，和白筱帆坐一起！”
白筱帆抬起头，厚厚的镜片后面不知是什么目光，可她一下子就沉默下去。云冉坐在了夏栀和紫荆那桌。
“怕绯闻呀。”紫荆笑道，“风云人物就是风云人物。”
“有么。”云冉说，“随你们信罢，我和她没什么。”
那边白筱帆立马站起来，走了出去。
“你傻啊，女生听到这话多伤人！”夏栀啐道，“还不过去道歉。”
云冉没说话，只是笑笑。
“诶，栀子你不觉得云冉变得亲切很多？”紫荆对夏栀咬耳朵。“有什么原因嘛？”
夏栀笑笑，敷衍了过去。
在心底，她还是想为云冉保留一块净土。那是他们两个的秘密，就算是对紫荆，也不能说。
随着寒冬的脚步，全国的决赛也临近了。
夏栀感到班里的气氛如同高考一般，一直觉得自己心态不错的她也会每天傍晚对着操场大叫：“我——受——不——了——啦！”然后急忙缩回头，埋下来继续做题……
其实她心底不是不迷惘的。只是她不知道面对老师和妈妈的深切期望，她能怎么做。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承受着无形的压力，然后坚定不移地继续向前走。
无论这条路有多艰难险阻。
她也不能再想萧逸凡，尽管她会时时想起在鼓浪屿的日光岩，他低下头来，吻她。那一刻，她宛如听到天籁，在宇宙洪荒尽头肆意地吟唱。
而现在的她和他，似乎隔着一条无形的墙，任凭她怎么努力，怎么哀求，都跨越不了这层阻碍。
她把所有的迷惘都倾注到了题海之中。
尽力地不去想萧逸凡的眉宇，萧逸凡的声音，好像只要这样，她就能一直停留在鼓浪屿的梦境里。
少年细长的手指在琴键上轻盈地跳跃。她屏息聆听。
这是他给她的曲子。
他说，我把我弹给你听。
走上决赛的赛场，夏栀忽然感到了无限的宁静。
这赛场上所有的对手，都像她一样经历了两年多的磨砺，最终却要在这场至关重要的竞赛中拼个你死我活。
她想起萧逸凡，她知道他以前一定会说，这就是生活。
是的，她再清楚不过：这就是比赛。
她决定不去想这个结果，无论它会是什么，无论它会改变她的多少生活。
如果可以，她祈求上苍，满足她这个小小的心愿。
请让我和他……
在决赛铃声响起的时候，她交了试卷，然后走出了考场。
外面风和景明，她跑到萧逸凡的考场外，少年正好走出来，他们四目相对。
“怎么样？”他问她。
“尽力了。”夏栀长吁一口气，“一切都结束了吧。”
她不愿去想结果，只是伸出手来，握住了他的，他们十指相缠，茫茫人潮，她的心愿是那么小，她和他既然相遇，那就请上苍怜悯，不要太过残忍。
等待结果是煎熬的，经历了最后一关，夏栀只觉得像是做了一场梦。
所以当贾老师叫她去办公室时，她还没意识到会发生什么。
“夏栀，”贾老师无比亲切地唤她进来，“你已经知道了吗？”
“啊？”夏栀呆呆地看他，猛然醍醐灌顶，“难道是……”
“呵呵，”贾老师笑得开怀，“是的，刚刚得到消息，你获得了全国一等奖！刚有这消息，就有学校来电话说想得到你的个人信息，哈哈……”
“真的？”夏栀怔了好一会，才消化了这消息，“我真的得了一等奖？”
“要是我看错了我天打雷劈！”贾老师举起手来发誓，继而摸摸夏栀的脑袋，“夏栀啊，你果然不负众望呢。李老师也很高兴，毕竟数学全国一等奖是很了不起的……”
夏栀的心蓦然跳起来，“呐萧逸凡呢？”
贾老师说：“真是有些遗憾呐，他是二等奖，据说只差了一点点……”
夏栀不知道贾老师接下来还说了什么，二等奖，这意味着最多只能自主招生加分，不可能被预录取的。
她曾和他提起过的几所理想的大学，无一不要求全国竞赛一等奖。
她低下头，手指紧紧地陷进掌心里。
好痛。可是他呢？不会比她更痛吧……
“凡。”夏栀找到萧逸凡，他独自一人在天台上。
她走过去，站在他旁边，天台是如此地高，高得……好像轻而易举就能碰触到天空。
“恭喜你得了一等奖。”她怎么也没想到萧逸凡的语气竟然这么平静。
“凡，没关系，你只是一时失利，凭你的实力，你肯定可以考上的……我们还是去同一所大学……”她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她只是怨他怎么可以这么平静，怎么平静得好像是要放弃，凡，你不想我们在一起了吗？你……
“我不是说过吗？我不敢保证我们的未来。”
“可是未来是要靠我们创造的呀！”夏栀抓住他，“凡，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她好想哭，嘶哑着，嘶哑着她的嗓子哭，渐渐低到尘埃里。
“傻瓜。”少年温柔的手指抚过她的脸，一触而过，“你怎么这么傻……”
“什么？”贾老师吃惊地说，“你要放弃复旦的预录取名额？”
夏栀点点头。
贾老师这下为难了，“夏栀，他们要的就是数学实验班的呀，你让我再找谁去顶这个名额呀……”
夏栀咬了咬嘴唇，“萧逸凡不可以么？”
贾老师怔了怔，忽然严肃地说，“夏栀，你想把名额让给萧逸凡？我能听听理由么？”
夏栀说：“贾老师你知道他的数学其实不比我差的，我也不知道他隐瞒了什么，导致最近状态不好，可是他完全有能力做到，我很清楚这点。”
说到最后，简直哽咽。
贾老师凝视了夏栀好一阵子，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其实你们两个，我一直比较担心你，没想到到最后，却是萧逸凡出了岔子……唉……”
乔紫荆得知夏栀的决定，不由得愣了，“栀子……这决定是不是太草率了？”
夏栀靠在操场边的栏杆上，望着一望无际的天空和浮云，“紫荆你相信么……我只是在害怕……”
“害怕什么？”
“我怕他会放弃……”
是的，到现在她才理清。原来是这几个月来，萧逸凡的反常反应让她惊恐不安。他曾经是她安心的港湾，可如今他却轻而易举地松开了他的手，放她在风雨之中漂泊流浪。
她不怪他，可她怕他从此离去，再无相聚之期。
她现在才懂，原来在爱情中，女孩子都是傻瓜，明明眼睁睁地看着幸福的砂子从指间慢慢、慢慢地漏掉，可是就是害怕，于是抓得更紧，可是砂子却越漏越快……
“夏栀。”身后忽然有人叫她。
她转过头，是萧逸凡。
背着日光，他的脸掩藏在阴影里。
他说：“你怎么能这么做。”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章三十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