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挣扎》艾月A

18、第18章

　　“张片儿，你可不能瞎说，那么好的小姨子，马存贵还准备留着做二房了，哪舍得给二伟介绍！”马四接了话茬，与马存贵开玩笑。
　　“杨东喜欢老母猪！张片儿，你要怕二伟看不上你小姨子，就介绍给杨东吧！”刘永河也接了一句，笑眯眯的把折扇甩开，扇了几下。
　　众人立刻轰笑起来，随后，话题又转到杨东昨晚喝多了酒睡猪圈的事儿上。
　　张永胜吸完片片，接了刘永河的牌，打了十局，口袋里装了赢到的三盒烟，说以后有时间再过来玩儿。笑呵呵地走了。
　　就在这天的最后一节课，周远程班里的学生出了件大事儿，班长杨浩用一把杀羊刀把刘军捅了。
　　事情的起因是，学校安排周远程那个班在最后那两节课进行劳动。劳动任务是两个；一个是打扫后院儿的猪圈，一个是用树铲捅树枝。
　　这次劳动任务的起因，就是头一天下午，杨东跑到猪圈里睡觉那件事。
　　中午吃饭的中间，刘启明跟总务主任杨登云说：“老杨，我刚才来食堂的路上，突然想起昨天杨东喝多了跑到猪圈睡觉的事情，顺便转过去看了看那些猪；下午你安排上一个班，把猪圈清理一下，猪粪多的不行啦！幸好昨天领导们没去看猪，要不然，就留下不好的印象了！”
　　学校的劳动任务通常由总务主任负责，杨登云从刘启明那里领了工作，待老师们吃完饭，他也把完成这项任务的人选想好了。
　　周远程刚进办公室，躺在床上连一根烟还没抽完，杨登云便进来向他布置劳动任务。只是任务的内容，不再是单纯的清理猪圈，又增加了一个捅树枝。
　　捅树枝，需要几个身强力壮的男生；周远程就安排班长杨浩带六个男生去干。因为只有一个树铲，安排六个人，有的捅，有的收拾捅下的树枝，中间可以互相换着休息一会儿。
　　这活儿，农村孩子在家常干。因为家家都养着几只羊，经常需要捅树枝喂。
　　学校桶树枝，不是为了喂羊，而是那些树枝长得太茂盛，影响美观。
　　收拾猪圈是个大工程，那七八头大大小小的猪，一个假期拉了许多粪；大部分还残留在猪圈里，只有一小部分被老陈铲到了猪圈的墙外。
　　清理猪圈的活儿分两部分。那些已经铲到猪圈外的猪粪，需要翻动一下，往开摊摊，进一步晾晒干燥；预备将来用车拉到学校那块地里去做肥料。那些还在猪圈里的，需要从猪圈里铲出来，堆在猪圈外，让它们初步干燥。
　　周远程给男生分配的任务是把猪圈里的猪粪铲出圈外来；给女生分配的任务是把外面那些猪粪摊开晾晒。
　　猪圈的工程量大，人也多，周远程就一直盯着他们干活儿；没去看那几个捅树枝的。结果，那几个就出事了。
　　刘军是个大个子，才初一的学生，身高就有一米八二，而且长得膀大腰圆，看上去很壮实。
　　杨浩中等个子，身高一米七。身体虽像一般农村男孩儿一样结实。但与刘军相比，差距悬殊的多。
　　两人最初是因为干活儿的多少发生了争执；然后互相对骂，最后就动手了。杨浩被刘军捅了两拳，脑子发热，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随身携带的杀羊刀，照着刘军捅了过去。
　　刀捅在了刘军的大臂上，从这边儿，穿过了另一边儿！
　　突然喷出的血，立刻把两个孩子吓坏了！斗殴随之结束，演变为救死扶伤。
　　一个学生以追野兔一样的速度飞跑过来，向周远程报告打架的情况；其余四个，带着刘军，就像带着一位败下阵来，又负了伤的将军，向乡卫生院的方向没命的逃去。
　　周远程要往卫生院赶时，看到杨浩手里还提着那把血淋淋的刀子，背靠在会议室的拐角上，像个白痴傻瓜似的呆呆发愣，立刻把他叫过来，将刀子要下，锁进办公室的抽屉里，并让他站在办公室门口等着自己回来处理。
　　然后，周远程骑了一辆放在办公室门口的自行车，急匆匆的赶往卫生院。到时，卫生院的郭三，正帮刘军处理着伤口。
　　周远程一进门，就着急地问：“郭大夫，我是他的班主任，他这伤口问题大吗？”
　　郭三抬头看了周远程三眼，才低下头去接着给刘军缝合伤口：“你就是今年新来中学的那个老师？”
　　“对，我叫周远程。辛苦你了！”周远程没想到自己的名声已经传到了这个小小的卫生院，心里立刻又升起一丝不快。
　　“我现在把他的刀口缝上，把血止住，一会儿再打一针防破伤风的，输点儿液。你最好赶快联系他的家长，带他去趟县医院；那里条件好，拍个片子，再好好检查一下，看有没有伤到神经。”
　　听完郭三的伤情介绍和建议，周远程立刻向刘军问清楚家庭的详细住址和父母的姓名，然后急急忙忙赶回学校，想再问清楚杨浩的情况，就赶快想办法联系他们的家长。
　　当周远程回到办公室门前时，却没见到应该站在办公室门口等着他的杨浩，进办公室跟正躺在床上抽烟的周二伟一问，说被刘启明叫走了。
　　周远程听了，心里既有些不快，又有些担心；马上转身，直奔校长室。
　　杨浩果然在刘启明办公室的墙角站着。还没等周远程开口，刘启明便向他询问刘军的伤情。周远程就把他在卫生院看到的情况跟刘启明讲了一下。
　　刘启明听完，说：“我刚才已经把电话打到了他们两家住的大队部，让他们通知双方家长了，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赶到。一会儿双方家长来了，你让他们自己商量着处理吧，你在中间协调一下；你现在把杨浩带回去，让他详细的写一份事情的经过，再好好教育教育。”
　　周远程见刘启明没再说别的，感觉心里一直压着的那块石头突然落了下去，暗想：“他居然没有责怪我班级管理的不好！看来，他还是有点水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