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弦俱寂》太子兰

53、小鲸

　　苍决带着阿丑和百言两个得力属下来到龙国主城，租用了一个府院叫无涯府。文老将军才过世不久，文承想必处在悲痛之中，文家一直谢门避客，苍决把一切打理好后，一直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接近文承。
　　百言拿着一封信来到苍决的书房。总有那么一些属下没有好的情报，把一些鸡毛蒜皮的事也当作情报报上来。百言从众多没用的情报里，看见了这封信，思量很久，决定拿来给苍决一阅。
　　“主人，这些是今日收到的列国琐事。”
　　“百言，搬来龙国可还习惯？”
　　“谢主人关心，属下能适应。”
　　没想到苍决看完信，竟然很惊喜的样子。信上说在墨国街上捡到一根蓝色头发，并放在了信里。苍决仔细端详着这根蓝发，若有所思。
　　“百言，你随我一起去落阳城的海边住一段时日，府上一切事暂交给阿丑。”
　　“诺。”
　　墨国里国和龙国，三国各有一面临海，但只有墨国的落阳城有海滩，鲛人没有三国的特性，只会在墨国游玩。
　　落阳城一个当铺，一位老妇拿出几颗珍珠兑换了一些碎银。
　　当铺老板看着远去的背影自言自语到：“每次都是四颗珍珠。”
　　苍决和百言在落阳城已住了一段时日，这一日苍决和百言来到海边，发现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主人为何日日亲自来此地？”百言为苍决披上一件貂皮大衣，一月的海边非常湿冷。
　　“你听说过兵器谱吗？”苍决等的人还没出现。
　　“众弦俱寂，无边之境，换神珠，这些主人教过。”
　　“你细想这三件神器有何不同之处？除了本身的特性。”
　　“属下愚钝，不知主人所讲为何。”
　　“换神珠，无边之境，都是天成之物，众弦俱寂不是。众弦俱寂是人做出来的。”
　　“所以找到做其之人，便能找到众弦俱寂的克制之法。”
　　“还不算太愚。在查阅了大量的上古书籍之后，终于被我找到，做出众弦俱寂神器的乃是鲛人。”
　　“这不足为奇，换神珠亦是鲛人的眼泪制成，鲛人仿若神一样的存在，但是已经绝迹千年。”
　　“原本我也以为无望。史书记载，鲛人常年待在海域，所以头发是天空之蓝色，鱼尾是海藻之绿色，其余和普通人无异。入海为尾，上岸为腿，随心变换。”
　　“蓝发……”
　　“上次你递上来的那封情报，提到的一根蓝色头发，我便开始怀疑鲛人的存在。”
　　“主人英明。”
　　“只有这样守株待兔，别无他法，也不知要守到何年何月？”苍决盯着来来往往打渔的人，来海边游玩嬉戏的人，深怕错过什么。
　　“清蝉？”百言看到了千里光老板娘清蝉，断定道，“这么冷的天气，绝对不会这么巧来此游玩，她一定也发现了什么？”
　　“那个人。”苍决眼神望向一个步履蹒跚的老太太。
　　百言也看到了那个老太太，和普通老百姓并无差别，在人群里很难发现她的不同之处。
　　“此人只是一般的老妇罢了。”百言实在看不出端倪。
　　“百言，你在此接应我。我一人跟上去。”
　　“万事小心。”
　　只见苍决买了一艘船跟着老太太远去。
　　清蝉也去了。
　　船只消失在海平线。
　　夜幕降临，百言看到清蝉回来了，想必是跟丢了只得无功而返。百言片刻不敢离开，买了一艘渔船，打算在渔船上等待苍决回来。只要没见到苍决回来，她就在这海边等他一辈子，苍决于她是夜晚天上的星辰，此时的渔火。
　　苍决跟着那个老太太的船只在茫茫海域划了很久很久，来到一个漩涡处。
　　“糟了。”苍决的船只翻了。他脚踩沉没的船只借力飞到空中，周围全是茫茫大海没有落脚点，叮咚，只得重重摔进深海，等待他的只有一死。
　　苍决像死了一样，感觉自己在海里被小鱼小虾撕咬着身体，一口一口啃掉，直到失去知觉。
　　第三日，苍决睁开眼，蓝蓝的天空下，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正在注视着他。苍决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很痛，不是做梦。
　　苍决想动，却动弹不得，看见自己的腿被一些女人的衣裳包裹着。
　　“我腿怎么了？”
　　“你终于醒了。你昏迷一天了。”
　　“我记得我的船只翻了，然后我用力一跳，跳进了海里……”
　　“辛亏我的小鲸把你救下来，不然你早魂飞魄散了。”
　　“小鲸？”
　　“对啊，一头鲸鱼。不过你的腿被它咬伤，又在海里浸泡太久，可能你下半辈子要靠轮椅行走了。不过总算捡回来一条命。”
　　“在下苍决，多谢救命之恩。”
　　“这是你的面具。”
　　“多谢。我的样子没吓到你吧？”苍决戴上面具，心里充满感激和愧疚。
　　“没有。”
　　“不知救命恩人尊姓大名。”
　　“它还是我？”
　　只见一头鲸鱼围着两人游来游去，开心极了。
　　“不是问它。”
　　小鲸撒了苍决一身海水，特别调皮。这里的天气温热，尽管一月，一点不冷。
　　萱哈哈大笑：“别调皮了，小鲸。”
　　“它能听懂人话？”
　　“嗯。”
　　“姑娘还没回答我？”
　　“萱。”萱把苍决的手摊开，在手掌写了个萱字。
　　“萱？”
　　萱微微一笑，像海风一样温柔。
　　“你也是被困这个岛上？”
　　“假如是呢？”
　　“这个岛上光秃秃一片，连棵树也没有。环顾四周，只有一间房。我们去你房里看看，说不定能想出办法。”
　　萱扶着苍决来到房内。房内有几双鞋，女人的衣裳，一张床，一张桌子。墙上用海藤挂满了鱼干，桌子上端重地放着一把剑，剑正面的墙上全是看不懂的文字，再别无其它。
　　“没有树木，无法做成船只。我们离不开这儿了。”苍决彻底绝望。
　　再次来到屋外，望着周围的一切，全是海平线，苍茫茫一片连只鸟都没有，比地狱更让人恐怖。
　　“幸好还有你在，不然我得疯掉。”苍决看着这个女子，就像对神一样热爱，内心充满了无限的感激之情。
　　“所以我会去外面玩，不然我早疯掉了。哈哈哈。”
　　“我好饿，有什么吃的吗？”
　　“你等我，我去找吃的。”说完萱沉入海底，消失不见。
　　苍决大喊到：“水性再好，也要注意安全。”
　　只见小鲸又撒了苍决一身海水。
　　“你能不能别调皮了，恩人。”
　　小鲸长啸一声。
　　此刻只有这头呆呆的鲸鱼陪着他，苍决怕它离去也学着长啸一声。
　　小鲸不停地把海水撒向苍决。苍决只好求饶：“我不学你了，恩人，我错了。”
　　片刻时间，萱回来了，带来了很多活鱼和活虾。
　　“吃这个？怎么吃？”苍决猜到大概是吃这个。看着活蹦乱跳的小鱼小虾，苍决让萱先吃吃看，是不是自己以为的那样直接吃掉，说不定有别的吃法。
　　只见萱抓起一只活鱼放进嘴里，咀嚼几下，全部吞掉。
　　“只有吃这个，你能吃得下，我也能。”苍决一口一个小活物。味道还不错，至少有点咸。
　　然后全部吐了。
　　苍决手捧海水不停漱口，脸上不悦的表情让萱哈哈大笑，小鲸也跳来跳去。
　　“屋内有鱼干，我帮你取来，你试试那个。”
　　“多谢。”
　　苍决试着吞下鱼干，首先得活着，再难咽下去也得吃下去。
　　“你来这里多久了？”
　　“很久很久很久。”萱看出苍决的欲哭无泪，觉得眼前人很有趣。
　　“在下……佩服。”
　　既然萱来了很久也没逃离这座孤岛，苍决认为把希望放在她身上是浪费精力，只得靠自己。
　　苍决张开双手感受风向。萱一言不发看着他一边摆弄一边自言自语。小鲸开心地游来游去，仿佛很喜欢这个男人。
　　“风向？没用。只能通过太阳的东升西落来辨别方向。”
　　“这边是东边，这边是西，这边是南，这是北。”
　　苍决在地上作了标记，然后呢。
　　然后还是崩溃。
　　“算了，我不如进屋去努力参透墙上的文字，说不定学到什么盖世神功，一跃数万里，就蹦回岸上了。”
　　萱继续吹着海风，把刚抓来的小鱼小虾投喂给小鲸。
　　苍决盯着墙上的字，全是没见过的字，一个不认识。接着又把房间里的墙和地拍了一遍，想找到机关，看是否有海下密室，仍然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