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弦俱寂》太子兰

23、墨赢出生

　　转眼，国师匆匆来到皇宫。
　　占卜算命，以坠地那一刻的时辰推算最准。
　　墨国皇帝墨雄正在偏房焦急地等待着墨岚，可是他却平静地坐在那里，喝着墨国最著名的茶：芦花茶。
　　作为一个皇帝，怎么可能把焦急写在脸上。
　　事发突然，皇子的出生提前了近半月，如果国师没有赶到，错过了精确的占算，会是一个重大的过错。
　　幸好墨岚赶到了。墨岚一路飞奔过来，气喘吁吁的样子。
　　“臣参见陛下。”
　　“阿岚，你来的正好。皇后应该快要生了。”墨雄看到焦急赶来的墨岚，心情一下放松。
　　“你来品品朕亲自煮的患茶。”
　　“谢陛下。”
　　患茶，不一样的人，煮出来的味道也不一样。
　　“好茶。”墨岚轻轻细品，品出来茶的醇浓，是一个做事不紧不慢，颇有心计的人所煮，挺像皇帝本人。墨岚心里这样想着。
　　“皇子出生了，是个小皇子。”
　　正房里面传来了众人的喜悦声。
　　从听见婴儿哭声那刻起，墨岚便开始复杂的演算。
　　此时房间里，只有国师和皇帝两人，因为这是绝大的机密。
　　“阿岚，这是？”墨雄看出点端倪，好奇询问到。
　　“恭喜陛下，新皇子能完成一统天下。”
　　“啊，终于等到了。确定吗？”
　　“天下必定姓墨。”
　　“阿岚，我墨国世世代代武力非凡，平民百姓个个武力高强，我们的使命只为一统天下，不然要这武力何用？这是所有先皇的遗愿，终于要实现了。朕会好好规划，认真规划他的每一步，助他实现我们墨国所有人的梦想。”墨雄感慨万分。
　　“恭喜陛下。”
　　“但是首先这个秘密，必须要你来守住。”
　　墨岚想到是这样的结局，统一天下，的确是每个墨国人的梦想。因为墨国尚武。只是舍不得小墨雨，才六岁就没了爹娘，还有……
　　今日只有一死了。
　　“请吾皇善待小女。”这是墨岚最后唯一的请求。
　　“她会是墨国新的国师，墨府还是墨府。”
　　“谢陛下。”
　　“你为墨国的统一霸业而死，这一路会死很多人，你们都死得其所，历史会记载你们的功勋。”墨雄知道这一路必定染满鲜血，甚至有可能是他的血。
　　“臣死而无憾。”
　　“来人，赐酒。”
　　眼前的这杯毒酒，墨岚没有半点犹豫，一饮而下。
　　“你去宣布占算结果吧，一如既往的太平盛世。哈哈哈。朕相信你，也相信你爱你的女儿。”墨雄眼眶泛红，谁也不知道这笑声，是因为太平盛世的惊天谎言，还是高兴的快哭了。这一路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必定充满辛酸。墨岚的死只是开始而已。
　　“来人，把今日所有为皇后接生的稳婆都厚葬了。”
　　“诺。”
　　墨岚来到殿外，朝中各臣并没有所期待，就像大家都知道占算结果一样。只是来凑个人数，只是一种形式，难不成宣布小皇子要灭国不成。
　　“新皇子，依然会带来太平盛世，与两国交好。”
　　说完，墨岚倒地了。
　　“宣医官。”
　　“啊，国师怎么了？”
　　“皇上，快去叫皇上。”
　　“这可如何是好？”
　　“早上进殿还好好的。”
　　“这身体还是要自己爱护啊，不能每天都研究这研究那，还是要多喝酒听乐，国师整日在墨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那墨府，全是书。”
　　“我也去过一次，去了就头晕。”
　　……
　　医官检查了一番。
　　“国师日夜操劳，我等已经无能为力。”
　　墨雄走出来了。
　　“陛下节哀。”众人齐声说到。
　　“阿岚的离去，朕深感悲痛，一定会厚葬其于皇陵。”
　　“望陛下节哀。”
　　“国师为国操劳，日后另行追封，重赏墨府，朕即刻拟旨封他的女儿墨雨为新的占卜师。”墨雄履行着他对墨岚的承诺。至于另行追封，然而已经无可加封。姓墨就是最顶级的皇恩，生前已经至高荣耀，但君无戏言。
　　“加封墨雨为公主吧。”
　　一行人抬着墨岚的灵柩浩浩荡荡进了墨府。
　　墨府外，一个老太太，急忙跑开了。
　　“墨雨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国师墨岚为国操劳，突然薨逝，朕深感悲痛，择日厚葬于皇陵。国师为国心死，是墨国的有功之臣，其女墨雨为墨国新一任国师，赐封公主。”
　　“公主节哀，奴才告退了。”
　　小墨雨接过圣旨，不相信这是真的，爹爹身体一向很好。
　　“我不相信，无息哥哥，你说棺材里躺的是爹爹吗？”
　　“小姐，……”无息不知道该说什么，“以后我保护你。”
　　“把棺材打开！”
　　“小姐，这是对死者的不敬，国师已经走了，这是事实。望小姐节哀。”
　　“奶娘，爹爹早上还好好的，还吃了我摘的梨，你也看到了。”
　　“小姐，人死不能复生，国师一定是想念夫人，去找夫人团聚了，他们去了另一个世界，在天上看着你呢。”
　　小墨雨望向天空，眼泪不停流涌。
　　无息一直陪着她，墨府的所有人也一直陪着她。
　　眼泪流干了，人也突然长大了一般。
　　她还是个孩子啊。
　　小墨雨擦干眼泪，跑进书馆。无息也跟上去。
　　墨岚曾经说过：钱不是万能的，书是万能的。
　　她在书馆找书，找能让人死而复生的书。她想复活他的父亲，她不想失去他。孩子的世界如此单纯，一个六岁的小孩，突然认真起来，是多么让人心疼。
　　从书馆的一层跑到三层，她累了，瘫坐在地上。
　　满地书简狼藉，就像她此刻的心情，狂乱，无助，失落，冷漠。
　　当墨雨意识到最后的亲人离开的时候，她的余生一下变得空白，就像这个世界和她再没有一点关系。
　　没有喜悦，因为喜悦的源泉是亲人。
　　不再悲痛，因为没有人会怜爱。
　　没有分享，所有都无关紧要。
　　她还只是个六岁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