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悦的绮礼小姐》石中剑

15、老师

　　这是——【十种影法术】的【白玉犬】。
　　体型庞大、拥有洁毛发的犬类是传说中的式神。

　　甚尔轻易就抵挡了玉犬的攻击，大型的凶猛的犬类式神在甚尔面前像家犬一样毫无威胁，甚尔扼住白玉犬的脖子，式神的怒吼被掐断了，只能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臭小子……”甚尔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惠，似乎要把他吃了一样。

　　惠浑身都在战栗，他克制着自己，不让眼泪流出来。
　　他召唤出来的玉犬，在甚尔的面前不堪一击。

　　这时，绮礼突然说：“好了。”
　　她的目光有一种责备的意味，好像在说“怎么都不听话呢”。

　　接触到这样的目光的惠的心里充满了委屈。

　　绮礼不是家庭矛盾的调停者，不过一听到她的声音，甚尔就放开了手，玉犬呜咽着回到惠的身边，用身体包裹着主人。

　　绮礼看向甚尔，说：“天内理子附近的房间，你自己选。”

　　“啧，”甚尔有些嫌弃，不过也没有反对，最后看了伏黑惠一眼，带着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的怒火去找睡觉的地方。
　　明明……他早就知道这臭小子讨厌自己啊。
　　今天却轻易地被激怒了。

　　留在绮礼房间的惠的眼里隐隐还有泪光，眼角泛红，他仰着头问绮礼：“天内理子是谁？甚尔是不是只是暂时住在这里？”

　　“天内理子是咒术师【天元】的容器，甚尔接下了杀掉她的任务，他现在住在这里比较安全。不过……”绮礼看着玉犬沉吟，“我觉得你应该开始训练了，我会替你找到咒术方面的老师。”

　　得到绮礼解释的伏黑惠略微放下心，他就知道，绮礼才不会看上甚尔呢。
　　不过一想到刚才的情景，伏黑惠握紧了拳头。

　　另一边，失去残秽踪迹的五条悟直接找到盘星教，看到那一群狂热的天元的信仰者，五条悟只感到恶心。

　　但是他并没有找到天内理子，而盘星教教徒也不知道天内理子已经死了。

　　被甚尔击败的夏油杰在得到硝子的救治后也赶了过来。

　　“杰，我追丢了。”五条悟有些懊恼。
　　他的身上弥漫着血腥味，黑色的校服洇出一块块不知道是汗水还是血的湿迹。

　　“没关系。”夏油杰静静地说。
　　对比起五条悟的烦躁，夏油杰更加平静。
　　盘星教教徒扭曲的面容在映射在视网膜表层，一声声狂热的“天元大人”冲击着他的耳膜，甚尔不屑讥讽的表情回闪在脑海。
　　夏油杰闭了闭眼。
　　“没关系，我们走吧，悟。”

　　两个人离开了盘星教回到高专。

　　夜蛾正道在了解了所有事情之后，叹了口气。
　　天内理子死了，这既是少年的惨败也是咒术界的惨败。

　　两个少年的情绪连着几天都很低沉，就连家入硝子都不敢轻易地招惹他们。

　　不过在与甜食进行大作战的几天之后，五条悟满血复活：“喂，杰，我们去找绮礼吧！”

　　“找绮礼干什么？”夏油杰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的脸上有一种淡漠的倦怠。

　　“当时不是说好了这次放长假要一起去横滨的吗？”五条悟手上拿着一瓶汽水，向上抛了抛。

　　“前提是我们完美地完成任务。”夏油杰说，“当时对着绮礼是这么放出大话。”

　　“有什么关系嘛。”五条悟接住掉下来的汽水，像是想到了什么，嘴唇上扬：“那就正好需要绮礼的安慰嘛。”

　　“算了吧。”夏油杰翻了个身，垂下眼皮。

　　“那你到底去不去，你不去我就一个人去哦，和绮礼的二人世界好像也不错诶……”五条悟说着就开始畅想横滨之旅。

　　夏油杰额头的青筋跳了跳，他终于忍不住，一下子坐了起来：“我去。”

　　五条悟的话头停了下来，他看向夏油杰，接着把直接汽水抛给对方：“这才对嘛。”

　　夏油杰接住呈直线飞过来的汽水，拉开拉环，一口灌入喉咙，破碎的水珠沿着下巴向下滑，直接没入胸口。

　　“那我们现在就去找绮礼吧！”

　　“现、现在吗？”夏油杰有些猝不及防，被汽水呛了一口，一时手上没拿稳，汽水整个洒在他的胸部。

　　“对啊，这次我不会等你哦，”五条悟扬着得意的笑容，转身向夏油杰挥了挥手，顺势走出门外直到身影消失。
　　随即夏油杰又看到五条悟把脑袋伸到门内：“不过如果你要穿着湿漉漉的衣服去见绮礼的话，我也不介意哦。”

　　这家伙……夏油杰咬牙，分明就是报复他上次没有等他直接去找绮礼。
　　“那你先去。”夏油杰挤出这句话。

　　五条悟露出得逞了的笑容，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夏油杰脱掉上衣，打开衣柜，看着一排挂着的衣服，沉默了。
　　他应该穿哪一件呢？

　　十分钟后。
　　夏油杰换了一件简单的黑色短袖，裤子也换了一条休闲束脚裤，穿着一双运动鞋，把头发放了下来，扎了个半丸子头。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鼻梁高挺，眼眸狭长，垂落下来的刘海修饰了秀丽的面容，一身干净利落的打扮。
　　看上去……还不错？夏油杰不确定地想。
　　然后他微微笑了笑，镜子里的夏油杰也跟着笑，是那种会吸引女生目光的显得有些坏坏的笑容。
　　这样不好。
　　夏油杰立刻决定在绮礼面前不要露出这样的笑容。
　　又在镜子面前停留了几分钟，夏油杰才离开。

　　而早就到达教堂的五条悟正在和伏黑惠大眼瞪小眼。

　　“要我做这小鬼的老师？”五条悟把绮礼的话重复了一遍。

　　一旁的伏黑惠不信任地看着他。

　　虽然不想带一个孩子，但是看到那小鬼的目光，根本受不得刺激的五条悟大喊：“喂，小鬼，你那是什么眼神啊？我可是咒术界最强啊！”
　　即使星浆体任务失败，五条悟也能理直气壮地说出这样的话。

　　而早就被绮礼科普了星浆体事件的伏黑惠自然不会相信他。
　　连甚尔都打不过……伏黑惠这么想。

　　虽然当时五条悟受伤很重，但是如果一直僵持下去，甚尔也许会被杀掉。预感到这个可能性，再加上那一刹那突然想到了绮礼，甚尔才直接逃跑了。

　　这些内情伏黑惠当然不知道，他只看到了结果——五条悟没有拦住甚尔，反而被甚尔抢走了天内理子。

　　“悟和杰都拥有极高的天赋，这个孩子也同样如此，”绮礼的手放在背对着站在她身前的伏黑惠的肩上，是一种长辈的姿势，“所以我觉得交给你们会比较好。”

　　听到绮礼这样说，五条悟立刻改变口风：“有我一个人就行了，不需要杰。”

　　“悟这是同意了吗？”

　　“当然啦，绮礼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五条悟笑嘻嘻地说，一双眼睛透过全黑的墨镜看向伏黑惠：“对了，小鬼，你的【术式】是什么？”

　　“【十种影法术】。”绮礼替他回答。

　　“嗯？这不是禅院家那个吗？”五条悟有些疑惑，目光逡巡在伏黑惠身上，越看他越觉得有些熟悉。

　　“对，他就是原名为禅院甚尔，后来改名为伏黑甚尔的那个人的孩子。”

　　五条悟的瞳孔骤然放大了，锐利的目光射向绮礼。

　　伏黑甚尔，禅院家的弃子，因为“天与咒缚”咒力完全为0因而有极为强健的肉|体和五感的术师杀手。

　　开玩笑，被对方打得那么惨，他当然要搞清楚对方的底细啊。

　　“我曾经收留过伏黑甚尔，他在接受星浆体任务之前把孩子托付给我，现在他不知所踪。”
　　绮礼的每一个字眼都是真实。

　　五条悟几乎没有多加考虑就接受了绮礼的说法，他又看向伏黑惠，露出堪称邪恶的笑容：“小鬼，你应该对我做你的老师感到荣幸。”

　　伏黑惠的表情都不带变的。

　　五条悟命令道：“叫老师！”

　　伏黑惠一言不发。

　　身后绮礼收回了手，她对五条悟说：“对了，这孩子的名字是伏黑惠。”

　　“伏黑惠？”五条悟喃喃，“这名字好像女生的名字啊。”

　　伏黑惠的脸一下子就罩上了一层愤怒的薄红，不过他竭力压制住情绪，头往旁边偏了偏，不屑地看向一旁。

　　而五条悟则是更加来劲了，他弯下腰脸贴近了仔细观察伏黑惠：“脸红了啊，这么容易害——羞——啊——”
　　五条悟拉长了声音，摆明是故意欺负伏黑惠。

　　伏黑惠握紧了拳头，嘴唇紧抿。

　　“喂，我现在可是你的老师哦，要尊师重道知道吗？快点叫老师，不然我今天就把你扔掉东京铁塔上，到时候你可不要哭鼻子哦～”

　　莫名其妙地，伏黑惠看了五条悟一眼，他没有像刚刚那么愤怒了，或许是发现眼前这个人也只是一个幼稚鬼罢了。

　　作为一个成熟的大孩子，伏黑惠在心里原谅并鄙视他。

　　“惠，和你的老师打招呼吧。”这时绮礼说。

　　伏黑惠在心底叹了口气，虽然不太想让幼稚鬼教自己咒术，但是这个人比较好用，等到自己学会了，就可以把他一脚踢开了。

　　于是伏黑惠看向五条悟，语气平静地说：“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