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路窄》白衣若雪

20、第 20 章

　　冉燃自己回去车速就快了，终于赶在12点前进了家门，冉镇平还没有睡，正在厅里等他。冉夫人看见他来立刻就过来了：“小燃，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还让你爸等着。”
　　她朝他一个劲的眨眼，是希望他跟冉镇平编个好听的谎话。
　　但冉镇平出口声调就是冷的：“干什么去了？”
　　冉燃看了他一眼，他下午跟李静可出去的，他不是知道吗？
　　他是怕他出去鬼混，他自己一年到头在外面，怎么不说自己呢，不是有句话叫上梁不正下梁歪吗？
　　冉夫人推着他：“过去跟你爸好好说话。”
　　冉燃刚坐下，冉镇平就朝他凑近了下，冉燃反射性的往后躲了下，他以为冉镇平要打他。
　　冉镇平被他这个躲闪动作也闪到了，他是闻到了冉燃身上的酒气，但冉燃现在避他如避蛇蝎了。
　　冉镇平深吸了口气，让自己语气尽量平缓点儿：“又去酒吧喝酒了？”
　　冉夫人‘啊’了声，本能的替冉燃遮掩：“什么酒啊，他跟静可去吃饭，稍微喝点儿红酒没事的。”
　　冉镇平冷哼了声，那明显不是红酒，是伏特加，冉夫人到底是怎么纵容自己的儿子成这样的，是不是有一天他醉死了她还有给他陪葬酒？他不想再看冉夫人，只看着冉燃：“你是什么时候学会喝酒的？”
　　什么时候？他睡不着觉的时候，发现喝酒能睡着觉的时候。
　　冉燃坐直了些，他也想过跟程博文要安眠药，但程博文每次都跟研究精神病一样看他，所以他懒的找他了。
　　酒应该比安眠药好吧？冉燃用他匮乏的医学知识想了想。
　　冉镇平看他这一副理所当然、不知悔改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他手都有点儿颤了：“那你知不知道喝酒后不能开车？”
　　这个冉燃知道，他点了下头：“我只喝了一点儿。”
　　如果不是冉镇平非要让他回来，他今晚上就在酒吧睡了，或者电影院里睡，他觉得电影院里睡觉也挺舒服的。
　　冉镇平被他气的说不出话来，冉夫人则扑了过来，后知后觉的道：“小燃你开车回来的？你忘了上次的车祸了？！你这孩子！你是要妈妈担心死啊！”
　　上次不是车祸，所以冉燃只眨了下眼，不知道怎么说，冉镇平打断了冉夫人的哭闹：“你现在哭丧有什么用？等真出事的时候再哭！”
　　冉夫人被他噎的好一会儿才说出话来：“你……你怎么能这么诅咒他？今天是大年初一啊。”
　　“我诅咒他？我还没有问他，是不是李静可也是他送回家的？！”冉镇平被冉夫人的无知及冉燃的无所谓气到了，说话越发的狠：“你出车祸是你自己的事，但你能不能别拉着别人！”
　　冉燃深吸气后吐出几个字：“不用你管。”
　　“不用我管？”
　　冉夫人在冉镇平发火前使劲咳了声：“小燃，好好跟你爸说话，镇平，小燃他心里有数的，静可你是不是安全送到家了？”
　　冉镇平这次把矛头对向她了：“我还没有问你，李静可是怎么回事？”
　　冉夫人合了下眼皮：“静可怎么了？你下午不是见过她了，你不是也很喜欢她吗？她家虽比不上咱们家，但也是同行，自古嫁高娶低，我看她很好。”
　　冉镇平冷笑了声：“你是给他物色对象是吗？他才多大你就让他相亲？”
　　冉夫人这会儿也听出他不是赞同了，也轻哼了声：“我想让他早点儿给我生个孙子怎么了？”
　　“你自己什么想法你心里清楚。我只是想跟你说，别把你那些龌龊想法加到他身上，你看看你都把他养成什么样子了！”
　　这些年，她怕冉燃跟他一样会喜欢男的，对冉燃的掌控欲近乎于变态，不让他管，他以前也确实懒得管，可她要是管好了也行啊？！先不说她自己弄的那些一次次的测试，她自己发疯时做的那些事……
　　冉镇平看了眼在旁边坐着跟看戏似的一脸无所谓的冉燃，心里很沉，要不是当着他的面，他都想恶毒的怼冉夫人一句：她儿子现在不是同性恋，她总有一天也会把他逼成同性恋的！
　　冉燃现在性格古怪，阴霾沉沉，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冉夫人的发疯，一个疯子他又能期望她养出什么好性格的儿子来？
　　他虽然没有说出口，但眼神里的嘲讽冉夫人还是看懂了，她立刻就怒了，声音扭曲着拔高了：“我把他养成什么样？！冉镇平你有没有良心！要不是你，我用得着提心吊胆的防着他吗？！对，我就是怕他成为你这样的人！你这样的变态！我怕他身上流着你这样变态的血！”

　　这是冉夫人的死穴，一提就炸了。
　　冉燃看了一眼脸色扭曲的冉夫人，她化的漂亮的妆容都不要了。
　　这几天她变着花样讨好冉镇平，今天早上更是把他装扮成王子，想让冉镇平看着有这么一个可以拿得出手去、可以让他骄傲的儿子，她处心积虑的想要讨好冉镇平的，而现在全都忘了，全都不要了。
　　不要面子、不在意周围人看她的眼神，更不在意她的丈夫用一副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她，她只发泄着她的愤怒，把姣好的面容狰狞成了一副怪物的样子。
　　暗红的嘴唇一张一开像是要吃人，冉燃毫不怀疑，如果能吃人，他妈妈想把冉镇平给撕了的。
　　她当年只是撕打在那小明星身上，但现在她更想撕碎冉镇平。
　　在冉镇平跟她冷冷的说‘他本来就是流着我的血’时，彻底的崩溃了，尖叫一声：“冉镇平！”
　　冉燃站了起来，在冉夫人扑向冉镇平时把她抱住了：“妈！”

　　冉夫人长指甲划在冉燃脸上，四条血印很快顺着他脸颊流下来，冉夫人看着冉燃这张脸狠声笑道：“划破了好，不好看了，不像女的了，不会喜欢男的了……哈哈，不会喜欢男的了！”

　　冉镇平脸色僵硬，他知道冉夫人经常发疯，但没有想过她会疯成这样，他环顾了下他的家，这个客厅里不得已在这里候命的佣人都低垂着头，冉镇平毫不怀疑的想，如果能够听不见看不见，她们都想把自己变成聋子瞎子。
　　本来也是这样，主人家的事就不应该多掺和，更何况是主母发疯这样的丑事，看见都当看不见。
　　“刘婶，把夫人送回房间。”冉镇平跟站的最近的那个在她们家二十多年的老用人轻声道。
　　这是跟着冉夫人一起到他家的，事事听冉夫人的，冉夫人这么发疯她都装聋作哑，由着她，可真是好仆人。
　　“好的，先生。”刘婶小心的看了一眼冉镇平，又很快的垂下了头，把还在跟冉燃闹的冉夫人轻声道：“夫人，我们上楼休息了。”
　　“滚开！今天谁都不许拉着我！我不休息，我要看着他！他哪儿都不能去！”冉夫人似疯未疯，使劲掐着冉燃手臂，轻易挣不出来，冉镇平把她硬拽出来了：“你疯够了没有！”
　　冉夫人被刘婶跟刘姐两个人扶着上楼，走上去了还在喊道：“冉镇平，我不会原谅你……冉燃，你不能……你要是敢随他，我就掐死你，一了百了！”
　　她说到最后就带着哭腔了，冉燃站着看着她背影沉默的站着，他有时候也分不清她妈是真疯还是装的。
　　程博文为人圆滑，什么话都是模棱两可，拿着他家的钱自然不会说任何不好的话。每次来都是先恭维冉夫人年轻漂亮，把冉夫人逗的哈哈笑。没有说她任何不好的‘疯子’之类的话。

　　“坐下，管家，拿药箱来。”冉镇平看着冉燃顶着半张花脸还在发呆，没忍住喊他。他这个表情太瘆人了，上午还跟小王子一样，晚上就成了这个样子。冉镇平心里忍不住骂冉夫人是个疯子。
　　他问冉燃：“你妈经常这样吗？”看冉燃刚才飞速抱着她的反应来看，肯定是经常，还有那些佣人无动于衷的表现，都证明冉夫人发疯不是一次两次了。
　　但冉燃跟他说：“没有。”
　　他看着一脸关切的冉镇平都想跟他说：只要他别刺激她，她就不会这样，他妈在其他人面前怎么高贵怎么来，表现的无比正常。

　　可惜冉镇平总会刺激到她，即便他不出现，她也会想起他，一想起他就会想起他喜欢男人，于是恶果循环。
　　好在他现在长大了，不再是以前被她情绪影响时了，现在他还能制住冉夫人，冉夫人恨他也是因为爱他，怕他成为冉镇平那样的人，所以即便是伤害他也没有重伤过。

　　看冉镇平要接过管家手里的棉球要给他上药，冉燃拒绝了：“疼，我自己来。”
　　冉镇平冷声道：“有被打断胳膊疼吗？”
　　冉燃理解为什么冉夫人会被他刺激到发疯了，他说话太难听了，冉燃不想跟他待在这里了，起身就走，冉镇平因着这一茬也不好再追问他喝酒的事了，挥手让管家跟着他上楼，去给他上药。

　　第二天冉夫人醒来后看见了冉燃的脸，惊呼道：“小燃，你的脸这是怎么了？”
　　冉燃打了个哈欠：“被猫抓的。”
　　她忘了，那他只好把锅甩给她养的那只漂亮的布偶猫了，实际上布偶猫性格非常好，昨天晚上那种场景下，早藏到窝里去了。
　　冉夫人把她的布偶猫又骂了一番才算完，她跟冉燃念叨：“今天是大年初二呀，你说你把脸弄成这样，怎么见客人啊，这几天不许再出去了啊。”
　　又是这样，冉燃懒得回答了。
　　冉镇平也坐在客厅里，但冉夫人像是没有看见他似的，只指挥着佣人摆早餐，一边说着冉燃：“辣椒啊、鱼虾啊这些东西你都不能吃啊，伤在脸上一定要好好注意。”
　　冉燃千篇一律的敷衍着，等能开饭了，他吃了几口，就想离开餐桌了，要不是吃饭，他不想跟冉镇平待着，但他还没有站起来的，就被他喊住了：“坐下，我有件事要说。”
　　他要说的话就是要让冉燃开学后住校，住宿舍里。

　　冉燃 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