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是个好人的反派》颜氏安敏

44、第 44 章

　　云启带着步锋一行人穿梭在热带雨林，在边境不远处被警察伏击。他知道自己的大势已去，只有出国还有机会。他匆匆带着自己的保镖和步锋向边境线赶去，只要跨过线，本国警察就拿他没办法。穿过茂密的丛林，眼前突然开阔，有一条河。河宽3，40米，水流平缓，荡起层层鱼鳞波纹。河对岸无石，全是红土，长有不少一两米高的野草。在河水的冲刷下，裸露出一块块地皮。河床到河岸成斜坡状，也有几处垮掉的陡坡横梗在斜坡上。只要过了河想上岸并不难。顾云启穿过树林，跳下河床，急急忙忙奔向大河。

　　“砰”的一声枪声在身后响起，顾云启回身看见自己的保镖正跟步锋缠斗在一起。保镖阿大在保护自己的过程中受了伤，现在根本不是步锋的对手。他奋力拖住步锋，用自己的母语大叫道：“???????（老板）,go!”他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几秒钟了，只要老板进入河流就安全了。哪怕只有一只脚进入河流。

　　顾云启转身向河里奔去，又是“砰”“砰”几声，脚前的泥土飞溅，掉落在河里，惊起一圈圈涟漪。他不得不停住脚步。他没有回头，听着远处丛林里此起彼伏的枪声和惊飞的鸟振翅的声音。他望向河对岸一颗芭蕉树，一片片叶子像一面面绿色旗帜在阳光下飘摇。他回想起了和鲁俊的最后一次见面：

　　自己坐在办公室里，等着鲁俊来交代卧底的事情。

　　那天阳光很好，自己现今都还觉的刺眼。鲁俊就是在这刺眼的阳光里走进办公室，把手里的文件往桌上一甩，过去拉上百叶窗，抱怨说：“你神经病啊！这么大的太阳也不知道拉上窗帘。”

　　当时的自己只是好笑地说：“就想晒晒这太阳，去去霉气。”他还是那么好看。是我见过的人里最好看的那一挂。能与他平分秋色的人极少。

　　他走回来，坐到对面的椅子里，翘起二郎腿，一胳膊撑起半边身子，歪在椅子里，很懒散的动作让他做出来只让人觉得慵懒，洒脱。

　　我见他坐下，说：“你查出来卧底了吗？”

　　他摇着脚，撇撇嘴说：“钟爱国。他行迹最可疑，基本跟每次事件都对的上。他跟春红有染，常出入度假山庄，挑拨是非。”

　　他抬起好看的瑞凤眼看我，眼里清晰的映出我的影子，使我的心漏跳一拍后油然加快。我感觉周围的空气好想突然变得燥热，有些烫鼻孔。我不自在地抬手摸摸鼻子，说：“有证据吗？”

　　他身体前倾，包住翘起的二郎腿，双手撑在扶手上，抬抬下巴说：“咯！”

　　他在我面前一直散漫随性得很，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种无形散发出来的魅力常常迷得人挪不开眼睛。我对他心软就像是面团一样，根本硬不起来。我大多数的情人都把他当作自己的敌人，时刻想将他驱除出我的世界。而我却是不愿意的。所以我只能驱除我的那些情人。不说他的能力，单说他的外貌，简直就是长在我的审美点上，哪儿哪儿都契合我的审美。只要天天见着他，我就很高兴。更何况他还有不输于我的工作能力。他是我的得力助手。好多我无法出面的事情都是他再办。我对他极为信任。从我的集团建立以来，他都起到不可磨灭的作用。个个关系他都有参与建设，甚至是他一手促成。他让我的集团错综复杂，黑白混淆，很多时候连我自己都会忘记自己是个毒贩，一心以为自己就是一个坐办公室的总裁。他带给我的惊喜远超想象。我看着他，所有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说：“你说说吧。”

　　他身体后靠，窝在椅子里说：“说不清楚，你自己看。”他起身，按住椅背往外走说：“我走了。”

　　我抬头看着他瘦削的背影，有些不舍。他每次来去匆匆，不愿多呆半分钟。我想叫住他，可是没有理由，只会招惹他的嫌弃。以后想要见他一面恐怕更难。他打开门，手握住把手，停在门边说：“顾云启，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杀了步锋，好吗？”说完，他毫不留恋地走出门去。根本不给我发问的机会。我看着紧闭的房门，无赖地摇摇头，埋头看文件。我翻开他拿来的文件夹，粗略地看了一遍。大概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钟爱国才是我们再找的卧底。他一直在通过春红给警方消息，有视频·录音为证。他还在度假山庄打探消息，有监控为证。为了验证谁是真正的卧底，鲁俊还绑了春红，逼迫他跟步锋俩，结果他做贼心虚被枪杀。整件事情在文件里交代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没什么怀疑的。同时，他也提出了自己的猜测，叫我赶紧出国避避风头。可是，我没有听。所以，我在之后仓皇出走。

　　步锋举枪瞄准顾云启的后背，说：“顾云启，你被捕了。”

　　顾云启转身，看向步锋说：“你跟鲁俊什么关系？”他要如斯帮你。

　　步锋抽出腰间的手铐，一步步走向他说：“认识。”

　　顾云启看见步锋身后的树林里，有人拿枪瞄准步锋就要射击。他脱口而出：“小心！”

　　步锋似有所感，回身一枪击毙那人，转身时，见顾云启拿枪指着自己。他的枪拿得很稳，手不见丝毫的抖动。

　　他拿枪指向自己，眼神像是透过自己看向别处说：“原来，他选择了你。”他抬起头，面向天空却闭着眼，满脸哀戚。看了想叫人落泪。

　　远处的枪声已经停止，树林里传来人群移动的声音。不一会儿，警察陆陆续续跳下河床将顾云启包围。

　　他回神，看向警察，说：“鲁俊被抓会怎么样？”

　　其中一人说：“他死了。”

　　他看向那人，问：“怎么死的？”

　　“自己把自己炸死了。”

　　“死了？”他轻声说：“死了好啊！”

　　步锋见他一副看淡生死，准备鱼死网破的样子说：“顾云启，不要再做无谓的牺牲了。放弃抵抗吧！”

　　顾云启看看他们，又回头看向那棵芭蕉树。它还在风中自由的摇摆。“唰”的收回手，对自己的脑袋就是一枪。“砰”，安静了，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