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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可爱多吗 ...

  •   说的时候理直气壮厚颜无耻,但真趴在周行远背上时,她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浑身都是僵硬的。

      她对小时候的印象太模糊了,至多也就记得几个很重要的片段而已。
      本身罗易明并不是一个人温柔的人,即便是小时候想要跟她示好,在她亲爸爸死后追求蒋明珠,也并没有对蒋明珠做过什么实质性的担保,亦或是男女朋友应该有的浪漫与温存。
      他理性又冷静,且对自己的事业过于热爱了,做不来的事情干脆不做。

      可能也有这一部分原因,许鸢当时是有些不赞成他跟蒋明珠在一起的。
      后来某天,他们还是结婚了。

      蒋明珠经常告诉她,你后爸的工作很伟大,对他来说也很重要,有的时候并不是他不说就是不喜欢。

      但许鸢理解不了,喜欢是很明显的东西,都喜欢了,为什么不说?
      她一直不能理解那种把什么情绪都放在心里的人。

      是没长嘴吗?

      这些年,她跟她后爸的关系一直很淡,在家里碰到都是很疏远地说几句话草草结束。

      周行远的脊背宽厚,带着韧劲,臂膀有力。
      明明只比她大了一岁,却能轻而易举地把她背起来,走路也稳稳的。

      印象里,她亲爹工作忙碌,也没有背过他,后爸更没有。
      此时感觉到周行远脊背的温热,心里忽然蹿上一阵酥麻,像是脑海里炸起来烟花,声音不停地敲打在心口处,手指抓着人的肩膀动了下。

      她身上还披着周行远的外套,带着灼热的温度,滚烫地煲贴着皮肤,身上的冷意一层一层褪去,随后又一层一层的燃烧。

      从她的角度,只能瞧见少年的耳廓,流畅的下颚线凛冽冷硬,肩膀挺直,仿佛带着不能压倒之势。

      怎么,长这么帅干什么啊。
      许鸢垂着眸,下巴抵在他肩膀上,小手紧紧勒着人的脖颈,说:“你没去餐馆帮忙吗?”

      周行远嗓音很淡说:“本来准备要去的。”

      许鸢瞧见他说话的时候喉尖动了动,好奇地盯着看了一眼,又想知道是说话都会动吗?
      又问:“哦,谢谢你的外套。”

      周行远没再吭声,许鸢抓紧了肩膀问:“你怎么,不说话?”

      周行远微微偏过头,嗓音有些沙哑:“说什么?”

      这条路上没什么人,旁边是一家家热火沸腾的商店,右边是被小雨敲打着的灌木丛。
      车辆在沥青路上奔驰而过,发出滋滋的声音。

      下雨的远处雾蒙蒙的,空气潮湿,望水巷的十字路口红绿灯显得格外亮。

      许鸢有些不自然地歪了歪头,不看他,又不好意思的问:“那你会被扣工资吗?”
      周行远:“不知道。”

      周行远还是人生头一遭背着人,走路的姿势特意放慢,全身拘谨,手指都紧绷着,不知道怎么放才好,但又害怕她掉下去,本来就受伤的腿能直接去医院了。

      她跟小时候大相径庭,对比以前那个被电视里画面吓到就要哭一下午的小姑娘,现在遇上腿摔得血直流也能面不改色了。

      过了许多年,恍如隔世,不光是她,他不也变了很多吗?
      周行远暗嘲了声,手指紧紧背着人往前走。

      黄昏下,望水巷彻底陷入霞光照耀中,地上铺满了暗色的光,给两人打下拉长的身影。
      静谧,又岁月静好。

      许鸢歪头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抿唇,凑过去小声说:“算你帮我一次,下次你要是有什么事儿的话,找我帮忙,我肯定鞠躬尽瘁。”

      周行远敷衍地嗯了一声,走到小区门口,停了下歪头问她:“自己能回吗?”
      许鸢的脑袋摇晃的跟个拨浪鼓似的:“不行,这么远,这里到我们那栋楼都要好几百米。”
      她也不重吧!

      周行远认命地背着人上了楼,走到门口瞧见许鸢开门,走进去才发现她们家里黑乎乎的一片,室内冰冷潮湿,没有一丝人气。
      等许鸢单腿跳过去开了灯,冰冷的水晶灯照亮整个冷声冷气的客厅。

      她就坐在客厅里,大概小姑娘疼的太厉害了,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长腿抵在茶几上,露出了里面红肿出血的地方。

      此时血慢慢凝固了,伤口的中心还有一点点血在往外渗。

      许鸢叫了一声周行远,说:“你能不能,把我的医药箱拿过来啊?就在前面电视下面。”

      周行远一转头,瞧见硕大的液晶电视下面的柜子里,正塞着一个银色的小箱子。
      他大步走过去,半蹲着把箱子放在茶几上,没锁,一摁就打开了。

      里面放着大大小小的袋子,都贴了小标签,瓶瓶罐罐也一大堆。
      周行远看了一眼生产日期,都是半年前买的,还没过期。

      他把棉签跟碘酒拿出来,抬眸扫了一眼女孩的膝盖。
      灯光照的很亮,白皙的长腿膝盖处的红肿还流着血,有些不忍直视。

      许鸢伸手把棉签接过来,碘酒放在面前,熟练地给自己处理伤口。
      刚淋了雨,她的头发还有些湿,寂静的环境里让感官放大,许鸢擦完碘酒,抬头看了一眼周行远,他就直直地站在那,没什么表情也不说话,目光似乎落在了她脚踝上一秒。

      许鸢低下头去看,她脚踝上带了一个很细的红绳,以前似乎还有一个木质的属相在上面的,但不知道怎么被取下来了。
      很小的时候就带着这东西,也从来没取下来过,是她妈妈送给她的。

      许鸢扯了扯自己的红绳,挑起精致的眉梢看向他:“怎么?你喜欢这个?”
      周行远坐在对面,耷拉着眼:“不喜欢。”

      喜欢也不给!

      空气凝滞了几秒。
      许鸢开口打破平静:“你可以帮我,打开空调吗?有点冷。”

      许鸢盯着他转身去开空调的身影,眼睛转了转。
      “温度高一点儿。”她喊着。

      周行远嗯了声,颦眉走过来,嗓音清朗:“你爸妈没在家吗?”

      许鸢摇头,不在意:“没,好像去出差了吧,平常也不怎么在家。”

      许鸢忽然意识到他什么意思,往客厅四处看了一眼,说:“我家,挺冷清的吧。”

      她忽然就想到了周行远的那个小红马,他妈妈是个特别温柔的女人,但听蒋明珠说,他妈妈早些年生病去世了。
      周行远这些年的变化也挺大,小时候性格那么恶劣,一堆小孩儿都跟他为伍,就像孩子帮里的老大似的,现在反而不爱说话,也不太爱跟谁闹着玩了。

      许鸢问:“谢谢你送我回来,放心,我可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周行远偏身,没在意她说了什么:“嗯,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就先走了。”

      “哎哎哎,你着什么急啊,你要去送外卖?”
      许鸢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才八点多。

      周行远摇头:“不送。”
      许鸢指了指沙发上:“你的外套,我明天给你?”

      周行远走过来,揪着外套准备拿起来,拒绝道:“不用,给我就行。”

      许鸢皱眉揪住外套:“别啊,我都弄脏了,你放这儿就行了,等我洗好再给你。”

      他还是拒绝:“不用了。”
      许鸢:“那你想要什么。”

      周行远沉了口气,语调多少有些无可奈何的意味:“我什么都不要,松手,我自己处理就好。”
      许鸢不松手:“那不行,说了涌泉相报的,说吧,你想要什么,不用害羞,我对朋友都很大方的!”

      周行远:“……”

      他还没吭声,许鸢手机响了起来,接听之后是袁来打过来的电话,问她到家了没。

      许鸢:“到了啊,干嘛?”

      袁来那边很吵,嘈杂的声音震耳欲聋,许鸢都快要听不清他说了什么了。
      “我们在酒吧呢,你要来吗?”

      许鸢翻了个白眼:“我又不会喝酒,去酒吧干什么?”
      “不是,重点是有人在这儿跳舞。”

      许鸢:“……不去,摔了一下,在家养伤呢。”
      去给你表演一个丧尸起舞吗?

      “摔了?没事吧?”

      “嗯,小伤。”许鸢盯着周行远看了一下。

      袁来起身的动作很明显:“你家有人没?别明天见不着你人了,我过去给你带份饭?”

      “你滚。”许鸢对着周行远眨眼睛:“有人啊。”

      “你爸妈在家?”

      “没,我哥。”
      许鸢舔唇,把手机朝着周行远靠了靠,对着人仰了下下巴示意说:“哥哥,你叫一声。”

      周行远眼神凛冽地看向她:“……”

      可能是因为年纪比自己大一岁,且高二高三仿佛跳跃挺大,周行远是个斯文知矜的学长,对比她就一处于叛逆期的小孩儿。

      许鸢眨了眨眼睛,嘴角带笑,碰上周行远冷淡的眼神,又顿时收敛了。
      这人冷起来,还挺吓人的。真的好凶。

      许鸢轻咳了声,怂怂地跟对面说:“行了,我挂了啊。”

      袁来:“哎?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冒出来个哥哥了啊?哪来的野生亲戚。”

      “你管得着吗你。”许鸢说完,电话就给挂掉了。

      刚挂了电话,许鸢又有一个同城外卖送了过来,买的纯牛奶,到的还挺快,估计放下小区一楼的小超市了。

      许鸢叫着正转身的周行远说:“哎!你先别走,你能不能帮我拿个快递。”

      周行远回过头,皱眉:“快递?”
      “啊,就在楼下,我这不是下不去吗,很疼的。”

      还没等周行远拒绝,许鸢忙的说:“我明天还想喝呢!明天又不上课,我就靠着快递买的吃的过活了。”

      周行远顿了下,拧眉问:“你妈不回来?”
      许鸢:“啊,回来干嘛?我又不是她男人。”

      周行远:“……”
      他舒缓了口气,点头:“行,等着。”

      想想也不奇怪,她妈好像小时候就经常不在家,周行远也知道她妈的事儿。
      但没想到许鸢居然一直是自己生活。

      一个小女孩,就连受伤了都是熟练的自己上药,脑海里又想起徐蘅说的那句,王老师一直在骂,小女孩连哭都不会。

      他眼眸微闪,加快了脚步,下了楼,问了一句,抱着两小箱纯牛奶上了楼。
      到了三楼,摁了门铃,周行远喊了一声:“是我,拿回来了。”

      许鸢咯噔着腿,踉踉跄跄地走过来开门,又很艰难地跑回沙发上。
      “你关门干嘛呀,还得我跑过去开门。”

      周行远关上门,把两箱牛奶放在茶几上,一边淡声说:“不安全。”

      许鸢怔了下,心口仿佛都被轻轻撞击了一下。
      偷瞄了人好几眼,有些别扭地捏着旁边放着的一把水果刀,把透明胶带划拉开,一箱里面是二十盒。
      拿出来一盒插上吸管,递给周行远:“诺,给你喝!”

      许鸢见他不接,晃动了下手:“快点啊,举着很累的,就当做你的跑腿费好了。”

      周行远还是没接,视线却在牛奶上多停留了一秒,说了句:“你自己喝吧,我先走了。”

      许鸢:“噢。”

      周行远关门离开之前,回头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女孩。
      长腿上缠着白色纱布,鬼灵精怪地捏着纯牛奶,咬着吸管,大大的眼睛转着,不知道在算计什么。

      他沉了口气,脑子里那句话放了许久,还是说:“如果明天很疼,就去医院看看,别自己处理,医生更专业。”

      许鸢歪头,没想到他还会回头,勾唇举了举自己的牛奶,“知道啦,哥哥。”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可爱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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