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太丧万人迷她选择躺平》却渡

5、不想走剧情的第五天

　　8.
　　开门时，郁玲刚从她的房间出来。

　　郁青没太惊讶。
　　从小学时她就喜欢翻她的日记，检查她房间是否有会让她玩物丧志的东西，她对她的监控是方方面面的，贯之以为她有一个更好的将来的名义，所以，对于这些事情，她已经很习惯了。

　　行为被发现，郁玲也没流露过多的情绪，反而在看到时钟上的数字皱起了眉。
　　“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语气很不满意。

　　“晚自习考试，还有些作业没完成，让骑自行车的同学把我捎回来的。”

　　女人皱起的眉头这才松开稍许，她接过了郁青的书包，走了几步，又似想起了什么：“对了，之前学校说的竞赛的事情，你选的哪门……？”

　　“物理。”

　　她这时才像是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一般，微微露出一点笑容：“物理好啊，你姐姐当初选的也是物理……”

　　耳边的声音逐渐扭曲为杂乱的字符，她后面还说了许多，郁青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胸口一阵憋闷，折磨她半个晚自习的疼痛似乎还有残余，上楼时江朔的话还在耳边：“回去快点休息吧，你脸色差的都能吓哭小朋友了。”

　　一直平稳的情绪在此时冲破了阀值，让郁青忍不住出声打断：“除了这个，还有别的事吗？”

　　郁玲不悦地看过来，声音尖锐，像指甲划过黑板的刺耳噪音：“怎么，我一个人把你拉扯大，现在听我说话都不耐烦？！”

　　“没有，只是我要写作业了。”

　　这样的回答不能让郁玲满意，她生气的时候，总要自己发泄够了才肯罢休。
　　郁青走进房间，把所有声音关在门外，在玻璃窗的反光里，她看清了自己的脸，果然和江朔形容的分毫不差。

　　郁青靠着门，闭了会眼，满脑子都是刚进门时郁玲空荡荡的头顶。
　　她从未像这一刻那般相信那个冰冷的数值，也从未如此庆幸它并未出现。

　　她的生活被漫无边际的任务、试卷和补习班堆满，压的她没有一丝余力去思考别的事情，光是达到郁玲眼中还算可以的标准，对她来说就是需要拼尽全力才能做到的事情了。

　　所以，关于她的妈妈到底爱不爱她这个问题，她还不想，也不敢，那么快知道答案。

　　9.
　　骂声在郁玲踹门的动作里渐渐停止，郁青握着笔，半个小时没看进去一个字。

　　一种迫切的、想要倾诉的欲望在身体里疯长，促使她拿着手机敲敲打打，却又在将要发出去的最后一秒停了手。

　　她想起书里的自己。

　　即使这一系列事情都无比离奇，但郁青从没有怀疑过剧情的真实性。
　　尽管书里的她看起来像个脑残，但是她知道，她是干得出这样的事情的。

　　……因为太想得到别人的关心，太想被爱了。
　　她拥有的东西太少了，每一项都要她咬紧牙关去努力到鲜血淋漓才能获得。
　　郁玲的赞赏也是，别人的善意也是。
　　可越是不能轻易得到，郁青就越想要。

　　她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极端矛盾的两半，一半自己推拒着别人的靠近，封闭内心，连倾诉烦恼都成了难以启齿的软弱行为，而另一半却疯狂叫嚣着，来看我一眼啊，谁都好，看我一眼。

　　她面无表情地盯着手机屏幕发呆，最终还是一字一句将打出来的东西删掉，只分享了一首歌。

　　几分钟后，隔壁传来了八角风琴的声音。
　　一开始几个音符隐隐约约，到后面慢慢变得流畅。

　　郁青走到窗边，静静地听了一会。

　　那是一首很安静的曲子，像风吹过草地的的细碎声响。那样缓慢地从隔壁流淌而出，渗透进她禁闭的窗。

　　郁积在胸口的情绪悄无声息的消散。一曲结束，一切又慢慢恢复安静，郁青空白的列表里突然跳出一条消息。

　　江朔：【心情好点了？】

　　她盯着那行字看了一会，好久才回：【你怎么知道？】

　　几乎在发出去的瞬间，江朔的回复就到来了——
　　【我就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