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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积怨（小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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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锐一直低着头，教练、经理轮番开口，好话歹话的说了一箩筐，人愣是一个字都没回。
这会儿，听到裴严开口，终于有了反应。
他忽然就笑了起来，吸了吸鼻子，缓缓吐出一口气，抬起头红着一双眼看着裴严，对于自己做过的事情供认不讳：“是，你们猜得没错，我是收了LC战队的钱，我也是故意没跟上的。”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江文舟气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要不是一旁的教练拉着他，他已经冲过去一拳挥到了杨锐的脸上。
江文舟是战队的经理人，大学一毕业就投身电竞行业，见过许多怀揣梦想的年轻人，夜以继日的辛劳训练，也见过许多大佬一战封神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的手上会带出一个为了钱打假赛的队员。
电子竞技也是竞技，任何竞技项目最看重的就是公平公正。
假赛选手，是所有电竞人不齿的存在！
“就只是为了钱？”裴严没有发火，也没有斥责，除了语气较之平常更冷了一些之外，听不出任何异常，就像是在问“今晚吃什么”一样。
“不是。”事到如今，杨锐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了，“我不想再继续再NSD待了，我也不想再继续给别人当垫脚石了！”
“为什么啊！”江文舟甩开了教练拉着他的手，冲到了杨锐的面前，“是签约费没给够你？还是这个队里谁对不起你了？啊？差一点......只差那么一点我们就能拿到冠军了，大家为了今年的比赛努力了整整一年，你现在和我说你不想打了！”
“没错！我就是不想打了！”杨锐猛地站了起来，椅子因为这大幅的动作往后退了一截，椅腿划过地面，摩擦产生出刺耳的声响。
“当初战队成立，你们花高价把我挖过来，我以为我遇到了伯乐。所以，即便你们当时在圈子里只是个‘查无此队’新战队，我也不介意，总想着大家一起努力就是了......”
“我原来也是打上单的，但你们说我的打法和思路更适合辅助位，OK！我去打！只要能赢，我无所谓，打哪不是打呢？”
“现在想想，我还真是天真......呵！伯乐？你们眼里就只有裴严！他裴严是神，要高高在上的供着，而我TM算个什么东西！再努力，也就只是给他裴严陪衬的一个工具而已！”
“我难道没有认真努力过，但每次发挥不好，他裴大队长是怎么训我的？不思进取、混日子......他裴严仗着自己有天赋，当个孤儿，赢了是他裴神操作秀，粉丝一通乱吹，输了就是我这个辅助拖后腿！我已经忍够了，这样的日子我一天也不想过了！LC承诺等他们队长退役，队长的位置就是我的，哪怕有违约金他们也愿意给我交，签约费也要比这里高......”
杨锐说到这顿了一下，抹了一把脸：“人往高处走，同样是打辅助，这么好的条件，我没有理由拒绝。”
江文舟没有想到，平时一直和所有人和和气气的杨锐，心里竟藏了这么深的积怨。
教练张谦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裴严伸手拦了下来。
事到如今，多说无益。
“解约吧。一切按照合约上的来，该怎么办。”裴严不想再听下去，越过杨锐，推门离开了会议室。
张谦叹了一口气，看着杨锐心痛的摇了摇头，裴严有天赋不假，但更多的是他自身的努力和高要求。
他对自己尚且如此，对队友自然也是从严要求，并不是单单仗着自己是队长处处针对杨锐。去年世冠拿了亚军后，杨锐的确有点飘了，很多时候心思都不放在训练上，裴严自然是容不得这种态度的。
而且，在张谦这个教练心里，不管是裴严这样的热门打野，还是总被人说成混子的辅助，价值都是一样的，一个战队，五个位置，缺了谁都不行。
“你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张谦拍了两下杨锐的肩膀，人肯定是不会留了，不过有些话他还是忍不住提醒，“LC的队长是快退役了，但他们早就有了新的安排，打算花重金去找一个外援。更何况，他们首发根本不缺辅助的位置。”
言下之意，LC根本就没有预留杨锐的位置，从头到尾就是一场骗局，除了已经打给杨锐的那些钱以外，杨锐什么也得不到。
“不可能！他们说他们的辅助今年也出现了手伤，会在世冠结束后和他们队长一起退役，我也没听说他们有联系其他选手。”
“他们是这么骗你的？”江文舟面露嘲意，“那他们有没有和你说，他们辅助是金主爸爸的亲儿子，就算手出现了问题，金主爸爸也会给他从国外请最权威的治疗团队，治疗好了起码还能再撑个两三年。”
LC联系到杨锐的时候，已经临近比赛，那会儿杨锐刚刚因为训练时一个小失误，被裴严批了一顿，心里窝着一口气，也没多加调查，脑子一热就应了。
这会儿听张谦和江文舟这么说，心猛地一沉，激动的翻出手机，想要发消息询问，点开联系人后却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江文舟看到杨锐这样，原本的火气突然就消了：“大家到底共事一场，你不仁，我们不能不义。这次的事情我们不会上报大赛组委会，你自己收拾东西离开吧，后续会有法务和你对接。”
话是这么说，其实他们都清楚，操作上的事只要杨锐转头咬死不认，只说是自己节奏没跟上，无凭无据，光靠赛时的对内语音，根本无法判定作假，而他们这次谈话也没有录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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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尽头的窗台边，裴严靠在一侧的墙上，干净修长的指间夹着一支刚刚点燃的烟，烟头的火星忽明忽暗的燃着，烟雾袅袅升起，深邃的目光落向窗外的雨幕，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片刻，烟在快要燃尽的时候，被裴严碾灭在了金属的垃圾桶上。
他已经戒烟很久了，只是偶尔想事情的时候还是改不了点烟的习惯。
楼下，叶小凡、赵捷、孙恺已经挤在了一排，他们面前平板里的女主播戴着耳机，结束一局排位没有再开新的一局，而是搜了比赛回放，在复盘他们的比赛。
已经说到了他们推到对方高地，即将出现最大失误的那里。
“LC这几个都已经是残血了，NSD虽然只剩下裴严和杨锐，但杨锐是满状态，这会儿他们不撤退应该是想拼一下，如果辅助抗塔，以裴严的能力这波打对方一个团灭不是没有可能......”
乔冉目不转睛的盯着视频，没有注意到已经开始群嘲的弹幕，像是自言自语一样的做着解说。
这头话音刚落下，裴严操控的打野英雄已经跳了进去，但是辅助像是完全没料到会有这么一出一样，没有跟上......
最后，裴严即便开了金身也还是难逃一劫，这个时候辅助才堪堪赶到......
不对劲！
这是乔冉看完这一幕后的第一反应。
乔冉的眉心已经拧成了一个疙瘩。
按照对裴严的了解，如果队内没有事先商量好，裴严不会这么贸然冲进塔里，除非他今天上场之前被人魂穿了。
乔冉粉色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用鼠标把进度条拖回去一点，又看了一遍。
这一幕的重放让弹幕躁动的更加猛烈了，那些骂声、嘲讽声几乎占满了乔冉的屏幕。
【主播继续给NSD洗地啊，还一波团灭，呵呵哒！事实摆在眼前，NSD就是垃圾！】
【什么裴神，什么第一打野，没脑子的莽夫，也不管队友，就想秀，这把秀的脸都没了吧！】
【这个时候不撤退，冲什么啊！职业选手这点进退意识都没有？】
【裴严能看得也只有那张脸了吧，以后就靠这张脸去骗骗小姑娘吧，别来祸害职业圈了！】
【一人血书裴严滚出电竞圈！】
......
乔冉发出灵魂疑惑：“这个辅助......是卡了还是觉得对方高地的风景太好看了？”
“这种情况裴严作为队长不可能不提醒辅助跟上，就算真的没说，辅助反应快点，赶去保着裴严撤退总来得及吧？整场比赛看下来，辅助的失误点我都可以出一期教材了，这和他以往的水平差太多了吧。”
屏幕前，叶小凡拉着自己的队服里外看了看。
孙恺推了他一把：“你神经兮兮的干嘛呢？”
“我怀疑我女神在我身上装了窃听器，不然她怎么猜得这么准？”
“这小姑娘有点意思啊......”赵捷从刚才就放下了薯片，全程听着乔冉的自语式不互动解说，分析的思路和他们当时比赛时的想法分毫不差，也难怪叶小凡这么激动。
【所以是甩锅给辅助咯？辅助也是苦逼......】
【我怀疑主播为了自己喜欢的选手内涵别的选手。】
【主播难道是在说杨锐在演？无凭无据，可不能乱说！】
【众所周知，辅助是背锅的混子，无所谓了，早就料到了】
......
“我可没有发表什么结论，我只是说出我直观感受，至于演不演的见仁见智，我不带节奏。”
随着水晶爆炸，乔冉从比赛的视频中脱离出来，刷了一下疯狂滚动的弹幕，一边让房管封了一些没眼看的，一边挑着回复了几个。
“我看比赛还不能发表自己想法了？”
“我又没有拿百里的枪对着你们脑袋逼你们认同我的看法。”
“取关？好啊，右上角的‘不在关注’点一下就行了。”
“NSD是垃圾那你是什么？垃圾中的喷射机？”
......
裴严走下楼，就看见三个队友人头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地在说着什么，面前平板里传出的女声干净清丽，很抓人的耳朵。
“我女神不愧是我女神，这种时候帮我们说话，太感动了！”
叶小凡从回来后在网上溜了一圈，乔冉是他看到第一个帮他们正面发声的主播，别家主播现在对这个话题根本避之不及。
“这姑娘是个难得的明白人啊，要是人人都有这样一颗脑袋，电竞圈将春暖花开。”赵捷往后靠了靠，又重新抱起了他的薯片。
让减肥什么的见鬼去吧，先让零食抚平他这颗受伤的心。
“她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指向很明显了，等杨锐的粉丝反应过来，这小姑娘怕是日子不好过。”孙恺根据自己的经验，不乐观的摇了下头。
裴严走到他们的身后，几个人专注着直播，丝毫没有察觉。
裴严的视线落在了屏幕里那个扎着单马尾，穿着白色T恤，面对镜头有些不自然的女孩身上。
没有其他女主播那些花里胡哨的妆容，也没有那些特效滤镜加持，干净清爽，一张脸莫名好看。
关键是......
这张脸裴严有点眼熟。
在记忆里搜索了一圈，裴严隐隐有了些印象，之前他们招过一批青训生，想在青训队里选拔替补队员，当时提交上来的几个候选人里，有一张脸就与屏幕里的这张一般无二。
可能因为很少会有女孩子来打电竞，还打得不错，也很少有人能在证件照的魔鬼滤镜下还那么漂亮，所以裴严的印象还挺深。
可惜的是，最后这个女孩因为性别原因被教练和俱乐部的高层Pass，没想到现在去做了主播。
“你们几个输了比赛还这么悠闲？”裴严没什么温度的声音骤然响起。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只是青铜玩家，涉及游戏、直播、比赛方面的内容，请勿考究。如不喜，只能抱歉，别喷作者，作者胆小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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