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点灯游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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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荧用的主语是“咱俩”，汪灿对于她把自己划进同一个阵营这件事还算满意，特骄傲地一努嘴，也不知道是在跟谁炫耀。
汪小媛：……
看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
汪荧没有急于去摸童俑的底座，而是沿着墙上被挖空的轮廓缓慢移动手指，要是遇到不确定的情况，还要重新再摸一次。
黎簇盯着她的动作，有点意外：“这也能行？隔着这么远，她能摸出什么来？”
“机关埋线都在墙里，明面上看不出来，你以为拆定时炸弹呢，连线都标好颜色等着你剪？”汪十方终于发现了自己用穷举法太没效率，在空中比划的动作稍缓，嘴皮子倒是越来越溜了。
“有定时炸弹倒是好了，你们队里不是有个专挖……”汪沛金那个体型去影视剧里客串挖地雷的炮灰毫不违和，基于这个刻板印象，黎簇差点说顺嘴，赶紧改口，“搞爆破的，手到擒来啊。”
汪沛金没有被他的恭维冲昏头脑，当场否认道：“那种精密玩意儿我搞不来，炸矿也不用定时嘛，只会埋，不会拆。”
黎簇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心说自己真是多余说那一句，倒像是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存心巴结汪沛金……
汪荧扭头瞥了他们一眼，竖起一根食指。
黎簇大胆猜测：“只有一重机关？”
“噤声。”汪荧特直白地公布答案，压根没打算给众人留悬念。
她拍了拍汪灿，抓着他的右手引到自己刚才久久徘徊的地方，低声道：“我能感觉出这里有问题，但是想象不出来它的空间构造。”
受过训练的手指相当灵敏，汪荧用手触摸墙体，大致理解了墙中机关的排布，但她欠缺相关的知识，即使结合听力，墙后的机括在她脑海中也无法形成模型。
好在队友足够专业。
在这一批练过双指探洞的孩子中，虽然汪荧手指的尺寸不是最夸张的，但她是公认水平最好的那个，就连汪灿的硬件条件都不如她，稍微复杂些的机关就难以准确定位，需要花更多的时间反复琢磨。
现在汪荧直接带着他找到关键点，倒是提高了效率。
汪小媛和黎簇不约而同地清了清嗓子，心说这俩人公然牵手，可真是不把大家当外人了。
……可惜觉悟得还是太晚了，按照他俩的发展，早就应该这么不见外了！
理论上汪荧只需要指一个大致的位置，剩下的交给汪灿就可以，可她非但没放手，反而还稍错一步，侧身钻到汪灿与墙壁之间。
汪小媛倒吸一口气，下意识地去看其他人的反应，然而除她以外，似乎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
那两个人表现得太自然了，丝毫没有因为距离拉近而感到忸怩，当然也不存在抗拒，让人不由得联想到，或许在他们之间，这样的动作已经成为了常态。
就是这样的惯性思维才让汪小媛大惊小怪，苦于看破却不能说破，黎簇的反应通常要比她慢上半拍，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读取到那两个人之间不同寻常的暧昧空气。
她在情感方面过于敏感固然是天赋，但在汪家，这却是不被鼓励的能力。
正在汪小媛浮想联翩的时候，汪荧又向后撤了一步，这个动作直接让她半个身子窝进了身后那人怀里，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接触，只有衣料摩擦出窸窣的声响。
——汪灿比她略高一些，如果她从背后牵引，难免要整个人贴上去，视野还有诸多限制。
但要是他俩调换了前后位置，那对两个人来说就都算得上相对舒适的姿势了。
汪小媛努力克制着嘴角上扬的幅度，尽量不让自己脸上露出吃饱狗粮才会浮现出的的幸福笑容。
汪灿任由她牵着，仔细感受石壁后的机关运转，乖巧得不可思议。
从他的角度，余光刚好能看见汪荧的脖颈。
汪荧身体不好，比普通人更加畏寒，衣领一贯拉至最高，冷风钻不进去才好，这时候大半后颈都隐没在衣领里，唯独露出一小块皮肤，任凭光影明灭，白得全然不见瑕疵。
那片白皙落在汪灿眼里，宛如浓墨重彩，他几乎下意识就想要后退。
汪荧身上总有一种与环境格格不入的疏离感，很难想象她竟然也是外勤部门的王牌之一，就算是在汪家那样的地方，她似乎也不曾蒙上血尘。
即使过了这么多年，汪灿也始终记得二人初见时从她身上看到的那样凛冽的清光。
——像他这种人只可远观，同时还要小心收敛着身上的血气，以防玷污了他的月亮。
“啧？”汪荧察觉到他的退缩却不解其意，反而将手抓得更紧了些，让原本就略显亲密的站位彻底成为了一个来自背后的拥抱。
她表现得太过于坦然，态度甚至还有些强硬，汪灿一下子变得非常被动，只好将目光移到石壁上，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局促。
“有什么问题吗？”汪荧没有转身，只是抬起下巴往他那边侧了脸，脑袋仰起的同时自然地枕在他肩上，表情却与小鸟依人沾不上半点关系，甚至还有点凶巴巴的。
虽然两个人的眉眼相似，其实在细微之处还是有些差别，比如汪灿在完全放松的状态下，眼尾的弧度要比她柔和很多。
而造成这一区别的主要原因，则是汪灿近来笑得次数属实有点多……
被汪荧用那样的眼神瞪着，就算是汪灿也有点招架不了，心里早就兵荒马乱，还得装作无事发生，免得叫别人看出心事。
他的心跳声和面上的冷静完全不符，汪荧沉默了一下，没有继续追问，像是不耐烦再等他的回答一样松开手，给了他自由行动的权利。
就在她即将触碰到童俑的底座时，汪灿反过来抓住了她的手。
干燥的暖意颇具侵略性地覆上了汪荧的手背，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阻止她的进一步动作，最终将她整只手拢在掌心，在石壁上投下暧昧的影子。
汪小媛心潮澎湃，无声尖叫了几秒，几乎比买的彩票中了头等奖还欣慰。
——她就知道当时基地里传他们俩绯闻的时候，那些说他俩成不了的人目光短浅得离谱！
石壁上的影子随着他们后续的动作拉长，顷刻之间身份调转，汪灿重新掌握了主动权。
“这里每个底座都会转动，但是能与周围联动的机关不多，”他带着汪荧往旁边跨了一步，示意她触摸墙体，“这就是处废子。”
说完他用两根手指夹停了缓慢旋转的底座，隐藏在墙体里的机关拧出无可奈何的咯咯声，却无法再转动分毫。
他收回手，重新看向汪荧：“相关的知识我以后会慢慢给你讲，现在只需要记住，像这种情况，不需要在它身上浪费时间。”
废子的轨迹改变并不会对全局造成什么影响，没有任何一对童俑因为这点小插曲而受阻。
正如无足轻重的小角色在洪流之中浮沉，却从来兴不起半点风浪。
……当初是谁说这人不是当教官的料？
汪荧脑子里不合时宜地蹦出这个念头，心说就凭他这耐心和责任心，运算部门居然判定自己才是下一任教官最合适的人选，真是看走了眼。
她点点头算作回应，然后将手放在先前她认为有异常的那个底座上，沿顺时针轻轻一拧，只转了不到三十度就停了手。
位于底座上下左右的四个底座被其带动，同时大幅度转动起来，然而旋转过程中四对童俑的面向各异，并没有如预期那般全部转到正面来。
看到这个场景，汪小媛也有点品出味来了：“果然是点灯游戏！不过找到能一拖四的机关不算完，还要按特定的顺序转动才能完全复盘？”
“没法挨个试过去，每个底座后面的机关磨损程度不一样，”汪荧的手指停在石壁上某处，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汪十方偷懒的想法扼杀在了摇篮里，“比如这里，多次施加外力会断掉的。”
“所以也就是要做好‘只有一次机会’的打算，”汪小媛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这样，要不我把刚才的录屏保存下来发给运算部门，让他们从刚才那五对童俑旋转的角度推算一下顺序？”
“行啊，你现在走流程，写好申请报告去找教官和汪先生签字，不用跑两次。”汪灿作为带队次数最多的熟练工，给出了中肯的意见。
一听说要写报告，汪小媛立刻打了退堂鼓：“这不合适吧，我顶多算是个场外热心观众好吗？让我临场发挥写报告，我看你不如干脆让我别活了，有没有人能管管他！”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不加掩饰地看向汪荧，然而后者在她热切的注视下仍然没什么表示，倒是黎簇用肩膀碰了她一下，一如既往地贫嘴：“沈琼，你得给他们御用计算机发挥的空间呀。”
他夸张地动了动眉毛，引得汪小媛和他同时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汪十方：……
感情就他是窝在路边的狗，谁走过路过都能踹他一脚是吧？
作者有话说
第95章 【点灯游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