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深处》关耳王策

91、旧识相逢

　　伊扎克抬起头来，圆柱体内的羽人头颅高昂，至少能看得出这生物如果活的话，舒展开翅膀该是多么高傲的生命，可是如今只能蜷缩起翅膀，沉睡在这方寸间的圆柱体内，没人在乎它的想法，在乎它是否也拥有感情，他们只在乎它的基因，在乎它能否带来无限接近于工程师的‘引路人。’
　　“这个不能留！”伊扎克对杰克森说道。

　　杰克森坐在原地：“没用的，他们早就掌握了完善的数据，几年前这里就拥有了加速成长的技术，从胚胎到足月出生这里只要二十天就可以做到！”
　　伊扎克忽然想到新皇亚瑟的孩子，孩子失踪的时候还不足月，可是再见到却已经是五岁的孩童。

　　他早该想到...早该想到着一层。

　　“里欧复活，是不可避免的！但是，你们可以争取一线生机，生机很快就会到来..”杰克森灵魂深处的老妇人，伸出了手，僵了片刻。

　　与此同时，研究所四楼的某个房间内，老妇人全身遮盖在一层毛毯下，她一直维持着盘腿的姿势，科莫多等着有些不耐烦了，他开始催促着自己得引路人，他磨了磨牙齿，喉咙有些干渴：“还没冥想完吗？”他想要喝一些鲜血，可是他的引路人随着年纪的增长，身体已经越来越虚弱，血液的味道已经远不及当年。而他因为更加的焦躁，吸血的频率比过去还多，只是量太少，远远无法让他感觉到吃饱了。

　　老妇人没回答他，科莫多发现事情有些不太对劲，他知道自己的引路人一点反应都没有意味着什么...
　　不由的眯了眯眼睛：“你的意识去了哪里？”他一边说，一边走到老妇人的身边，忽然一把抽掉了那张遮住老妇人全身的毛毯。

　　老妇人突地猛然一个抽气，瞬间睁开了眼睛，她抬起耷拉的眼皮，冷冷的注视着科莫多。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最重要的事情还没有拜托出去，就感到了危机，不得不将意识抽离回来。
　　“我梦到了在北落师门生活的时光...”

　　“你快回去了吧。”科莫多忽然一笑。
　　老妇人无奈垂下眼皮:\"你不会得逞的。\"
　　“你怎么知道，老东西。”科莫多仰起满是横肉的脸来。

　　老妇人不语，只是习惯性的解开手腕上缠绕的纱布，拿起腰间别着的匕首，割开结着厚枷的伤口，手攥成拳头，将血挤进一旁的杯子当中。

　　科莫多从盛宴当中胜利之后，的确是的到了她，可是科莫多的残忍暴力，血腥，也让她内心早已变得麻木不仁，如今科莫多没有变化，可她却已经垂垂老矣。

　　她假装在献祭出比往常更多的鲜血后，变得头晕目眩：“让我休息会。”

　　“好！”科莫多一把抓起杯子，仰头就喝了个干净，拿起一旁的毛毯重新给老妇人盖上：“我不打扰你了。”他说着离开了房间了。

　　老妇人重新回到了杰克森的身体之中，视线很久才跟杰克森重合，伊扎克正着急的攥着她的手，看老妇人眼神又出来了，才放下心。

　　可是老妇人却已经是等不及了：“白诗的孩子！”她每次那么唤伊扎克，声音里还是掩饰不了的激动，她已经太久没有见到亲人了，太久不曾跟别人提起白家的种种来。
　　“嗯，我在这，不会走。”伊扎克的声音少见的温柔，温柔里却有些压抑。

　　伊德怔了怔，他只能看到伊扎克的侧脸，伊扎克轻微勾起起嘴角，又落下去，又勾起嘴角，抿了许久的嘴唇，才稳住一个又浅又淡的笑容。眼里的东西却隐藏不住，他有些难过，这是伊德第一个反应，可是为什么？伊德有点不太明白，可是很快，伊扎克的笑容就深了些，他又恢复了惯常的样子，自信，潇洒，还有写的脸上的别担心...
　　老妇人看到他的样子，放下了心，缓缓说道： “我时间不多了，我可以安全送你们离开，我刚才说的机会，是白灵，我死后，白家会把白灵送出来，盛宴会重新召开，你不要让科莫多得手，我知道会给你惹些麻烦...但是如果你身边的人得到白灵，你们就可以护送她回北落师门，躲过卡俄斯之王复活的浩劫。”

　　“卡俄斯之王，不会复活的。”伊扎克听到那个名字，一直选在内心的那颗巨石似乎就要压断他紧绷神经，那是亚德里安带着那些人一直以来一直保护的东西，几千了都一直平安无事，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出问题，他的声音猛然大了起来。
　　“不，你们不知道....他们一直在准备着....咳咳”老妇人激动的咳嗽起来，她好像身体不好，却一直就这样拖着，似乎就是在等着这样的一天。

　　伊德也听到了伊扎克的话：“里欧复活会怎么样？”

　　“你知道为什么叫他卡俄斯之王吗？”马丽丽说道。
　　到了这个时候，伊扎克已经顾不得阻止马丽丽将一切告诉伊德，老妇人的反应让他陷入到了深深的忧虑之后，在他们不知道地方，甚至星河号船长，亚德里安都不清楚的地方，东盟不知道已经准备到了哪一步，还是他们已经什么都已经查到了，只差找到被藏起来的里欧的尸体。

　　“难道跟卡俄斯星系有关。”伊德的认识当中只想到这个。可是这话一出口，他就发现所有的人都陷入短暂的静默里，即使在活了几千年的人面前，这也是个沉重不已的问题。
　　伊扎克视线落在伊德身上：“他的本体就是卡俄斯！”
　　伊德张开嘴，好像要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卡俄斯是盖亚的所在的星系的那颗巨大的太阳。所有的一切都要依靠着那颗星球而存在。卡尔斯出现一点问题，拥有数百亿人口的盖亚来，就是不可以想象的灾难。就连邻近的星系都将不可避免受到波及，那附近区域是现在人类文明的核心之地。而现在伊扎克的话，就好像告诉伊德，在我们的头顶上一直悬着一把随时可以要我们的命，达摩克里斯之剑。

　　而这把剑，却没有人类知道。
　　“星河号最初建立就是为了阻止里欧复活！”眼镜说道：“里欧在于凯撒交手之后，开始暴走，凯撒与他战斗了一直持续了七天七夜...直到后来所有的星族们联手，才封住了里欧。被杀的不单单只有人鱼，其实还有远超人鱼数量的人类...”

　　忽然，卡啦一声，仿佛是哪里的金属掉在了地上，接着一声又一声脚步声越来越近。

　　伊扎克脸色忽然一变，他看向老妇人：“他刚才有没有问你要血？”
　　顶着杰克森脸的老妇人点了点头：“我说，我会昏睡一会儿，他没那么容易....”伊扎克扬手给了杰克森一手刀，杰克森迷茫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失去了意识。

　　“马丽丽，其他人呢？” 伊扎克问起来。

　　“去找出路了。” 回答的却是伊德。

　　伊扎克招了招手，伊德站在原地无动于衷，眼镜走了过去，将那个人驾着肩膀拖了起来，伊扎克揉下肩膀：“科莫多已经往这里走了，给猎物逃跑的时间，是他的恶趣味。你们现在马上去找其他人，离开这里。”
　　“可是，可是这里通往地上只有一条路。”马丽丽不是战斗型星族，科莫多杀死过两个星族，此时听到也有些畏惧。

　　“你现在是别人的脸，他在往这里走的过程，不会对逃跑的猎物动手，何况，这里还有个给他大亏吃的我。我在这，他不会对你们有兴趣的。去吧！”伊扎克说着走到圆柱体的四周，从口袋里摸出一把种子，围着圆柱体散了一圈，在地上随便找了块玻璃，在手心里划开了一到口子，将血液洒到了那些草种子上。草种子一触及他的血液就开始扎根发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起来，藤蔓逐渐变粗，变黑..

　　“小艾仕，你别这样。”马丽丽已经猜到他想干什么：“我们没必要在这种地方消耗。”
　　“挺方便，你们记得到时候去接我就行。”

　　\"不。\"马丽丽摇了摇头，那些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某种金属重物的声音。
　　“眼镜！带他们走！”伊扎克大喊了一声。

　　眼镜，拖着马丽丽就往台阶的位置方向跑去，他路过伊德身边去拉伊德，一时之间手却无法靠近，伊德看着伊扎克：“我没办法就这么走...”

　　啪啪啪，鼓掌的声音，从台阶处传来：“我等了那么久，你们都没逃走...还真是，怪不得，我当是谁在这里呢，原来是伊扎克大人啊，玛丽冕下,我还以为是老鼠呢，原来来的都是大人物。”

　　伊扎克左右看看，神色暗淡下来，但是面上不显，他嗤笑了一声：“你这么着急，是皮痒痒了吗？”
　　他往前走了几步，若有似无的将其他的人护在侧后方，隐隐靠往科莫多没挡住的一侧通路。
　　科莫多声音的极为厚重，他又高又壮，身高超过两米，仿佛一堵巨石杵在那里：“啧啧，我们这是多久没见了，我可是还记得，你留给我的痕迹。”科莫多一把撕裂领口，露出肩膀上一道极深的伤口：“一千多年来，你是第二个能在我身上留下伤口好不了的人。第一个被我杀到了，不肯在复活，你呢？”

　　“你当我是那么颗小卫星的星族，看不起谁呢。今天呢，你放我们走，我就当没这回事，你如果非要找事，我解除禁制第一个就会干掉你。”伊扎克眼底是危险的要挟：“卢卡斯关了我那么久，使用了那么多的黑石头，还不是被我直接拧下来了脑袋，身体被烧了个干净。”

　　“哈哈哈哈哈，真的跟他们说的一样，杀神是个火辣的美人，可惜...。”

　　伊扎克目光轻微的移动瞥向眼镜：“反正不可能喜欢你这么个丑东西，你说血族男男女女都很漂亮，怎么就出了你个这么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