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深处》关耳王策

88、水箱里的人鱼

　　眼镜，马丽丽，伊德一合计决定暂时相信杰克森。因为他们也不知道这么走下去会遇到什么危险的情况。
　　杰克森后腰顶着武器，他直接利用自己的权限，将他们带到了人鱼所在的区域。

　　人鱼所在的区域阴冷潮湿，但是好在光源充足。

　　伊德站在杰克森身后，他面前是一条笔直的路，路的两侧，有秩序的存放着一个个一平米大小的透明水池，每个水池都有一条人鱼。
　　他往眼前最近的水池看去，水池里的人鱼的幼儿似有所感，两只连着噗的小手贴到了玻璃上，好奇的看着他，伊德冲着小人鱼笑了笑，小人鱼歪了歪脑袋在水里吐了个泡泡。
　　“你从出生就一直在这里？”伊德问道。“你的爸爸妈妈呢？”
　　小人鱼完全听不懂，伊德在说什么，仍旧只是歪着脑袋看他。

　　他没办法等下去，小人鱼给他答案，就继续往前走去。
　　面前有一个水缸，水缸里的小人鱼比刚才大了一些。
　　伊德还要问，却被眼镜按住了肩膀，伊德回头请求眼镜。
　　眼镜摇了摇头：“不要同情心泛滥。”

　　杰克森难过的说道：“这些小人鱼很多都是BETA改造而成的，但是跟刚才那批被实验的怪物又不一样，他们是要大脑被植入羽毛的，不要对他们太好，他们的下场只有一个，为神皇制造强大的战士。”
　　伊德张着嘴一时没办法合拢，他立刻想到那些被撕破腹部出现的血婴，然后那些血婴在进一步的厮杀，吞噬到最后一个，变得无比的强大。
　　他攥紧了拳头，咬破嘴角，压抑下了冲动。

　　一个又一个的水缸从他眼前掠过，原本应该光彩夺目的人鱼，却隔着水缸死气沉沉的看着他，一时间他脑海之中掠过许多他认识的人鱼，爸爸，兄长，还有那个他连面都不曾见过的孩子...还有新婚之夜，微醺的窝在大红色床上的人鱼，伊扎克一直很不适应那个状态，他抱着银白色的尾巴，赤霞般微卷的长发卷在身上，忍受着发情期。

　　"哎！"伊德眼睛有些发红，嘴角的血丝让嘴里充满铁锈味。
　　“你们可以救救他们吗？”杰克森似乎也已经忍不住了，刚才说不要同情人鱼是他，可以一直都觉得可怜的也是他。
　　“怎么救，这么多。怎么带出去。”眼镜的话很不客气。
　　“你们可以通知帝国，或者新星联的部队来救他们。”杰克森看着这些人。
　　伊德撇开眼睛，又看到一旁的半大的人鱼少年，浑浑噩噩的歪在鱼缸底部，望着他们，眼里一片死寂。
　　“这里身处东盟腹地，帝国抵达这里，要付出很大的代价，而且这里牵扯的是血族，另外有一个神之庭院的势力正对帝国人鱼登基为皇很不满，对帝国进行施压。你也看出来了，血族的地位远高于人类，他们生命强横，力量强大，若真是因为这么一个实验室，死伤只怕会远大于要被救的。”理智让他这么说，可是感情上却让他备受煎熬。

　　杰克森似乎死了心，低着头沮丧的说道：“对不起，让你们为难了。”
　　马丽丽此时开口：“先把能做的做了吧，等亚德里安联络我们的时候，再来救这些人鱼。”
　　“他们又能等多久。” 杰克森继续往前走着。
　　后面水箱里的人鱼，逐渐能大一些，他门两三条处在一个狭窄的水箱内，这些人鱼都很消瘦，样子凄惨，身上的衣着也破破烂烂的飘在水里，很是可怜。
　　他们除了惋惜却什么都没法做。

　　当杰克逊利用自己的权限，跟着士兵打好招呼后，推开另外一扇金属大门时，更大的水箱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而同时里面也生存着更多的人鱼。这里的人鱼腹部大多高高的隆起，他们从水箱走过，里面的人鱼没有一点反应。

　　就在这时，杰克逊脚步顿了一顿，所有人面前出现了一堵巨大的玻璃幕墙，玻璃幕墙前加固着一道电网，还不等伊德搞明白这东西，到底干什么用的。

　　呲！ 一片鲜红色的血，喷溅上来，瞬间覆盖整片合金玻璃幕墙，血液又沿着玻璃幕墙向下流去。
　　所有的人下意识后退了半步，伊德直愣愣的站在了原地，他的目光正透过幕墙看向距离他十多米深的空间，那里正进行着一场惨烈的厮杀。
　　杰克逊脸色惨白的看着这一切，即便他经常看到这样的现场，仍旧无法适应。
　　他只好转过脸来，却看到离他最近的伊德双目沉静的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这个人似乎在极短的时间里已经适应了这里的一切。他问了杰克逊一句话：“血族的婴儿足月出生，都是这样的？”
　　杰克逊却从他这句话听出一种诡异的冷静，他拎不清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意思指的是哪方面，就只能捡自己知道的说。
　　“母亲是血族，或者双亲有一人是引路人，倒是能压住住血婴的嗜血的本能。”
　　马丽丽在一旁安静的说道：“血婴在成长之前，只要新鲜血液供应一点不及时，孩子就会成为母体的养分，被母亲吸收。”
　　伊德以为自己的已经了解这个种族，却没想到马丽丽说了这么一句话。
　　他忍下可能知道巨大的残酷真相的恐惧：“星族呢？”他害怕，如果多多出生也曾因此背负无数人的血债，他的罪孽该怎么去赎回。
　　“星族能给予孩子的一切。”马丽丽的回答，让伊德多少有种获救的感觉。“你是在担心多多吗？”
　　伊德被戳穿，有点不好意思。
　　马丽丽却没有打趣他：“你大可不必，荆棘星球能给他一切，我跟以赛文也不会吝啬。只是多多永远不能成为你的继承人，或者这才是你作为人类的一份子该考虑的。”
　　伊德愣了愣。
　　“爱德华德家族断层，会引起动乱。康妮-格林小姐，挺不错的。你考虑一下。” 马丽丽忽然提起这茬事来。

　　“跟她有什么关系？”伊德脸色难看起来。
　　“满星际，都知道这个小妮子要嫁给你了。你自己不知道？只要不是血族，我们没人会插手。”
　　“你听我解释......"伊德刚要说。
　　马丽丽神情严肃下来：“我知道你刚才问的究竟是什么意思，虽然小艾士觉得跟你没什么关系，但是我不这么认为，多多是你要来的，来的时候时间很不合适，这跟我跟开始跟小艾士说的时间完全不一样，你根本没有问过他。”

　　伊德低下了脑袋，那时候的确身边的人催的急，伊扎克执意让他等等，可是他不想等，他甚至觉得有了孩子是不是那个人的性格就能变得更软和一些，是不是就能不会随便离开。

　　马丽丽踢了踢身边的杰克逊：“走了，救人。”
　　杰克逊看了看伊德，带着他们绕过这个圆形而又空旷的位置，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有几个穿着跟杰克逊一样的研究员，匆匆跟杰克逊打了声招呼：“杰克逊，干嘛呢？”

　　“尸体太多，叫人过来抬。”杰克逊说着、
　　“我办公室午餐盒没人清理。”
　　“哦哦哦，我立刻去。”杰克逊说就急急忙忙带着人躲了开来。
　　那些人嘻嘻哈哈的声音逐渐远去。

　　“那些人是...血族？”眼镜起疑惑。
　　杰克逊道：“这里曾经只有血族的研究员，听说最早的负责人起了分歧带着一部分人离开了，留下了一部分当时的研究员，后来这里人不够用，才从其他地方找来不少像我这样的人。”
　　他们正走着，忽然左手边出现了一间挂着门牌的资料室。

　　眼镜逮着杰克逊停下来，看着面前的闸门。
　　马丽丽跟伊德都很是不解，尤其是马丽丽敦促道：“快点，别浪费时间好吗？”
　　眼镜道：“你们就不好奇，这里肯定有这座实验室真正的面貌。”
　　马丽丽跟伊德犹豫间，杰克逊使用自己的身份权限打开了资料室的门。

　　眼镜不跟他们商量，自行就走了进去，杰克逊打开光源，房间电子与纸质文件混在一起，按照的一定的规律排列着。
　　“这能知道什么？”马丽丽看到这么多的资料，根本就无从看起。
　　眼镜没有回答马丽丽的问题，径直往里面走。

　　杰克逊则是走到中央的全息投影区域，给他们打开了检索的系统。
　　伊德跟着马丽丽来到检索系统前，搜索了几个关键词，人鱼，羽毛。得到的大部分的资料都不是的他们专长内的数据，马丽丽倒还好些，倒是伊德基本跟看天书没什么两样。

　　伊德索性就检索，塞壬计划。
　　然而检索上则是显示，杰克逊的权限不够。
　　伊德打算回到黑鸦号上在准备调查的时候，眼镜突兀的声音在安静的资料室响起：“马丽丽，伊德你们赶紧过来。”

　　他们来到两个架子之间的狭窄的空间内，眼镜正聚精会神的翻着一本纸质本子。

　　伊德不得不走的更近些牌拍了拍眼镜的后背，可是他刚伸出手，眼睛就被白纸上的素描吸引住了。

　　泛黄的纸页上，描绘着一位人鱼，而那条人鱼不是别人，正是他的生身之人，塞壬-爱德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