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深处》关耳王策

85、怪物

　　修斯特听到耳边难受的磨牙声，眼睛瞥向身边，伊德咬的牙齿咯咯作响，脸色堪比阿尔杰尝试做饭的锅底，一团漆黑。

　　然而，也有人注意到，好像从刚开始耳边就已经没有伊扎克吃东西的声音了。

　　“伊扎克？”眼镜叫了两声，还是没有声音。

　　伊德抬脚就想要走，却被马丽丽一把逮住：“你干嘛？”

　　“万一外面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你还真不了解，小艾仕。除了神之庭院，没人愿意招惹他，尤其是放他回去‘复活’”马丽丽放开伊德的袖子。

　　眼镜开始在一边催促着，马丽丽赶紧跟了上去。两侧的合金玻璃内的实验室内，在做的实验渐渐有了雏形，他们在三楼的尽头的实验室内，看到的两排半人高的圆柱形器皿。所有的人都站了下来。

　　半人高的圆形透明器皿内，是一个个正在发育的胚胎，这里简单乍看之下还以为是体外培育婴儿机构，可是他们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不断有研究员间隔的打开培养器皿，将里面的胚胎取出来。

　　眼镜道：“他们取出来都是死去的，停止发育的胚胎。”

　　“东盟一直都在搞些，非人道的实验，能看出些什么吗？”修斯特神色难看。之前就曾经在亚瑟嘴里的知道过一些事情，他亲眼见过无脑的ALPHA胚胎，可是那些据说是批量生产，更像是个加工厂，而这里显然更不是，因为那种地方是一般人看守的...等等或者那个时候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血族的存在，而完全忽视了。

　　“这些胚胎存活率很低，我没看到一组正常的数据。”马丽丽忽然说。

　　“能看出，是血族，还是人类的胚胎吗？”修斯特问。

　　马丽丽能看到懂上面大部分数据：“是人鱼。这些全部都是人鱼的胚胎。”
　　“什么？”

　　“前面的实验室内，应该就是人工制造人鱼的受精卵，只是....” 马丽丽疑惑的看着其他的数据，这里跟她见过的人鱼的数据都不太一样，这里很明显多了一些其他的项目数据：“这些人鱼似乎跟我们知道的都有些不太一样。”

　　这时，他们又看到又有研究员拿着培育好的细胞，重新放进其中一个器皿当中。仿佛又是一个新的开始一样。

　　“所以，当年不少小人鱼被诱拐，是不是也跟塞壬计划有关。”
　　“之前东盟确有这么干的。”马丽丽的声音却在此刻响了起来：“他们甚至有人到黑市购买人鱼的卵细胞。但是后来，他们还是选择跟逆世合作，看似逆世是人鱼的组织，但其实拉奎尔为了获得庞大的资金支持，早就已经在出卖同族了，这些就在不久前，我们还都只是猜测，卢卡斯只是坐实了我们的猜测。..过去还有费米勒庇佑他们，现在....我们能做就很限了，小艾仕想帮他们，可是荆棘星球并不是人鱼们的最爱”马丽丽话里有些沮丧。

　　“庇佑...”修斯特琢磨这这句有些不可思议的话，在科学发展到这个时期，人们已经很难去相信这些东西。

　　“这的确很难解释，亚特兰蒂斯就像是人鱼家园，有亚特兰蒂斯在，人鱼就会有归属感，就会安稳的生存繁衍，费米勒则像是给他们那种感觉的神，虽然不能保护所有人鱼安全，健康，但是他们的整个族群都会得到海洋的眷顾。”

　　“亚特兰蒂斯之于人鱼，就像是地球之于人类。盖亚的名字也是来自于地球。”眼镜说着继续往前走去：“可是，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创造不出全新的物种来，无法凭空去创造出生命。”

　　“那工程师呢？”修斯特又问，这些人口口声说人类来自工程师。

　　“虽然有的血族将他们称之为造物主，可是工程师们自己却从未这么说过，他们只是选择适合生命发展的星球，从无数纷乱的进化方向的枝桠之中，选择那么一支成为的高级智慧物种。冉野先生说，宇宙是有意识的，只是那种意识太过庞大，庞大任何人都不能去理解，它即使是偶然的，也是必然的，我们唯一的理解，它的意识更像是一个超越人们理解的逻辑规则系统。”眼镜这么说着，视线便从容器当中的胚胎收了回来。他隐约觉得这些人是在制造什么东西。可是到底要制造是什么却说不明白。

　　不过，伊扎克的声音在他们登上升降梯前，声音断断续续传来：“四楼.....开始屏蔽。。。。。信号极强，我几乎接受不到你们的信号，他们有引路人的可能性很大。”
　　马丽丽立刻回答：“科莫多在这里...”

　　伊扎克终于不在吃东西了，他安静了好一会儿：“白家引路人也在？”
　　马丽丽的终究是嗯了一声。

　　伊扎克说到：“马上...回来，不要逗留!”

　　“小艾仕，这次看来并不是救人这么简单。”马丽丽说到：“他们弄了很多的人鱼胚胎，却很少有存活下来的，这不正常。我们得弄明白.....？”

　　伊扎克捂着脑袋，原地转悠，就在马丽丽刚要说完话的时候，信号再一次消失。
　　就连眼镜传输的画面，也中断了。
　　他摆烂，摊在椅子上，一时想不到办法。只能向黑鸦号汇报。
　　最要命的是科莫多竟然在这里。
　　那是个要起同族性命，是能为了杀掉星族，追踪到本命星球去，不断杀，不断复活，耗费了几百年，直到那名星族溶于星球，遗忘了人类的样子，□□泯灭，科莫多才算罢休，是血族人人谈之色变的存在。只是没想到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伊扎克不认识那名被杀的星族是谁，只是听费米勒说起过。科莫多曾经是里欧的部下，也是活了数千年的血族领主，极其难以对付，跟里欧混的时候，杀了不少人鱼女皇身边战斗力很强的雄性人鱼。如果现在他身上没有禁制，他是完全不惧的。

　　但是万一.......伊扎克掐着腰，一手支撑在操作台前，他不怕死掉再度复生会丢失一部分记忆，毕竟他已经用逆世的方法保存起来，但是机会只有一次，难道真的会用在这里？

　　另外一边，通讯中断后，马丽丽将情况告诉了眼镜，这也只是坐实了眼镜的想法。
　　“做好可能会被科莫多发现之后杀了的准备吧，总之是肯定不可能让冉野先生现身来救他们。”

　　但是毕竟只是假设，伊德跟修斯特尽管在他们眼里年纪小，但是也经过不少事，并不会因为某种假设产生害怕或者紧张的情绪，比起科莫多到底多么厉害，他们却都更想知道四楼会有什么，这些实验到底为了什么，还有他们要救的人在哪里。

　　马丽丽此刻对这两个人类的反应很满意。

　　就在他们穿过更加严格得关卡前，被关卡另外一边跟他们穿着同样巡逻服装的人叫住了。
　　“你们几个，赶紧过来.”

　　他们迅速通过身份审查，就来到叫住他们的人面前。

　　这里是个稍微宽一点小厅，几条回廊岔道交汇的地方，也是升降梯间。
　　叫住他们的人，直接带着他们往正中央的走廊走去，也没走几步，就在有着多名血族把守的金属门前停了下来。
　　这一层当中，再也没有透明的合金玻璃，门里面也不知道究竟是些什么。

　　伊德摸了摸自己的假脸，敲了敲耳畔的安静小白虫子，里面没有大声吃东西的声音，让他又有些不安的感觉。
　　门，就在这时候打开了。

　　伊德被里面看到的景象震在原地，直到后面的权森推了他一把，他才找回自己的感知。

　　阴暗的房间内，一个又一个被精密仪器封闭的玻璃缸之中，睡着各种长相奇怪的生物。但是依稀还是能从那些人身上辨别出属于人的面孔来。 他们的所有的人都尽可能让自己看上去平静无比，这些生物仿佛正处于幼年时期，体型还比较小，但是几乎都仿佛半死不活的状态。

　　越是往里面走，生物的体型就更加的完善一些，也更大一些，也更能看出是倾向于那种物种样子，有的手臂像是翅膀一样覆盖着羽毛，生出的双脚却黏连在一起，像是人鱼的尾巴，又像是人类的脚。 更多则是一部分像鸟类或者人鱼多些，偶尔的两者的特点都有，可是覆盖的位置却格外古怪，谁也说不准这到底是鸟，还是鱼，亦或者是人类。

　　有得养在水里，有得则是养在稻草搭成的窝里。
　　伊德的心跟着一点一点往下沉，反胃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终于他们来到了一座巨大的玻璃缸前，蓝盈盈的水光透了出来，一条人鱼翻着肚皮飘在高处的水面上。叫住他们的人，踩着一边的金属阶梯走上去，将里面死去的人鱼打捞出了玻璃钢，抬到了外面来。

　　这是个畸形东西，全身羽毛与鳞片交叉生长覆盖着全身，还从肩膀上分裂出两堆不知道是翅膀还是胳膊的怪物，瞪着没眼皮的鱼眼睛，用一张人类的面孔直愣愣的瞪着伊德，让伊德汗毛倒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