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和黄鹂》濯盼翠

5、第五章 人类的进犯

　　“砰！”
　　一声枪响，打破了森林的寂静。
　　出于动物的本能，小松鼠像闪电一样“嗖”的一声蹿下树，滋溜一下钻回洞里。只有巢穴，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怎、怎么回事？森林里已经、已经几年没有来过猎人了。”皮皮牙齿都在打颤。听声音，放枪的地方离这里不远！
　　大嘴乌鸦站在高高的树枝上，警觉地朝枪响的方向张望。它忽地振翅起飞，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划过晦暗的天空。
　　“我去看看！”空气里只留下它简短的一句话。
　　“喂，傻大个儿！”皮皮想叫住它，可是来不及了。小松鼠站在洞口干着急：“真是个傻瓜，哪有往枪口上撞的！”
　　大嘴乌鸦也想远离枪口，越远越好。可是，刚刚它似乎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那声音不似平日里婉转悠扬，而是急促的，惊慌的，恐惧的……
　　几秒钟的工夫，大嘴乌鸦已经抵达事发现场。
　　果然是妙妙！
　　娇小的黄鹂鸟躺在地上，可能中了枪，小小的身子一下下抽搐着，一双翅膀徒劳地震动，却怎么也飞不起来。
　　“嘿，看看我打到了什么？一个漂亮的小家伙。”一个穿皮夹克的男人说着话，把猎/枪交在单手，向地上无助挣扎的黄鹂走去。他的同伴，身后也背着同样闪着寒光的猎/枪，一边抽烟一边说：“枪法不错。可惜这鸟太小了，还不够塞牙缝的……”
　　话音未落，大嘴乌鸦忽然从半空中俯冲而下。两人只看到一片巨大的黑影，转眼就掠到了眼前。
　　“什么东西！”
　　拎着枪的男人大喊一声，本能地向后退去。乌鸦的翅膀擦着他的脸颊掠过，刮出一道血痕。
　　没等两人看清楚，那大鸟又冲了过来，完全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一般的成年乌鸦，雄鸟的身长在五十厘米左右，而大嘴乌鸦的身长达到了将近八十厘米。当它伸展翅膀，口中发出尖利的鸣叫，杀气腾腾地扑过来的时候，还真有那么点猛禽的气势。
　　可是乌鸦到底不是猛禽，它们只是相对于画眉、喜鹊这种温良派来说，攻击性比较强的鸟类而已。大嘴乌鸦深知这一点。所以，它必须在那两个猎人反应过来之前，用气势吓退他们。否则，自己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这两人都是身强力壮的成年男子，更别提他们手上还有可怕的猎/枪。
　　大嘴乌鸦的策略是完全正确的。那两人果然吓得不轻，还当自己遇到了凶猛的老鹰或秃鹫，而且是被激怒的那种，虽然他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激怒它的。仓皇失措中，两人转身就跑，甚至忘记了开枪。
　　大嘴乌鸦警觉地在空中盘旋，直到确定他们跑远了，这才落到地上，查看黄鹂鸟的伤势。
　　可怜的妙妙，不知何时已经昏了过去。此刻，它双目紧闭，气息奄奄，只有小小的胸脯微微起伏，显示着这个微弱的生命尚在人间。
　　大嘴乌鸦一见，心脏都抽痛起来。它屏息查看，发现妙妙翅膀根部中了枪，所幸没伤到内脏，应该不会致命。可是这也难说。枪伤容易感染，森林里不知多少动物死于中枪后的伤口恶化，万万不能掉以轻心。
　　大嘴乌鸦忧心忡忡，小心地用它巨大的喙衔起黄鹂鸟娇小的身体，尽量不碰到伤处，然后呼啦一声张开翅膀，笔直地向自己的巢穴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