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第 81 章 ...
-
囹圄，也就是囚牢，向来是阴森恐怖之地。
这里充斥着死亡与恐惧，绝望与愤怒。
但这里，有一个犯人却丝毫没有被影响。
那人便是王五。
清晨。
狱卒提着两盒给牢犯的饭菜，一间囚房一间囚房地分发着。
饭盒是用普通的樟树木制成，一共有三层，每层放着十六碗饭。
按照周朝的律令，囚犯每日两顿饭，每顿一碗，用的是下等糙粮米。不仅难以咀嚼，而且容易划伤口腔。
但部分囚犯的饭菜却是粟米粗粮，有的还有荤腥。这样的饭菜，只有贿赂过狱卒的犯人可以享有。
同样的，少数爱惹事的囚犯，也有“特殊待遇”。
这些刺头们，吃的是泔水，臭气冲天。
按照狱卒的行话来说，“如此喂几天，老虎也得变成老猫。”
狱卒一间一间分发着饭菜，很快，来到了最后一间牢房。
按照“上头的指示”，给王五的饭菜加了猛料，是最次之等。
这一大碗饭不仅是泔水，里面还混杂猪鸡的粪便。
饭盒刚刚被掀开一个角，臭味便立马从缝隙中涌出来。
狱卒一鼓作气，掀开饭盒，皱紧鼻子，一把把泔水饭甩到王五面前。
但臭味还是霸道的占据了监狱里每一个角落。
王五隔壁牢房的犯人首当其冲，闻到这味道，发出几声干呕。
但王五面不改色，接过破碗，麻溜得往嘴里灌下去，全程没有任何一点痛苦的表情。
看着混合的粪便的泔水，被一咕溜倒进嘴巴里。
狱卒饶是在这监狱里干了二十年，也是第一次见这场面，恶心得当场吐了起来。
“哕”
“哕、哕”
“哕、哕、哕”
一瞬间，走廊上呕吐声此起彼伏，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整个监狱一下弥漫着呕吐物和泔水的味道，臭气熏天。
遇此场景，林土土：“……”
她刚走进来，一股臭味径直袭击她的鼻腔，臭气直冲天灵盖。
正所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在这时刻，林土土第一时间屏住呼吸，冲出监狱。
司狱邹斯跟在林土土身后，见状愣住了。他正想开口，劝林土土出去，没想到她已先行一步……
待反应过来后，方才连忙吩咐手下，清理干净牢房环境，开窗通风。
他自己则连忙跑到监狱后，跟在林土土身后，讨好笑着道，“南郡守，实在抱歉。囹圄条件简陋，委屈了您千金之躯。刚刚，实属突发，下官已经命人迅速清理打扫。”
邹斯说着，擦着汗，小心翼翼观察林土土的脸色。
“南郡守，若您是有什么特别要见的犯人，下官直接命人提押犯人来前堂见您。”
“不用。”
林土土答着，语气平淡。
“那下官先带您去前堂坐坐。待狱卒们把监狱里清理干净，再请您过去。”
邹斯接着茬，见她点头后，带着她抄小路走去前堂。
其实邹斯官位并不小，五百石之官，虽俸禄不多，但掌管着广阳郡一郡的司法权，集审理案件与判处案件与一身，是个实权官职。
但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林土土俨然成了边境三郡的“土皇帝”。她要是去周王那参一奏，只怕自己不仅往上升的通道就被堵死了,还可能被降职。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春风和煦，田园小径，道路两旁摆放了绿植鲜花，其间还建造一座小凉亭，凉亭用的是上好的青瓦砌成，倒也惬意。
但刚刚一路上，并没有太多植物，整个监狱几乎都是光秃秃的。
林土土注意到这些，嘴上并没有多说什么，只在心里默默记下。
“到了。南郡守，小心门槛。”
快到前堂门口时，邹斯小跑冲到林土土面前，小心提醒着，姿态恭敬到近乎卑微。
林土土见他这样，反倒觉得不自在，“邹司狱，你不必如此紧张。我不过是来见个犯人，又不是来跟你兴师问罪。”
她说完，提起衣摆跨过门槛，又笑着道，“这门槛倒确实建得高些。听说门槛越高，越能摒弃掉邪气厄运。对囹圄来说，确实很有必要。”
林土土本就是突然来到这里，这些话一句一句说下来，邹斯底子不干净，面色一下白了。
但他按下心中惊慌，面上镇定附和着林土土言语。
两人在前堂坐下后，邹司狱朝府内的仆人使了个颜色，那人便很快端着茶水和点心进来。
林土土坐在主位上，看着桌上点心，小巧精致，是芡实糕和紫花糕。
茶水清甜可口，“邹司狱这茶倒是好茶，回味甘甜。”
邹斯笑了笑，回道，“这茶是下官好友送的，不过是粗茶罢了。若郡守您不嫌弃，待会下官派人送些到您府上。”
见林土土笑着，并不接话，邹斯擦了擦汗，试探道，“郡守您每日忙于政务，喝这茶提神，再好不过。”
“就是下官不知郡守您，抽空来下官这，招待不周了。郡守日理万机，突然来下官这，可是下官哪里做得不好？”
林土土接过话茬，“我哪里谈得上日理万机，不过是今天正好经过这，进来看看。”
“原来如此。”
邹斯点头答道，心中暗道果真是来者不善。
广阳郡的囹圄地处偏僻，别说她一个大郡守了，农民百姓也鲜少来这地方。
她分明是存着目的而来，却不说。
两人客套了一会，一直到半个多时辰后，牢狱清理干净了，方才又去到牢房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