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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 46 章 ...


  •   十天后,御事屋不远处。
      周秋、周全姐弟和谈卉、小冲四人一起千里迢迢从岭南赶到御事屋之时,远远便看见牧人牵着一群牛守在屋前。
      周秋、周全从小生活在岭南,与世隔绝,所见野兽以狼、狐狸、兔子居多,并未见过耕牛。此刻看见它们庞然大物,头有一对大角,眼神却又十分温顺,十分好奇。

      “谈哥,这是什么野兽呀?我都没见过。”
      少年周全抬头望向谈卉,开口问道。
      谈卉在这里年龄最长,所以在周全眼中他懂得最多。而且他总是装着一身军服,在早晨之时还会教周全练剑,周全对他十分崇拜。

      谈卉闻言,大手轻轻盖在周全肩膀上,“这是牛,跟马、兔子一样,都是吃草的。”

      “还有还有,牛可以挤牛奶!”
      一旁的小冲跳起来抢着答道。

      闻言,谈卉低头笑着看向她,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对,还能挤牛奶。”

      “不过这么多牛在这里做什么?”
      小冲有些疑惑,却只能等见到林土土时让她解答这个问题。
      因着谈卉拉着一车番薯粉,便和小冲先行走在前头,一行人慢慢挤过牛群走向御事屋大门前。

      沿途,三三两两的牛左右晃动着,道路十分拥挤。小冲伸手紧紧护着番薯粉,生怕不小心被牛拱到。这可是她们好辛苦一天一天用一块块番薯磨出来的粉。

      身后的周全则有些害怕,他看着这些“牛”不断挥舞着尾巴,牛角又那么大,感觉随时都可能伤到他。但他少年逞强,咽了咽口水佯装镇定自若地走在最后面。

      周秋在周全身旁看着他,虽未曾开口多问,但见周全身体较平时僵硬许多,心下了然,便直接牵手拉着他,姐弟两一起走过这群牛道。

      太阳很晒,空气中弥漫着牛粪的味道。
      牛群渐渐躁动起来,哞哞叫着,不知是在说些什么。
      或许也是嫌弃这人类修的路过于窄了。

      一行人好不容易挤到门口,抬头一看却发现御事屋院子也挤满了牛,有些甚至开始吃起院子里的花花草草。

      “阿姐在那里!”
      周全眼尖,一眼便透过众多牛群发现林土土的存在。
      此刻她正坐在凉亭前和一个打扮怪异的人讲话,身旁站着一位老翁。
      他们谈得十分入神,并未注意到周全一行人的存在。

      “嘿!阿姐!”
      “我们来了!”
      周全见林土土没有发现他们,直接高举着手开口喊道。声音和牛群的哞哞声混合在一起,构成一方夏日暑曲。

      林土土一听到周全声音,立马起身,喜不自胜,
      当她定眼看清周全、周秋、小冲、谈卉四人都来了时,笑意慢慢沿着眼角一路绽放,就像春日里开得烂漫的木棉花,明艳而动人。

      “老管家,那剩下的事情让你同他谈吧,只要他们按照指定的数目把牛群带往各个村落就可以了。”
      林土土起身正欲离开,想起了什么,又转身交代道,“至于钱的事,你看着办!”
      反正苏孟商和徐尚两人加起来一共一万五千两的钱款已经收齐,她御事屋有的是钱!

      两边就这么迎着牛群走到一起,太阳热辣的不行,一从凉亭走出来晒到身上一会便能感受到炙热。这么一会的工夫,已有许多牛无法战胜生理,在这院子里排出大块排泄物。
      苍蝇、臭味混在一起,让人几欲昏倒。
      他们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重逢的,说起来倒也不久,只是七八个月未见。
      但对林土土来说,这半年多来,她经历了入京、被封、赏地于民、入楚买铁、视察、盛收、骗钱、开荒等种种事情,恍惚觉得自己好像过了七八年那么久。
      她好像一刻未曾停歇过,她也确实一刻未曾停歇过。她本是信奉咸鱼法则的人,为何会如此卖命劳作,她自己也想不通是为了什么。不过此刻故人来,整个人被开心冲昏头脑,哪有心思再想这些?

      只见林土土一步步上前,挤过牛群避过牛粪而来,“你们这么快就到啦!”
      她说着,牵着周秋的手,数月不见,周秋的手又长了许多茧子,虽然粗糙但掌心十分温暖。
      林土土牢牢牵着周秋的手,带着她们一起走到堂屋,“没想到昨天收到书信,你们今天就来了,我还以为得再过个两三天呢。”
      她说着,语调上扬,整个人神采奕奕。

      “阿姐,今年下雨少,山路好走许多。”
      周秋被林土土牵着,在其身后轻声答道。

      “原来是这样,说起来,我每到暑天总是不在岭南那边。”
      林土土回想了一下,发现确实如此。她见识过岭南的春秋冬,却没领略过岭南的夏天。

      “哇!阿姐!平时暑天下的雨可大啦!一粒雨得有鸟蛋那么大滴!”
      听着林土土和周秋的对话后,周全在身后抢着答道,他还是小孩子心性,特意用夸张的语言描述吸引林土土注意。

      “真的有那么大吗?”
      林土土佯装惊讶地反问道。

      小冲却是不捧场,说是自己在岭南也待了快一年,从未见过暴雨。

      众人笑着,听这两个年纪相仿的少年人斗嘴。
      不过岭南比起边境更靠北,之前又生长着热带雨林,夏季应多雨才对。一瞬间,林土土心头闪现过疑惑。但一行人说说笑笑,她也就没有再深究下去。

      “对了!土土姐姐,我们还带了一大袋专门带了一大袋番薯粉给你!”
      刚刚被周全抢了风头,这下小冲想起番薯粉,连忙抢着邀功道。

      “原来谈卉拉着的是番薯粉?!”
      闻言,林土土两眼放光,番薯粉和水就着韭菜炒,最是好吃!
      爽口香糯!
      难怪这谈卉拉着板车呢,她本来还好奇这里头究竟装着什么东西。

      “对啊对啊,我也有帮忙,我之前手都磨破了!”
      周全见状,赶紧伸出自己的手给林土土看。

      林土土看着周全是手上布满大大小小的新茧旧茧,又心疼又感动,“这些都是你们亲手磨出来的?”

      众人点头。原来周秋手上新长的茧子是这么来的。

      屋外太阳越发热烈起来,暑气黏热,到了晌午,人总是昏昏欲睡。但是林土土一行人却在堂屋之中,聊天叙旧,十分开心。
      林土土感觉自己好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这几个月每天都花尽心思同不同的人群勾心斗角,头发都因此掉了许多。

      在她们聊天的空挡中,老管家已和牧人谈好牛群事宜。一群牛浩浩荡荡在五个牧人和府中仆役的带领下,前往各个穷村。
      长直阔口铁犁也早已造好、分发到各个村落中去。
      就此,在士兵的带领下,改造穷村、开垦荒地运动正式启动。

      夕阳下,朝霞绚烂,树叶迎着黄昏的微风,轻轻摇晃着,发出动人的响声。蝉也随着应和起来,夏天总是如此热闹。

      *

      周国南北狭长,北方与南方气候、景象大不相同。周国最北方与胡族相连,时不时来犯,所以周国北方因此反倒培养精兵无数。
      周国最南方便是边境三城,与楚国接壤,时不时会有狄族来犯。只不过早在前年,狄族便被韩宇与其姐里应外合,全族歼灭。

      比起相似的外族来犯,最不同的还是民族风俗。边境三城每年耕种两次。往年夏收过后,边境三城的农民们往往都会休息半个月左右的时间,等待第二次秋种。而北方虽然平原宽阔,易于耕种,但是一年往往只耕种一次。
      今年由于丰收,农民们留下部分存粮后,还剩余许多。于是他们纷纷把剩下的粮食拿到集市上去卖,换取银两。至于那些亩产不足一亩半的村民,虽然没有多余的粮食可卖,但也在忙,忙着开垦荒地,他们是周国第一批使用耕牛、铁犁开展垦荒工作的农民。

      林土土也一大早便起了床。
      穿越过来这么久,林土土最不习惯的一点其实还是晚上没有人造灯这件事。就着烛光、火光看东西实在太累人,这么看下来年多她感觉自己的眼睛已经稍稍有些近视了。
      所以现在基本上跟文字有关像写书、批示公文这些事情她都放在白天处理,于是乎她养成了早睡早起的好习惯。

      此刻一行人正在城中心逛着集市。
      慢慢地,边境三城也开始繁华起来了,
      像以前,集市往往一月举行一次,但现在不同,集市是五天一次。所谓集市,其实就相当于现代路边摊。由于古代早期商品经济并不发达,所以集市往往是在城市里面举行。贩卖货物里面乡里人一般会卖粮食、卖布帛、竹筐等编织品,而像首饰、脂粉、奇异玩物则大多便是由市集商人贩卖

      一进集市,周秋周全这两人是双眼连眨都不舍得眨一下。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多人,各式各样的路边摊前都有人询问价格,不大声说话压根听不清对方说的是什么,偶尔大点声又害怕把人家的吆喝声给盖过了。

      林土土时不时的看看身边的人,生怕把周秋、周全这两个人给弄丢了。他们刚来这里,虽说说的语言也是周国话,但是口音不同。若是这两人走丢了,便麻烦了。

      果不其然,林土土看着前边有一摊子上面摆着的类似现代少数民族头饰的饰品吸引了她的注意,就这么一会,周全就离开了她的视线范围之内。

      “阿姐,阿姐,”
      周秋轻轻拉扯着林土土的衣袖,“阿全跑后面去了。”

      “什么?!”
      林土土连忙回头,顺着周秋的指的方向望过去,幸好一眼就望见了周全。他正站在一间儿童杂货摊前,手里拿着一把弹弓,一眼便能看见他脸上的欣喜和喜欢。

      见状,林土土连忙拉着周秋上前,周全还没意识到她们的到来,在那把弄着弹弓,无师自通的拿着弹弓瞄准远方。

      “你小子在这呢!”
      林土土轻轻拍打着周全的头,“说了不能乱跑。”

      周全见到林土土眼睛里散发出来的光芒眩目如太阳,“阿姐!那个人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我想要这个,拿这个给他换他不要。”

      林土土看着周全,又看了看摊贩,再看了看周全,摇摇头无奈地笑着。
      这掏出了半两圜钱,立马理解为什么摊贩向她投来求助的目光了。半两圜钱可以在这城里吃喝玩乐半月有余。周全手上的弹弓只需布币一个,拿半两圜钱给摊贩,他也找不开呀。

      “没事,我问问看我家小弟还要什么,等下再一起算。”
      林土土讲完,又扭头对着周秋、周全二人说道,“你俩看看还要什么,等会我一起结账。”

      是她大意了,没有拿刀币给他俩,时间匆促,也还没得及这岭南外的货币规则。

      林土土说完,周全看着摊贩吊着的各式竹编的蚂蚱、蜻蜓、青蛙爱不释手,每样都给拿了一个。倒是周秋,对这些东西只感到新奇,没有多大的兴趣。
      这么买下来,其实不过两个刀币,那个摊贩拿着这两个刀币便心满意足了。这些竹编的小动物还有弹弓乡里人闲来无事编织填补家用的,因为原料不用钱,所以卖的也便宜。

      “满意了吧,”林土土看着周全爱不释手的模样,心想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总是那么容易就感到快乐。“那接下来可不得跟紧了。”

      周全郑重地点点头,一行人又继续逛了首饰店,在这里林土土给自己和周秋买了几个艳丽繁复的民族头饰还有几个手镯、项链。

      一路向前逛到集市尽头时,一眼便看见了一个寂寥落寞的小摊子。摊子很简单,只是用一块旧麻布平铺在地面上,但其上面摆着的东西却不简单。
      是一卷一卷的竹书。

      林土土看了一眼摊贩,年方二十左右,虽身着破旧、打过许多补丁的旧衣衫,但干净整洁。整个人面容也十分清俊。

      摊贩看着他们,面露喜色,急忙招呼着,或许是紧张,讲话还有些许磕巴。

      随手拿起地面上的一卷竹书,是墨家学派的书《兼爱》。林土土粗略看了一眼,又放下再拿起一本,这次拿到的是阴阳学家的《五行学说》。

      “请问这些书可是你亲手抄写?”

      摊贩点点头,“正是在下亲自手写。”

      “阿姐,这些便是你说的书和字吗?”
      周秋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轻轻拿起其中一卷竹子书,打开一看,其上用黑乎乎的汁水写着一个又一个长长方方的东西。
      原来这些东西便是字。

      周全却不感兴趣,只在那玩弄着自己手上的竹蜻蜓,玩的不亦乐乎。

      “是呀,”林土土说着,想起眼前这两人都不识字,她心中忽然有了主意,“这些书我都买下了。”

      “全都买下吗?这可得半两圜钱。”
      比起喜悦,摊贩更多的是惊讶,这些书全买下来可得半两圜钱。但眼前此人,身着的确不凡,谈吐气质也像是高门子弟。

      林土土点头,掏出半两圜钱递给摊贩“只是需得你帮我们一起搬回府中。”

      摊贩接过银钱,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一行人便这么抛下浓情蜜意的谈卉、小冲,先行回府了。

      *

      “所以,其实你祖上都是农民?”
      林土土一行人坐上来时搭乘的马车,同卖竹简书的摊贩书生韦识聊天话家常。

      “是的。”
      韦识身子挺直得近乎僵硬,整个人十分紧张拘束。

      林土土点点头,“那你的竹简是……”

      “是我、我替我家少爷卖的,”他答着,因为紧张整个人讲话有些结巴,顿了好几次才接着答道,“少爷府上发生了一些变故,这些竹简书并非偷来。”

      林土土总算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紧张了,原来他怕自己以为他的书是偷来的。
      “其实我问你这些问题不是怀疑书是你偷的,”
      “你识字吗?”

      听到这个问题,韦识明显愣了一下,他点点头。

      “阿姐,识字是什么意思?”
      一旁的周全玩腻了手中的玩具,加入到对话当中。他从小生活在岭南中,脑海里未曾有过文字的认知,又听不懂韦识的口音,所以关于两人之间的交谈只能听懂一句两句。

      “文字就是把我们说的话变成图案,识字就是表示你能认识这些图案。”
      林土土转换岭南口音,低头看向周全,认真解释着。

      “喔。”
      周全仰起头听着,他抓了抓自己的脑袋,皱起眉头,圆溜溜的瞳孔里写满疑惑,似懂非懂。
      若是平时,他一准打破砂锅问到底,但对于这些东西他没有兴趣,又掀起窗帘开始观察着窗外的风景人情。

      “阿姐,我们住的房子上的木头刻的图画便是字吗?”
      在一旁静静聆听的周秋突然开口问道。

      林土土点点头,眉毛挑起,望向周秋,眼神带着期待,“阿姐请身边这位大哥哥帮你识字,你觉得怎么样?”

      “嗯。”
      周秋羞怯的点着头。她生性内敛,即使现在内心十分兴奋,也只是红了脸。
      之前在岭南的时候,她每晚看着林土土在沙子上涂涂画画时便对文字十分感兴趣了。或许学会了文字她就能像阿姐一样无所不知。

      周全在一旁继续摆弄着自己的小玩具,游离在话题之外,丝毫不知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将如坐牢一般坐在书堂里学习。

      马车外夏风习习吹过,树叶哗哗作响。
      太阳躲在云层之后,整个大地有了喘息的余地,暑气不再逼人。
      不一会,乌云慢慢遮盖住天空,天色急剧暗了下来,豆大的雨滴击打在木头所制的棚顶上,发出啪啪啪的声音。

      雨势开始迅猛起来,风刮起窗帘,马车外的雨乘势而入。
      透过被风刮起的窗帘,林土土注意到,有一个人头戴草帽身穿蓑衣匆忙从马车旁经过。

      那人注意到车上传来的视线,抬起头看向林土土,只匆忙一瞥后便又迅速低头赶路。
      不一会,便消失在雨中。

      那是一双如狼般锐利的眼眸,瞳孔漆黑的可怕,如黑夜一般深不可测。只一眼,林土土便无法忘记。
      这是她第一次感觉到杀意,隐藏在瞳孔深处深不可测的杀意。

      “阿姐,行不行呀?”
      “阿姐?”

      “什么?”
      林土土回过神来,偏过头去向周全问道。

      “阿秋想识字,但是我想学骑马。喊一声“驾”马儿便咻一下跑得飞快,再喊一声“吁”马儿又乖乖的停下里。”
      周全说着,神色飞扬,眼神里满是期待的光芒。他看向林土土,眼里的恳求让林土土一下就心软了。
      “阿姐,我想有一匹自己的马。”

      听着周全的话,林土土还是答应了。
      其实之前周全也想过要骑马,但林土土当时觉得周全太小了,学骑马有些危险便没有答应他。
      现在她改变主意了,十二岁的年龄在古代不算小了。而且总归是要学些什么东西的,便让这些少年们学自己喜欢的吧。

      看到林土土点头,周全兴奋蹦起来,马车受到撞击随着向右偏移。车上众人一时失去平衡,在车上摇晃着。
      雨水飞速灌进马车里,大家是身上或多或少都湿了一片。

      过了一会,马车才重新恢复平衡。

      等重新坐稳后,林土土轻轻拍了下周全的头,“好了,坐好了,雨天道路泥泞,马车禁不起折腾。”

      “嘿嘿嘿,下次会注意的。”
      周全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

      见状,林土土笑着摇了摇头,这小子是绝对不会改的。
      “除了骑马,你还可以学你喜欢的剑术。不过……别高兴的太早,条件是你每天要跟小秋一起学上一个时辰的字。”
      “等下到了府内,我们再详细商谈你们俩每日要学习的东西。”

      每个人都有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周全既然对骑射剑术感兴趣,林土土自然选择顺势而为。让她觉得棘手的是周秋的问题。
      除了识字外,在这种天下三分的变动时期,她最好有个一技之长。像琴棋书画这些,学了挺多只能陶冶情操,关键时刻派不上用场。

      林土土为这两个少年的未来打算着,也为着边境三城的百姓打算着,独独没有为自己的未来打算。

      雨还在不停的下着,远远望去,山林间布满像野马一般奔腾的雾气。
      整片天地被雨声所覆盖。

      与马车背道而驰的有着可怕眼神的人此刻走到了街道的尽头,他身前是一处隐蔽的不起眼的草屋。
      屋内构造十分简单,只有一个木椅和一个木桌。
      木桌底下藏着一卷羊皮纸,那人拿起羊皮纸,写下寥寥几字后便离开这座草屋。

      深夜,另一名男子造访此地,取出羊皮纸后迅速离开。

      一个以林土土为核心的存亡相关的计谋就此展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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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大家好,最近在把章节合并中,内容没有改变,无需重复观看 卷一已修文,新读者可食用 卷二请勿观看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