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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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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安歌摸摸脑袋，默默地扶起了小王，然后又顺手糊撸了人家一脸，“哦，好了，没事了，不疼了。”
语气跟哄小孩子一般。
傅光明瞪她一眼，转头看向摄像：“小王，怎么样？来人！赶紧送医院！”
摄像小王的哀叫声已经停止了，闻言晃了晃脑袋，揉了揉鼻子眼睛，“哦，好了，没事了，不疼了。”
众人面面相觑。
傅光明又狠狠瞪了唐安歌一眼，对小王道：“别安歌说什么你就跟着说什么！到底感觉怎么样？”
小王连连摆手：“真好了。没事了。”
傅光明不瞪唐安歌了，开始瞪小王：“医护人员呢？！让他们过来检查一下，若他们说有事，就立马送你去医院！”
医护郑医生提着药箱跑来，一看他满脸是血，登时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傅光明又去瞪唐安歌，道：“让摄像机砸了一下。”
郑医生拭净小王的脸，又敲鼻梁又捏脸的检查了一番，“没事啊！哪儿来的这么些血，吓了我一跳。”
又问小王：“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小王摇摇头：“砸的时候疼得不行，感觉脑袋都碎了，鼻子都裂了，镜片都扎眼睛里了……现在，”小王活动活动脑袋，又原地蹦了几下，“一点都不疼了。”
郑医生闻言又掰着眼皮看了看他的眼睛：“能看见吗？视力受影响吗？”
小王朝外望去：“能看见。呀！我视力好得不行！能看到若曦的白衣服上绣了银色的牡丹！哎呀！我滴妈耶！”
众人扭头一看，果然就见赵若曦和韩筱筱一起袅袅婷婷地走来了。
众人一阵无语。白衣服就算了，这么远还能看清上面有银牡丹？
傅光明呼撸了下小王的脑袋，心想这孩子没被撞傻了吧？
郑医生对傅光明道：“没什么事。傅导若是担心，就送他去医院做个彻底的检查。”
傅光明顿了顿，对小王道：“反正你那架摄像机也坏了，你在这里暂时也没什么事。”
“小刘，你陪小王去医院走一趟。年轻人别不当回事，脸要是砸个疤也就算了，万一真伤到眼睛、撞到脑袋就麻烦了。”
迟来的赵若曦和韩筱筱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了。赵若曦捂着嘴低了低头。
韩筱筱不客气地道：“安歌一回来事儿就多了。安歌，你怎么想的，去拿摄像机砸人家摄像？”
“你这场戏不穿指定的服装，方才傅导还说你大病初愈，不好劳驾你去重新换呢！连累得若曦只好跑回去换。”
“瞧你这手劲儿大的，把摄像都打去住院了！哪像个大病初愈的人？”
叶兰心双手抱胸，冷冷地道：“韩筱筱，你少在这里胡搅蛮缠、颠倒是非！谁说小王被打住院了？郑医生都说他什么事没有！只是以防万一去做个检查而已！”
韩筱筱一撇嘴，“哼！都满脸是血了，摄像机都碎了，还说什么事没有？睁眼说瞎话！旁边摄像机都录着呢！”
“你们不是想红想疯了吗？这下好了！唐安歌马上就出名了！”
叶兰心闻言大怒，“砸摄像机怎么了？能砸我们也能赔！”
“知道我们手劲大，还敢这么横，不怕也被打去医院啊？你那鼻子本来就不高，再打扁了整容都给你做不出来！”
“小小年纪，心思够恶毒的你！活该你一辈子糊！”
韩筱筱气得浑身发抖：“你！”
傅光明不耐烦道：“吵吵什么？都是成年人了，说话行事一点分寸没有！我带过那么多剧组，没见过像你们这样不和睦的！”
韩筱筱梗着脖子道：“没有唐安歌，我们也和睦！”
叶兰心：“我们安歌招谁惹谁了？噢，你看我们不顺眼，我们就得绕着你走？没门！要走你走！我们可是要尽职尽责、把戏拍完的！”
韩筱筱：“就你们那戏，半点儿演技没有，也好意思拿出来说！不定怎么进的剧组呢！”
傅光明气大了，“韩筱筱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韩筱筱脸色一白，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安歌怎么也在娱乐圈里小有名气，演戏也很有潜力！……对了，卡呢？存储卡呢？”
“小李，过来看一下，这卡还能不能用！”
又瞪唐安歌：“你哪儿来的这么大力气！摄像机都稀碎了！”
叶兰心陪笑：“吃菠菜吃的。这东西本来就娇贵，碰一下就坏。傅导别急，我这就打电话让人买一台新的送来。”
傅光明：“不必了！”
叶兰心正要乐，就听傅光明接着道：“小李，你去买！捡最贵的买！费用从安歌的片酬里扣！”
叶兰心的脸垮下来。还不如她打发人去买呢！
傅光明哼哼道：“我们跟他们有业务往来，不会比你买的贵。”
叶兰心赶忙笑道：“那肯定。谢谢傅导了。”
叶兰心心下嘀咕，买最贵的，这可就没边了，谁知他要买个什么金贵玩意回来？傅光明这个老狐狸，借机更新器材呢吧！
就听傅光明又道：“哪个机位有刚才的画面？统统删了！是满脸血好看，还是你们泼妇一样的吵架好看？留着做纪念啊？！”
叶兰心赶忙道：“对对对，这就是个意外。实在没必要大题小作。”
“我们安歌刚才还跟小王有说有笑的呢！关系好的不得了！怎么可能故意打他？”
“小王的一切医疗费用、误工费、营养费、精神损失费，我们照单全赔！”
傅光明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又去瞪唐安歌，“接着拍！今儿拍不完，病号也不准休息！”
唐安歌扶了扶额。
她看到那张存储卡的时候，好像一下子就知道该怎么演戏了。也知道演这戏的目的了。
就像留影球，录了影像放在里面，到时候拿出来给人看。但不像她们使用留影球，为了证明或者为了谋算；这里的演戏，单纯就是为了……好看。
如同她翻书阁里的书，废寝忘食地想看，看个开头就想整本都看完。
那些书里，除了修炼典籍、武功秘籍，也有一些传记和游记。她现在演绎的，就是那些野论杂谈式的故事。只不过是以留影的形式，不是书本的形式。
林沐晨站在对面有些发怔。不但他发怔，很多人都想不明白刚才那一幕是怎么发生的。
唐安歌看了看他，再次确认他不是沐离。
沐离是个老狐狸。林沐晨显然不是。
这不过是长了一副相似皮囊的另外一个人罢了。
如此，她可能是真的回不去了。
唐安歌看了看还在跳脚的傅光明，看了看殷殷望着她的叶兰心，想起了视频通话里叫她“囡囡”的唐夫人……
好像……只能安于现状，好好演戏了？
东平街上一家有名的火锅店。
“傅导今天高兴，还没杀青就带我们出来吃饭了。”摄像小王笑道。
小王不到中午就从医院里回来了，检查结果一切正常，视力比以往都好，脑袋也好好的。
尤其是视力，医生被惊奇到了，连连惊叹说空军都没他视力好。
小王索性又做了个全身的体检，连平常熬夜得的肝病和高血压都被告知恢复正常了。
摄像小李笑道：“怎么看你被安歌扇乎了一巴掌后，脸上都滋润起来了。鼻子都比以前挺了，眼神也比以前亮了。”
“整个人精神多了，跟换了个人似的。我都想让安歌打我一巴掌了。”
小王：“安歌哪里是打我？她是不小心打了摄影机。”
小李贼笑着低声道：“这就护上了？老实交待，是不是有猫腻？今儿还没开拍就看她站在你身边，还说你们之间没什么？”
“以往安歌会跟咱们混一块？早凑沐晨身边去了。”
小王杵了他一胳膊肘：“胡说什么呢？她就是放弃沐晨了，也看不上咱们。”
小李诚恳地道：“那倒是。那她站你身边干什么？”
小王：“怎么就是站我身边了？她左边是你，右边是我，怎么不说站你身边？”
小李摸摸脑壳：“也是。那她不理沐晨，站我们身边做什么？”
小王压低声音道：“我只跟你一个人说，安歌好像是对摄影感兴趣……”
小李揉了揉被吹得痒痒的耳朵，“真的假的？唐大小姐什么时候对这些活计感兴趣了？”
小王摇摇头，夹了一筷子羊肉往嘴里塞，往唐安歌那桌瞅了一眼：“不知道。我就这么一说，你就这么一听。不用放在心上。”
唐安歌若有似无地往这边瞥了一眼。小王吓得一哆嗦，羊肉差点卡在喉咙里，顿时呛咳起来。
小李拍他的背：“八百辈子没吃过羊肉还是怎么着？就吃这么急？”
小王不敢说话了。
不知怎么他突然有种感觉，好像他们这边说话，唐安歌能听到一般。
傅光明：“安歌，今天打了摄影，该批评的也批评了；该夸奖的还没夸奖。”
傅光明喝了一杯啤酒，“今天这几场戏演得不错。演技大有进步。”
“我早就知道你是个好苗子，不然这么好的资源，怎么能轮到你头上？你可是一部戏还没演过。”
叶兰心暗地里撇了撇嘴。
安歌能进《蓝戒》剧组，那是她们公司老大的面子，跟安歌的演技有什么关系？傅光明答应安歌进组的时候，连安歌的面儿都没见过。
平日里对安歌吹胡子瞪眼睛的，这会儿充什么慧眼识珠？
叶兰心端起酒杯，笑脸盈盈：“安歌是千里马，也得有傅导这样的伯乐。安歌不会喝酒，我代她敬傅导一杯。”
说完，仰脖一饮而尽。
傅光明哈哈笑着，也干了一杯。
编剧吴哲笑道：“还真是傅导慧眼识珠。上午那一条，安歌跑偏台词了，不是傅导，我都要喊卡了。”
“现在回过头来看那一段，尤其好，非常真挚，非常有感染力。”
乔羽飞笑道：“安歌的进步真的是……有如神助。沐晨反应也快，居然跟上去了，还把台词给拉了回来。”
傅光明笑道：“对，安歌不错，沐晨也不错，你们几个今天都不错，拍得也顺利。”
“我还以为得像昨天那样拍到半夜呢，没想到我们居然在晚饭前就收工了！”
韩筱筱笑道：“傅导，以后要是每天都这么顺利，您能每天都带我们出来吃饭吗？”
傅光明豪爽道：“当然能！就是我自己不能来，我也给你们买单！”
“噢！”一桌人欢呼起来。
傅光明正色道：“不过每天吃完饭回去后，剪辑美工也要跟上；我们早点拍完杀青，也给后期制作多留些时间。咱们共同努力，争取暑期播出。”
众人闻言，都不约而同地偷偷看一眼唐安歌。
说实话，这组里，演技最好的是林沐晨，其次赵若曦在圈子里也有了些名气，演技也不错；男二乔羽飞的实力也在线，其余几个配角也不用太过担心。
变数，在女二唐安歌身上。
没人知道唐安歌是怎么混进这个剧组里来的。毫无演技不说，当个花瓶也不安分。
有她在，剧组里就七嘴八舌热闹如菜市场，连有“纯情小玉女”之称的赵若曦，也免不了被卷入鸡嘴鸭舌的零碎八卦之中。
倒不是说唐安歌八卦。唐安歌孤高刁蛮的性子并不讨喜，她想八卦也没人陪她。
是唐安歌这个人，就让人想八卦。
八卦风一起，八着八着，就八到别人或自己身上去了。没人逃得了。
就如同方才的小王和小李一般。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也能八得上瘾，活灵活现。
今天唐安歌倒是安分了些，演技也长进了些。但谁知道这位祖宗什么时候又故态复萌，他们又要吃不好、睡不好、跟着苦唧唧熬夜到凌晨？
唐安歌淡淡扫视一圈，微微笑道：“好。”
就这一个字，安静得有些尴尬的气氛又热闹起来。
林沐晨不由看了唐安歌一眼。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唐安歌坐在他的对角处，一张桌子上相距最远的位子。
唐安歌今天一天都没有纠缠他，更没有像陆鸿所说的，在他面前扮演失忆。
甚至赛车出事故的事情，也一个字儿都没提；就好像压根没有这么回事，她只是偷懒回家歇了一天，又跑回来了一样。
这让林沐晨松一口气的同时，竟然还感到一些些不适应。
这还不是让他最惊讶的，让他最惊讶的是……
唐安歌那些跑偏的台词，到底是什么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