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红楼案（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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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
覃爻下意识站起身，头往回带，视线不动声色地扫过吴廷，非常严厉的警告。
吴廷左顾右盼，假装没看见，赖在那里不肯走，坐在沙发里翘起二郎腿，甚至抓起覃爻买的书翻看。
谢珣好像没什么反应，他脱下外套挂在衣帽架上。
覃爻趿拉拖鞋走过来，取下他的夹克外套抱在怀里，压低嗓音道：“衣服脏了吗，我去洗。”
“……”谢珣挠头：“不用，这个只能干洗。”
“…知道了。”覃爻抱着他的衣服，没撒手：“我会。”他转身离开，以非常快的步伐钻进了洗衣间。
谢珣喝了不少酒，身上酒气很重，他也不确定自己醉没醉，看沙发上的人有重影，而现在覃爻离开了，那个重影还在，他就知道家里来客人了。
“小爻的朋友？”谢珣走过去，扶住沙发，目光低沉凝望对方。
覃爻戴上手套，用干洗剂搓了领口、袖口和滚边这些容易脏的地方，手指滑过内里的标签，德国BOSS，谢珣好像给他买过一样牌子的衣服。
覃爻走了个神，把处理后的衣服塞进干洗机，加了溶剂，味道有点刺鼻。他转身离开洗衣间。
家里的醒酒药放在卧室了，覃爻上二楼去找。
吴廷坐在沙发上装大爷，谢珣也没理他，揉着脑袋去花园里吸冷空气，酒精上头，头昏脑涨。
覃爻拿了醒酒药和热水过来：“喝了。”
“谢谢。”谢珣一口闷药。
现在的天气已经不能用凉爽来形容了，榆西降温很快，这座城市只有夏天和冬天，南方的十几度堪比冷库，覃爻站在冷风里打喷嚏。
谢珣把剩下的热水递给他，关心道：“冷就回屋里去，我醒醒酒。”
覃爻问：“喝了很多吗？”
“……还行吧，不喝，套不出话。”谢珣提醒：“把热水喝了。”
覃爻端起杯子，谢珣按住他的手腕：“等等。”
覃爻顿住：“……”
谢珣转动他手里的玻璃杯，将自己喝过的那边对准他，杯子边沿还残留着水渍，他笑了下，笑意不深：“喝吧。”
“……”覃爻心跳略微加快，他低下头，握住了透明玻璃杯，热水的温度浸满冰凉的掌心，他低声问：“你是不是醉了。”
“没有啊。”谢珣打了个酒嗝，微微弯身，恰好在覃爻耳边，连呼吸都带着灼热的酒气，十分郑重地强调：“我、没、醉。”
——肯定醉了。
覃爻拿起杯子，就着他喝过的地方，一饮而尽，唇印交叠。
谢珣看着他喉结滑动，忍不住伸手，指腹摩挲他脆弱的颈间，能够将一击毙命的软肋暴露给对方，覃爻就知道自己完了。
可能他和谢珣都轻轻地叹了口气。
谢珣低头亲吻他，覃爻握着杯子的手发软。
吴廷敲窗户，充满怨气：“我说，还有人在好吗？”
“他是谁？”谢珣注视覃爻，大拇指揩拭他唇边水渍。
覃爻耳沿发烫，不受控制地垂下眼睛，慌忙解释：“朋友。”
“…哦。”谢珣鼻音很重：“那你们聊，我上去睡觉，困了。”
“……好。”
覃爻目送他上楼。
吴廷抓住他的手腕，一把夺走水杯，重重放到旁边桌上：“干啥啊他，显摆所有权呢？”
“胡言乱语。”覃爻的脸色瞬间冷下去，斜眼掠过他：“你可以走了。”
吴廷说：“先不说咱俩未婚夫夫这层关系，到底认识七八年了，没有我，你现在就在澜沧江底喂鱼，合着朋友上你家做客，你赶人出门啊？天杀的覃爻你就是这么待客的？”
吴廷这语速和说相声没什么两样，机关枪似的吧嗒吧嗒吧嗒，震得覃爻脑瓜子嗡嗡疼，他伸手：“打住。”
吴廷稍息立正，中场暂停，等他辩解。
覃爻故技重施：“我记性不好。”
吴廷摸出手机打电话，覃爻愣住：“你做什么？”
“你记不住，让你哥跟你解释。”吴廷一脸理所当然。
联系姜白晔那傻叉，还不如自己承认算了，覃爻冷脸盯他：“行，你住客房，但这是谢珣的家，你最好规矩一点。”
“你放心，我有人设。”吴廷打了个响指：“烧零闺蜜。”
覃老师的第一反应是立刻转身上楼，离他远点。
吴廷抱起胳膊，摇摇晃晃，目送他上楼，活像个吊儿郎当的纨绔子弟，还是会当狐狸精那种。
覃爻推开门，谢珣没睡，坐在床上玩手柄游戏。
发现他进门，谢珣一边操作，头也没回地问：“聊完了？”
可怕，这人清醒得很呐，完全没有一丝丝醉意，是醒酒药见效太快，还是谢珣压根就装醉，为什么在吴廷面前装醉？
谢珣撩了下眼皮：“那人，挺帅的。”
“……嗯。”覃爻找不到话说，走到床边。
谢珣这一局并没有结束，但他忘记了紧张刺激的战斗，一把拍下游戏机，难以置信地望向覃爻：“你还承认了？！”
“……那……”那不然呢？
覃爻拿走他的游戏机，接了他的局，前后左右上上下下，一同乱按，谢珣握住他的手：“别玩了你也菜。”
两人双双以通关失败告终。
“去洗澡。”覃爻低头，额发垂落，谢珣盯着他露出来的后颈窝，恨铁不成钢地咬牙：“行。”
谢珣洗了澡出来，换覃爻进去。
游戏不想玩了，但也没有睡意，谢珣干脆打开投影，开了一部超级有名的古董级爱情电影，泰坦尼克号，直接按快进跳到you jump，I jump.
覃爻擦干净头发出来，谢珣拿着吹风机招手：“过来。”
空调已经开着了，屋子里很温暖。
覃爻走过去，被谢珣抓住，搂进怀里，后背贴着胸口，谢珣帮他吹头发，顺便揉来揉去。
“你生气了。”覃爻说。
吹风机噪音很大，谢珣没听见。
覃爻沉默。
短短的一撮毛，来回吹了八百遍，覃爻终于忍无可忍：“你生气了！”
谢珣：“啊？”
他关掉吹风：“怎么了？”
覃爻这辈子没有把这么简单的一句话重复三遍的先例，他仰头盯住谢珣，一本正经：“你生气了。”
谢珣把他的脑袋摁回去，顺便揉他脖根儿：“这么歪着也不嫌酸啊。我没生气，你有心事啊？”
“我没有。”覃爻本来以为两人要吵架，结果谢珣就像一团棉花，把他的直来直往抵了回去，没有一丝丝波澜的样子。
“那你…”覃爻说不出口：“算了。”
“我生气什么？”谢珣环住他腰间，下巴搭在覃爻肩膀上，大脑袋蹭了蹭他：“你说说呗，你怎么就觉得我生气了？”
可恶，覃爻一脸冷漠：“因为吴廷说的那句话。”
“吴廷？”谢珣说：“就是你的新朋友？看上去像个烧零。”
覃爻：“……………………啊，西吧。”
“嗯…你到底上哪交的那么多不正经朋友，前有余澄，后有吴廷，快到年底了，让他别着急做生意，市局扫黄行动又要开始了。”
“倒也不是…”覃爻哽住，话锋一转，重重点头同意：“是，我明天就提醒他。”
“嗯…”谢珣困倦了，脸埋进他颈窝里，嗅来嗅去，最后咬了一口，嗓音沙哑：“我今晚真的喝了好多。”
“你找到那个何宏伟了吗？”
“嗯，”谢珣抱着他，闭着眼睛呓语，“找到了，看上去挺实诚的。”
“他们今天都说……”
“说什么？”
谢珣睡意正浓，语调缓慢，呼吸绵长：“说我疼老婆，老婆跟着我，肯定很幸福。”
“……是啊。”覃爻衷心地祝愿他：“一定会的。”
“……”谢珣瞬间清醒了：“你又在放屁。”
“？”覃爻歪头：“我说错什么了？”
“我老婆只能是你，你想哪去了？”谢珣抓狂，他就知道覃爻满脑子都是两人肯定没未来，而他用脚趾头猜都知道，覃爻的那句一定会，是给他未来的妻子的。
但那个人，覃爻认为，不会是他。
“你出去！”谢珣伸手指门外。
覃爻看他气不打一处来，唯唯诺诺地起身，亦步亦趋地往外走，忽然想起客房被占了，他折回来：“谢珣。”
“别跟我说话。”谢珣这回真生气了。
覃爻叹气：“家里就两张床，客房给吴廷了。”
“……操。”谢珣抓住他手腕，带回床里，翻身将人按住：“不准去。”
“不去。”覃爻伸手，抚摸他的面颊：“你真的没生气吗？刚才，吴廷说，我利用你。”
“哦，”谢珣的内心没有丝毫波澜，“就这，我生什么气。”
“他还说我不喜欢你，只是利用你，你不生气吗，你知道的，你的家庭，真的很容易被利用……”覃爻手心冒汗。
谢珣压在他身上，重得像头牛，他强势掰开覃爻的手，与他十指交扣，狠狠将人摁回床里，闷声闷气：“利用就利用，一个人最大的无用，就是连被利用的价值都没有。我不生气你利用我。”
“我的命都是你的，何况你将我当做你的庇护，我很高兴。”
谢珣撑起脑袋，与他对视：“小爻，我真的不生气。”
“那…喜欢…”
谢珣松开他的手，五指扣住他的喉咙，轻轻一握，笑道：“要是你不喜欢我，能让我这么轻易地掐住你的喉咙？”
这一点，刚才在楼下，就已经验证过了。
覃爻松口气：“嗯。”
谢珣抚摸他的皮肤，他知道覃爻为什么主动提洗澡，但他现在，并没有这个心情，覃爻应该也没有，在他发病后，两人连肢体接触都充满了边界感。
像今晚这样，能亲能抱能握手，已经让谢珣喜出望外了。
“困不困？”谢珣问。
“不。”夜猫子回答。
谢珣笑了：“那我困了，你陪我睡觉好不好。”
“……好。”覃爻钻进被窝里，谢珣搂住他，昏沉睡去。
作者有话说
第97章 红楼案（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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