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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金主哭得梨花带泪,伊洌懵了,这像极了流氓调戏良家妇女。

      角色扮演,太入戏?

      不是叫哥哥吗?

      被亲了难道不开心?

      “陆总…”

      伊洌端详着陆贝贝,陆贝贝不吭声,睫毛湿漉漉的满眼委屈,而伊洌满心都是,他该如何配合这场演出。

      伊洌其实有点儿想笑,因为陆贝贝并不是瘦小又好看的美男子,实在哭不出楚楚可怜,我见犹怜的美感。

      他比伊洌稍低一些,却也是将近一米八的汉子,加上壮硕的体格和冷硬的样貌,怎么说,就很滑稽可笑。

      陆贝贝好像伤心极了不停的吸鼻子,伊洌左顾右看的说,“陆总你鼻涕快流嘴里了,这儿也没有纸,你要不先去个厕所?”

      陆贝贝戛然而止,又哭又笑的跺脚埋怨,“哥哥你太讨厌了!”

      他自然是怕丑的,喊完哥哥就出了书房,往卧室的洗手间里去。

      伊洌太阳穴猛跳了两下,这也太扯蛋了,壮硕的金主不但喜欢角色扮演,还有颗少女心,矫情又造作,不是说人很冷的吗?

      本来想着男人和男人痛痛快快的,该干嘛干嘛,完事后跟哥们儿似的喝一杯,结果来了是这么个神操作。

      不会还想着退货吧?

      伊洌忙出了书房去追随陆贝贝。

      家里的暖气足,伊洌有些热了,脱掉羽绒服抓在手里,有一间房门开着,伊洌估摸着陆贝贝是进了这里。

      一个挺大的套间,外面是客厅,向里走是卧室和洗手间。

      房子的装修布置属于轻奢风,既舒适又典雅。

      伊洌并没有穷酸书生登大殿的窘迫,随意坐在沙发等着金主归来,心里盼着等会儿能干脆利落的把事儿办了。

      陆贝贝不一刻,从洗手间来了客厅,他脸洗干净了,眼睛还有些红,脏兮兮的牛仔裤换成了宽松的棉质长裤。

      伊洌刚想问陆贝贝,他要不要去洗个澡,陆贝贝手机响了。说了两句,匆匆挂断,陆贝贝抱歉的说,“哥哥对不起,我先让司机送你回去好不好?”

      好不好?

      他说了能算?

      金主都发话了,当然要识相的一秒去无踪。

      伊洌起身,“陆总别送了,我自己能回去。”

      陆贝贝摇着他胳膊撒娇,“哥哥对不起,你不要生气,我也想陪你的。”

      要睡就睡,有事就去忙,哪来这么多戏?

      伊洌心里正吐槽着,就见陆贝贝拿起手机一脸冷漠的说,“马上过来送小洌回宿舍。”

      伊洌目瞪口呆。

      陆贝贝挂了电话,一转头看到他,瞬间又软绵绵的了,“哥哥我想抱抱你。”

      他倒没征求伊洌意见,胆怯又害羞似的上前抱了抱伊洌,即刻松开了。

      面瘫司机一路无言把伊洌送到公司宿舍。

      何学真蛮惊讶,总共没走两小时,来回车程,再加上洗澡,这是一阵翻云覆雨后就把人送走的节奏,也太不讲究了。

      “这么快?”何学真从床上爬起来看向伊洌。

      伊洌在门口换鞋,“陆总是有什么癖好么?”

      “啊....”何学真跳下床往起撩伊洌衣服,“他对你做什么了?怎么这么问?裤子脱了我看看。”

      伊洌躲到一边,没让他看。

      两个大男人住宿舍,夏天洗过澡围条浴巾就出来了,伊洌并不拘泥繁文缛节,他长了张精贵脸,活得却一向糙,但这和专门脱了衣服给人看是两码事。

      伊洌没打算聊金主的八卦,脱下外套丢到床上倒水喝, “他什么都没做,就聊了几句。”

      抱了一下而已,确实等于无任何实质行为。

      何学真不太信,“那你怎么问他有什么癖好?”

      伊洌道,“随便问问。”

      何学真歪过头看伊冽,伊洌低垂着眉眼喝水,纤长细嫩的手指握着廉价的茶缸,那上面印着伟大的毛爷爷。

      伊洌感受到他的视线,也歪过头看他,这张真是帅得直击心脏,也怪不得大佬们都想窥探占有他。

      何学真觉得那是他们不了解伊洌,像他对伊洌完全没兴趣,不温柔,不体贴,说话能噎死人,性子还倔强。

      陆贝贝也好不到哪儿去,异曲同工,人品没什么可诟病,但一看也不好接触。

      何学真有点儿好奇,伊洌对陆贝贝的印象,问道,“你觉得陆贝贝人怎么样?”

      伊洌端着大茶缸,认真的发表了看法,“挺好的,壮实。”

      “噗…”何学真乐了,“你还嫌弃他身材了,你俩到底谁包养谁呢?”

      伊洌心道,别说你,我他么都迷茫了。

      哭哭哭的烦死了!

      伊洌喝了口热水,拿了洗漱用品,马上赶往医院,补交了押金。奶奶用上了进口药,至于□□,不是有钱就可以解决的,得排队等,或者从其他渠道获取。

      别看伊洌脾气差,但秉性纯良,力所能及的也愿意帮助别人,朋友还是有几个的,只是圈层不高,私交甚笃的也是些小人物。

      比如他体校的同学,□□的事儿问了也白问,娱乐圈的朋友关系还没到那份上,这个圈子的人大部分比较现实,又有谁会帮他?

      伊洌决定问问何学真。

      这几天,一直是伊冽姑姑请假在病房陪护。

      姑姑是丁克主义者,没有子女,老公也已病故。

      她老公是个学者,不知道是不是太过悲天怜地,还不到四十就患了癌症,撒手人间。

      他去了没多久,姑姑便将伊洌和奶奶一并接到了城里。

      原本姑姑是有一部分存款的,老公一场大病,半死不活,拖拖拉拉吊了好几年,钱全搭进医院了。

      好在她老公最后死得痛快,挂牌要卖的房子没来得及出售,不然连个落脚的地方也没了。

      奶奶一病,姑姑又打起了房子的主意,奶奶把房本藏起来,大闹了一场,才打消了姑姑的念头。

      钱乃身外之物,姑姑一向对物质钱财看得比较淡薄,包括生死,每个人都会死,宿命索然,而我们无法掌控。

      生命的意义也不在于长短,而是你赋予它什么样的色彩。

      她老公从患癌到火化,没掉过一滴眼泪,平静的接受。

      这次换了亲妈,姑姑依旧平静的面对。

      伊洌来了就督促姑姑回家休息。

      学生们放学了,姑姑会做好饭菜拿到医院,伊洌抽空去兑换了支票。

      一个体校的朋友说,认识外地的医生,那里有匹配的肝.源,价格贵得离谱,伊洌现在不差钱,当即同意了。

      朋友说先转三万打点医生,伊洌多打了一万,不能让人家白帮忙,事成之后,伊洌答应再给他两万。

      可几天过去了,这人石沉大海,一点儿消息也没有,伊洌隐约感觉自己上当了,果不其然,对方手机关了,到这人工作的健身房一打听,经理说离职了,家里伊洌没去,租的房子,说搬就搬了。

      希望破灭。

      伊洌越发沮丧。

      将至深夜,病房里静悄悄的,奶奶窝在被子里小小的一团,看起来和平常一样,睡得很安详,伊洌伸手探了探奶奶的鼻息,躺回到陪护床。

      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给何学真发了微信。

      何学真大概是睡了,没回信息。

      伊洌攥着手机,他突然害怕极了,原本以为有钱就可以留住奶奶的命,现在看来并非所愿。

      伊洌想到了陆贝贝,只见了一面就慷慨了两百万,没几天又让人家找肝.源是不是太不要脸了?

      伊洌觉得这要求提了也白提,金主大概是不满意他,那天分开后再没搭理他了,退货也是有可能的。

      伊洌用手机号加了陆贝贝微信。

      陆贝贝的微信头像,一张站在海边的背影,由于是黑白图像,显得略带阴郁,伊洌不确定是不是陆贝贝本人,看起来没什么肉,干巴巴的。

      微信名字就厉害了,又苏又俗,等你。

      这就很令人遐想了。

      伊洌心大没多琢磨,再者他一个被包养的金丝雀,各取所需,金主在等谁,他没资格过问,他也不想过多了解,更何况现在还面临着随时被退货的危机。

      陆贝贝一直在忙,等看到他的添加好友,已经凌晨一点多了,通过伊洌发来的验证,怕扰了伊冽休息,陆贝贝试探着打了个字。

      {哥…}

      伊洌秒回,{嗯…}

      陆贝贝立马拨通了电话。

      为了不影响奶奶睡觉,伊洌手机调了静音,他担心金主挂断,急匆匆出病房接起“喂”了一声。

      “哥哥怎么还不睡觉?”

      “不困。”伊洌低着头,他竟然穿了一只拖鞋就出来了。

      陆贝贝低笑道,“小洌你在哪里,不会是在做坏事吧?”

      这误会可不敢有,伊洌忙解释,“没有,我在医院。”

      陆贝贝不缓不满扯了扯衬衣领口,变了语调,“医院?哥哥你生病了?怎么不告诉我?”

      他问得迫切满怀担忧,伊洌不知道怎么开口,他是个不懂示弱的人,但凡懂些讨好之道,也不至于混到这个地步。
      “
      “不是我…陆总你能不能….”伊洌支支吾吾话说到一半。

      陆贝贝又急切的问他,“哥哥你怎么了?别让我着急,有什么难处说出来,我来解决。”

      夜深人静的走廊,陆贝贝的声音显得格外温柔,伊洌嘴唇微颤,“我奶奶得了肝癌,我...我找不到匹配的□□。”

      这回,陆贝贝没有喊哥哥,有很担当的说,“小洌这事交给我,你只管照顾好奶奶,其他的我来处理。”

      小洌这事交给我。

      伊洌站在长长的走廊,影影绰绰,眼前浮现出一个人影,那人越来越清晰,和自己交织在一起。

      “妈的,还敢找你麻烦!”他恶狠狠的说着,揉了揉那人脸上的淤青。

      “不疼的。”那人说。

      是不怎么疼,可他粗手粗脚,也不说轻点儿揉,那人被他摁的嘶了一声。

      “还说不疼!”他顿时火了,眼底通红。

      这又瘦又黑的,身体本来就不好,风一吹就会倒得体质,那些人怎么忍心欺负这只猴子。

      他拿起墙角的木棍向门外冲,那人抱住他的腰哥哥哥哥的叫。

      小猴子其实不太愿意叫他哥哥的,每次都是他要求才难为情的喊一声。

      他压制住怒火,小猴子说,哥哥别去。

      他这个暴力分子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第二天,他就用板砖把人拍了,这人总带头欺负小猴子,他想着擒贼先擒王。

      这人骑在他身上,血稀稀拉拉滴了他一脸,然后倒下不动了。

      小猴子疯了一样跑向他,远远有人走过来,小猴子把他扶起,拖到对面的林子里。

      他们听到了尖叫声,死人了,快快快还有气,抬去县医院。

      一帮人扶的扶,背的背,把人弄走了。

      小猴子惊慌的抹他脸上的血,他很害怕,真的会死吗?反正那一砖头拍得挺猛,可他不来次狠的,他们还会欺负小猴子。

      他抓住小猴子的手说,“我坐牢了,你不许叫别人哥哥,听到没有。”

      他被小猴子抱到了怀里,那瘦瘦小小的身体,续满力量,紧紧拥着他,“小洌这件事交给我,你只管去上学,其他的我来处理。”

      他没有去上学,烦躁又害怕,在屋子里乱窜。
      他年纪小不懂法,这里几乎与外界隔绝,信息文化闭塞,打死人会判死刑吧?

      杀人偿命好像天经地义,后来还是小猴子告诉他,未成年有改过自新的机会,不会被枪毙。

      小猴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整个下午都没出现,他听天由命的收拾起衣物,等着公安来。

      要去田里找奶奶告别,还要找到小猴子,见他最后一面。

      一想到小猴子和奶奶,他眼睛不由得红了。

      他奶奶可怎么办,这里也没个通信设备,去镇里的话,公安会不会觉得他畏罪潜逃?

      死就死了,再搭上个坏名声。

      只能托人通知他姑姑把奶奶接走了,希望姑父不会嫌弃奶奶。

      还有小猴子,以后谁来保护,胆子那么小,晚上外面打个雷,刮个风,都吓得往他被窝里钻,手脚冰凉的,性格也是冷冷的,谁都不搭理,等会儿见了人他得安顿几句。

      哥哥不在就别任性了,要和村里的人搞好关系。

      他抹了把脸,一出门,小猴子大汗淋漓跑进了院子。

      他劈头盖脸一顿骂,“臭猴子去哪儿野了,哥哥都要被抓走了,还乱跑!”

      “小…小洌…我我….”小猴子弯着腰大口大口的喘气,他跑得太急太快,连话也说不上来,“没没没事儿了,他没死,就…就是头破了,他们说,说不追究了。”

      是如此,那人头破了,但破和破也大有不同,伤得并不轻,缝了十几针,脑震荡,由于赶着马车,去镇里的路途漫长,失血过多,还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

      过后,他才知道小猴子拿出了仅有的一张银行卡,平息了这次伤人事件,没惊动学校和公安。

      那么多钱,他吼,你疯了也不和哥哥商量?

      事出突然,他自己不也慌得团团转。

      小猴子直以为那少年不行了,取出所有的钱,跪在医院里求人家放过。

      昏暗的走廊里,伊洌摸了摸湿润的眼睛。

      叫哥哥就哥哥吧,或许他也需要一个弟弟。

      伊洌回到病房,把陆贝贝微信的备注改成陆总,后又改为陆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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