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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发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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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死封游后,司姜照例扒下封游身上的乾坤袋,再顺着先前众人离去的方向离开,剩下的人与她无关,自有昆元宗清理。
她身上的伤势不轻,从封游的乾坤袋里翻出丹药吃下,又将染血的道袍换成新的。
抛了抛手里的乾坤袋,她思忖着等离开昆元宗后要去万宝阁定制一件模样一致的道袍,这道袍实在不经穿。
她也不需要带有防御的功能,只需要耐穿一点即可,反正封游的乾坤袋里有的是钱。
她在昆元宗里行走,走到一半忽然发现她不认识路,先前的宾客撤去哪里她并不清楚,昆元宗里空荡荡的连个人影也没有。
钟离砚一直跟在她身旁,见她停下,没等她说话便抢先道:“我也不认识路。”
昆元宗的范围极大,山峰一座接着一座,宾客吃喜宴的地方是在主峰当中,然而他们走遍了主峰,也没有看到宾客休息的地方。
钟离砚:“吃饭是在主峰,休息定然是在专门设置客房的峰头,估计他们都各自回去休息了,没什么事儿的话我们也回去吧,找他们干什么?”
司姜停住,也是,他们和其他客人本就不是奔着同一个目的而来,没必要找他们。
两人这便转道离开昆元宗,去到山林里先前休息过的暂时营地中。
古奇真人和猪二戒、白萝并没有在营地里等待,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他们这次出行参加婚宴看热闹只是目的之一,更重要的是为了两个月后的门派招生大赛。
所谓门派招生大赛,上场比赛的都是一些要进行招生的宗门,他们通过擂台赛的方式展现出自己的实力,以此来吸引新弟子的加入。
招生大赛隔五年举办一次,所有还未加入宗门的修士都可以过来观看大赛,若是有想加入的宗门,则可以直接跟该宗门提出申请。
招生的条件限制由各门派自行制定,就跟现代的毕业双选会差不多,都是把各个想招新的宗门聚在一起,进行一个大型招聘会,对宗门和修士来说都是一个双向选择。
上台比赛的一般都是各宗门的弟子,既显示出自家宗门的后生力量,同时也是一场宗门与宗门之间的暗中较量。
这个招生大赛是整个天行界的大事,每次举办都异常热闹,宗门就算不想招生也可以过来观赛,观察其他宗门的新生力量。
太苍山现在不再是古奇真人孤家寡人一个,也不知道谁给他的勇气,他怂恿着司姜来参加这次门派招生的演习大赛。
整个太苍山里能出战的也就只有司姜和钟离砚,古奇真人作为掌门不能出赛,否则会被认为是前辈欺负后辈,无论输赢都是在丢太苍山的脸。
猪二戒和白萝是妖,而且都还刚化形还不稳定,打起架来说不定还会暴露原形,无论是身份还是实力都不允许他们上场。
钟离砚原先认为司姜对这个招生大赛肯定没有什么兴趣,谁知司姜仿佛修炼走火入魔一般同意参赛,她参加就算了,还要拉上他一起。
当得知这个“噩耗”的时候,他嘴里的饭都不香了,言之凿凿道:“我又不是太苍山的人,没有资格替太苍山出战,更何况我这辈子不会加入任何宗门!”
司姜:“你现在是我的,太苍山也是我的,你们是一样的,凭什么不能出战?”
钟离砚愤愤戳着碗里的米饭,“谁是你的?我最后一次警告你,最好对我存着敬畏……”
“你放下筷子再说话。”司姜打断他,“再多说一句,今晚你就在镯子外面睡觉吧。”
钟离砚:……
钟离砚就这样被“目无尊卑”的司姜逼着强行代表太苍山出战,因为他不承认自己是太苍山的人,所以司姜给他安了一个身份——太苍山编外弟子。
即不是太苍山的人,但还是要为太苍山打工。
两人在山下等了一天,钟离砚还能回镯子里休息,司姜则是如先前那样在树下打坐度过了一个晚上。
次日清晨,师门里的其他人依旧未曾出现。
如此又过了两天,钟离砚忍无可忍,要带着司姜去找人。
若是他不主动,司姜根本没想过要挪地方,饿不死以及有地方修炼,加上林子里独特的花花草草还不少,对司姜来说这里跟太苍山没什么两样,她还有心情每天固定时间去给灵花除草。
钟离砚:“你不在意你师父跟师弟师妹的死活吗?”
司姜浇水的手一顿,“他们会死吗?”
“他们又不是神仙,一个糟老头和两只小妖怪,稍微碰上强一点的人就会丧命!”钟离砚心梗。
司姜微微歪头,不慌不忙道:“那好吧,你不要着急,我们去哪里找他们呢?”
“……我才不急,要急也是你急!”钟离砚扶额,咬牙切齿,“封家的人都被昆元宗清理了,他们跟着其他人一起应该不会有危险,昆元宗还会再接待宾客一段时日,估计他们还在昆元宗里好吃好喝着。”
刚开始的时候他就想看看如果司姜等不到其他人要怎么办,没想到司姜像个没事人一样安安心心度过了几天,整日做着一样的事情却乐此不疲,他都快无聊得发霉了。
钟离砚抓过司姜的手,将自己的情绪传达过去。
司姜琢磨着这种有些暴躁但又不同于生气的情感,“这是什么?”
钟离砚:“这是我因为太过无聊,导致快要发霉的心态。”
司姜中肯道:“人的皮肤在正常情况下不会发霉。”
钟离砚:“这不是重点。”
“好吧。”司姜改口,细细体会着钟离砚的情感,“你真的好复杂,怎么会有这么多古怪的情绪?”
钟离砚抽回手,“行了,去昆元宗找找看人在不在吧。”
“我能一直牵着你的手吗?”司姜问,钟离砚的情感很奇妙,她想不明白一个人体内怎么能有这么多情绪,每天变来变去不会很累吗?
钟离彦脸色变了又变,“你怎么能随便牵一个男人的手?!”
“可是你不是一个随便的男人。”司姜说,她不厌其烦地再次重复一遍,“是我的所有物。”
钟离砚:……头疼。
最终钟离砚还是牵着司姜的手上了山,路上,司姜意外的话多起来。
“鸟叫声竟然是这样的吗?为什么声音竟然还不一样?刚才飞过去一只红色的鸟,这些声音是它发出的吗……”
钟离砚:“你没听过鸟叫声吗?”
“不一样。”司姜说,“我听到的鸟鸣就只是声音,你听到的鸟鸣不一样,而且走在山林里的感觉竟然有点舒服,很奇怪。”
在她的感官里,声音是声音,画面是画面,所有的事物都与她有着距离,她像是透过磨砂的窗看这个世界.
原先已经习惯这种生活,不会觉得模糊不清,然而此刻通过钟离砚的眼和耳,窗突然就清晰了起来。
“嗯。”钟离砚低低应一声,难得没有出声讽刺。
“你怎么了?”司姜忽然感觉眼前景色都黯淡起来,鸟鸣也不再悦耳。
钟离砚甩走脑子里的想法,回答:“无事。”
两人回到昆元宗,门口守值的弟子正好是先前喊礼单的弟子,他认出了两人,带着他们进入昆元宗。
此时正好是饭点,守值弟子将他们带去昆元宗的宗门食堂,食堂里有很多人,除了昆元宗的弟子外,还有一些穿着其他宗门衣服的弟子。
司姜一眼就看见人群中的古奇真人,以及两个换下灰乎乎的道袍、穿着新衣裳、被打扮得十分精致的师弟师妹。
不对比不知道,看猪二戒和白萝的现在的模样,和在太苍山先前的样子可谓云泥之别。
原先胡乱扎的头发被梳得整整齐齐,猪二戒的头发扎起一半,另一半安顺地垂在身后,看上去更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书生了。
白萝则是扎着两个小揪揪,揪揪上绑了红绳,天真又烂漫。
猪二戒和白萝被昆元宗一众弟子围着聊天,时不时被师兄师姐投喂一口,古奇真人没心没肺地坐在一旁自己吃自己的。
“大师姐!”猪二戒仿佛对司姜有感应一般,下意识抬起头来,看见站在门口的司姜和钟离砚,“过来吃饭啦!”
他这一声也吸引其他弟子的注意,一众弟子纷纷转头朝司姜看去。
古奇真人也抬起头来,“大徒弟,你们两人跑哪去了,在昆元宗等了两天也不见你们。”
司姜面无表情:“师父,不是说好山下集合?”
“你们三个在这里好吃好喝,扔下我们两个在山下喂了几天蚊子,你们竟然还不去找我们,心安理得地窝在这里!”钟离砚对于这种行为给予强烈的谴责。
“是吗?我们约好在山下集合吗?”古奇真人拿着鸡腿望天。
司姜一眼扫过三人,猪二戒颈后泛起熟悉的凉意,他快速滑跪,“大师姐对不起,这都是师父的主意,他说这里有好吃的,还有地方睡觉,没必要再去山下喂蚊子,他还说你们一定会找过来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都是听师父的!”
“胡说!”古奇真人吹胡子瞪眼,“你不要听他胡说,都是二戒见这里有吃的,才非要留下。”
师徒几人的交流惊呆旁边的吃瓜弟子,怎么这个宗门师父不像师父,徒弟不像徒弟的,师父竟然会被徒弟训。
司姜:“我有点生气,回去之后,你们的修炼时间从卯时开始。”
古奇真人大惊:“你竟然会生气?”
猪二戒大惊:“卯时?”
司姜:“有问题?”
古奇真人、猪二戒:“没问题!”
只有白萝还在茫然之中,不明白为什么师父和师兄突然加大音量,她捧着自己的碗跑到司姜面前举起来,稚嫩的声音清清楚楚,“师姐,排骨好吃,你吃!”
司姜脸色和缓一些,伸手摸摸白萝的头,“你吃吧。”
见司姜和钟离砚落座,古奇真人忍不住说道:“大徒弟,我刚才就想问了,你们两个为什么要牵着手?”
司姜一愣,把手从钟离砚手中抽出,刚才所体会的一切情感就像退潮的海水如数退去,她再次和世界隔上一层纱,这种感觉并没有什么异常,她对于情感也并没有任何留恋。
坐在司姜身旁的白萝敏感地抬头看了司姜一眼,若说刚才的司姜像是一汪有风吹所以有波澜的水,那么现在这汪水就如同死了一般再无动静。
水还是水,但就是有些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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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发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