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味依赖》夜雨青柚

14、选择

　　许见月疑惑开口：“不是你让我思考，你在想什么吗？”

　　初景往后侧身，偏过头移开了视线，神情有些不太自然。
　　“我让你按照这个思路走。”

　　“哦。”许见月赶紧收回了脑袋，略微扣紧了手指，“是我理解错了，不好意思。”

　　初景：“没事。”
　　他的确没料到这一步。

　　许见月见初景沉默了，还以为是自己的动作让他尴尬了，就看了一眼时间，提议出门吃饭。
　　“对了，你说想去哪里吃饭？”

　　本来今日出门的目的就不是为了学习，她刚才还那么认真去学习语文笔记。

　　店门外太阳光格外刺眼，许见月收拾完东西，准备推开门出去，就被初景给叫住了。
　　“你等一下。”

　　她回过头，就看见初景拿着那本笔记看着她：“这个你忘了带。”
　　许见月反应过来有些不解，“这……这不是你的东西么？”

　　“送给你。”
　　直白又简单的解释，让许见月有些吃惊。

　　“不、不行，我不能要。”
　　她伸手推开笔记，却见男生漫不经心说着，“你不要的话，我可是会伤心的。”

　　“？？？”
　　许见月被这个答案弄的不知所措，尴尬站在原地。
　　这什么离谱的理由。

　　她头一次听见男生对她说出这句话，平常只有谢菲求她帮忙被拒绝的时候，才会可怜兮兮说出这句话。
　　初景又言：“毕竟我乐于助人，而你，却不愿意接受我的帮助。”

　　许见月：“……”
　　她迅速接过了笔记，装作十分欣喜道：“好，接受了。”

　　初景嘴角上扬，继而又言：“那你接受了我的帮助，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就是朋友了？”

　　许见月这时才反应过来，初景目的不单纯！
　　“原来，你是为了跟我成为朋友，才送我笔记的啊。”

　　初景笑了笑，否认了她的说法。
　　“不是为了跟你成为朋友才送你笔记，而是你这个人值得成为朋友。”

　　这一刻，许见月对这句话，印象深刻。
　　“你带伞了吗？”
　　突然的问题，让许见月有些茫然，摇摇头道：“没……没带。”

　　随即，她推开门瞧着外面的天气，地面温度都快三十了。

　　“这……外面也不像要下雨的样子啊？”
　　她昨夜特意查了未来的天气，全是晴天。

　　“我带了。”说完，他从书包里拿出来一把伞来。
　　伞打开后，许见月自觉往旁边挪了两步，离开了伞下的位置。

　　下一秒，太阳光线被伞遮住，许见月才发现，是初景把伞移到了她的头上。
　　“你为什么站那么远，会被太阳晒到的。”

　　许见月十分局促不安，甚至有点想逃离目前的场景。
　　“那个……我其实也不用怎么遮阳的。”

　　平常除了下雨她会打伞，基本出门都是顶着太阳晒，哪里会思考这方面的事情。

　　走在一块，许见月刻意避着初景的衣服，生怕不经意之间与他相撞。
　　“不打伞的话，你会热。”初景单手拿着雨伞，另外一只手插在兜里，慢悠悠解释：
　　“而且，我都带了伞，总归要用。”

　　许见月尴尬笑了笑，内心却开始纠结，会不会初景认为她是一个比较糙的女孩子。

　　可转念一想，初景大概不会在意她是什么样的，今天出门不过是完成约定任务而已。
　　仅此而已。

　　“你说的，似乎也挺有道理的。”
　　上了公交车，许见月终于摆脱了那种尴尬的感觉，她环顾一圈，发现车上的座位都满了，只能走到后面的地方站着。

　　许见月的位置有点不太方便，她想要伸手够头顶的扶手，却发现空余的扶手位置有点太高了，双手无措抓了几下没有抓住。

　　“你抓着我吧，不然一会儿摔了。”
　　初景伸出手臂，示意许见月抓他。

　　许见月最终摇了摇头，踮着脚使劲抓住了上面的扶手，就是有些吃力。

　　周末车上人多，司机开车不仅快而且急走急停，前后许见月跟着车子迅速俯冲，差点被直接摔飞出去。
　　初景见状，二话不说拉住了她的手臂，示意她放下来。

　　“来我这里。”
　　此刻，许见月的手臂都有些脱力了，手掌上全是被勒红的痕迹。

　　男生温柔将她的手放在自己身旁刚刚空出的扶杆处，“你站这里，会好点。”
　　许见月刚换了位置，男生双手扶着她头顶的扶手，将她的整个身子环在安全的范围里。
　　间隙，许见月偷偷抬眸，打量着男生的眉眼，心中忽然涌起了一股雀跃的气息。

　　初景的确优秀又温柔，最初认识他时，他像一座高高在上的石像，令人望而生畏；如今，许见月觉得初景似乎不再那么只可远观可，她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他的温度。

　　“原来，好学生还搭公交车啊？”
　　下了车，许见月为刚才的事情朝他道谢，“刚才，很感谢你啊。”

　　“小事。”初景挑了挑眉，轻松应答：“好学生不仅搭公交车，好学生还吃饭呢。”
　　“噗——”
　　许见月被这个答案给逗笑了，二人的气氛也相处的越来越融洽了起来。

　　到了吃饭的地方，许见月就看见一个装饰朴素的饭馆门上，挂着“柯记”二字。

　　初景进门十分熟练，朝着门口招呼的人点头示意了一下，那门口的人果然十分热情，招呼着他们。
　　“小初来了，快里面坐。”

　　初景笑着回答，“我们自己随意了，不用管我们的。”
　　那人随后点点头，将菜单递给了他。

　　坐下后，许见月恍然大悟说着：“原来你是这里的常客啊，难怪你要来这里。”

　　男生愣了神，听出女生的语气，笑着解释：“算是吧，不过这里的老板，你也认识的。”
　　“我也认识？”
　　许见月皱着眉，开始环顾四周。
　　“我们学校的同学家开的？”

　　“这里是柯老师爱人开的店，之前柯老师的女儿得了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是学校里的师生共同募捐的医药费。”

　　许见月倒是听说过这个事情，不过那个时候她还未上南川一中，只不过刷到地方台新闻看见报道过这件事，不清楚具体的事情经过，只是捐出了自己所有的零花钱。
　　“那现在柯老师的女儿如何了啊？”

　　初景温和一笑，“待会儿，你就可以看见了。”

　　他话音刚落，就看见一位米黄色长裙的小姑娘，发间带着蝴蝶发夹，走路时蝴蝶翅膀隐隐颤动。
　　“初景哥哥，点好了吗？”

　　女孩子清秀可爱，说话也十分利落，看不出曾经生病的样子。

　　初景将菜单递出，开口笑：“点好了，只不过，今天我想要点两杯橙汁。”

　　小女孩看向一旁的许见月，捂着嘴偷笑，“哦，原来初景哥哥，今天带了漂亮姐姐来了。”
　　初景手指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这位姐姐叫许见月，允许的许，见面的见，月亮的月。”
　　小女孩点点头，朝着许见月温温柔柔笑着，“许见月姐姐好，我叫林蝶，树林的林，蝴蝶的蝶哦，不过大家都叫我小蝴蝶。姐姐，你也可以这么叫我。”

　　“你好，小蝴蝶。”
　　“好的，哥哥姐姐你们稍等，我去后厨说一声。”

　　林蝶挥了挥手，很快拿着菜单去了后厨。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许见月心情倒是好了起来。
　　“我记得她当时才7岁吧，电视里播出的时候，她还在病床上治疗。”

　　“已经四年了，当初学校募捐，社会上也募捐，已经治愈了，如今她在南川小学读五年级，偶尔周末会来这里帮忙。”

　　“看起来，你跟她很熟悉。”

　　“当初南川一中为了录取我，给我发了三万的奖学金，我全捐了。”

　　许见月忽然发现，初景在这一刻，颠覆了从前那些她对他的了解。

　　“就为了这个，你才来南川一中的吗？”

　　初景摇了摇头，望向许见月的眼神又深了一分。
　　“一部分是这个原因，另外一部分原因嘛，暂时保密。”

　　许见月佯装生气，“还保密，这么神秘啊？”
　　初景温和笑着，“是啊，可神秘了。”

　　许见月感叹，“不过，你真的很有勇气，如果是我，我可能做不出来这种事情。”
　　初景轻松散漫说着，“每个人取舍不一样，自然选择也不一样，况且，我也不赞同你说的做不出来这种事情，只不过你没有亲眼目睹罢了。若你身在其中时，我相信你会做出跟我一样的选择的。”

　　许见月双眸瞬间失神，没想到少年会如此评价她，她惊诧的同时又深觉疑惑。
　　“你……”
　　想了半天，她想不出下半句话。

　　初景继而解释，“我当时去过医院，小蝴蝶每次化疗的场景，我都能够感同身后，我能体会到那种面对未知死亡的恐惧，说实话，我很怕她看不见第二天的太阳。”

　　想到这里，许见月眼中隐隐闪动着泪光，她喃喃自语。
　　“是啊，在医院里，很有可能前一天还在温柔跟自己说话的人，第二天就永远沉睡不醒了，多可怕的地方啊。”

　　忽然间，她的面前被人轻轻敲击了两下，抬眸过去，少年眼神清澈，示意她看向窗外。
　　“黑暗只是暂时的，太阳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哪怕你看不见，他也会一直在的。”

作者有话说

　　算告白吗？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