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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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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走了一段路,姜茴的情绪平复下来。
仔细想想她其实没必要生气,反正以前和他好的人也不是自己,而现在,自己也已经打算跟他划清界限了。
停下脚步,将头发上的绿牡丹拿了下来。
花朵很美,只是摘花的人实属讨厌。
周瑾时见她盯着手中的花若有所思,温和的眸子沉了沉,开口说道:“你喜欢这朵花吗?”
“啊?”回过神来,姜茴看着周瑾时,这才察觉自己还握着人家的手。
“啊,不好意思...”放开他的手,姜茴面色有些不爽,随手把花扔在了草丛里,说道:“这有什么好喜欢的,我最讨厌绿色了!”
宽大的衣袖下,周瑾时感受着手中的温度慢慢消失,冰冷从指尖蔓延。
他们并肩跨进院子,周瑾时笑着问:“你喜欢什么花,这院子里还空着,可以种点你喜欢的。”
“唔。”
姜茴四下看了看,偌大的院子里只放了一张石桌并几张石凳,很是单调。
苏叶笑着说道:“少夫人,不如种一些蔷薇和茉莉吧,还有您喜欢的玫瑰。”
说道种花苏叶就兴奋起来,侍弄花草是她的强项,在长宁侯府的时候姜茴院子里的花都是她负责的。
周瑾时道:“你喜欢玫瑰?我让人把后院的玫瑰移栽过来。”
姜茴摇摇头说:“不用了,我们自己种吧。”
苏叶接话道:“大少爷,奴婢会种,以前在侯府我们院里的花草都是我负责的。”
看着苏叶闪闪发亮的眼神,姜茴知道她很爱弄花草,看向周瑾时道:“可以吗?”
对上她比朝阳还灿烂的笑脸,周瑾时点了点头,随即叫来长东去库房取一些花草的种子来。
苏叶与姜茴说了一声,开心地跟着长东一起去了。
回了房间里,姜茴闻到了玫瑰的香气,外间木榻的榉木云翘头案上放着的雪景瓷瓶中一束玫瑰开的正艳。
到了属于自己的地方,姜茴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原身的记忆她只仅限于书中的描写出来的,对这个时代她还是陌生的。
方才她一直都提心吊胆的,生怕什么地方坐错了自己尴尬不说,还要引来麻烦。毕竟也是看过宫廷剧的人,世家大族的夫人小姐,言行举止都要合乎身份。
坐在塌上,伸手扯过来一个靠垫,姜茴歪在上面道:“周公子,坐,咱们聊聊天。”
她说的自然,周瑾时却在听见她的称呼时微微皱起了眉头,依言坐了下来,他有些迟疑地说:“姜小姐,想聊什么?”
姜茴想了想,说:“关于我们的婚事。”
她想过了,这件事周瑾时早晚都会知道,若是造成了什么误会就不好了。
她看过太多的狗血误会了,她可不想到时候搞出什么嫂子和小叔子的绯闻来。
况且他们之间的事情也不能保证没有其他人知道,
听到她说这件事,周瑾时端茶盏的手微微一顿,不动声色道:“嗯,你说。”
方才花园里的一幕浮现在眼前,她与周淮川......
还有她为什么没有拒绝嫁给自己一个病人。
组织好语言,瞧了眼守在门口的萝儿,姜茴斟酌着开口道:“我喜欢的人是周淮川,你......”
当啷一声,盖子掉落下来砸翻了茶盏,又滚落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你、你说什么?”周瑾时喉结滚动,声音有些艰涩,他看向姜茴,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身上,她姿势随意慵懒,语气也很平淡,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啊’
不可否认,周瑾时在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心中莫名有些酸涩。他与姜茴之间虽然未曾相爱,但她如今已是自己的妻子。
他一向体弱,平日里不做什么倒也罢了,若是操劳一点,抑或是心绪起伏过大便会病发晕厥。
这么多年,家中不是没有为他相看女子,只是他自己知道,这个病一日不除根,只会耽误别人。
他常年深居简出,大约也没有人会看上自己。
在准备与姜茴的婚事时,他的心中也有过期待,只是那些传闻让他打消了心思。
今日,乍被她说出事实,他还是难掩心酸。
屋外的萝儿听见动静赶紧走进来收拾,却被周瑾时挥手让其退下了。
“你没事吧?”姜茴见他面色很不好看,以为是病发了,立马坐正了身子问道。
周瑾时表情很冷,问:“那你为什么跟我成婚?你把婚姻当做什么?我知道这桩婚事是祖母求了懿旨侯府才答应下来,但你为什么从未反对过?”
话说到后来,声音明显拔高了,周瑾时的脸色阴沉沉的,呼吸也急促起来。
“哎、哎,你冷静点!小心身体啊!”
看他脸色惨白,冷汗都冒出来的样子,吓得姜茴赶紧下来扶着他,喊道:“萝儿!萝儿!请大夫,快请大夫!”
萝儿被吓了一跳,应了一声赶紧跑走了。
“你、你别激动,喝点水。”
周瑾时感觉有些喘不过气,眼前一阵阵的发黑,端着茶盏的手也颤抖起来。
姜茴快要慌死了,这怎么说发病就发病了呢,这半天都还好好的啊。
茶盏里的水洒了出来,周瑾时手一松似要晕倒,姜茴一把扶住他,“周瑾时!周瑾时,你别吓我啊!”
周瑾时趴在姜茴的肩头,浑身冷汗直冒,恍惚间只闻到一股温暖的玫瑰香气。
身体骤然腾空,周瑾时一惊,双手下意识地搂紧了。
“哎哎,轻点,轻点,脖子被你勒断了!”姜茴连忙说着,遂感觉脖子被放松了。
她抱着周瑾时往里间走,轻轻把他放在床榻上。
见他满脸冷汗,姜茴拿着帕子给他擦拭着,又拉过薄被给他盖上。
“你的手怎么这么冰啊?”碰到周瑾时手的时候,姜茴被吓了一跳,自己手中仿佛握着一个冰块。
早上的时候拉他的手也没有这么冰啊!
他到底得了什么病,怎么手会冰成这样?
“大少奶奶,大夫来了。”
不一会,萝儿带着薛大夫匆匆赶来了。
薛大夫是周家请来专门给周瑾时看病的,一见周瑾时这样,他立马打开针灸袋,取出银针扎在周瑾时的头上。
姜茴紧张地站在一旁看着薛大夫把脉,她现在很自责,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句话竟然引起了这么大的反应,害他病发了。
若是他有什么好歹,自己的小命只怕也保不住了。
一刻钟后,薛大夫收了脉,拔下了银针。
姜茴赶紧问:“薛大夫,他怎么样了?不会有生命危险吧?”
薛大夫摸了摸胡子,看着姜茴道:“少夫人请放心,大少爷只是旧疾复发,不会有生命危险。”
姜茴问:“他到底得的什么病啊?怎么会突然病发呢?”
薛大夫道:“大少爷的病是小时候中毒所致,体内的毒素一直没办法根除,这才导致体弱。”
“中毒?”姜茴一愣。
薛大夫又说:“病人平日里不能劳累,情绪也不能又过大的波动,否则就会病发以致晕厥。”
“那他的手怎么会像冰块一样?”
“这是残毒导致的低体温症,病人一年四季都会手脚冰凉,尤其到了冬日会更加辛苦,平日里要多晒晒太阳。”
说完,他将写好的药方交给了萝儿,让她赶紧去他院中的药房抓药。
送走了薛大夫,姜茴坐在床边看着脸色苍白的周瑾时。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她握着周瑾时冰冷的双手,想给他暖一暖。
半个多时辰后,周瑾时醒了过来,萝儿端来了煎好的药。
“小心烫。”
姜茴端着药碗,小心地给他喂药。
药喝完,她又倒了一盏温水递给他喝下去。
“你先出去吧。”姜茴对萝儿道。
“是,大少奶奶。”
扶着周瑾时躺下,见他脸色还是不好看,歉然道:“对不起,害你病发。”
周瑾时摇摇头,低声道没关系。
他对这件事的反应这样大,姜茴觉得更要把事情说清楚了。
她握着周瑾时的双手,紧紧盯着他的双眼,郑重道:“方才我的话没有说完。”
姜茴手中的温度传递到了周瑾时的身上,他感觉浑身都暖了起来,听见姜茴的话,原本微闭的双眼睁开,看着她。
“我喜欢周淮川,你应该听说过这样的传闻,但是那都是假的。”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说:“其实我喜欢的是你,只是借着周淮川想要接近你。”
什么?
周瑾时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盯着姜茴。
半晌,他苦笑着摇头,“你不必骗我,我能看出来。”
姜茴又说:“那是你看错了,我喜欢的人就是你。”
再次沉默,周瑾时心绪有些波动,他仔细地看着姜茴,问:“我们从未有过接触,你怎么会喜欢我,我不过是个深居简出的病人。”
说出这样的话,姜茴是仔细考虑过的,她与周淮川来往是事实,以后若是被人翻出来,她又该如何解释呢,还不如趁现在想办法扭转过来。
看着病歪歪的周瑾时,姜茴觉得,他这病根难除,也不知道能活多少年。
而她,身为书中本该已经死去的炮灰,现在还活的好好地,说明一定程度上扭转了书中剧情。
反正与周瑾时成婚她也没有什么损失,白天做夫妻,晚上做兄弟。
而且,她也不用恐育了。
这样一想,姜茴觉得还挺好。
再说了,她说的喜欢周瑾时也不是假的。
当初她看书的时候确实很喜欢,也很心疼这个什么人没害,还被逼着黑化的男配。
见她没说话,周瑾时自嘲一笑,就是啊,怎么会有人喜欢他这个病秧子呢,她不过是为了掩.....
“周瑾时,今年二十岁,八月二十生辰,身高七尺有余,脚长七寸五,饮食清淡,最爱吃清蒸鲈鱼和奶油糕。”
周瑾时慢慢睁大了眼,怔怔地看着姜茴。
姜茴抿嘴一笑,又说:“你平日里爱看书,爱作画,京中最大的‘天水阁’书画斋便是你的产业。”
周瑾时更惊讶了,天水阁是他舅舅送给他的,平日里他极少去天水阁,姜茴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见周瑾时震惊的模样,姜茴笑着伸手点在他胸口的位置,“这里,有三粒红痣。”
“你、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周瑾时脸色难看,私以为这些事周淮川告诉她的,自己身边定是出了内奸。
情绪又激动起来,他胸口急速起伏,呼吸也急了起来。
姜茴连忙安抚道:“你别紧张,这些事不是周淮川告诉我的,我也没有派人监视你。”
她表情认真不似说谎,周瑾时努力平复着呼吸。
姜茴见他还是怀疑,将脑袋凑过去,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随即坏笑着坐直身子看着他慢慢变红的脸。
“你、你、”
周瑾时脸红如虾伸手指着姜茴,声音结结巴巴地,眼神慌乱,心跳如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