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长冬[罪案]》袁梦ing

50、第四十九章 暗杀

　　挂断电话，韩冬才稍稍安下心来。他们还有时间。

　　孔芳还在想，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韩冬有点等不及了，要是这个时候那三个民警突然回来，那事情就闹大了。不但他们要惹上麻烦，还会连累唐忆江挨批。

　　“孔芳，你想得怎么样了？”他催促道。

　　孔芳还在使劲拼命地想，摇头晃脑的，跟入了魔一样。

　　韩冬叹了口气，朝大门看了一眼。

　　医院的病房大门上半部分是玻璃，他透过玻璃看到一个看守所民警回来了。

　　“糟了，你同行回来了。”

　　唐忆江听了，朝他们做个噤声，然后开门出去了。

　　回来的民警捂着肚子，走起路来腿发飘。

　　“阿江，我们三个都吃坏东西拉肚子了，怎么你没事？”

　　唐忆江也捂着肚子假装肚子疼：“谁说我没事？我肚子也不舒服。哎，应该是今天晚上的饭有问题，回头我一定要去告那家无良饭店，告到他倾家荡产！”

　　“哎，又来了！”

　　“我也是！我们一起吧！”

　　唐忆江和看守所的民警手拉手地去上厕所，韩冬他们暂时不会暴露。

　　韩冬目睹了刚才病房外的一幕，不由地松了一口气，催道：“孔芳，快点，我们没有时间了。”

　　蔡童：“你别催她，越催越想不起来。”

　　“不催就来不及了。”

　　这时，孔芳灵光一闪，拍大腿叫道：“我想起来了！”

　　韩冬忙问：“你想起来什么了？”

　　孔芳说：“那天我们抓了那个网红，虎子哥问她拿一样东西，还把她的手机拿走了。”

　　韩冬：“是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我听到那个女的说什么证据啊什么的要去检举揭发，虎子哥就是被这句话激怒的，没找到那个东西就把那女的杀了。”

　　韩冬若有所思。

　　蔡童问了最后一个问题：“我不明白，既然你们是为虎子做事的，为什么你们又给地下赌场的汪老板看场子呢？”

　　“这是虎子哥叫我这么做的。他说这样可以混淆你们的视线，即便被你们抓了，也可以称是汪老板的人，那么一切都顺理成章，都是汪老板教唆指使的。”

　　蔡童心想，这招果然很狠。

　　那个以虎子为首的狗屁“回生堂”就像寄生虫似的寄生在别人身上，借着别人的身份隐藏自己，暗地里偷偷干坏事。一旦东窗事发，它们就立马撤离，来无影去无踪，撇清一切干系，换个地儿继续干坏事。

　　韩冬也有同样的想法。可时间不容许他们多想。他朝门外看了一眼，拉上蔡童的手：“来不及了，我们得走了。”

　　“孔芳，唐警官他们快来了，我们先走了啊。”蔡童对孔芳说完这句后和韩冬急匆匆地离开病房。

　　他们在走廊上一路狂奔，紧赶慢赶，想在唐忆江和看守所民警回来之前离开现场。

　　来来往往的人，病人、家属、医生、护士、护工……

　　蔡童和一个戴口罩的白大褂擦肩而过，一股奇怪的气味直冲鼻子。

　　不等她停下来，韩冬就自动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几眼。

　　蔡童抬头看着韩冬：“阿冬，你也觉得不对劲对吧？”

　　韩冬说：“一个医生，一身的酒气加香水味，不应该是消毒水味吗？”

　　话落，钱胖子的电话打了进来。

　　钱胖子一边盯着监控视频，一边说：“阿冬，有点奇怪啊，住院部的一层到六层的监控坏了，连不上了。”

　　“什么？”

　　“坏了，七楼的也没了。”

　　“糟了，要出事！”

　　韩冬突然反应过来，拔腿往回跑。

　　唐忆江和三个看守所民警已经回到了病房。

　　几个人都拉得虚脱，双腿发软，脸色更是一个比一个菜。

　　唐忆江为了不被他们怀疑，也捂起肚子、皱起眉头，哼哼唧唧个没停。

　　一个戴口罩的白大褂走过来，对他们说：“病人到打针时间了。”

　　唐忆江打量了医生一番，打开门让医生进去了。

　　没过多久医生就从病房里出来走了。

　　唐忆江看了会医生的背影，想进去房间看看孔芳。

　　这时韩冬和蔡童火急火燎地跑了回来。

　　还没等那三个看守所民警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韩冬撞门冲进孔芳的病房。

　　孔芳闭着眼睛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嘴角有一点点的白色残留物。

　　她的右手背上扎着吊针。可是盐水的颜色看着不大对劲。

　　韩冬当机立断拔掉了手背上的吊针，吓得唐忆江和三个民警急忙冲进来按住他。

　　韩冬任由他们按着，却朝蔡童大喊：“快去叫医生！”

　　蔡童一秒钟都没有耽搁，把孔芳的主治医生找了过来。

　　这是精神科的主任，韩冬叫他检查孔芳的盐水，经验丰富的他捡起吊针，稍稍挤出几滴盐水闻了闻，惊呼：“是敌敌畏！快送抢救室！”

　　幸好发现得及时，敌敌畏进入孔芳身体的量微乎其微，经过抢救后孔芳总算保住了一条命。

　　三名看守所民警也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幸好人没事，不然他们都吃不了兜着走了。

　　对于韩冬的举动，他们也就不再追究了。

　　韩冬才不怕被追究责任，也压根没把警察追究他责任的这件事放在心上。

　　他在外面的走廊上打着电话，是打给钱胖子的，问钱胖子有没有查到那个假冒医生的杀手去哪了。

　　“刚刚监控坏了几分钟，现在又好了，可是就是这几分钟的监控视频全都不见了。”

　　“靠！”韩冬郁闷地爆了粗口，一拳打在了墙上。

　　唐忆江过来说：“幸亏你发现及时，要是孔芳死了，我们几个真不知道怎么交代了。”

　　韩冬懊恼地说：“本来可以追上那个人的，都怪你们，四个人对付我一个！”

　　“突发情况，你又不跟我们说怎么回事，我们怎么知道你为什么要拔吊针？”

　　“你也说突发情况了，当然是拔吊针救命重要，谁有空跟你们解释这么多？”

　　“你们还记得那个人长什么样吗？我去查。”

　　“戴着口罩，脸遮得只剩两只眼睛，你怎么查？”韩冬的火气有点上来了。

　　要是刚才直接追，或许还能追上那个杀手。

　　现在，一切都晚了，杀手肯定已经离开医院了。

　　“你们别吵了。虽然让那个人跑了，但是好在孔芳没事。”蔡童站出来阻止他们吵架。

　　她一站出来，两个男人就不吵了。

　　他们谁都不看谁，背对而立，气氛冷到了极致。

　　韩冬白了眼唐忆江的后背，拉起蔡童的手：“童童，我们走吧。”

　　蔡童礼貌性地跟唐忆江道别，然后跟着韩冬走了。

　　他们回到路虎车上，韩冬一上来就对着钱胖子开骂：“胖子你怎么回事，为什么那几分钟没有监控视频？”

　　钱胖子委屈地说：“我也不想的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之间所有楼层的监控都没了，应该是医院的监控系统出了问题。”

　　韩冬臭着一张脸：“不是医院的监控系统出了问题，是有人黑进了医院的监控系统，不但黑了医院的监控系统还顺带把我们的也黑了。说到底，胖子，你技不如人。”

　　“不如人就不如人，反正我这么多年没干这个了，技术跟不上也很正常。”钱胖子翻了个白眼。

　　“技不如人还狡辩。”

　　“喂，你还有完没完了？”

　　眼看他们也要吵起来了，蔡童再次站出来当和事佬。

　　她对韩冬说：“你别这么暴躁了行不行？让杀手跑了大家都不想的。对方一看就是有备而来的。不过好在及时止损，孔芳没死。”

　　韩冬还在懊恼：“本来可以抓住那个杀手的。”

　　“算了，不可能事事都这么顺利的。好了，快开车回家吧，我累死了。”

　　韩冬开车，一路上，他和钱胖子谁都不理谁，蔡童夹在他们中间很难受。

　　为了缓和气氛，蔡童对钱胖子说：“胖子，没想到你还是个黑客，厉害啊！”

　　钱胖子瞧了韩冬一眼，灰头土脸地说：“厉害个屁！”

　　蔡童问：“胖子，别这样嘛。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偶有失手也是正常的。某些人是更年期晚期，脾气暴躁，你不用理他。对了，能和我说说你哪学的黑客技术吗？”

　　“行啊。”钱胖子一口答应。蔡童替他骂了韩冬，他心里高兴，自然是乐意把自己的经历讲给蔡童听的。再说还能加油添醋一番，出出风头。

　　“我爸妈是开小书店的，我从小不爱读书，但很爱看书，天文地理、古书小说，我都爱看。我没考上大学，就留在书店帮忙了。有一次我爸去外面进了一批盗版书回来，其中就有一套计算机的书。我随手拿来看，一看就入迷了，无法自拔了。光看不过瘾，我还付诸实践，还在网上认识了很多这方面的专家。慢慢的，我就摸透了，当时是打遍天下无敌手。而且凭着这门手艺，我当年赚了不少钱，政府单位都请我去给他们的网站系统查漏补缺呢。我是不是很厉害？”

　　蔡童：“然后呢？后来你为什么不做了？”

　　“然后么……”钱胖子说到这有点难以启齿了。

　　“然后一不小心就进去了。”韩冬毫不留情地揭底，“当年认识了个拜金女，那女的长得是挺不错的，很有女人味，就是太爱钱。然后这个笨蛋为了博红颜一笑，居然蠢到铤而走险去黑银行的系统。这下好了，钱没偷着人直接进去了，坐了几年牢。出来后女朋友也跟着大老板跑了，自己也自甘堕落染上了赌瘾。”

　　钱胖子觉得很没面子：“喂，有你这么黑兄弟的吗？怪不得蔡律师说你毒舌。我才不是为了那个女的去黑的银行系统，我是那个……反正你不懂的……”

　　“呵呵，不生我的气了？”

　　钱胖子一愣，委屈巴巴地说：“反正我也习惯了。以前你叫我戒赌，骂得比现在难听百倍。不过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韩冬心里一热，说：“对不起啊兄弟，我刚才是真急了。你也知道，我这嘴巴，不损人就过不了日子。”

　　“行了，我了解你的。”钱胖子呵呵地笑了起来。

　　矛盾和误解在钱胖子爽朗的笑声中烟消云散。

　　蔡童见他们和好了心里也很高兴。

　　“可是——”钱胖子很快又笑不出来了，“杀手跑了，线索是不是又断了？怪我，都怪我！”

　　韩冬：“线索没断。”

　　蔡童：“孔芳说虎子他们是为了一样东西才杀的瑶瑶，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韩冬：“所以我们现在不用管那个杀手，只需要搞清楚虎子那伙人到底要从杜瑶瑶身上得到什么东西就行了。”

　　钱胖子插嘴：“可是要怎么查呢？人都已经死了。”

　　韩冬忽然转过头来看看副驾驶座上的蔡童。

　　俩人相视而笑，想到一块去了。

　　韩冬：“你也想到了是吗？”

　　蔡童：“不知道和你想的是不是一样。”

　　韩冬冲她眨眨眼：“等会回家你来我房间，你偷偷告诉我。”

　　“去你的，想骗我进你房间，门都没有！”

　　“嘿嘿！”

　　他们两个在前面打情骂俏起来了，后座的钱胖子看得一头雾水。

　　他抓抓头发，问：“到底怎么查？”

　　“不告诉你！”俩人异口同声，然后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