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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第十章 坐牢 ...

  •   调查乔雪身份这事一度陷入僵局。

      唐国栋始终对此保持缄默,不愿多说一句。

      彭太太和他是多年的老同学和老朋友了,他也不愿说实话,总是支支吾吾的故意岔开话题。

      唐国栋有意隐瞒,其实结果大家心里都清楚,大家只是好奇三十年前的被拐女学生姜梅是怎样摇身一变,变成了上市公司的女总裁。

      这三十年,乔雪到底经历了什么?

      另一方面,蔡童以为的放长线钓大鱼也到此结束了。

      蔡童私底下调查过夏建强的婚姻家庭情况,得知他的妻子冯莉是一家古筝培训学校的幕后老板,就去报班学古筝,借机接近冯莉。

      她和韩冬设计让冯莉见到自己丈夫和乔雪约会,刺激冯莉做出过激行为,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从中获取他们想知道的信息。

      长线是放出去了,可是鱼儿却迟迟不上钩。

      突然有一天,冯莉电话通知蔡童,说是把学古筝的学费一分不差地退还给她,叫她以后都不用来上课了。

      “冯老师,是出什么事了吗?”蔡童觉得很奇怪。

      冯莉无精打采地说:“蔡律师,你来我这学古筝的目的是什么,不用我说得那么清楚吧?”

      蔡童笑着说:“冯老师,您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我知道你是什么人,你要干什么。我只想告诉你,我和我先生的关系很好,我的家庭很幸福很美满,不用你来掺和。这是我们最后一通电话,以后都别再联系了。”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再打过去就是冰冷的机械女声了。

      冯莉把她拉黑了。

      蔡童苦笑一下,想了想后联系了一个关系比较好的同班同学。

      “晶晶啊,我不学古筝了。”

      “为什么啊?你学得很快很好啊!我们都羡慕你呢。”

      “和冯老师意见不同,她一怒之下不愿再教我了,钱也退给我了。”

      “啊?你也跟她吵架了呀?童童我跟你说呀,前两天小许也跟她吵架了,小许也不学了。哎!如果一个学员跟她不合有可能是那个学员的问题,但是这么多学员都跟她吵过架,那就很有可能是她的问题了。哎,我也学得好没劲,不想学了。”

      “其实冯老师的水平还是可以的,真的能学到点东西的。”

      “水平再高情商低又有什么用呢?我悄悄地跟你说啊,好几个老师和冯莉不合,已经走了三个了,另外两个也在犹豫要不要走。冯莉那个人脾气是真的古怪,整一个更年期综合症,一会哭一会笑,神经病一样。”

      蔡童问:“你见过她哭?”

      “这个星期的课你没来,她上着上着看了一条信息后就当场大哭,吓得我们还以为她死老公了。算了算了,我也还是把课程退了吧。”

      “如果学得不开心,那还是早点退掉,换个别的班。”

      “嗯。童童,你还学古筝吗?我们一块再找个别的培训班吧?”

      “不知道呢,最近事情比较多,等忙完这阵再说吧。”

      和古筝培训班的同学打完电话,蔡童可以确定一件事。

      因为夏建强和乔雪的事,冯莉在身体和精神上遭受着无比大的折磨和煎熬。

      冯莉突然和蔡童划清界限,应该是夏建强从中挑拨了。

      虽然他们两个人感情不和甚至到了崩溃的边缘,但毕竟还是夫妻,夏建强又是领导,冯莉情商再低也要顾及丈夫的体面。

      想通了这一点,蔡童也就不再纠结了。

      张荣兴被设计入狱、凌锋生死未卜、那晚在正大商场地下车库的视频无故丢失,一切好像又回到了起点。

      暗中的那股力量很强大。

      在他们几次三番地攻击下,敌人也加强了自身的防御系统,筑起了铜墙铁壁。

      敌人的铜墙铁壁可不是那么容易攻破的。

      黄祈飞至今还未开口。

      而他又是所有事情的关键。

      ……

      张荣兴换监舍后的生活并没有太大的改变。

      牢狱生活是最枯燥和折磨的。

      尤其是看守所里等待公诉和审判的这段日子,很多嫌疑犯不肯认罪、天天喊冤、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整天愁眉苦脸、以泪洗面。

      张荣兴可不是这样脆弱的人,即便他是被陷害冤枉的。

      规定时间起床洗漱吃早饭,吃完早饭看书看报看新闻联播,下午可以去大操场跑跑步,吃过晚饭继续看新闻联播,看完回监舍洗澡休息。

      里面的生活和外面的生活截然不同,甚至是天上地下。

      他努力地适应着,有些外面的习惯也带了进来。

      比如说每天睡觉前要做一百个俯卧撑和一百个仰卧起坐。

      进来后他也没放弃身体锻炼,坚持每天都做。

      同监舍的都拿异样的眼神看他。

      一个监舍八个人,这个监舍比较特殊,全是刺头难搞和重刑犯。

      秦煜关照看守所所长把张荣兴调入这样一个监舍,其心可见。

      监舍里有个大刺头,全名不详,外号很响亮,叫“秃鹰”。

      这个秃鹰是一个□□组织的头,犯下了组织领导参加□□性质组织、强*奸、故意伤害、非法拘禁、寻衅滋事等十几项罪名,罪行累累。

      这个人极有可能是要被判重刑的,甚至是死刑立即执行,所以手上脚上戴着的手铐脚链都要比别人重上几倍。

      即便如此,也丝毫不妨碍他在这个监舍的“老大”地位。

      他老早就看黄祈飞和乔宇默不爽,但乔宇默是宝融集团的太子爷,他得罪不起只能先忍着,而黄祈飞嘛,他叫板过,被揍了,也得罪不起。

      直到张荣兴的到来,他终于找到了新的出气筒。

      尤其是当他知道张荣兴原来是警察的时候,满腔的仇恨瞬间燃烧到了极点。

      他之所以被抓、被关在这种不见天日的地方、没有好吃好玩的、没有女人兄弟香车豪宅,全是拜那些警察所赐!

      他恨警察,就像老鼠恨猫一样。

      他毫无道理地把自己的仇恨和怒火全加在了张荣兴身上。

      一天晚上睡觉前,张荣兴又一个人在做俯卧撑了。

      一个、两个、三个……九十九个……

      一百个俯卧撑,做得异常轻松,连气都不带喘的。

      秃鹰带着几个新收的小弟把张荣兴包围了,等张荣兴做完俯卧撑,秃鹰说:“张警官,你为什么要在我小弟的床上撒尿?”

      张荣兴:“你在说什么,我不懂。”

      “不懂?你自己来看!”秃鹰揪着张荣兴的囚服领子,把张荣兴拎到了一张床前。

      翻开床被,一股浓重的尿骚味扑面而来,几个人不约而同地捂住了鼻子。

      张荣兴看了一眼被子上湿漉漉的一大块尿渍,扯开自己领子上的那只手,说:“不是我弄的。”

      秃鹰往地上吐了一口痰:“有人看到了,你还想抵赖吗?”

      张荣兴:“谁看到了啊?”

      秃鹰往回指了指刚从卫生间里出来的乔宇默:“乔公子,请你过来做个证。”

      乔宇默懒洋洋地走了过来:“对,我看到了,就是这个警察同志在这位狱友的床上撒了尿。”

      秃鹰得意洋洋:“听到了吧?”

      张荣兴想笑但忍着:“那请乔公子说一说我是什么时间做的这个事?做这个事的时候是站在地上呢还是站在床上?”

      乔宇默:“你是在看完新闻联播回来后做的,是站在地上撒的尿。”

      “看完新闻联播我们是一起回来的。我是最后一个进的屋,我怎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做这种事?”

      乔宇默愣了一下:“我……”

      “还有,你看到被子上的这个脚印了吗?这明明是站在床上做的而不是你说的站在地上做的。你怎么睁着眼说瞎话呢?”

      乔宇默更没话说了。秃鹰他们也都傻眼了。

      接下来张荣兴指着被子上的这个脚印,对其他人说:“想知道是谁做的很简单?把你们的鞋都脱下来,跟这个脚印比对一下,谁的鞋子大小和这个脚印一样谁就是那个恶作剧的人。”

      点着秃鹰:“你先来吧。”

      “老子要睡觉了,懒得跟你做这种无聊的事!”秃鹰心虚地走开了,一头倒在自己的床上呼呼大睡。

      湿了被褥的那个狱友欲哭无泪:“老大,那我的被子怎么办?”

      秃鹰假装睡着了没听见,直接装死人了。

      张荣兴看了眼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秃鹰,二话不说把脏被褥丢进了卫生间。然后把自己的两床被褥分了一床给这个狱友。

      “谢谢啊。”狱友抱着干净暖和的被子,感动极了。

      因为这个事,其他狱友也对张荣兴产生了好感,纷纷站队张荣兴。

      张荣兴也会趁机给他们讲人生道理和法律知识,引导他们积极改造自己。

      可是这么一来秃鹰就更不高兴了。

      现在他身边只剩下宝融那个没点屁用的公子哥乔宇默。

      他指使乔宇默使坏,可乔宇默没有一次是成功的。

      几次三番,秃鹰渐渐地对乔宇默失去了耐心和好脾气,开始指着这个公子哥的鼻子骂。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要是没你妈,你屁都不是!”

      “一点小事都做不好,你还能做什么?老子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别以为你是宝融太子爷老子就要忍气吞声!这里是监狱!这里是老子的地盘!”

      “我再给你一个机会,要是这次还做不好,你就去吃屎吧!”

      乔宇默被关进来后一直以为外面的母亲和舅舅能帮他在里面安排个单人间什么的,可事实证明,他们压根就没有为他打点关系,也没有要照顾他的意思。

      他对他们感到失望,对自己的处境感到害怕和惊恐。

      和这么多重刑犯关在一起,懦弱胆小的他每天如履薄冰,活得小心翼翼。

      慢慢的他摸索出了一些规律,也学会了依靠强者来保全自己。

      抱秃鹰的大腿,以秃鹰为尊,就是这个监舍的“潜规则”。

      他就这样过了一段日子,直到张荣兴的到来,打破了这里的生态环境,

      秃鹰指使他教训张荣兴,他完不成就得挨骂。

      无论被骂什么他都能忍,除了骂他没了妈屁都不是。

      秃鹰却不知道自己的话戳中了太子爷的心,还在那骂得起劲。

      忍气吞声的乔宇默终于忍不了了,爆发了,抡起拳头对着秃鹰的头就是一拳。

      秃鹰挨了一拳,有些懵逼,其他人也都惊住了。

      “他妈的你敢打我!”

      秃鹰也被激怒了,不管对面这位的身份是什么、背后有什么背景和后台,拎起来就是一顿胖揍。

      乔宇默这个胆小没用、欺软怕硬的富家公子被秃鹰压在身下揍得一点反抗力都没有。

      同监舍的都吓坏了,一个个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睡在上铺的黄祈飞见乔宇默被揍,急得红了眼,飞一样地跳下床,举起拳头准备开打。

      可张荣兴赶在他前面阻止了秃鹰的暴力行为。

      秃鹰的双手被张荣兴的一双铁钳般的双手牢牢箍住,动弹不得。

      手动不了就动脚,可刚抬起就挨了一脚,他毫无防备,膝盖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你他妈的放手!”秃鹰回头恶狠狠地瞪着张荣兴。

      张荣兴说:“都这个时候还敢闹事,你还真不怕罪加一等,判你个死刑!”

      秃鹰冷笑:“死刑?绝不可能。”

      “不可能?你怎么就这么肯定?就你做的那些烂事,判你个五马分尸都是便宜你了!”

      “呵呵。就算老子杀了一个村的人都判不了我死刑。”

      “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法律就是老子,老子就是法律!”

      “口出狂言!”张荣兴气急,手上加重了力道,疼得这狂妄自大的恶徒哇哇叫。

      “我没有骗你,我请了个好律师,我给了他很多钱,他会帮我打点好一切。他跟我说我这个事顶多判十年,中间再想办法减几次刑,没两年就能出去了。呵呵。”

      “吹牛都不打草稿的!哪个律师这么坑啊,说出来让我避避雷。”

      “呵,乔海乔大状的律师团队,听过没有?常胜将军,至今为止零败诉。”

      张荣兴:“原来是他。”

      “张警官,你那个事根本不算事,我可以帮你联系乔律师给你做无罪辩护。你先放开我,我们慢慢谈,好不好?”

      在比自己强悍的人面前,一向强势惯了的秃鹰也只好软下来求饶。

      张荣兴当然是不可能把他怎么样的,教训教训就完事了,放开了他。

      秃鹰这个人还真会见风使舵:“张警官,从今天起,我们这个监舍的老大就是你了,我们都听你的。”

      张荣兴冷笑:“这个老大还是给你当吧,我没兴趣。”

      他说着过去搀扶还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乔宇默。

      黄祈飞快他一步扶起了灰头土脸的乔宇默,还贴心地给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可是乔宇默却像对待杀父仇人似的一把推开了黄祈飞,黄祈飞没一点准备,直接飞了出去,一头撞在墙上。

      张荣兴皱起了眉头:“他好心来扶你,你怎么这么对他?”

      乔宇默很暴躁地说:“我不用他来扶,我不用任何人来帮我!”

      黄祈飞的胳膊撞得很疼,他忍着痛回来,见乔宇默身上的囚服脏了,就脱了自己的囚服给他。

      纯属一番好意,乔宇默却莫名地发了火。

      他指着黄祈飞的鼻子骂道:“我知道你安的什么心,你不就是想通过讨好我去讨好我妈吗?我知道的,你就是我妈养在外面的那个小白脸!”

      黄祈飞的脸色很难看,但他克制住了怒火:“衣服脱下来,我帮你洗。”

      “不用你这么好心!你不用来讨好我,留着这点力气等以后出去了讨好我妈去吧!”

      乔宇默恨恨地丢下一句后独自上床睡觉了。

      黄祈飞站在那想了一会,鼓起勇气看着乔宇默的后背,说:“你有受伤吗?身上痛不痛?”

      “我是死是活不关你的事!”

      乔宇默缩在冰冷难闻的被窝里瑟瑟发抖,他的后背、腰、胸口都疼得厉害。

      他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身子,默默地闭上双眼,咬紧牙关忍受着来自身体上的疼痛。

      他想用这种自虐的方式来惩罚母亲对自己的不闻不问、漠不关心。

      从小到大,那个叫做“妈妈”的女人以工作忙事情多为理由缺席了他的成长。

      别人都有妈妈接送,有妈妈陪着做作业和玩耍,有妈妈来参加家长会……

      他不一样。

      他是司机接送的,是家庭老师陪着做作业和玩耍的,是孟叔叔来参加他的家长会的……

      他也很体谅妈妈的辛苦,觉得妈妈赚钱养他不容易,他应该懂事一点学着自己独立和长大。直到有一天,他的世界天崩地裂——

      那是在他小学五年级的六月。

      这天是他同桌生日,几个好朋友本来约好了过生日的,可是同桌的家里临时出了事,生日过不成了,他也就自己坐车回家了。

      当时他们还没有买别墅,是住在公寓里的。

      即便如此,这个公寓也是全丹江市最高档的公寓,楼下有图书馆、休闲区和游泳池,物业还提供管家服务。

      他闷声不吭地回家,刷卡打开家门,被一阵很奇怪的声音吸引了。

      他循着声响来到母亲乔雪的房间大门前,握上门把手,转了下去。

      房门打开了,他也彻底地傻眼了。

      床上那两个恬不知耻的人吓得赶紧穿上衣服。

      那天的那一幕,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心里。

      他永远都忘不了他那个总是说自己很忙的妈妈是如何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地从床上滚下来,狼狈不堪地来到自己的面前。

      “小宇,你听妈妈说……”

      呵呵,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她的忙,原来是和男人偷*情。在她心里,野男人永远都比他这个亲儿子重要。

      那年夏天,他性情大变。

      本来挺乖挺上进的一个人变得乖张跋扈、好吃懒做。

      上课睡觉,和同学打架,考试故意一个字不写……

      他的妈妈在他屁股后面给他料理后事,他看到她给人弯腰鞠躬的样子,心里却爽极了。

      从此以后,他就成功转型成了世人口中那个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欺负弱小、无恶不作的宝融集团太子爷。

      他想变成这样的吗?

      他明明可以变成人见人爱的乖孩子。

      如果时间倒流回到五年级六月的那天,他希望他的同桌家里没有出事,他希望自己那天晚上在同学家里过生日,他希望他回到家后看到的是妈妈穿着整齐、贤惠善良、笑容可掬的样子……

      如果这样,他会不会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妈……妈……”

      这天晚上他出乎意外地睡得很好、很沉,四肢无力到好像和整张床融合在了一起,想醒醒不来。

      第二天早上,其他同监舍的狱友都陆陆续续地起床完成洗漱了。

      张荣兴从卫生间出来,看乔宇默还在睡觉,就过去拍了拍他的床铺。

      “乔公子,起床了。”

      乔宇默轻轻“嗯”了一声,一动不动,丝毫没有要起床的意思。

      秃鹰不耐烦了:“赶紧的喊他起来啊,不然等会我们一个监舍的都得罚站。”

      黄祈飞朝乔宇默的床铺走了两步却又停下了。

      他太犹豫太纠结了。

      昨晚上的事还历历在目,乔宇默对他说的话还在耳边回响。

      张荣兴回头看了看黄祈飞,爬上乔宇默的床铺,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

      乔宇默蜷缩着身子藏在里面,脸红通通的,像涂了胭脂。

      “乔宇默。”张荣兴又叫了一声。

      乔宇默迷迷糊糊地哼唧了一下,却始终没有睁开眼睛。

      张荣兴觉得他这状态不对劲,就伸手到他额头试了一□□温。

      烫手。

      “他发烧了!快去叫管教!”

      乔宇默吃了退烧药回监舍,一个人躺在床上休息。

      此时其他狱友都在外面跑步,管教特批他不用跑步。

      吃过药烧也退了大半,脑子也清醒了不少。

      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他又开始胡思乱想。

      正想得起劲,监舍大门被推开了,张荣兴和黄祈飞进来了。

      乔宇默对张荣兴不是那么反感了,毕竟之前自己烧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是张荣兴扛着自己去医务室的。

      可他对黄祈飞的厌恶程度一点都没有减少。

      一看到黄祈飞那张脸,他就由内而外的恶心、想吐,有种冲上去将其大卸八块的冲动。

      “你来干嘛?”他没好气地质问黄祈飞。

      黄祈飞像个犯错的孩子站在那不知所措:“来看看你。”

      “有什么好看的?呵呵。”乔宇默很悲观,他倒希望自己从此一命呜呼,自己也解脱了,也能给那些人以惩罚。

      张荣兴倒了杯热水过来,一手端着水杯,一手扶起乔宇默,给他喂了点水。

      烧了一晚上的乔宇默正好口干舌燥,张荣兴端来的这杯水成了他的救命稻草。

      乔宇默一口气喝完水,看着张荣兴说:“张警官,你不是一直都想看我怎么受惩罚怎么死的吗?为什么……”

      张荣兴说:“没人想你死。我们抓你、关你,是因为你触犯了法律。触犯了法律,就要受到法律的惩罚。但法不外乎人情,我们的法律不是没有温度和人情味的。只要你诚心认错、改过,你还是有机会重回社会,大家还是会重新接纳你的。”

      乔宇默听了这番话,突然捂着被子放声大哭。

      “都大伙子了,哭哭啼啼的很难看的。好了,我把热水瓶给你放这,渴了你自己倒来喝。我们是偷溜回来的,得走了,不然又要挨批了。”

      张荣兴给黄祈飞使个眼色,黄祈飞看懂了,对乔宇默说:“我们走了。”

      乔宇默理都不理他,却对张荣兴说:“张警官,你刚才那些话从来都没有人跟我说过。”

      张荣兴说:“现在不是有了吗?如果你愿意听,我可以每天都给你讲。”

      乔宇默说:“张警官,那你有空给我讲讲你从前抓犯人的那些事吧。”

      “好啊,没问题啊。对了,以后在这里别再叫我张警官了,我已经不是警察了。”

      “那叫你什么?”

      “你可以叫我老张,也可以叫我阿兴。”

      “好,老张。”

      安抚好乔宇默,张荣兴和黄祈飞重新回到大部队中。幸好偷溜的时间不是很长,也没人发现他们去干什么了。

      轮到看新闻联播了。

      黄祈飞和张荣兴是前后座,黄祈飞坐在张荣兴后面。

      “张警官,谢谢你。”

      张荣兴本来看新闻联播看得起劲,身后突然响起这样一个声音,吓了他一跳。

      他是又惊讶又欢喜。

      “为什么要谢我?”

      可是后面的黄祈飞却没有回答他。

      张荣兴笑笑。

      虽然但是,他很满意了,换到这个监舍才多久,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从那次乔宇默被秃鹰欺负、发高烧,张荣兴在这个监舍中建立起了极高的威望,特别是乔宇默,俨然成了张荣兴的小迷弟。

      每天晚上熄灯前,张荣兴都会给乔宇默说一个他曾经办过的案子。

      一开始只有乔宇默听故事,后来整个监舍的人都围过来听了。

      很多人听着听着想到了自己在外面的亲人,潸然落泪,当即要求认罪认罚,争取早点坐完牢出去和亲人团聚。

      就算是犯下累累罪行的秃鹰,内心多少也有点触动。

      但他仍不死心,拒不认罪,坚信花高价请的大律师一定可以把他从这里捞出去。

      这个监舍里有个人很有意思,当张荣兴讲到他曾经办过的一个案子的犯罪嫌疑人求张荣兴千万别告诉他家人的时候,其他人都很有触动地抹起泪来,除了黄祈飞。

      黄祈飞两眼放空地看着张荣兴,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不哭不笑不怒,就像一部无情无欲的机器。

      张荣兴找了个机会试探他。

      黄祈飞却用冷冰冰的眼神看着张荣兴,说:“他们还有亲人在等他们回去,我没有。”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42章 第十章 坐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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