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太宰的幼驯染每天都在头痛》山蓼

332、番外三：首领43

　　啊，这就是不归路吧。
　　中原中也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和旁边的中岛敦对视一眼，又同时挪开目光。
　　太残忍了、太残忍了啊红叶大姐——！
　　镜中的自己穿着黑色长袖连衣裙，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
　　裙子做了收腰，裙摆只到膝盖上方，套着过膝的长袜，如果只看身体，完完全全就是个气质酷中带甜的女孩子。
　　旁边曾经有着“白色死神”之称的中岛敦，现在被穿上了白虎款式的毛绒绒上衣配短短的粉色百折裙，装扮又软又甜，同样一脸不忍直视自己的样子。
　　穿着男式和服、绑着高马尾的泉镜花在他身边转来转去，让中岛敦更加尴尬的捂起脸，“我这样很奇怪啊，小镜花别看了——”
　　泉镜花摇摇头，拉着中岛敦的衣角，摸摸他背后帽兜上的老虎耳朵，脸颊红红的，“敦很可爱。”
　　不远处的森鸥外除了衣服之外，还被尾崎红叶戴上假胸，摇身一变为衬衫紧绷的短裙火辣女医师，看起来已经完全接受了这件事，正毫无廉耻心的调戏着一身运动系少年打扮的爱丽丝。
　　爱丽丝尖叫着“啊啊啊大变态！”的左躲右闪，又放不下拍照的手。
　　顺带一提，虽然只要调整一下爱丽丝的数值就可以让她变得很像真正的少年，可是森鸥外没有那么做，而是让她像人类一样的束了胸。
　　中原中也深深吸了口气。
　　这大概就是他还没成长为合格首领的原因吧。
　　只有森先生和太宰这种一点羞耻心都没有的人才能成为合格的首领吗？！
　　中原中也痛苦的想。
　　平时本来就常做西装革履中性装束的芥川银，则散下头发、换上一身洁白的连身裙，化上柔和的妆容，漂亮的让人不太敢认。
　　“女孩子要对自己好一点。”
　　同样束起胸、穿上男式和服的尾崎红叶替芥川银梳着头发，轻声道，“即便身在黑暗里，也能穿的漂漂亮亮的。”
　　“……嗯。”芥川银轻轻应了一声。
　　太宰治就是在这时候飒爽登场的。
　　“我看看我看看！”太宰治从门外走进来，稍微环顾一圈，看到中原中也和森鸥外，实在忍不住狂笑起来，“不错啊哈哈哈！红叶大姐果然很会挑衣服！”
　　尾崎红叶自己也很满意，矜持的点点头，“谢谢夸奖。”
　　中原中也冷笑一声，朝罪魁祸首太宰治怒瞪过去，“怎么，工作都做完了？还有空过来看笑话？”
　　太宰治睁着一双大眼睛，用可爱的女声无辜的说，“对呀，都做完了。”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震撼的问，“都做完了？！你确定没有胡乱看过去就算了？！”
　　他原本以为那里就算有森鸥外帮忙，至少也得做个几小时的——
　　太宰治闲闲的说，“又没多少，要做多久啊？”
　　芥川银也忍不住喃喃道，“不愧是太宰先生啊。”
　　尾崎红叶轻轻笑起来，发出令人心惊胆颤的邀请，“既然太宰君工作结束了，那就来帮忙化妆如何？”
　　太宰治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和屋里的人一一对上目光，“当然好啊。”
　　屋内的空气瞬间凝滞起来。
　　森鸥外立刻转头对中原中也道，“我能自己化妆，中也也交给我就好，不麻烦太宰君了。”
　　中原中也迅速答应，“好。”
　　非常明显的嫌弃。
　　太宰治“嘁”一声，“我的手艺很好耶！看看遥，多可爱。”
　　中岛敦脱口而出，“遥先生不用怕被太宰先生恶作剧啊。”
　　太宰治挑起眉，“我哪会恶作剧？敦君，去坐好。”
　　中岛敦：……
　　中岛敦其实也很怕。
　　中岛敦犹犹豫豫的问后面的太宰遥，“太宰先生真的不会恶作剧吗？”
　　太宰遥眉眼弯弯，笃定的说，“不会的。”
　　太宰治闻言，打开化妆包的手顿了顿，咂咂嘴道，“既然遥都这么说了……”
　　中岛敦忍不住吐槽，“所以太宰先生本来真的打算恶作剧对吧？！”
　　太宰治又用可爱的女声道，“我才没有想把你化成小镜花呢！”
　　中岛敦沉默了一下，突然觉得这样也不错。
　　穿着小动物衣服的小镜花耶——
　　太宰治语气可惜的说，“既然敦君不想，那就换个脸吧。”
　　中岛敦迟疑几秒，“啊、嗯。”
　　之后这件衣服让小镜花当裙子穿好了。
　　他想着想着，脸就有点红起来。
　　…
　　樱花满开的子供之国里，迎来了一行男俊女美、还带着一群小孩子的醒目队伍。
　　毕竟要带孤儿院的孩子们一起出门，目的地就从三池公园改成位在青叶区的子供之国。
　　顺带一提。
　　孩子们午睡起来看见变身过后的森鸥外等人，一开始完全认不出来，在举目四望都是陌生人的情况下，紧张的全部缩到早上刚认识的太宰治和太宰遥身后。
　　等好不容易让他们知道这群人的真实身份，已经来到下午两点半。
　　子供之国规模不小，不过很多给孩子们游玩的设施，睡饱了精力充沛的孩子们一路走一路玩，也不觉得累，快快乐乐的蹦蹦跳跳的，玩的兴奋了还知道不能乱跑，就待在大人们的视线中。
　　中原中也因为还是无法适应的女装，面无表情、皱着眉走在后面。
　　虽然已经化妆化的完全和他自己的相貌不一样了，可是感觉还是很微妙。
　　同样会伪声的森鸥外毫无压力的用御姐音开口对他说，“哎呀，真像傲娇的大小姐呢。”
　　不会伪声的中原中也忍了下来：……
　　太宰治在旁边火上浇油，“还是会内八字的大小姐呢。”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真的很想骂人。
　　可是他怕一开口就会让附近的路人全都看过来。
　　最好都不要看他啊！
　　一身软绵绵套装的中岛敦同情的拍拍中原中也的肩膀，同样不敢开口说话。
　　他们两个以前在太宰治当首领时，关系其实不怎么好，不过现在也早就已经能和谐共处了。
　　泉镜花本来年纪就还小，就算不会伪音，只要稍微压低声音就能轻易扮演好十四岁的小少年，看了看中原中也，认真评价道，“是大小姐。”
　　中原中也、中原中也深吸口气，朝芥川银看了一眼。
　　唯一没有被换上异性打扮的芥川银偷偷笑起来，作为专业的秘书，立刻替上司排忧解难，“泉君，奈叶小姐还不太适应，请别再打趣她了。”
　　中原中也听见他被森鸥外在一秒内决定下来的假名“奈叶”，脸色再次变黑。
　　所以说，他到底为什么要从港口Mafia出来啊——！
　　森鸥外揽着爱丽丝，用假胸挤着她的手臂，妩媚动人的撩了一下头发，“奈叶酱，羞耻心太高的话，会玩的不愉快哦。”
　　中原中也当然知道，只是目前还无法克服心理障碍。
　　太宰遥抿唇笑了一下，也小声的和他说，“可以降低存在感的，会比较自在一点哦。”
　　已经尴尬到脑袋转不过来、没想到这一点的中原中也恍然大悟，感激的朝他笑笑，默默的把存在感降到最低。
　　虽然如此。
　　还是很不自在。
　　唉。
　　尾崎红叶回头看了一眼，笑咪咪的放慢脚步，走到他身边。
　　“奈叶酱。”尾崎红叶微笑着道，“不觉得这副场景非常动人吗？”
　　虽然都变过了装，不过大家一起出游的模样，仿佛只在梦里见过。
　　中原中也先是因为名字而不自觉抽了抽嘴角，沉默片刻，还是轻轻点头，“啊。”
　　虽然不太想承认，但确实……非常动人。
　　园内樱花盛开，风景也挺优美，沿途许多游乐设施，都聚集着不少大人与孩童。
　　陪着孩子们这么一路玩过去，既能欣赏沿途的樱花，也不用担心让孩子们觉得无聊。
　　虽然位置比较偏僻，不过这里也是港口的产业。
　　在场的前后三任首领，都曾经因为绝非游玩的原因，在非营业时间来过这里。
　　感觉真的很不一样。
　　可能是气氛，也可能是心境，现在的心情与过往差很多。
　　“真好啊，爱丽丝酱。”森鸥外依旧用御姐音道。
　　被假胸挤得生无可恋的爱丽丝默默道，“如果能放开我就更好了。”
　　“这怎么行？”森鸥外善解人意的说，“我看爱丽丝酱挺喜欢的，拍了不少照片呢。光看怎么够，要亲、手、触、碰呀。”
　　爱丽丝：……
　　爱丽丝：“大变态——！”
　　几只飞鸟被惊起。
　　幸好他们站在人潮稀少的角落，不然恐怕得引起不少人侧目。
　　孩子们在附近玩完了，又一窝蜂跑回来。
　　爱丽丝弯下腰替其中一个孩子把头发上沾到的樱花瓣拿掉，对森鸥外道，“先休息一下吧。”
　　森鸥外也看看他们，笑着问，“大家会累吗？”
　　孩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时道，“不累！”
　　是真的不会累，精神体力都还很好。
　　既然不会累，那就再继续往前走一段路。
　　他们慢慢来到了白鸟湖边。
　　湖边有个不小的空地，樱花树下已经铺着不少野餐垫，游客众多。
　　太宰遥和中岛敦找了个位置，将野餐垫铺开，让大家一起坐下来。
　　无论是体态或相貌都生的极好的一群人，实在是很引人注目。
　　明明知道自己不会被人注意到，中原中也还是稍微有点不自在，忍不住小声的问中岛敦，“你怎么适应的这么快？”
　　刚从盘腿姿势急急忙忙改为跪坐的中岛敦“咦”一声，苦笑了一下，也很小声的回答，“我也还没习惯啊。”
　　可是穿都穿了又能怎么办，反正现在自己就是另一个人，安然接受这个设定就好。
　　中原中也顿了顿，稍微有点惊讶中岛敦竟然会拥有这么好的心态，就听中岛敦继续道，“而且，我其实已经有点心理准备了。”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神色复杂，“心理准备？”
　　没事怎么会突然对穿女装有心理准备，莫非是有这种癖好？
　　“不是这样的。”中岛敦尴尬的摆摆手，解释道，“我昨天就遇见太宰先生了。那个时候，他就问我要不要女装试试看了。”
　　当时太宰治此话一出，他看见泉镜花亮闪闪的眼睛，就有点不祥的预感。
　　总觉得未来不是太宰治让他女装，就是泉镜花让他女装。
　　中原中也神色复杂，完全能理解他会有心理准备的原因，了然的点点头。
　　他昨天碰见太宰之后应该也要有点心理准备的，而不是就这么松懈下来——
　　总觉得他的厄运还没结束。
　　女装肯定只是太宰治整人方法的其中一环罢了。
　　中原中也坐在原地，听孩子们叽叽喳喳的说着话，沉默半晌，忽然像是福至心灵一样的摸出手机。
　　接着，中原中也瞪大眼睛。
　　只见原本是他的爱车的锁屏，不知何时竟然变成一张他表情扭曲的照片。
　　照片的背景是在三溪园里。
　　什么时候拍的啊？！明明没有看见他们任何一个拿出手机相机啊？
　　中原中也咬牙切齿，一时之间都来不及想太宰治什么时候又偷走他的手机，为防万一，先赶紧确认一下有没有被太宰治假冒名义传奇怪的讯息给其他人。
　　目前看来是没有。
　　幸好他的手机里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不然不让太宰治传个遍才奇怪。
　　中原中也有些松了口气，随手点进论坛看了一眼，就被无数通知吓了一跳。
　　什么啊，通知也太多了……
　　中原中也带着不祥预感的查看起来。
　　……不是，这什么东西？！
　　从他的账号发出了一个他根本没发过的帖子，内容正是锁屏那张表情扭曲的照片，配文是短短的：“不谢。”
　　底下最高赞的回复写着：“谢谢首领的恩赐！首领最帅！”
　　还有各种把这张他自己都看不下去的照片夸得天花乱坠的，以及说要留下来当传家宝的。
　　什么传家宝啊，通通都删掉啊！
　　中原中也、中原中也已经气到没脾气了，深深舒了口气，像是超脱了一样，默默把手机收好。
　　算了，大家开心就好。
　　他安详的跪坐着，甚至连穿的什么衣服都已经莫名不在意了。
　　这就是心境的升华吧。
　　中原中也一脸安详的样子也莫名有点好笑，让太宰治一边扑哧扑哧笑，一边又拍了好几张照。
　　“真热闹呀。”
　　太宰遥坐在太宰治旁边，静静的望着眼前的场景，侧头看向太宰治，轻轻笑道，“偶尔这样也不错呢。”
　　太宰治拉过他的手捏捏手指，过了会儿，才有些不自觉地弯起唇角，“是呀。”
　　风轻轻拂过来。
　　摇摇欲坠的花瓣慢慢掉落湖面，在湖上牵起一点细微的涟漪。
　　太宰遥闭上眼，靠在太宰治肩上，安静的倾听着周遭的声音。
　　过了会儿。
　　他忽然察觉有熟悉的水分子出现在感知范围之内，稍微分辨了一下，小小声的说，“哥哥，芥川君和织田作先生过来了，还带着十几个孩子。”
　　太宰治顿了顿，第一个反应是瞥了眼芥川银。
　　那天之后，银还没和芥川君见过面吧？
　　太宰治这么想着，倒也不怎么在意，对太宰遥道，“没关系，来就来吧。芥川看不出我们是谁，织田作看见了也不会说什么。”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太宰遥便也不再在意，又靠到他身上闭起眼。
　　太宰遥的感知范围虽然没有放到最大，却也没有缩到最小。
　　又过了好一会儿，一无所知的芥川龙之介和织田作之助，才带着一群孩子们一起走过来。
　　芥川龙之介习惯性的先环顾一圈，看看有没有威胁或危险，眼睛瞬间定在芥川银身上。
　　忽然见到不知道还得多久才会再见的妹妹，他的表情凝固僵硬，有些不知所措的瞪大眼睛，手指轻轻颤抖着，半晌才慢慢挪开，在她身边一群不认识的人身上粗略的看了几眼。
　　他努力挪开的目光终究还是又再次定在芥川银身上，咬着牙低低的道，“银……”
　　织田作之助在他后面一步过来，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不发一语的轻轻按了按弟子僵硬的肩膀。
　　芥川龙之介沉默了会儿，抿着唇，敛下眼来。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有资格去见芥川银了，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比较好。
　　织田作之助稍微安抚了芥川龙之介，便迅速看了看芥川银身边的人。
　　那个绷带少女的身高……莫非是……
　　绷带少女悠悠哉哉的朝他挥挥手。
　　织田作之助停顿片刻，微微颔首，便转身带着孩子往乘船地点过去。
　　“芥川要搭吗？”织田作之助问。
　　不喜欢水又心中有事的芥川龙之介摇摇头，“在下留在岸上即可。”
　　他和织田作之助对视几秒。
　　织田作之助才放心的带着孩子离开。
　　芥川龙之介换了个位置，坐到湖边的长椅上，有些出神的望着湖面。
　　樱花树下的芥川银自然也看见他了。
　　芥川银犹豫许久，不自觉地向她最信任的长辈求助道，“太、金木小姐……”
　　“想去就去吧。”太宰治微笑着道，“顺从你的心。”
　　芥川银握了握拳，又踌躇几秒，终于站起身来。
　　少女的衣角被风吹动。
　　“啊啊，真感动啊。”太宰治擦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水，“兄妹重逢的场景，真是动人无比。”
　　中原中也冷笑一声，“当年拆散他们的不就是你吗？”
　　太宰治无辜的眨眨眼，“如果没有我，他们搞不好都死掉了哦。”
　　森鸥外意味深长的瞥了他一眼，“你是在说，你是救世主？”
　　“我可承担不起那么圣洁的称呼。”太宰治意味不明的笑笑。
　　他只是……在这个世界胡闹了一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