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太宰的幼驯染每天都在头痛》山蓼

316、番外三：首领27

　　正月一日。
　　一大早，太宰遥就被兴奋的太宰治叫醒。
　　“遥！起床了！”
　　太宰遥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一脸恍惚的坐起来，声音软糯糯的，“哥哥、好早起。”
　　“因为今天要初诣！”太宰治低头碰了碰太宰遥的额头，给了他一个轻柔的额吻，“早安，遥。”
　　太宰遥迷糊的笑起来，“早安，哥哥。”
　　“我也要早安吻哦。”太宰治点点自己的脸颊。
　　太宰遥便扶着他的肩凑上去啾了一下，软乎乎的重复，“早安吻。”
　　可爱的要命。
　　太宰治把他抱起来一顿揉，又埋首在太宰遥颈边吸了一口，神清气爽的抬起头，“遥醒了吗？”
　　太宰遥被摸的手软脚软，轻喘着回答，“……醒了。”
　　“那就来洗漱！”
　　太宰治顺势把太宰遥抱到就在房间旁边的浴室，放下来之后还得邀功，“我厉害吧！把遥抱过来了哦！”
　　太宰遥笑着摸摸他的头，“哥哥真棒。”
　　虽然已经是早上六点多，可是天色朦朦胧胧，还没完全亮起。
　　肩并肩洗漱完毕，太宰治就拉着太宰遥走进衣帽间，眼睛闪亮亮的说，“遥今天穿大振袖吧！”
　　因为太宰治本人的小小恶趣味，在前往横滨之前，家里其实就已经备着几套女式和服。
　　是太宰治和太宰遥一起到和服老店定做的。
　　他今天打算让太宰遥穿的大振袖以水色做底，绘上无数鲜艳的花朵，看起来活泼又不失庄重。
　　太宰治也要穿和服，不过是男式的纹付羽织袴。
　　大振袖是很正式的和服款式，就算是还称得上习惯穿和服的太宰遥也得花上一段时间穿戴。
　　太宰治换好衣服，就过去替太宰遥理理布料，接过他手中的带扬。
　　两个人默契十足，很快将繁复无比的女式和服穿戴完毕。
　　海妖长发未束，披散在水色的和服旁，容色端正却秾丽，带着纯洁又魅惑的气息。
　　太宰治有些着迷的撩起他的发，在他耳尖亲了一下，“我来帮遥盘发。”
　　每次替太宰遥绑头发，都会让他心里莫名感到满足。
　　大概是纤细的、脆弱的后颈毫无防备的展露在他眼前，能让他感受到太宰遥对他深重的信任感吧？
　　也可能是替太宰遥打理包含发型在内的一切装束，会让他有种完全掌控着他的满足感。
　　太宰治思绪飘了飘，又很快收回来不再想。
　　他的手很巧，不过一会儿就替太宰遥编起优雅的发髻，别上素雅的发饰。
　　绀青与水色相间的流苏在耳后垂坠下来。
　　“遥真好看。”太宰治从镜子里看向太宰遥，一点点摩挲着线条完美的后颈。
　　太宰遥唇畔挂起温婉的弧度，抬眼间满是柔美，用女声道，“哥哥也很好看。能成为哥哥的伴侣，是我最大的幸运。”
　　太宰治被他突如其来的表演弄的心脏漏跳一拍，接着忍不住轻笑起来，“遥真的很有大和抚子的感觉呢。”
　　“哥哥喜欢吗？”太宰遥换回本音，笑着问。
　　“就算没有穿女装，遥也很像哦。”太宰治的手还没从他的后颈离开，很真诚的说，“遥就是大和抚子。”
　　太宰遥想了想，“可是我会给哥哥恶作剧。”
　　太宰治有点小激动的说，“就是这样的遥更可爱啊！”
　　他们在镜子里对视一眼，同时笑起来。
　　着装完毕，还得做点出发的准备。
　　太宰遥把装着御节料理的重箱收起来，和太宰治一起踏出偏院。
　　他没有以女装的扮相出现在街道上，而是直接从偏院出发去到云上。
　　现在正下着雪。
　　雪花被某种无形的事物拦截下来，本该猎猎的刺骨寒风也是，成了细微的和煦微风拂进来，云上静谧又安宁，就像一个小小的世界。
　　太宰治和太宰遥就在云上吃御节料理。
　　本该冷冰冰的料理被太宰遥用能力稍微加温，吃起来温度恰恰好。
　　从五所川原到八户，几乎就是从青森县的最西边往最东边去，在空中走直线距离并不算远，应该很快就会到了。
　　“等等，遥，停一下。”太宰治忽然道，“这里风景不错，在这里吃完早餐再出发吧！”
　　云朵停留在起伏的山脉顶端。
　　一片白雪皑皑的山壮观又辽阔，他们的所在位置还能看见远处的十和田湖，风景确实非常好。
　　“好漂亮。”太宰遥闭着眼睛，视角在云层底下、山脉上空，俯瞰着壮丽的景色。
　　“好舒服啊。”太宰治喝着热腾腾的茶，配了一口不甜不腻的栗金团，身边冒出小蒲公英来，“料理也好好吃。”
　　太宰遥睁开眼睛，“哥哥想不想看雪？奥入濑溪的冰瀑，现在很漂亮呢。”
　　“我们回程再过去看。”太宰治又喝了口茶，懒洋洋的缩在云朵椅子里。
　　太宰遥再接再厉，“要去山里走走吗？”
　　太宰治低头看了眼全是雪的山，也被带起点兴致来，“好啊。”
　　他平时不可能在大冬天爬山，体验一下在雪山中的感觉也不错。
　　太宰遥收拾好东西，便抱起太宰治，从云上一跃而下。
　　太宰治双手抱紧太宰遥的脖颈，兴奋的笑起来，“每次遥带着我跳下来的感觉都超级好！”
　　有种非常浓厚的、和太宰遥生死相随的感觉。
　　景色迅速改换的失重感，在他从港口Mafia跳下来时也有过。
　　可是当然和现在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感受。
　　现在只有兴奋与愉悦。
　　——好快乐！
　　太宰治伸手抓住太宰遥稍微往上翻飞的振袖，心情非常非常好。
　　太宰遥低头看向他开怀的笑脸，心情也跟着飞扬起来，“哥哥喜欢就好。”
　　抱着人类的海妖轻飘飘的落在雪地里。
　　太宰治不想下来，“想让遥抱着走！”
　　穿着振袖的少女横抱着一个同样穿着正装和服的青年，如果有人能看见，想必会受到很大的冲击。
　　不过，就算被看见了，两个当事人也不会在意。
　　太宰遥稳稳当当的抱着太宰治，从山顶上往下走。
　　冬天的山总是带着点凄清的氛围。
　　被雪掩埋的草、色泽深重的杉树，以及漫天飞舞的白雪，都让眼前的一切显得更加凄冷起来。
　　“好像童话故事。”太宰治看着两边覆满白雪的树，以及脚下连绵不绝的雪，忽然道，“遥就像山里会把人类男子诱拐回家吃掉的妖怪。”
　　“那不是童话故事，是恐怖怪谈吧。”太宰遥道，“而且，我不吃人哦。”
　　太宰治紧紧抱着他的脖颈，“那遥会诱拐人吗？”
　　太宰遥想了想道，“搞不好在森先生和中也先生眼里，我就是诱拐哥哥的大坏蛋呢。”
　　太宰治有些莞尔，“如果他们认识遥的话，一定会觉得是我把遥拐走的。”
　　“可是我才是怪物哦？”
　　“天真单纯的怪物被人类诱骗的事情还少吗！”太宰治摸摸太宰遥的胸口，有理有据的说，“比如遥的心脏。”
　　太宰遥想想也是，接着天真单纯的笑起来，“我愿意被哥哥诱拐。”
　　“傻海妖。”太宰治忍不住笑。
　　傻的要命，怎么诱拐人类啊？
　　他捏捏太宰遥的耳垂，轻笑着道，“我也愿意被遥诱拐。”
　　或许海妖正是凭着这般纯真不知事的模样，诱拐了一个又一个的人类回家吃掉。
　　雪下的越来越大。
　　太宰遥的视线和行动丝毫不受影响，太宰治也在海妖的庇护之下，感受不到风雪的寒冷。
　　确实就像童话故事，或者某种怪谈里的画面。
　　在难以行走的风雪之中，穿着鲜艳华丽的和服、冰雪一般纤细美丽的妖怪，抱着高大的青年男子毫无阻碍的行走在空无一人的山林间。
　　“其实哥哥也不像人。”
　　太宰遥再次把太宰治带回云上后，打量了他几秒，突然说。
　　太宰治一双大眼睛求知欲旺盛的眨了眨，“那我像什么？”
　　太宰遥沉吟片刻，“……绷带妖怪？”
　　太宰治：……
　　太宰治脑中不由自主浮现长出手脚和眼睛的绷带卷，抗议道，“遥不觉得我比较像人类恶的化身吗？！比绷带妖怪帅多了！”
　　而且绷带精、绷带放置装置什么的，他已经听腻了！
　　太宰遥扑哧一笑，“哥哥，好中二。”
　　“是好帅气！”太宰治大声道，“遥快点重讲！”
　　太宰遥笑的不行，“嗯嗯，哥哥好帅气。”
　　…
　　八户市是青森的第二大城市。
　　热闹程度当然无法和横滨这种一线城市相比，不过比起五所川原，已经热闹不少。
　　太宰治和太宰遥此行的目的地是栉引八幡宫，作为青森热门的神社景点，基本上每年都会涌入几万人过来初诣。
　　今年也是如此。
　　长长的参道上都是过来参拜的人潮，穿着光鲜亮丽的人不少，可是太宰治和太宰遥一出现，就能成为目光焦点。
　　不过他们把存在感降到最低，基本上不会有人发现他们。
　　首先得在手水舍前洗净。
　　“水好冰！”太宰治握住太宰遥的手，“要和遥一起洗才不会冷——”
　　“哥哥其实是撒娇精才对。”太宰遥喃喃着，任由太宰治覆着他的手一起洗净。
　　洗净完毕，太宰遥递给太宰治一枚五円硬币，一起投了钱，一起摇铃，同时低头祈愿起来。
　　——希望哥哥的愿望可以成真。
　　或许是因为神社的气氛，太宰遥难得虔诚的想。
　　——希望和遥永远在一起，无论生死。
　　太宰治的心情莫名平静下来，安静的、虔诚的祈愿。
　　即便知道“永远在一起”这件事，等结为伴侣之后就会成为事实，他依旧将心中最深最深的愿望默念出来。
　　他们同时结束祈愿，握住彼此的手。
　　太宰治侧头看向笑容恬静的恋人，轻轻微笑起来，“走吧，去写绘马。”
　　太宰遥在绘马上写着同样的愿望，［哥哥的愿望一定会实现！］
　　太宰治光明正大的偷看，接着微微瞪大眼，“遥竟然浪费一个愿望！”
　　太宰遥理所当然的说，“可是这就是我最大的愿望。”
　　“唔……”太宰治其实开心的很，“那我的愿望实现的机会就会更大了呢。”
　　“是呀。”太宰遥凑过去，“哥哥要写什么愿望？”
　　太宰治写字的手一顿，“遥不要偷看！”
　　“好奇。”太宰遥眨眨眼，“想知道！”
　　“……我会害羞。”
　　太宰治轻咳一声，把太宰遥转了个边，还用左手握住他的手腕，严防他用异能力看，“不能偷看哦。”
　　“挂绘马的时候就会看到了。”太宰遥小小声的说。
　　——和遥生死不离、永远在一起。
　　太宰治最后一笔落下，把绘马有字的那面盖在太宰遥的绘马上，“不可以偷看！”
　　太宰遥笑的不行，“不会偷看啦。”
　　太宰治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上前，把绘马挂到最高处。
　　“哥哥真的是撒娇精。”太宰遥肯定的说。
　　“遥才是撒娇精。”太宰治再次握住他的手，“差点就让遥看了。”
　　太宰遥晃晃彼此交握的手，“哥哥比我会撒娇多了。”
　　写完绘马，再去抽个御神签就结束参拜。
　　太宰治思考半天要祈求什么运势，又觉得现在的生活让他很满足，没有什么需要知道未来运势的事情。
　　而且，作为一个亲手改变过世界既定命运的人，他其实不怎么相信求签这种事。
　　他踌躇一会，回头问，“遥要祈求什么？”
　　太宰遥没有怎么思考就道，“哥哥的健康。”
　　太宰治、太宰治沉默了一下。
　　这确实很关乎他们未来幸福啊。
　　不过，这样的话，一个人求就够了。
　　太宰遥很快拿了一张签回来，在太宰治好奇的眼神下拆开来。
　　“大吉！”太宰遥开心的抬起头，“是大吉！”
　　太宰治不知不觉松了口气，“不是大吉就不准了，我每天都有乖乖运动哦！”
　　此外，太宰遥也一直注意着太宰治的饮食健康，从里到外慢慢调养起来，身体会不好才奇怪。
　　太宰治接过御神签，认真看了看签诗。
　　上头写着非常美好的诗文。
　　……幸好是大吉，不然他下次就不来这里参拜了！
　　他们慢慢走出参道。
　　“这里真的有神灵吗？”太宰治从鸟居外回望过去，好奇的问。
　　“算是还有吧。”太宰遥笑着道，“虽然现在大部分的神灵都没有真正住在现世的神社，可是会从彼世注视。”
　　“也就是说……”太宰治思考道，“神明大人也会注意到有海妖来祈愿对吧？”
　　“是呀。”太宰遥道，“会注意到我，也会注意到哥哥。”
　　太宰治兴奋的搓搓手，“不错嘛，那愿望就一定会实现！”
　　太宰遥听着，露出恬静的微笑，“哥哥的愿望一定会实现的。”
　　“遥该不会偷看了吧？”太宰治嘟嘟囔囔的说。
　　太宰遥被他撒娇的方式可爱的不行，“哥哥让我看会害羞的话，就代表是关于我的事呀。”
　　太宰治撅起嘴，“……就知道瞒不过遥。”
　　太宰遥的语气轻柔又坚定，“所以，哥哥的愿望一定会实现。”
　　“遥不能骗我哦。”
　　“不会骗哥哥。”
　　“那、约定好了哦？”
　　太宰遥弯起眉眼，“嗯，约定好了。”
　　太宰治便也轻轻笑起来，“我相信遥。”
　　他的愿望由遥来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