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同 同居·同学》伊都

92、梳理

　　“库洛洛•鲁西鲁。”
　　库洛洛坐在书房里盯着一张纸轻轻地念着，这是玛雅米最初交给他的六个汉字。说实话，汉字真的很难学，记下这六个字确实花了不少时间。
　　“你认为？”他问向旁边的正在玩手机的侠客。
　　“讨厌。团长怎么可以自己一个人去，都不带我。”侠客学着玛雅米平时说话的口气对着库洛洛说。
　　“临时起意。”
　　“那么，团长你现在的重点是什么？”
　　“重点？”
　　“对，是玛雅米，还是那间屋子。”
　　“一样吧。”
　　“怎么肯能一样呢。”侠客继续盯着手机屏幕，手里噼噼啪啪地按个不停。
　　“我不知道。但是直觉两者有关联。”
　　“有关联？什么关联？”书房的光线并不强烈，所以手机屏幕射出来的光，反在侠客的脸上，让他的表情看起来非常奇怪。
　　“侠客，别扭闹够了么？”看见侠客这个样子，库洛洛反倒放松下来，他把手里的纸猛地贴在侠客的脸上，然后忽地坐在了离小圆木桌不远的沙发上。
　　“团长！”侠客拿掉拍在脸上的纸，终于丢开手机，直视库洛洛。
　　“呵，侠客你这个样子，我还真的很久没见过了。大概，是我们刚认识的那会儿吧。”
　　“哼。”
　　难得地看到侠客气呼呼的脸，库洛洛的心情大好。
　　“要不要听。”心情好了，似乎很多症结也有解开的迹象。
　　“爱说不说。”侠客扭过一边，但是竖着的耳朵，说明他还是很在意库洛洛的推论。今天毕竟他没有亲身经历，所以，还是等库洛洛的论断，他再做判断比较好。
　　“其实，很多事情也是今天临时想到的。要不是早上看到玛雅米慌慌张张地去拿昨天我给她的那本书，我或许还想不到这些。”
　　“什么书？”侠客的兴致上来，也不去计较今天库洛洛的行动了。
　　“本来书倒是没有什么特别，是我从那里随便拿来的一本。作者是玛雅米学院的那个创始人——霍尔顿。这让我想起来，校庆的时候玛雅米他们为了要能参加F级的活动而答的那份试卷。虽然他们拿了满分，不过，其中有一道题，据我说知是蒙对的。”
　　“这么说，我有印象。好像是霍尔顿认为对人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我记得玛雅米给的答案是记忆。”
　　“对。霍尔顿是个记忆障碍者。而玛雅米，我记得那份关于她的调查报告，她只有事故之后的记忆，至于酷拉皮卡我们都知道。最近，酷拉皮卡的情绪反应来看，似乎好像记忆有些松动，这种反应是从上次我们发现那个小屋开始的。至于在那里我们感受到念力的事情我无须多言，你自己也有体会。”
　　“所以，你认为关联是在于——记忆。”
　　“嗯，最开始我确实是这么想的。所以，我想，今天他们会不会再去那里。毕竟，从玛雅米昨天晚上的反应来看，她十分在意那里发生的事情。今天我去那里等着，是想看看，结论是否和我推断的一样。”
　　“结论？”
　　“对，关于酷拉皮卡记忆松动与我们念恢复。那间小屋的念很古怪，可惜现在没有念，调查起来很辛苦。但是……”
　　“但是，要直接去问酷拉皮卡记忆是否恢复不大可行，所以，才会跟去，看看玛雅米的反应。如果那里能让失去记忆的人，又恢复记忆的可能，那么能够恢复记忆的人就不仅仅是酷拉皮卡，玛雅米也会有吧？”侠客顺着库洛洛的话，继续推断下去。
　　“我确实是这么想的。可是，从玛雅米的反应来看，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哦？”侠客有些想不通了，他小心翼翼地问：“难道，她没有失去记忆？”
　　“嗯。最开始，我只是想试探玛雅米她是否想起什么？不过，从她的反应来看，似乎在躲闪什么。我在想，这种反应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她根本就没有失忆过。二是，她完全想起之前的事情，而不想对任何人说。不过，不管哪种可能，都不是让人愉快的事情。”
　　“不愉快？可是，关于她过去的事情……”
　　“侠客，我不没有想指责关于你调查结果的问题。毕竟很多只是表象的东西。”库洛洛从地上拾起刚刚那张纸递给侠客。“这个是她交给我的。”
　　“你是说……”侠客低着头看了会完全不懂的文字。“你是说，玛雅米根本就没有失忆过？”
　　“嗯。虽然说，失忆的人不可能丧失智力。但是，从前段时间的调查来看，玛雅米在出事的时候，不过是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周围并没有擅长于文字研究的人。如果说天赋的话，也太过牵强，毕竟在之后的三年里，我们从她的日常生活来判断，也可以知道，她大部分时间都花费在打工上。这个字很难学，天赋再好的人，也不大可能，一看就懂。”
　　侠客听了库洛洛的话，低着头没有说什么，而是拿起自己的手机，盯着屏幕看。
　　“所以，或许霍尔顿的那个房间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有念失忆者，普通失忆者作为钥匙那样。现在，玛雅米或许是解开那个房间秘密的关键。”
　　“或许不是那样呢。”思索了半天，侠客艰难地说出几个字。
　　“哦？”
　　“记忆确实对她非常重要。”侠客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出来大家的照片。这些是玛雅米非常珍惜的东西。对于他来说，自己没有什么好的回忆，也没有特别觉得记忆是非常重要的东西。但是……
　　侠客想起自己在那黑色甬道里感受到的。念回到身体的瞬间确实让他感受到说不出的兴奋，可是很快自己又失去了这种感受，那种从高山上坠下而又丝毫没有能力改变的感觉，让他觉得很不畅快。作为流星街的原始居民，侠客从有了记忆起，什么事情都在自己的计算和掌控之内，即使后来自己加入旅团跟随库洛洛，这种生活轨迹也是他人生计划的一部分，这种人生得失的计划。现在对于想要掌控东西而无力的感觉，就和他在甬道里再次失去念的感觉一样。所以，侠客再第二次去那里的时候，很排斥再次感受它。不过，意外的是，他在哪里再次感受的东西，却没有那么糟糕。一条光组成一样的长廊，两边的墙上挂着大大小小的照片，仿佛一场很正式的展览。
　　侠客之前参观过很多展览，当然，每次去的目的很明确，自然对于展品他从来也没有想从心底去感受创作者的心思。这次不同的是，被莫名送到这个长廊的他，反倒放心心态，去慢慢观赏墙上的照片。当然，能够更好地去观赏这些，还有个原因是，他作为作品的原型自然要去认真体会。
　　照片里的侠客从小到大，各种模样。
　　侠客从来不知道，自己小的时候是那么可怜。照片的自己是同样的碧绿色的眼睛，但是却有着自己记忆中从来没有过的泪水，小小的人，手里拿着一个硬邦邦的面包，远处还有几个躺在血泊里衣衫褴褛的人。侠客想了想，似乎那次，不知道谁，用了流星街少有的怜悯之心，从那几个人的手里救下自己，还塞了一个没有发霉的面包。可是，那时我哭了么？
　　得不出确切结论，侠客只能把目光移向下一张。有认识库洛洛的，有抢芬克斯东西的，还有偷看玛奇烧菜的，有剥落列夫被绷带不小心缠，还有……还有欺负玛雅米的。侠客突然觉得自己生活中还有这么多有趣的事情。站在那里他突然理解玛雅米为什么那么在意小小的照片，这些险些被自己遗忘的东西，原来是非常珍贵地被收藏在心里的最深处。
　　库洛洛看着侠客陷入沉思，他自己也思索了一下。
　　“侠客，似乎有些什么东西，重新需要整理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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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忆么？
　　侠客离开后，库洛洛静坐在沙发上。玛雅米所关注的问题，或许是个不错的方向。库洛洛想起自己的感觉，他细细地回忆起过往。似乎很多自己没有特别留意的东西却很真实地留在了自己的心里。有多久了？没有去想这些事情，是从自己被抛弃到流星街开始么？库洛洛发现自己根本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到了流星街，又是怎么适应流星街那么残酷的环境的了。似乎自然而然地他就属于流星街，而成长就是那么必然。没有刻意，反倒是很多细小的东西却在那间小屋里清晰的浮现。自己是怎么认识这些同伴的呢？
　　库洛洛站起来看向窗外。很久远了，但好像也没有发生多长时间，耳边似乎还能听见窝金爽朗的笑声，还有派克诺坦，那个沉默但是很温柔的女人，总是站在自己的身边，把后背交给自己，绝对信任的伙伴。至于自己到底杀了哪些人？又抢了些什么？
　　“唔，好像很久没有去利巴迪的那个孤儿院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想法突然闯进他的脑子。上次，看着飞坦被那里的小鬼气得半死的样子，可是让他愉悦了一段。库洛洛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有善心的人，至于为什么会想起来去支助那家孤儿院他也说不清。或许是在那个小镇无意间看见几个小鬼的眼神，让他有的主意。
　　“呦，库洛洛，你什么时候这么有爱心的人了？”西索斜靠在门边。
　　“你不是知道的么。”库洛洛回过头，没有理会西索的抛来的“媚眼”。
　　“呵呵，我倒是知道你是个记仇的人。不就是我把信息告诉酷拉皮卡了么。”西索走进书房，随意地找了个位置坐下。
　　“西索，我从来不知道你能闲下这么长时间。”
　　“库洛洛，你知道的，越是有趣的事情，越值得等待呢。更何况，我在意的宝贝们都在这里。”说完，西索冲库洛洛暧昧地笑了一下。
　　“哦。”没有接招的库洛洛不在理会西索，只是盯着刚刚那张写着他名字的纸在思考什么。
　　“库洛洛，你就不想知道些什么么？”西索顺着库洛洛的目光也盯着那张纸。
　　“你会说么？”反问着西索，库洛洛倒是突然觉得可以和这个家伙确认些什么。
　　“谁知道呢。不过，玛雅米那个小家伙倒是很敏感。有趣呢。”
　　“西索你是说……”
　　“嗯哼，那间屋子的念力确实针对的记忆。似乎有唤醒的功能呢，至于是什么库洛洛你自己不是已经清楚了么。看来老家伙的念能力很特殊呢。”西索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神情变得兴奋起来了。
　　“霍尔顿的念能力……”库洛洛低头思索着。
　　“嗯。”西索突然泄气下来，“好没意思，死掉那么久了呢。”
　　“霍尔顿的话……”库洛洛留下西索，看来侠客又有得忙了啊。

　　玛雅米坐在床上看着墙上的一张张照片。什么时候这么多了呢？
　　自己来这里三年多了啊，似乎之前的记忆变得模糊了。真的在猎人世界里了呢，曾经那么纠结的问题。原本想避开的一切，现在和剧中的人物有了交集之后，她倒是释然了，这才是真实的呢。
　　可是，最近刚刚认清了自己的心意，好像又有什么是她忽略的呢？今天库洛洛的态度让她不得不去在意。
　　不自觉地，玛雅米手指抚摸上那些照片。自己在这里的第一张照片还真的是苦笑。那个时候，刚刚赚得第一笔小钱，能够证明自己在这里生存下去。不过……
　　玛雅米慌忙地扫了一遍照片，这是她来这里三年来的证明。那么，之前的玛雅米呢？
　　之前的玛雅米到底是什么身份？她只记得自己的孤儿身份，然后呢？玛雅米想起最近发生的时候，对念无效的身体，失去的记忆，还有什么？似乎自己的这个身份，从来没有在意过。韦尔奇亚那次事件应该是针对她的吧。
　　玛雅米终于发现哪里不对了。自己穿越之后一直在过着平淡的日子，似乎根本没有考虑过这些，或者说她太过在意于自己是穿越者的身份，只觉得自己生活在不真实中。那么，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呢？
　　既然找到症结，玛雅米觉得还是应该去找最有效的办法去解决。要不要拜托侠客？但如果这其中真的有什么，会不会库洛洛那个家伙让飞坦给她解剖了来研究其中的玄妙呢？想得自己浑身一抖，玛雅米迅速地从自己的小柜子里掏出一个小包裹。
　　来到伊尔迷的房间前，玛雅米深吸了一口气，才轻轻地拍门。
　　“有事？”
　　伊尔迷面瘫的脸，玛雅米此时看着非常的亲切，她推起笑容：“嗯，有事拜托你。”
　　“哦。”
　　见伊尔迷让出一点空间，玛雅米蹭进房间，小心翼翼地说：“那个，伊尔迷，可以拜托你帮我查点东西么？”
　　“哦。上次呢。”
　　“……”
　　玛雅米想了想默默地把手里的小袋子递给伊尔迷。
　　“里尔？”伊尔迷打开，拿出里面的小果实看了看。
　　“嗯，这个是上次剩的。我查了下，按照市价应该可以抵上那……那个……吧。”玛雅米非常没有底气地说，又有些不舍地看了看已经被伊尔迷拿着的小包裹。她还准备留下来研究下里尔的特性啊。
　　“嗯。”伊尔迷点了点头，然后继续伸出手，晃了晃。
　　“啥？”玛雅米有点蒙。
　　“最近不能赊账了。”收好里尔，伊尔迷略微弯腰地看着玛雅米。
　　“你……你都不问问是什么事情么？”玛雅米咬着牙，虽然说她和伊尔迷接触这么长时间，但是她一直认为对于金钱这个问题，应该是揍敌客家族的原则问题，伊尔迷平时并没有表现地多么在乎，但是，她再次意识到了，或许这个家伙真的是很爱财。
　　“哦。你有多余的钱？”
　　“……，没有。”
　　“嗯。那我就不问了。”
　　“……”玛雅米气了个大红脸。
　　“你病了？”伊尔迷伸出手摸了摸玛雅米的额头。“没有，但脸色不好。”
　　“……”
　　“伊——尔——迷——，我记得库洛洛曾经付过钱吧，关于我身体的事情。”
　　“哦，你居然还记得这件事。”伊尔迷颇为遗憾地还叹了口气。“你是说这个事情么？”
　　玛雅米又狠狠地咬了咬牙。算了，她实在没有多余的东西可以和伊尔迷讨价还价的，至少刚刚她还急中生智地想起库洛洛曾经付钱给他来调查自己身体的事情。虽然，当时自己很不情愿去调查自己的身体，但是，现在和伊尔迷达成个协议来知道自己的情况的话，或许可以先解开自己过去的一部分谜团吧。
　　“对，就是这个。如果有时间的话，我可以配合你。”
　　“其他的还有么？”
　　“没有了。”
　　从伊尔迷房间出来，玛雅米长叹一口气，要不要去找侠客呢？反正库洛洛已经调查了自己，对于完全不知道的过去，她也不算是说谎，应该也没有什么破绽吧。
　　还是仔细考虑考虑吧。
　　玛雅米无奈地推开自己的房门，却发现刚刚想到的二位正坐在自己的床上，侠客依旧无时不刻地把玩着自己的手机。
　　“你们……”
　　“过来坐。”侠客笑眯眯地拍着自己的旁边。
　　“呃。找我有事么？”吞了吞口水，玛雅米疑惑着，自己啥时和他们开始心有灵犀了。
　　“没事不能来么？玛雅米真是的，最近是怎么了嘛，以前明明可以随意进出的。”
　　“能来，能来。”玛雅米讨好地说，但依旧一副怀疑的模样看向旁边也是笑容的库洛洛。
　　“玛雅米，抱歉。对于调查你的事情，其实，我也是好奇那间小屋而已，总是觉得你会和它之间有联系而已。”
　　“啊哈哈，没事没事。”玛雅米想着，这两个家伙到底有什么事情呢?不过，既然送上门了，那她不如顺着这话问下去，或许侠客他们已经查到些什么了？至于库洛洛到底会感兴趣到什么地步，她老老实实配合就好了。反正，只要这些家伙不知道她对于旅团有多少了解，自己是不是旅团的威胁就好。她小心翼翼地开口：“那个，我也正想问你们呢，对于三年前的事情，我完全不记得了，你们可以告诉我以前的事情……么？”
　　“嗯……？”侠客故作苦恼地盯着自己的手机，然后才下定决心似地问：“玛雅米，你能付多少情报费呢？”
　　“……”

作者有话说

　　啊哈哈哈。
其实呢，侠客同学用手机听到伊尔迷和玛雅米的对话了。。
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