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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伪装成bet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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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言承认,他故意的。
一个alpha,在面对omega突如其来的信息素,不可能没有任何反应。人是有生理本能反应的,但凡他吴钩是个人,就不可能避免。
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吴家大少爷,吴氏总裁,会不会有那么一瞬间,被从天上拽下来。
很可惜,吴钩控制表情的本事登峰造极。
吴言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小丑,不断试探挑衅着主角的底线,来搏一搏关注。
而主角只会无动于衷。
甚至感到厌烦。
吴钩的眼中,藏有一团火,燎原之火,所到之处,能烧毁一切。
所以他不能把这团火烧出来。
一个眨眼,眼皮合上又跳开的一瞬间,火苗就藏得毫无踪迹。
“吴钩?”
不知道什么时候,吴言已经不再称呼吴钩为“大哥”,而是直接叫他的名字。
这在吴家,是一个非常僭越的行为。
吴家就像一团蚂蚁,每一个人都各司其职,用极度的理性,来维持着整个秩序的运转。
吴钩却容忍了吴言的小任性,让吴言误以为,自己有了放肆的资本。
其实不过是吴钩御下的一种手段。
所有人都能在他那儿感到,自己是特别的,然后心甘情愿为他去卖命。
吴言见识过,可已经晚了,他已经回不了头了。
心都丢了,怎么捡回来呢?
“谁让你随便撕下来的?”
吴钩拽出他手中的阻隔贴,一巴掌拍回他后脖颈。
吴言吓了一跳,退了两步,差点从楼梯上甩下去,被吴钩拽了一下,脑袋砰的一声撞在墙上,半天没缓过来。
真疼啊。
吴言咧着嘴。
吴钩居然破防了。
他的一举一动,吴言都能轻而易举感受得到,只是不太明白,不过一张二手的阻隔贴而已。
“反正也没人能闻到,没事干贴什么贴。”吴言摸着自己的额头,好像有点湿了,不会是出血了吧,“吴钩你也太谨慎了吧。”
吴言不是一个完整的omega,他的信息素,就像是空气,别人感受不到。
在发,,情期到来之前,吴言甚至不知道,自己居然分化成一个omega,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beta,就像吴家大多数人那样,为这个家,工作一辈子。
所以猝不及防的发,,情期,让吴言措手不及。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家庭医生也不知道,只以为是受了凉,普通的发热。
唯有吴钩,敏锐觉察到了他的变化,在给他吃完医生开的药后,不顾吴言的哀求,出门后不久,拿回了一支针剂。
“吴言,你相信我吗?”吴钩问。
吴言满眼泪水,不住点头,他难受,身体被烤焦,岩浆被皮囊勉强包裹着,差一点就要龟裂开来。
后脖颈一阵刺痛,细微的疼痛都被无限放大了。
一阵冰凉的液体,钻入了他的脑子,向涓涓细流,不断安抚过他的全身。
吴言好像被抛入水中,又被捞了起来,大汗淋漓,浑身都湿透了。
“你给我注射了什么?”吴言沙哑着问。
“你现在问不觉得晚了吗?”
吴言喉咙里发出不明所以的咕噜声,好像一只被安抚的小狗,此刻提不起任何警惕心。
“抑制剂。”吴钩摸着他细软的头发,“你分化成了omega。”
吴言眨眨眼,半天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一瞬间,他的世界碎了。
居然变成了omega?简直没有比这更坏的结果了。
吴家的omega,大多都成为了联姻的工具,终于有一天,会离开吴家。
“我偷偷拿来的,你分化成omega的事,不要对任何人说。”
吴言满眼只剩下他手里空掉的针管,他不想问,那支抑制剂是从哪儿来的。
吴钩是高级别的alpha,长得好家世好,足以让无数人前赴后继了。
说不定是哪个omega不小心遗留下来的。
——
“你怎么知道,就一定没人能闻到?”吴钩走下一步台阶。
“普通的omega,不可能隐藏那么久的。我在娱乐圈伪装这么多年,被试探过好多次了。”吴言的声音里,有些小得意。
提到“娱乐圈”三个字,吴钩的指尖穿过他的发间:“怎么,还有人想对你出手?”
吴言哼了一声:“放心,只有我勾引别人的份。”
吴钩猛地收紧手,拽住他的头发,冷冷地说:“你敢!”
头发被拽住,头皮却不痛。
“你能用我去给吴家换取好处,我为什么不能为自己换点好处?”
吴言不是什么高等级的omega。
他没测过,但想也知道,一个几乎没有任何味道的omega,会是什么等级。一个低级的omega,对吴家而言,没什么用,甚至不如一个beta。
但吴钩就是有本事,将他包装成世间最珍贵的omega,放在最瞩目的位置,待价而沽。
在他眼中,恐怕所有人的身上,都能贴上价签。
只要价钱合适,吴钩能毫不犹豫,将他卖掉。
习惯了。
吴言想,从什么时候,吴钩变成这样的呢?
他已经记不清了。
“你怎么能越过我?”吴钩手下用力,“你给我听好了,你别想把自己卖掉!”
头皮上的痛其实没什么。
哥哥……吗?
原来到现在,还只是哥哥。
吴言有些累,他不信,他明示暗示,他哥能一无所知。
吴钩扔下他,转身,示意他跟着自己,上了两级台阶,身后没有动静,回头一看,吴言依旧捂着脸,靠在墙上。
“又怎么了?”
这个“又”,真精妙。
就好像我在无理取闹一样。
“我给撞傻了。”吴言抬起眼睛,哀怨地看着他。
收拾好表情,只要一瞬间,毕竟表演,吴言是专业的,带上面具,一切乱七八糟的心思,都能压下去,把自己当做另一个人就好。
“你活该。”吴钩皱起眉头,攥住他的手腕,拖着他往书房走。
“吴大少爷,吴大少爷,您可轻点吧。”吴言大呼小叫,挣扎着想抽出自己的手腕。
吴钩斜了一眼。
大晚上你想把所有人都叫起来也无所谓。
吴言跟被掐住脖子的鸭,立刻收了声,笑脸又谄媚几分:“吴大少爷吩咐,咱自当前后奔波,怎么能烦劳您动手。”
怂得一如既往。
呵呵。
吴钩看着他继续装,又是这幅怂样,骗谁呢。
他的骨头,可硬着呢。
两人进了书房,吴钩坐到桌子后面的电竞椅上——这椅子是吴言买的,比吴钩那老板椅舒服,自然被征用了。
吴言转身,轻手轻脚关上门。
自欺欺人。
刚才大呼小叫,整个屋子恐怕都听见了,这会儿再装,有什么意思?
吴言蹲在他面前,撕开阻隔贴,后脖颈光滑无比,干干净净,没有一点齿痕。
他摸着后脖颈那一小块滑嫩的肌肤,这块平平无奇的肌肤下面,就是那神奇诱惑香味的来源。最美丽的宝贝,总是藏在荒野的深处,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地方。
吴言还没到家,助理已经汇报过来,吴言今天上了一个综艺,中间NG无数次,被人拉着小手脑袋凑着脑袋亲亲抱抱好多次。
吴钩此生打造出最完美的艺术品,岂能就这样轻易被他人占了便宜?
他摸着光滑的皮肤,手感细腻,猛地一捏,拎起他的皮,搓了一下——是真的皮,不是化妆用的仿真皮。
很好,没有被人碰过。
吴言立刻泪眼汪汪:疼!
他拍着他的手,下手怎么这么狠,就算你讨厌我也不必这样吧。
吴钩不着痕迹摸了摸,松开手,把他拉起来,按坐在面前的桌上,去一边的柜子里,拿了药膏,涂在了他脸上,仔细地搓着。
吴言的脸一下子就被搓红了,吴钩的表情太专注了,他很难不多想。
“明晚有空吗?”吴钩问。
猛然被问到,吴言愣了下。
一个饭局,也不是不能推。
“明天排满了。”
“推掉。杜悦说好久没见过你了,明晚想请你吃顿饭。”吴钩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
杜悦是吴言的未婚夫,吴钩亲自定的。
“不行!”吴言断然拒绝,“明晚关家大院有个宴会,我好不容易才拿到的请帖!”
明晚好多投资人要来呢,手底下有个好剧本,正准备捧人,没钱可不是白搭。
“下次我给你专门组个局。”吴钩瞥了眼自己的衣袖,“提交个可行性报告。”
他那小经纪公司的财务状况,吴钩大致清楚,维持一般运转,拍拍网剧还凑合,要是有大制作,还是得出去拉投资。
吴言鼓了鼓腮帮子,垂下眼睛。
他哥密不透风,打造一个鸟笼,把他关在里面。
他不想找吴家要钱。他是一个人,是一个和吴钩一样,平等的人,而不是永远缩在吴钩的羽翼之下。
更何况,吴家的一切,和他不相干,他们给的,他还不起。
他眼珠子微微颤动,吴钩知道他在硬撑着什么。
这些年,吴言对外,一直没借吴家的势,明明有些事,很轻易就能办成,他非要自己一个人,做得辛苦。
小崽子翅膀硬了,以为这样就能飞出去了?
做梦!你一天是吴家的人一辈子都是吴家的人。
吴钩吐了口气,刷的一下抽开抽屉,从里面取出阻隔贴,这种仿真皮肤贴,贴上之后就像原生皮肤,根本看不出来。
“不是商业片,很可能要赔的。”吴言接过阻隔贴,却不急着贴,反正回房间还得洗澡,又得贴一遍。
吴钩一分钟也等不了,拉下他的脑袋,捋起他后脖颈上细软的头发,将阻隔贴绷紧,仔仔细细贴上,没有一点皱褶。
“我不在乎钱,你要觉得值,就能投。”
吴言晃了晃脑袋,没觉得后面有异物,很平整。
“明天穿正经点。”吴钩叮嘱。
哦,肯定又有暗中拍摄,然后假装成路拍。
他哥从不干多余的事儿。
“这怎么不都得看一个先来后到?我都有未婚夫了,大哥还一个人,这不太合适吧。”
“放心,我自有打算。”
吴言心一沉。
自有打算?什么打算?
“大哥已经想好找谁当未婚妻了?难怪瞧不上吉娜。”
吴钩定定看着吴言,眼中藏着煤精,讳莫如深,把吴言看的毛毛的。
他伸出手,去拽吴钩的衣服。
吴钩看着勾着自己领口的纤细指尖:“跟你无关。”
“是跟我无关,我算哪块小饼干,哪有资格管大少爷的事。”
“知道就好。”
吴钩有自己的未婚妻。
我也只是他弟弟。
一切都退回到原本的位置上。
吴言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要求更多。
哼了一声,摘下手指上的装饰戒指,扔在吴钩脸上:“凭什么你能拒绝,我就不行?”
你就能把老爷子的脸摔在地上,推了他指定的未婚妻,凭什么我不能?
吴钩一撇头,轻易躲开,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他怎么能问出这么幼稚可笑的问题。
答案显而易见,这个家,一切都是吴钩说的算,吴氏集团的大权,掌握在吴钩眼里。
吴言鼓了下腮帮子,从桌上跳下来——
砰的一声,楼上的大门装了阻尼器,饶是如此,也被拍的震天响。
他好像听到了吴钩的冷笑,甩甩脑袋,不知道他哥又在阴阳怪气个什么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