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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一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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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的床头柜上插着玫瑰,如血的红色,异常艳丽,散发出幽幽香气。
卧室的床,两米二,圆形,边上还有稀奇古怪的按钮,据说有特别功能,一按下去,就开始波涛汹涌海浪翻滚。
也不知道是从哪搬来的,谁家正经酒店会有这样的特殊服务啊。
吴言在他哥的注视下,抱着枕头,磨磨唧唧走到大床边——
“这床上不发生点什么还真对不起这环境。”
吴钩突然凑到他身边,一股硝烟,包裹了吴言,就像战场两边荷枪实弹的卫兵,随时准备开枪,凝重的气息一触即发。
“激将法对我没用,你不用这样激我。”他凑在吴言耳边,看着眼前红彤彤的耳朵,他想咬下去,尝尝那皮下的脆骨有多可口——
“还是,你希望发生点什么?”
吴言耳朵上的血色一点点退去。
在吴钩面前,他就是一块透明的塑料布,什么都骗不过他。
他旋即笑了,带着些自暴自弃。
轮拿捏他哥情绪,没人比他更会了,至少没人比他更懂,怎么样才能让他哥在一分钟之内生气。
他勾上吴钩的脖子,指尖顺着吴钩的浴袍边缘摩挲:“不要这么直白说出来嘛~人家也是会不好意思的~”
吴钩嘴角勾了起来,吴言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下一刻,他就被打横抱起。
这下吴言更慌了,生怕吴钩一个生气把他扔下去,立刻挣扎着要往地上够。
“你不是说想发生点什么?”
“我是不要脸,可大哥不能不要脸啊。”
一口一个“大哥”,咬字清晰。
吴钩挑眉:“你对你自己认知清晰,可对我,还差点。”
吴言泫然欲泣:“果然我们不是单纯的兄弟关系,我们的关系已经变质了,你是我金主,我会永远记得的,金主爸爸说什么都对,我不敢反抗的。”
“你真觉得我是你的金主?”
吴言差点就要点头。
真狡猾。
他这么一问,所有的责任,都到了吴言的脑袋上。
那勾引吴家家主的罪名,那引人堕入深渊的罪名。
“啊对对对。”
“金主要你今晚睡床上!”说罢,吴言就被扔在了床上。
“我澡还没洗!”
吴言说着,像一尾鱼,从他的胳膊底下钻进了浴室,刚想关门,门就被一只手顶住。
吴言用力推,吴钩的手卡在门缝间,就是不缩回去。
吴言还是心软了,开了门——
“你在这看着我?”
“我怕你今晚睡浴缸。”
吴言哼了一声,慢慢脱掉自己的衣服。
他的手沿着自己的胸口向上,指尖跳跃,像是在挑逗,在衣服掀到自己的头顶时,猛地向吴钩扔过去。
吴钩早有准备,稳稳接住,扔进洗衣篓。
吴言开始解裤子的扣子。
一个简单的动作,被他拖慢了十倍,变成了一整套仪式的一部分,带着水果发酵所特有的芬芳。
“需要我给你放个BGM吗?”吴钩的声音一如既往平静。
他的喉结动了动。
“假正经~”吴言抛了个眉眼,猛地钻到花洒底下,拉上了浴帘,很快里面传来水声。
还有露珠滑过风荷的声音。
吴钩庆幸,自己现在穿的是睡袍,自己的睡袍很宽松,他转身,回到了床边,从行李中,取出了一支抑制剂,熟练地打进了自己的手臂中。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普通的吞服抑制药丸已经没有用了,医生说,如果这种不受控制的情况增多,可以考虑埋针。
吴钩拒绝了,只有在遇到吴言的时候,才会如此发疯。
反正吴言经常在外面拍戏,很少回家,两个人见到的次数,其实并不多。
别看吴言一脸不正经,可他比谁都要单纯。
这么多年,吴家一直驱赶着他身边的苍蝇。
吴钩看向一边的梳妆台,镜子里的,不是人,是一只凶恶的野兽。
吴言这个人,胆小得很,只怕见到这幅模样,就吓得立刻躲起来。
他靠在床上,吴言不能被吓走,至少现在不能。
他还维系着杜家的联盟,他还有用。
吴言哼哼唧唧洗完,探出脑袋,他哥已经不在外面了。
他拍拍胸口,白高兴一场,还打算来个湿,,身诱,,惑,没想到吴大少爷居然这么正经?
不知道他的那些omega怎么受得了他?难不成他在床上也永远都是传教士式?
那多古板没意思。
他穿着自己的四角小平裤衩子,就从浴室蹦了出来。
吴钩靠在床头看手机:“头发吹干!”
吴言当做没听见,故意在枕头上打个滚,滚了一枕头都是水。
吴钩一个眼神过去,他立刻老实了,重新去吹,然后可怜巴巴伸出脑袋:“我还能睡在床上吗?”
“还不快滚过来!”
吴言后仰,直接躺在床上,啪的一声,按到了一个开关。
床立刻发出嗡嗡声,开始有规律震动起来。
吴钩靠在床头,稳如老狗。
吴言抬头看他,有些心虚,手摸着,又按了一下。
床开始原地选装,好像旋转木马。
吴言又按了一下,开始放出很奇怪的声音——
他想关掉,可是关不掉,急忙按了很多下,所有功能都轮了一圈,终于,床不动了。
“好玩吗?”吴钩的声音波澜不惊,“要不要在家给你放一个?”
“真的吗?”吴言的口气里充满了欣喜,对上他哥凉凉的眼神,立刻怂了,“不,不必了……”
“要睡觉吗?”
“这个睡觉是名词?”
“房间里好东西不少,我也可以马上变成动词。”
!
吴钩居然会开这种玩笑?
吴言生怕他会言出必行来个放置play,急忙伸手关了灯。
四周就陷入一片黑暗。
手机屏幕在吴钩脸上照出幽兰的光,有点像刚从恐怖片里爬出来的。
他关上屏幕,躺下去。
身边的床晃动着,两个人之间隔了一点距离。
床帘中间留了一条缝,月光从缝隙中照进来,从被子上穿过去,好像一条线,将两个人穿了起来。
失眠了。
今天活动量这么大,应该很好睡。
没想到却失眠了。
吴言小心翼翼翻了个身,尽量不影响道吴钩。
“你是不是睡不着?”吴钩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带着些沙哑,有种别致的性感。
吴言假装没听见。
太近了,吴钩身上的温度,对他来说,就是一种煎熬。
硝烟本来就是炽热无比的东西,哪怕只有一点点摩擦,就会怦然起火,燃烧整个世界,一切都陷入疯狂之中,宛如索多玛城。
“我睡不着。”吴钩说。
吴言立刻抬起脑袋:“我影响到你了?我就说,我应该睡沙发……”
吴钩把他按倒:“让一个omega睡沙发?”
那总不能让大少爷你去睡沙发吧……吴言愤愤不平。
“又在心里骂我?”
吴言缩进被子里,默默滚远了,闷声闷气地说:“没有,不敢。”
吴钩:“你别把自己闷死了。”
过了好久,吴钩那边,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吴言才从被子里钻出来,看着漆黑的天花板,怎么都睡不着。
你为什么喜欢冬天?
冬天有什么好?世界都是黑白的,万物凋敝,冰雪怎么都没办法暖和。
他不禁小声问:“你今天的回答,都是真的吗?”
不是骗我的?演给我看的?
“没必要说谎。”
吴言没想到他还醒着,立刻岔开话题:
“老爷子不是说,身为吴家家主,不能让任何人打探到你的喜好?”
“他说什么你都信?”
吴言又陷入了沉默:“你为什么……喜欢冬天呢?”
吴钩或许是在提醒他。
提醒他,冬日的一切,没齿难忘,这是他一生奋起的动力,是一切的起源。
“我们第一次见面,我还记得,那天难得下雪了。”
吴钩说。
白茫茫的一片,真好看。
南方其实很少见到这么大的雪,他也想和同学一样,在雪地里撮两个小雪球,打在别人身上。
但他的矜持让他放弃了这种做法。
放学回家,屋檐下,一个小小的人,快被雪淹没了,吴管家不断拍着他,他晃了晃,像一只小狮子,抖落身上的雪花,一些溅到吴钩脸上,带着说不出的冰凉之感。
“我是不是不该出现在吴家?”
吴家收养的孩子很多,距吴家不远的“希望之家”就是吴家开设的,收养了一些外面的孩子,还有吴家去世员工的遗孤。
但很少有人像吴言那么幸运,被直接领回了吴家。
“你是我弟弟。”
外面有传言,说吴言其实就是吴老爷子的私生子。
吴钩一开始当真了。
年少的他,生出了一种奇妙的背叛感。憋着口气。
表面上对吴言温和,实则一定要给他一点颜色瞧瞧——不过这个念头很快就被吴夫人掐断了,吴钩的生母,一个温婉的omega,将吴言当自己亲儿子看待。
弟弟。
这两个字本代表了时间最亲近的关系,此刻却成为了划开银河的簪子。
如果你希望,我永远是你弟弟。
吴言想着,突然安心起来。
弟弟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弟弟可以永远在他身边。
虽然不是他的唯一,可永远替代不了。
他奇怪的睡着了。
在梦里被人拿枪追杀了一整晚。
吴家在国外还有生意,那边政j不太稳定,经常打打杀杀。
每次吴钩去负责那边的生意,吴言都要提心吊胆。
在梦里,吴钩就遇见了危险,吴言及时跳出,拉着吴钩,撒腿就跑。
他们跑在风中,冲进了茫茫雪原。
身后不断有子弹擦过来,他们毫不在意,放声大笑。
第二天一早,吴言满眼黑眼圈,出现在了餐厅,离吴钩八丈远,说两个人之间没发生什么,都没人信。
“今天要拍摄,你们就不能安稳点?”一个叫贝儿的女omega小声对吴言说。
吴言哼了一声,意味不明:“昨晚一晚都没睡好。”
周围人立刻对吴总肃然起敬,果然S级的alpha就是猛!
吴言顺便眨眨眼:“难得来这么高级的房间情侣游玩,不好好利用怎么行!”
他这么一说,好几个人的脸都红了。
行了,不只是吴言一个,看来昨晚很多人都对房间设施进行了周密的探索。
吴言有些惋惜,毕竟人家是真的探索,他就只是单纯体会到了按摩功能,勉强记下了床的型号。
吴钩可是答应过,给他买床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