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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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虽然嘴上这么问，但爱丽丝心里很清楚，既然已经出了城堡，下一步就应该是回现实世界。她甚至已经开始思考下次要用什么理由来找雨宫莲。
雨宫莲轻轻歪头：“回家？”
“喂喂，你这回答也太没劲了吧。”坂本龙司面带无语，手搭上了雨宫莲的肩膀，因为刚刚的事，他更为亲近对方了，“至少去哪里吃顿饭呗，我们三个一起。”
雨宫莲对这个提案没有意义，他本就不擅长拒绝他人，更别提无视别人的好意，问题是爱丽丝愿不愿意。
感受到两人询问的视线，爱丽丝挑眉，半开玩笑地回答：“好啊，如果你请客的话。”
她没理由拒绝这个能加长相处时间的提议，但也还记得自己身无分文的事实。
“没问题！”坂本龙司毫不犹豫地回答，竖起大拇指，“我知道哪里有好吃又便宜的店，我们走吧！”
“诶，可以吗？”这下轮到爱丽丝诧异了，本来只要对面稍微露出难色，她都准备随便找个借口回绝的。
只是看上去很不良的黄毛少年确信地点点头：“大丈夫说到做到，就当是感谢你今天的帮助！”
爱丽丝不禁有些茫然，她自认为今天基本上都在摸鱼，所谓的帮助是指什么？不过她还不至于笨到将这种问题问出口，顺势就答应了对方的邀请。
从哪里进就从哪里出，通过异世界导航回到现实世界后，他们的身影出现在了那条巷子里。和进入时相同，周围没有人迹。
一离开认知世界，雨宫莲和坂本龙司的衣服就自动变回了原状，他们的背包也跟着落在了脚边。
坂本龙司有些遗憾地看了一眼校服，其实他觉得变化后的衣服还蛮酷的。他提起背包，朝另外两人示意：“走吧，我来带路！”
三人朝着坂本龙司口中的店出发。
路上的气氛还算不错，坂本龙司先是半真半假地抱怨了一番今天的疲惫，而后讲起了高中生最爱讨论的八卦趣事。雨宫莲时不时会开口附和，爱丽丝也会偶尔搭上一两句话。
其实黄发少年真正想讲的并不是这些，他有很多问题想问，比如摩尔加纳到底是不是猫，比如为什么摩尔加纳要坚称自己是人类，又比如雨宫莲为什么会知道爱丽丝是妖怪。但那些问题在他嘴里转了个圈，最后又被吞回了肚子。
今天发生的事不多不少，每一件都不怎么寻常。他虽然看上去大大咧咧，很快就把那些全盘接受了的模样，实际上只不过是暂时将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堆在了心底。人的适应力很强，同时也是有限度的，也许他需要花一晚上的时间来重塑自己那可怜的世界观。
连坂本龙司都没提起那方面的话题，另外的一人一妖自然也不可能主动去触及，他们在心照不宣的聊天中走进了饭店。
店内的顾客不多，稀稀拉拉坐了几个。这对他们而言是件好事，几人选了个不会被人听到谈话的偏僻角落坐定。
点完餐，坂本龙司回顾了一下今天的经历，不由得对雨宫莲发出感慨：“今天找上你还真是找对了。”
因为有雨宫莲的帮助，他才能进入城堡，才能找到扳倒鸭志田的突破口，才能认清自己的内心。如今他已经打定主意，要和雨宫莲成为好兄弟。
“那个啊……我想趁现在问一下，你那个‘监护观察’说真的是怎么回事？”而成为好兄弟的第一步，当然是要对对方有更深入的了解。
“诶？”雨宫莲有些怔愣，不明白为什么话题突然跑到这上面去了。
坂本龙司移开视线，不去看雨宫莲，嘴里说着：“因为我的事都已经被你知道了，也想听听你那边的情况嘛？”
其实他在怀疑那个所谓的“故意伤害罪”，哪怕只是短时间的接触，也足够让他理解雨宫莲是个怎样的人。会对自己伸出援手，会开口鼓励自己，会相信自己，明明是这么好的一个家伙，究竟是出于什么理由做出伤害他人的举动？
雨宫莲抿了抿嘴，对要不要回答有些犹豫。
之前他不是没尝试对别人讲过，但是没有人愿意听。法院的一纸判决，直接让他的人生拐了一百八十度的大弯，就连父母都不曾倾听他的辩解，选择直接把他当作人生中的污点。
到后来，他习惯了别人对自己的避之不及，学会对那些风言风语置若罔闻。
“不想说就别说。”爱丽丝撑着脑袋，似笑非笑地扫了一眼两个少年，语气里丝毫没有可能会破坏剧情的罪恶感，“这种十有八九是冤罪的东西，就算说出来也没什么意义。”
最多不过是让人徒然气愤一场。他们不会因为吃过亏就改变自己的作风，但同时也无法更改这个结果，取不下被强行贴上的标签。
而且看雨宫莲的表情就知道，对方已经放弃了为自己辩解的想法，想必是在这件事上失望得彻底。
坂本龙司张嘴想要反驳什么，又觉得爱丽丝说得也有道理，憋屈地闭上了嘴。雨宫莲看着那样的他，神色不由得柔和了下来。
“需要我回避一下吗？”爱丽丝察觉到雨宫莲的变化，随口一问，毕竟坂本龙司扯的那个理由里又没有包含她。
雨宫莲摇摇头：“没关系。”
讲给一个人听也是讲，讲给两个人听也是讲，而且反正也不是什么特别新奇或复杂的故事。
雨宫莲的思绪回到了那个夜晚。
因为一些事，他那天回家的时间晚了一些，独自走在路上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女性的呼救声。朝着声源赶过去的他，目睹的是一个中年男人正试图强迫女性的场景。
来不及多想，他上前把男人从女性的身边拉开。做这个动作的时候，他嗅到了男人身上浓厚的酒味，他敢肯定对方一定喝了不少。
这举动自然引起了男人的不满，那人愤怒地握紧拳头，作势要给这个坏他好事的毛头小子一个教训。
他轻松躲过了男人的拳头，男人却因为惯性撞上了一旁的障碍物，磕破了脑袋。
雨宫莲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更让他慌乱的是，疼痛让男人因为酒精罢工的头脑重新变得清醒。他看到男人拿出手机，很快又放下。
“你这小子，居然敢打搅我的好事。”那人捂着自己受伤的地方，恶狠狠地宣言，“给我等着，我要起诉你！”
巡逻的警察来得很快，而之后的发展宛若流水一般。
他被那个男人起诉，站在被告席上，法院里没有原告方的身影，但那个他想帮助的女性成为了原告的证人。
“是的，我当时在一旁看到，这位少年对他实施了暴力。”
在混沌的思考和嘈杂的喧闹声中，唯有这句证词，他听得一清二楚。
他没有去看那名女性的表情，也不再试图开口辩驳，法院很快就下达了判决。他被判为“故意伤害罪”，需要接受一年的监护观察。
这件事发生之后，同学们避开他，亲戚们疏远他，父母也厌恶他。他逐渐厌烦起了老家的空气，心甘情愿跑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过上寄人篱下的生活。
虽然，即便换了一个全新的环境，那个标签也依旧还贴在他的身上。
“没有变化啊……”爱丽丝两手抱胸，靠在椅子上，轻轻嘀咕了一句。
她扫了一眼黄发少年，不出所料看到对方满脸怒火。
“可恶，这算什么事嘛！你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坂本龙司气得锤了一下桌子，杯子里的水因为这个动作而剧烈晃动，“这个也是那个也是，为什么社会上有这么多像垃圾一样的大人？！”
雨宫莲看着他的拳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其实很赞同爱丽丝的观点，就算把这些事说出来也没有意义，时间过了这么久，他的风评早就已经固定下来。不过既然坂本龙司想听，他也就讲了而已。
但明白对方在真心实意替自己感到生气的时候，雨宫莲的内心还是涌上了些许喜悦。
他们点的食物在很好的时机被端了过来，坂本龙司缓了缓，收起自己的愤怒，拿起筷子：“好了，快吃吧，你的这顿我也请了。”
听完雨宫莲的故事后，他越发觉得对方和自己同病相怜。他也尝受着被本应友好相处之人冷眼相待的滋味，突然被所有人孤立的感觉实在算不上好。
但雨宫莲显然比他更为坚强。他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如果换作他遇上这种情况，他一定会比之前被鸭志田算计的自己更加自暴自弃。毕竟他虽然是被激怒了，但动了手也是事实，而雨宫莲什么都没做，就被冠上莫须有的罪名，还被救下的人背叛了。
“作为同样遭受了不合理对待的人，这之后也要好好相处啊，”坂本龙司表示这个兄弟他认定了，“以后管我叫龙司就好，莲莲！”
雨宫莲因为这个叫法愣了一下，眨眨眼，而后扬起嘴角，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嗯，请多关照，坂本。”
“等、你！”坂本龙司实在没想到身旁的家伙居然能如此不上道。
“噗。”旁观的爱丽丝忍俊不禁，这场面不管看几次都能把她逗笑。
“别笑啊！”坂本龙司转头表达不满。
可恶，为什么这两个家伙笑起来都这么好看啊，搞得他都生不起气了。黄发少年满脸写着郁闷，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他认命地叹了口气，专心吃起了自己的晚饭。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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