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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着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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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后宫,乾瑛宫。
魏臻皇跪在大殿中央,在他的前方是一层又一层的白幔纱帐。
而与魏臻皇隔着数重纱帐坐在里面的人正是他的生母,北朝当今的太后——卿慈太后。
她与魏臻皇自小就疏离,宫中有个规矩就是生母不能亲自抚养自己的儿子,因此皇子出生后都是由专门的嬷嬷与宫女照顾,只有节日或者特殊情况才能母子相聚,况且魏臻皇一出生就被秘密送离皇城,交由天极门冷空铭亲自抚养成人,以远离皇城内的尔虞我诈。三年前,卿慈太后与魏臻皇才母子相认团聚。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还是因为卿慈太后本身就是一个性情淡泊的人,对魏臻皇一向淡漠,平常相处也是话语不多,相对无言的画面时常出现。
无论魏臻皇如何刻意拉近与她之间的距离,这位卿慈太后还是一如当初般淡漠,与他相见总是隔着数重白幔纱帐,以致魏臻皇直到现在还没有机会看清自己亲生母亲的样貌。
“皇儿,你怎么做出如此有失大体的事情,你可知你这样与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在皇城门外拉拉扯扯的,我们皇家的颜面何在?更何况你这样招摇的举动,即刻便传遍整个皇宫,你可知道这会掀起后宫多大的风浪,你又知不知道朝堂的稳固也会随之受到影响?”
透过重重纱帐,传来了卿慈太后庄严低沉的责骂声,她的声音不显老,而是一把少妇的声音,还是如此有灵韵。从她的声音可以听出,她是一个保养得很好的女人。
在魏臻皇的心中,他的母妃定然是一个美丽的女子。
“儿臣知罪!请母后责罚!”魏臻皇跪在大殿上已经有一个时辰了,除了面有愧疚外,一切如常。
“你是当今帝君,哀家要如何责罚你。你一向办事内敛沉稳,事事以大局为重,可如今竟然做出如此荒唐之事。那女子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把你迷得如此神志不清。”卿慈太后声音威严,不带一丝情感。
“母后,她是儿臣的救命恩人,更是儿臣今生最珍视的女人。”魏臻皇一切坦言相告,毫不退缩地看着帐内的卿慈。
“错!大错特错!你简直胡闹。身为一国之君,你就应该知道,帝王无爱的道理。从今以后,不许再与她有任何瓜葛,念在她曾是你的救命恩人份上,这次哀家就放过她。”
卿慈的言语间尽是警告的意味,不容拒绝,气势逼人。
魏臻皇不再反驳,因为他知道他的母后还在气头上,就算他说什么,她都不会听进去,而且为了云儿的安全着想,他还是选择一切得从长计议,有些事情是急不得的。
“儿臣谨遵母后教训。”魏臻皇恭敬地说。
“我累了,你下去吧!”卿慈挥了挥手,语气淡淡的。
“母后好好休息吧。儿臣先告退了!”
魏臻皇起身行礼,慢慢退了出去。
华丽庄严的乾瑛宫里顿时只剩下坐在纱帐后的卿慈。
“帝皇的路不是一般人能走的。既然踏上去了就要付出代价。”
卿慈看着魏臻皇刚才所跪的地方自言自语道,眼神是看不清的复杂。
南朝都城,紫灵殿。
叶枫轻柔地抚摸着一把黑木古琴,并没有弹奏之意,走近一看,原来那琴正是云儿所用之琴——乌帝。
叶枫分外珍惜这把琴,并不是它是旷世奇珍,而是因为云儿曾经用它弹奏过,他与云儿因它而相遇。
“漠罂,南朝境内的傀儡人事件处理完了吗?”叶枫只是把视线集中在乌帝身上,全然没有打算看站在下方的漠罂。
“回南皇,一切都已经办妥。”漠罂沉声道。
“既然没事了就下去吧!”叶枫懒懒地说。
“南皇,属下还有一事相告。”
“说!”
“那个叫云儿的女子不可留,她的存在将是一个大威胁。”
“她可不可留是由你来决定的吗?总之,她你就不用操心了,你先管好自己的事情吧。”叶枫一副大局在他手的拽样。
“南皇,请听属下的劝告,宁可杀错,也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对南皇大事有威胁的人。”漠罂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怒气,不知他是在怕云儿的存在威胁到自己,还是真如他所讲那样是在担心云儿会给叶枫带来不利。
“本皇最讨厌听别人的话。”叶枫的右手肘支在一只腿上,然后用右手背撑起自己的下巴,邪魅地看着底下的漠罂。
“南皇,你重用属下就是代表了你对我信任,如今却对属下的劝谏置若罔闻,你让属下如何继续为你效力。”漠罂有些愤恨看着一脸轻佻的叶枫。
“南朝的大门时刻为你打开,你可以随时离开,本皇就不送你咯。”叶枫对漠罂懒懒地摆了摆手,然后起身步入内殿,无视漠罂在后面的呼喊。
“漠先生,不要喊了,主子不是一个可以任人主宰的人,他自有主张,你越是干涉他,他越会反感你。所以先生还是不要惹主子生气了,做好自己的分内事情就够了。”
影杀毫无预兆地在漠罂身边现了身,冷冷地说,说完后,又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留下满脸不甘与无可奈何的漠罂。
右相府。
“雪汐,我在右相府已经呆了那么久,怎么还没有见过你的爹爹呀?”云儿坐在湖边,一边往湖中飞着石块,一边好奇地问着。
“我爹爹是大忙人,不是上朝,就是去云游四海。他是一个行踪不定的人,或者你有缘就能见到他了。”雪汐抱膝坐在湖边看云儿飞石。
“那岂不是你要经常一个人在家?你爹爹怎么可以这样呢?”云儿扔掉最后一块石头,也蹲了下来,抱起膝盖与雪汐对坐着。
“嗯,雪汐从小就是一个人。”
“难怪你这么成熟又独立,还这么懂事。”云儿温柔地看着雪汐。她与雪汐竟然生活地如此相似,即使有老药陪着她长大,但是老药与雪汐的爹爹一样,也是来去无踪的人,很多时候,她都是一个人,那种寂寞,她懂,她可以完全体会到雪汐的感受。
“不过,雪汐一点也不寂寞,因为我遇上云儿了。”雪汐忽然对着云儿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这句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别扭,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云儿,以后都这样陪着雪汐好不好。”
“嗯,只要云儿活着,都陪着你好不?”云儿把雪汐抱进怀里,慈爱地说着。
“好。雪汐记住了,你不能反悔哦!”雪汐对云儿伸出了一只小尾指。
云儿爽快地伸出自己的一只尾指与雪汐打勾勾。
两人相视一笑。
“云儿,你昨天叫我帮你查的事情,有些头绪了。”
“你查到什么了?”有些急切的声音。
“魏宗麟是当今太上皇魏宗奎的亲弟弟,二十多年前一个暴风雪的晚上被离奇地灭了门,全家几百条人命一夜之间没了,而且魏宗麟的王府也在那一夜被一场大火烧成灰烬了,以至于什么线索也没有留下。我在皇宫的机密处看到的就只有这些,其他的什么也没有记载,不知是故意而为之,还是其他原因。”
“这么简单就对这么严重的事情敷衍了之,魏宗麟可是太上皇的弟弟,这件灭门惨案,怎么会这样轻易被压下来呢?”
“皇宫上下严禁提及此事,说是皇家的大忌。所以这事也无从打听,而且魏王府早已经是一片废墟了,查起来更加无从下手。”雪汐失望地看着云儿。
“云儿,对不起,我真没用。”雪汐很难过的样子,泪珠已在眼眶打着转儿。
“雪汐,你做得很好,已经帮了云儿很大的忙。起码我现在知道与魏宗麟有关系的人是哪些了?”云儿捧着雪汐的脸蛋,用鼻尖对着他的鼻尖,像是逗孩子那样逗弄着他。
“云儿,你不要再查这件事行不?”
“雪汐,有些事情是不能逃避的,云儿一定要去面对,一定要找出答案。”
雪汐眼睛暗淡了一下,随即亮了,变回原来那美丽生辉的眸子。
“雪汐陪你。”
“谢谢你,雪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