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黄叶]回档》聆听风雨

17、可调和矛盾（2）

　　叶修还没反应过来，黄少天又接着说：“直播在哪里都能做，我们为什么非要分居两地？我要同居，不要异地恋！”他倾身给了叶修一个吻，“不过你那电脑配置要换一下，不然带不动直播。”
　　叶修迷惑了半天，顿觉一阵无语：“异地恋？一个月起码见四次面，上个月大半时间都跟你在一起，你管这叫异地恋？你真好意思，人家同一个城市的情侣见面都没这么频繁。”
　　这半年来，也就前三个月几乎没见过面，称得上真正的异地恋，后三个月黄少天一有时间就往北京跑，他每天直播六个小时，甚至七个小时八个小时，就是为了每周挤出两三天的休息时间来找叶修，而上个月叶修正好在广州出差，一直都住他那。
　　“可是你一直都在加班，都没时间陪我。”黄少天委屈地说。
　　“额……”这倒是大实话，叶修无法反驳，心下生出了几分愧疚。
　　黄少天搂着叶修的脖子，趁胜追击：“而且我想给你做饭啊，你一点都不懂得照顾自己，还天天吃外卖，外卖有什么好的，又难吃又没营养。老叶，叶修，你就收留我嘛收留我嘛！”
　　虽然有点无理取闹，但句句关心，叶修心里暖极了，侧过头亲了亲黄少天的脸，笑道：“我是没什么所谓，就是担心你不适应北京的气候。”
　　“我能适应，为了你我什么都能适应！”黄少天信誓旦旦地说。
　　叶修脸上有点热：“那就……随便你吧。”
　　“老叶你最好了！”黄少天抱着他亲了好几口，这才拉着行李箱进门。
　　黄少天屁股还没坐热，叶修就已经吩咐上了：“不是说要给我做饭吗，那去帮我煮碗面吧，我刚睡醒，还没吃早饭。”
　　虽然现在快中午了。
　　“别吃面了，我妈知道我要来北京，特意做了芙蓉酥托我带给你，拿去微波炉叮一下就可以吃了。”黄少天手上还提着个纸袋，里面装着满满一袋糕点。
　　“阿姨真好。”叶修感动地说。
　　“我家江女士自然是极好的！”
　　叶修趁机顺了一块芙蓉酥，放到嘴里咬了一口：“阿姨手艺也比你好。”
　　“老叶你这是开始嫌弃我的手艺了吗？”黄少天脸色黑了几分，看着叶修默默咀嚼糕点，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什么，“都说了先加热再吃！”
　　叶修无辜脸：“冷的也很好吃啊。”
　　“你只是懒得加热吧。”黄少天没辙，动身到厨房帮他加热。
　　伺候完叶大少爷，黄少天拉着行李箱，正打算进卧室把衣服都挂衣柜里，却被叶修拦下。
　　“少天，你行李就别动了，不如去帮我收拾一下衣服，我们下午要搬家。”
　　“搬家？”黄少天愣了下，这才注意到客厅摆放着几个纸箱。
　　叶修点头：“我在别处买了套房子，装修有小半年了，入住应该没什么问题，正好这房子租期快到了，干脆提前搬过去了。其实你来的正好，我还怕一个人忙不过来。”
　　“这房子租的啊？”黄少天大惊，“我还以为这是你买的房子呢。”
　　“我钱多烧的啊，又不打算久住，能租干嘛要买。”
　　叶家大宅离公司太远，北京交通又经常堵的密不透风，上下班极不方便，叶修便在公司附近租了个小公寓，甚至不用开车，走路十来分钟就到了。
　　“那我又不知道你没打算久住。”黄少天嘀咕了一句，进屋帮他收拾行李。

　　跟着叶修到了新买的房子之后，黄少天险些惊掉了下巴。
　　房子坐落在一个高档小区，环境很安逸，的确很适合久居，但这都不是重点，关键是……
　　这是一栋别墅，带着院子和游泳池的别墅，占地面积大几百平。
　　黄少天虽然不太了解北京的房价，但职业选手群有不少北京的选手，他们每次讨论起北京的房价都极为头疼。
　　这样的房子，这样的地段，难以想象会被炒出怎样的天价，保守估计都得一亿起。
　　自己那点存款估计只够塞个缝。
　　黄少天突然觉得自己好土鳖，他之前到底哪来的自信觉得自己可以承包叶修的后半生？
　　这只是叶修自己买的房子，对他们家而言可能都不算什么。
　　黄少天这一刻才感受到家境悬殊带来的恐慌，叶修的家人真的能容忍自己这样的井底之蛙去染指他们最重要的亲人吗？
　　话唠反常地沉默着，叶修拍了拍他的脸：“怎么不说话，傻了吗？”
　　“额……”黄少天回过神，“老叶，你买这样的房子才是钱多烧的吧？”
　　“我好说歹说也是公司高层嘛，自己又有股份，这两年攒了不少钱，看这边房子不错，干脆就买了……呗。”叶修观察他的神色，感觉不到丝毫喜悦，“少天，你不喜欢吗？”
　　“没有，我就是……我有点怕。”黄少天轻声说。
　　叶修一愣，旋即有些好笑地说：“黄少天，你可千万别说配不上我之类的话，这可不像你。”
　　“放屁！”黄少天恼羞成怒，他是会担心这个的人吗？
　　叶修就是习惯性逗逗他，其实心里很明白他在顾虑什么，于是将他抱在怀里，道：“少天，我们找个时间回去见见我的家人吧？”
　　“不太好吧？这可是出柜欸，你这样的家庭，我……”
　　叶修吻住他，没有让他继续喋喋不休。
　　黄少天愉快地跟他亲了个爽，完了才说：“你生日不是快到了吗，就你生日那天吧，不过先不要出柜，就当我去帮你过生日，先让我刷点好感度。”
　　“少天，没必要这么悲观吧？”叶修头疼。
　　“你好不容易才跟家里人和好，我不想你因为我跟他们吵架。”黄少天很认真地说。
　　“乐观点想，万一他们也很喜欢你呢？”叶修试着开解他。
　　黄少天反而觉得他乐观过头了，固执道：“总之你听我的没错！”
　　“好吧。”叶修懒得再跟他争执，拉着他继续参观房子，“这房子那么大，我以为你会很喜欢呢，毕竟你当初买房子就喜欢往大了买。”
　　黄少天呆住，不可思议道：“为……为了我吗？”
　　叶修有些窘迫地承认：“要不是为了你谁会买这么大的房子，肯定是想跟你一起住啊，没想到你会这么不满，早知道那时候就问问你的意见了，本来还想给你个惊喜，结果变成了惊吓。”
　　房子半年前就买了，在他和黄少天重修旧好之后。但是少天一直都生活在广州，从来没有离开过父母太久，他实在不好让少天来北京跟他一起生活。而他自己，离开家里十三年，还没来得及好好弥补家人，自然不可能再抛下一切到广州跟少天一起生活。异地恋似乎是必然结果。
　　所以听到少天提出要到北京跟他一起生活，叶修其实非常非常高兴。
　　所以也想让他高兴一下，没想到居然翻车了，唉，黄少天不会以为他在炫富吧？
　　“才没有不满！我很喜欢啊！真的，超级喜欢！”黄少天震惊了许久，终于反应过来，心里就跟灌了蜜一样甜，他抱着叶修的胳膊，笑眯眯道，“老叶，我有种傍了大款的感觉。”
　　叶修看他高兴的样子不像作假，总算松了口气，笑着用食指点了点他的额头：“错了，是嫁入豪门。”
　　黄少天乐半天：“都可以都可以，只要您将来别把我扫地出门就行。”
　　“那要看你表现了。”叶修故作严肃。
　　“我一定好好表现。”黄少天十分配合。
　　两个戏精飚完戏，又憋不住笑出声来。
　　“走吧，带你去看看你的房间。”叶修说。
　　“啊？”黄少天陷入迷茫，他发现人生大起大落不过如此，“老叶，你不会是在报复我之前跟你分房睡吧？”黄少天委屈极了，“当时我们两个情况那么特殊，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我其实也很苦恼的好么。”
　　“你在想什么呢？”叶修眼中的笑意极深，“我说的是直播的房间。”
　　“……”黄少天无语望天，这人绝对是故意的，绝对是！

　　忙忙碌碌了半个月，迎来了叶家双子的生日。
　　黄少天紧张得手足无措，为了给叶修的父母亲人留下好印象，衣服都换了三四套，但还是不太满意。
　　“老叶老叶，你看我穿这身怎样？”
　　“帅的帅的。”叶修扫了一眼，敷衍地说。
　　“叶修你能不能认真一点！”
　　叶修揉了揉眼睛，帮着参考了半天，他明显已经感到精神疲软，无奈地说：“少天，其实我爸妈挺和气的，你不用这么紧张，平常心对待就行。”
　　“话是这么说，但怎么可能平常心啊。”黄少天抓了抓头发，一脸纠结，“欸你说我要不要给你爸妈准备礼物？”
　　还未等叶修回答，黄少天率先否定了这个念头：“不行不行，太刻意了，我只是去陪你过生日，又不是出柜。”
　　叶修无语半天，索性不再搭理他，让他自己纠结。
　　最后黄少天只带了叶秋的礼物，毕竟那是另一位寿星。
　　到了叶宅，叶修自然要给他们介绍一番，他的介绍非常简洁：“我爸，我妈，我弟。”又朝着家人指了指身旁的青年，“黄少天。”
　　众人哭笑不得，这人还能再懒点吗？
　　黄少天率先冲他们打招呼：“叔叔阿姨好，弟弟好。”
　　“弟弟？”叶秋嘴角微抽，“我记得你比叶修小几岁吧，我跟叶修同龄，你得叫我秋哥。”
　　“好的好的，秋哥生日快乐！”黄少天从善如流，说罢将礼物递了过去。
　　叶秋满意地点头，接过礼物，而后朝着叶修努了努嘴：“叶修，你看看黄少天多上道，你怎么没想着给我准备礼物呢？”
　　“那你给我准备了吗？”叶修反问。
　　“废话，放你房间了。”叶秋说。
　　“哦？”叶修笑，“挺上道啊！”
　　叶秋真想朝他比中指，但以他的涵养做不出来这么低俗的事，只好忍了。
　　“嗤，瞧你那样儿。”叶修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扔过去。
　　叶秋反射性地接住，看着手中包装简单粗暴的小礼盒，狠狠地无语了一回：“叶修，你不皮这一下会死吗？”
　　“哈哈……”黄少天忍不住笑了声，“他不皮可能真的会死。”
　　话音未落，黄少天就意识到自己过分得意忘形了，叶修的家人能不知道他的性子吗，他这样的解释听起来显摆意味极重。最重要的，他跟叶修的家人并不熟悉，尽管叶秋这个人他早就听说过，但现在却是第一次见面，实在不适合开这样的玩笑。
　　黄少天冷静下来，微笑着说：“我的意思是……我们都是职业圈的人嘛，圈里人没少被他戏弄的。”
　　“少天过来这边坐，”叶母上前拉他到沙发坐下，乐呵呵道，“其实我早就想见见你了，就是家里老头子有点别扭，果然上了年纪就是顽固不化。”
　　“废话少说。”顽固不化的老头子重重敲了敲茶几。
　　“你别看他这样，”叶母笑，“其实他可喜欢看你的比赛了，就之前的世界赛，特别是决赛那场团队赛，少天你表现的太好了，老头子把比赛录像反复看了不知道多少遍。”
　　“叔叔也看荣耀比赛？”黄少天惊了，他知道叶修为了打职业比赛跟家里闹的很僵。
　　“哈哈，时代在变化嘛，老头子军人出身，对网络游戏一直嗤之以鼻，这些年来一直都很反对叶修混职业圈，但是有了世界赛就不一样了，毕竟关系着国家的荣誉。”叶母解释。
　　黄少天想起叶修出任领队的时候说过自己是被父亲赶鸭子上架，当时还以为是说笑，没想到是真的，他由衷佩服：“叔叔情操高尚，不像我们，就只想着赢下比赛，爱国情怀虽然也有，但更多的是为了自己。”
　　叶父不禁夸，干咳了一声：“没什么区别，你们赢了也意味着中国赢了，到底是殊途同归，你打的确实不错。”
　　“装什么装，夜雨声烦爆发的那一瞬间，你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就差没跟着弹幕一起高呼剑圣了。”叶母鄙夷。
　　“能不能不要揭我的底？”叶父推了叶母一把。
　　黄少天被夸的脸红，忙谦虚道：“谢谢叔叔阿姨赏识，其实不止是我，大家都很出色。”
　　“这倒是，其实我最喜欢张佳乐的百花缭乱，”叶母双手合十，心驰神往，“超浪漫的说。”
　　“一把年纪了还浪漫。”叶父泼冷水。
　　“闭嘴！”叶母瞪了他一眼，“我永远十八！”
　　“就是就是，”黄少天附和，“女人至死都是少女！”
　　叶母听的心花怒放，看黄少天的眼神比看亲儿子还要热切。
　　两兄弟面面相觑，万万没想到这样刻意的吹捧居然真能成功。
　　叶修忍不住插话：“我说老爸老妈，真要说起来，世邀赛表现最好的选手是小周。”
　　黄少天的风格太过于依赖机会，抓不到机会反而没有多少发挥空间。周泽楷则从始至终都表现的很出彩，可以说是中国队出力最大的一个。
　　“还有，我才是国家队最劳心劳力的那位，虽然只是幕后人员，但你们也不能忽略我的功劳吧。”叶修强烈抗议。
　　叶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挖苦他：“哥，你要知道，危机时刻的爆发可以盖过所有人的风头，你再劳心劳力也没用。”
　　叶修笑了笑，这倒是，他现在都还记得当时坐在台下看着中国队陷入危机无能为力的揪心无望，而在濒于绝望之际，夜雨声烦突然出现，瞬间扭转了局面，可以说是绝处逢生。
　　那个夏休期，黄少天的风头盖过了所有人，包括领队，包括队长，包括现任荣耀第一人，只因为他抓的时机太过精妙。作为队友，黄少天就是这么一个令人惊喜又无奈的存在。
　　但叶修从来不在乎自己能否出风头，他只想看到中国队获胜，他跟现场所有的粉丝一样，倾倒在剑圣那一瞬的风华之中。
　　“对了少天，这个给你。”叶母拿起茶几上精美的木盒，放到黄少天手上。
　　黄少天愣住，面色有些茫然。
　　“第一次见面，都不知道送你点什么好，叶修也没跟我说过你喜欢什么，我就自作主张了。”叶母笑了笑，继续说，“他们外公前段时间淘到一块特别纯粹的血玉髓，我就要了过来，打了两块吊坠，本来想着兄弟两个一人一块，后来想了想还是不给叶秋了，感觉送给你比较合适。血玉髓有守护寓意，可以保平安，就当是护身符。”
　　“Why？”叶秋不满，这些老妈之前可没说过，他现在才知道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飞到了黄少天的口袋，心里对他的幽怨更深了。
　　叶母幽幽看着他：“你说为什么？”
　　叶秋立刻往哥哥后面缩了缩，生怕老妈念叨他，最近连番相亲，他真的有些怕了。
　　叶母白了他一眼，将另一块吊坠给了叶修。
　　“我……谢谢阿姨。”黄少天大脑一片混沌，反应不知道慢了多少拍。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不解地看向叶修。
　　叶修摸了摸鼻子，他本来打算顺着黄少天的意思，先让他在家人面前刷刷存在感，真没料到自家老妈会来这么一出。
　　“你们先聊，我带少天去我房间看看。”叶修说罢领着黄少天上了二楼。

　　进到叶修的房间，黄少天迫不及待地开口：“怎么回事？为什么你家里人会知道我们的事？你提前跟他们通过气了？叶修，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起面对的吗？”
　　出柜是重中之重的大事，黄少天明知自己的父母非常开明，依然没有提前跟他们打过招呼，而是选择跟叶修一起面对他们的责难，获得他们的谅解。
　　但是叶修……
　　叶修又一次将他置于被保护的一方，自己先解决了一切，才把他领到家人面前，不让他受叶家人分毫刁难。叶家显然不会像黄家那么开明，仅仅只是因为叶修当电竞选手就百般反对，愣是跟他僵持了十几年，又怎么可能对他的出柜无动于衷。他不敢想象叶修这期间受到的责难，他本该与他一起面对这些。
　　黄少天既恼火他的自作主张，又心疼他的自作主张。
　　“真不是故意的。”叶修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黄少天在脑补什么，无辜地说，“当时我妈非要逼着我去相亲，我实在没办法才跟她摊牌的。”
　　“相亲？”黄少天傻了，紧张地看着他，“那你去了吗？”
　　“当然没有，那时候我们已经和好了，所以我只能跟我妈坦白，免得她再乱点鸳鸯谱。”叶修叹气，“然后发现我妈早就知道我们的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