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
就像一座自己怎么也走不出去的迷宫，突然一个人帮她拨开了前面的迷雾，谭褚觉得豁然开朗。
突然鼻头一痒，一个迫不及待想要冲出关隘的喷嚏随之而来，谭褚想转个头都没来得及，只急忙用手捂住口鼻。
侧过身，从包里拿出纸巾，擦鼻子，尽量用背挡住这一些列动作，不想让程莫看到。
鼻炎是老毛病了，中学的时候每到换季，别人的桌上都堆得如山的书，就她是满桌的纸团。
那个时候没人注意这些，她也不觉得尴尬，但今天就她和程莫面对面......
熟稔地揉出一个纸团，放进提前准备好的垃圾袋里，转过头，当作无事发生，“学长不好
意思啊，你继续。”
程莫宽容道，继续道，“如果要改，段落格式有两种方式......”
又一个猝不及防且不合时宜的喷嚏，谭褚灰溜溜侧身、拿纸、擦鼻子，“阿嚏——阿嚏”一连串又是好几个。
再转过头时鼻头已经有些红了，混杂着鼻音，口齿有些不清，“不好意思啊，学长。”
程莫依旧是好脾气地笑，“是感冒了吗？”
谭褚摇头，“鼻炎，老毛病了，一到换季就会犯。”
“没去医院看过？”
“去了，但没什么好方法，这么多年药也尝试了不少，但没什么大用处。”一提到这个谭褚就一把伤心泪，小时候，别人三四月份都可以穿上薄一点的毛衣，漂漂亮亮的，自己却被迫裹着大厚袄子，长大后宁肯犯鼻炎也不愿穿的丑。
今天倒是有些后悔了，应该多穿些的，第一次见面就给人家留下了这么...不堪...的形象。
“学长，其实，鼻炎不会传染。”想了想，还是补充了一句，万一人家嫌弃。
程莫了然，他想到了自己的母亲，母亲曾经也是这样，一到换季就喷嚏不停，父亲曾带她看过很多医生，但没什么用处。
“第一种，你可以从office页面上方的工具栏中...”等谭褚收拾好，程莫接着道。
“阿嚏——”
接下来的讲题变得十分困难，讲解中夹杂着喷嚏，有时一句话都要被打断好几次。
鼻炎发作的人其实是很难受的，鼻子在此刻变得毫无摩擦力，鼻涕不受控制自己流出，鼻头也会因纸巾一遍遍的摩擦而变得红肿干燥，同时可能还要承受别人异样的眼光。
程莫见过母亲这样，此刻看到谭褚这么难受，心里的一角也变得异常柔软。
“还不睡，兄弟？”程莫面朝天花板躺着已经快一个小时了，眼睛睁得老大，快十二点了还没睡着，段子延寻思着，是不是比赛给忙傻了。
“睡不着，突然睡太早了生物钟还没调回来。”
其实不是，心思总是忍不住停留在下午那小姑娘身上。
“谭褚是你家那位的室友？”思考了一下，好像这么问才没那么明显。
“什么我家那位，八字还没一撇呢，但老大你要这么说，我也就勉为其难地应下了。”段子延嘿嘿一笑，突然发现不对劲，“老大，你有问题。”
一个鲤鱼打挺，段子延敏捷坐起，隔空盯着程莫，“你对谭褚有意思。”
不是疑问，是肯定。
本科四年，研究生两年半，这么多年了，没见过程莫主动问起哪个女生。
“你有问题，老大，你们俩有奸情。”
“这谭褚也挺厉害的哈，一个下午就搞定了我们从不关心人间情情爱爱的莫神，速度够快的啊。”
“不对，从一开始就不对，我就说你怎么突然就答应了，还主动加人家微信，我还以为是给我面子呢，原来是早有预谋，说吧，什么时候看上人家的？”段子延也只是开开玩笑，他挺欣喜程莫的小变化，是个好征兆。
程莫就知道段子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称不上喜欢，自从母亲出事后，自己就对鼻炎患者有了同理心。
还是睡意全无，程莫拿起一旁的手机。
手机里的应用不多，平时打游戏做程序都用电脑，手机对于程莫来说只是个联络工具。
桌面很整洁，壁纸是程莫自己设计的一个logo，平时组队参加比赛用的。
微信和□□左上角也没有小红点，有消息程莫都会第一时间查看。
想了想还是打开了微信，消息不多，列表从上往下看很快就看到了一个头像是一个卡通人物的消息条。
人在水下憋气太久，是需要浮出水面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的。就像现在的程莫，他不是不能接受失败，只是蛰伏了太久，会累。
而谭褚就像程莫生活里的新鲜空气，很久没有像今天下午这么轻松了。
鬼使神差地点开了卡通人物的朋友圈，她没有设置权限。
其实在加上微信的那天就已经在她的朋友圈“到此一游”了，最近没有更新。
又点开上次那张自拍看了看。
谭褚有一双好看的眼睛，笑起来眉眼弯弯，像把展开的折扇，不停地朝你招啊招。
小小的嘴巴上扬会带起一对梨涡，涡里藏着甜意，看着她笑，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也忍不住上扬了嘴角。
点了一下右下角那三个点，出来一个爱心和一个消息标识。
犹豫了一下，程莫点了下爱心。
突然想到下午和她对视的那一眼，眼睛瞪得大大的，嘴也张得圆圆的，眼里的惊愕和紧张就差用语言表达出来了，好像，还有一点点惊艳？
今天下午和她相处的过程也很愉快。
她只是简简单单、抱着要考过计二的心思，既没有多余的心思关注自己，也不过多探究自己的家庭。
真是个单纯的姑娘。
其实除了鼻炎，谭褚和母亲一点也不像，谭褚爱笑，初次见面虽然话不多，但程莫看出她是心里藏不住事的，母亲正相反，遇到什么事都爱装在心里，直到最后心还是沉甸甸的。
如果母亲能有谭褚这样开朗的性格，自己也不会有这么多遗憾吧。
但他总觉得谭褚身上有种熟悉的感觉，程莫感到很好奇。
都说一段感情往往始于好奇，然后就是想要认识，想要了解，想要相处。
谭、褚。
真好听。
小姑娘说，计二还有二十多天就要考了，有时间就天天来，约了明天上午十点。
程莫突然意识到，明天不知道讲什么，自己对计二不太了解，今天主要教了些谭褚不会的题。
谭褚不会觉得自己教的不好吧？
有一说一，小姑娘可爱是可爱，但计算机水平实在是，算了，不提也罢。
程莫觉得还是总结一些常考题型给谭褚，基本框架会了，举一反三也就容易很多。
他是行动派，想到这就立刻爬下床，开了灯查起资料。
本来黑暗的房间一下子有了光亮，眼睛有些不适应，头上也传来段子延迷迷糊糊的声音，“兄弟，大半夜不睡觉捉鬼呢？”
“有点重要的事。”程莫开了电脑顺手把台灯关了，怕影响到段子延睡觉，电脑的亮度够了。
从新校区回到老校区，又被向晚拉着在老乡区旁边的商业街逛了一个多小时，到宿舍已经不早了。
收拾收拾洗完澡躺上床，谭褚不由感慨，“床，是个好东西啊！”
那边向晚也爬上床了，“今天把我腿都走断了，必瘦！”突然话锋一转，“褚褚~”
话尾还带着小颤音，谭褚脊背一凉。
“今天和莫神怎么样呀？”奇怪的腔调把光明正大的相处问出一种奸情的感觉，隔着床帘谭褚都能想象到此刻向晚脸上猥琐的笑。
底下两位正在肝图的室友听到“莫神”二字也齐刷刷转过了头。
“褚褚，你和莫神在一起啦！”宁薇薇本来就是个大嗓门，听到了不得了的八卦更是受不住声音。
“天哪，褚褚！你们发展到哪一步啦？”张熙箐也是个听到风就是雨的主。
就离谱！
谭褚把头伸出床帘，正对上两双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的眼睛，无奈道，“我要五战计二，晚晚托段子延给我找了程莫学长补习，今天第一天，就这样，没了。”
宁薇薇和张熙箐“切”了一声，“就这？”，转头继续肝图了。
“褚褚，你这声学长叫的可真够顺口的，学长学妹，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向晚用一种暧昧的语气念出学长二字，谭褚感觉骨头都要酥了。
“晚晚，你真是够了，他本来就是我们学长啊，不这么喊怎么喊？”真是受不了她。
“别人都喊莫神，你却喊学长，莫神也没纠正你，说明你在他心里的地位很特殊。”向晚用毕生所看的言情小说的经验一本正经分析，“而且，‘学长’多么暧昧的称呼！你知道言情界多少幸福生活在一起的俊男美女曾经都是学长和学妹的关系吗？”
嫌弃程度再加深一层，“少看点言情小说吧你！”
“不过说真的褚褚，我之前好像听段子延说过一嘴，程莫的母亲好像去年...出了点事”向晚犹豫良久，最后还是委婉托出。
谭褚之前也听过些风言风语，论坛里关于程莫的八卦很多，很多人都说程莫瓶颈是因为家里出事了。
“这种事还是别乱说了吧，咱们也不知道具体情况，睡了睡了。”谭褚觉得还是少管闲事比较好，拉上床帘，躺下了。
身体虽然累，但毫无睡意。
失眠了。
在床上翻了几次身还是入睡失败后，谭褚选择玩手机。
打开微信，朋友圈提示有一条新消息。
点开，是程莫给自己点的赞。
上周发的朋友圈了，和向晚去探学校旁边的新店，向晚给她抓拍了一张，自己觉得还不错就晒出去了。
过去这么久了，他还点赞，难道是特意看了自己的朋友圈吗？
点开头像，是他的个人资料，地址是法国巴黎，是喜欢法国吗？真巧，自己学的是法语。
头像好像是把琴，有点像杏仁，谭褚认出那是曼陀铃，一个起源于意大利的古老乐器。程莫怎么会用它来做头像？
微信名叫CM，程莫的字母简写，很明了，个性签名，空的。
朋友圈里都是计算机相关的东西，不多，一拉就能到底。
打开聊天框，还停留在自己上次给他打招呼，他也没有回。
那这突然给自己点个赞是什么意思呢？
照片好看？文案不错？还是那家店好吃？
谭褚突然想到刚刚向晚的话，“他母亲好像去年出了点事。”
谭褚不爱八卦别人，尤其是这种事情，但今晚总是控制不住自己想到这上面去。
如果真如向晚说的那样，那么论坛上说程莫瓶颈期也就有理由了。
谭褚能感觉到程莫虽然不太爱笑，但这应该只是性格使然，并不是一蹶不振。
那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能让大神折翼呢？
算了算了，谭褚抓起被子蒙住头，快睡吧，别管别人的事情了。
考完计二他们就分道扬镳了，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关系的。
今天太累了，明早可千万别起不来，她向来重诺，从不鸽别人。
奔波一天再加上失眠的后果就是，向晚昨晚祈祷再三还是一觉睡到十点半，其间闹铃响了三次自己都没听见。
宁薇薇和张熙箐早就去图书馆肝图了，向晚睡得正香，谭褚睡眼惺忪爬下床，拉开窗帘，好家伙，太阳当空照。
谭褚打开手机一看，十点三十六！
整个人都被吓醒了。
昨天程莫问自己什么时候方便，自己信誓旦旦说考试在即，方便的话每天都抽时间去，还约了今天上午十点。
微信有三条消息，程莫发的。
“到了吗？”十点十分。
“出什么事了吗？”十点二十。
十点半人家直接电话call来了！
天，不仅三个闹铃都没吵醒自己，连微信通话都没听见。
顾不上刷牙洗脸了，谭褚急忙给程莫回了个电话。
“喂。”程莫干净的声音响起，没等谭褚说话又问，“出什么事了吗？”
谭褚刚起床，脑子还没完全清醒，在“莫神”和“学长”两个称呼间还没做出决定，嘴比脑子先了一步，“莫神学长，我，我刚起床，不好意思啊......”
那边没听出来生气，反而有些无所谓，“没事，我等你。”然后就挂了。
好好听的声音。
彻底清醒了。
天，刚刚自己都说了什么！
随便找个借口都行啊，怎么能直接说睡过了呢！
还有，怎么喊人家“莫神学长”！
真是太丢脸了！
随便收拾收拾，谭褚就急急忙忙出门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