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高神每天都在醋自己[西幻]》宁占竹

7、草莓蛋糕圆舞曲

　　代号ib。
　　绯之恶魔。
　　其形态为红发女子，拥有绝伦的美貌，任何一个人看到她都会陷入难以行走的瘫软之中。
　　这是圣甲虫协会情报最多的一只大恶魔，也是第一位降临的恶魔。
　　然而直到今天，X才知道，原来绯之恶魔真名为莉莉丝。
　　这个少女是什么人，老板感觉全身都吓得酥软无比了，他听说过有些人会和恶魔做交易，成为恶魔的走狗，从而获得恶魔的力量。
　　但是那些走狗敢用这样不恭敬的语气来命令恶魔吗。
　　而且这岂止是不恭敬，简直就是高高在上。
　　老板的内心掠过了一丝侥幸，如果这位大恶魔被冒犯了，说不定二虎相争，自己还有一条生路。
　　他听说恶魔都天性骄横，不会轻易屈服于人。
　　然而，从一片绯红血雾中现身的绝美女子盈盈单膝跪地。
　　“极善极恶至臻至高之王，”莉莉丝毕恭毕敬地亲吻了白发少女的手，“感恩于您的垂怜。”
　　“起来吧，莉莉丝，”她说道，“害得我损失了十五个草莓蛋糕很有趣么。”
　　“抱歉，我的王，”莉莉丝说，“是我的错。”
　　“但是的确很有趣啊，毕竟我生性恶劣。”莉莉丝回眸一笑，露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老板已经跪在了地上，他感觉一股温暖湿热的感觉源源不绝的从他的□□传来，他自诩见多识广，自诩的艺术追求这一刻似乎都消失的一丝不剩了。
　　莉莉丝走到了他的面前，他的目光中只能看到一双晶莹剔透的玉足，若是在平时，他大概会思考怎么把这个女人弄到手，通过黑魔法，转化为令人啧啧称奇的奶油。
　　他的店铺里被所有人誉为不可思议的蛋糕所用的奶油就是这样的来源。
　　捕猎那些美丽的，合他心意的女人，然后将她们囚禁在地下室里，如果是草莓蛋糕的话，就喂她们一个星期只吃草莓。
　　然后宰杀。
　　然后做成奶油。
　　很多达官显贵知道了这层隐秘之后，更加趋之若鹜。
　　因为这种美味，更增加了一种禁忌的快乐。
　　所以老板的目光天生善于搜罗美丽的女人，他决定破例做三人餐也是想要探明这个白发少女的身份，自己到底可不可以把她视作下一个猎物。
　　因为她算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漂亮女孩。

　　然而这个时候。
　　明明面对可能是他这辈子遇到过的最美丽的女人的时候。
　　他只是感到了浓浓的恐惧。
　　莉莉丝穿着一双红色绑带皮鞋，珊瑚红的裙摆层层如红海的浪花一样张开，她弯下了腰，在男人的耳边吹了一口气。
　　“呐，地牢的钥匙，送给我好吗？”
　　“我好歹也是个淑女，不想在我的王面前上演什么徒手拆门的戏码。”
　　她丝绒一样的红唇。
　　她细腻如牛乳的肌肤。
　　她纤细的被红色绸带包裹着的柳腰。
　　她塞壬一样漂浮在半空中的暗红色秀发。
　　没有一处不美的惊心动魄。
　　然而也没有一处不让他心惊胆战。
　　莉莉丝。
　　这个女人名为莉莉丝。
　　神话中的第一个女人的名字，如果说夏娃是贤妻良母，是男人的骨中骨，肉中肉，是为他生儿育女服侍他的所有人梦想中的妻子。
　　那么莉莉丝。
　　就是天生的□□，是天生的谋权篡位者。
　　指着神的名字诅咒，在红海堕落成大恶魔。
　　他不知道这个名字和那个神话传说有什么关系。
　　但是他知道，但凡叫莉莉丝的女人大多美艳非凡，桀骜不驯。
　　他颤抖的手摸到了自己的口袋，莉莉丝似乎已经不耐烦了，于是从里面拽出了一把黄铜钥匙。
　　她柔美的手指将钥匙套在上面，轻佻地转了个圈。
　　“请和我一起下去吧，”莉莉丝邀请道，“我想恶魔应该对此感到无比的惭愧。”
　　“我们哪有这种创造力，炮制这样的地狱呢。”

　　地下室的中央老板在心里飞快地盘算着，他现在还有一线生机，他在地下室里为了防止那些女人逃跑，安置下了层层机关和禁魔咒语，这都是他花重金准备的。
　　如果说他们都失去魔法的话。
　　自己一个大男人，应该干掉他们两个女人和那个脆弱的小青年不成问题。
　　如果说抓住了两只大恶魔。
　　那么之后自己的生意可能会更好了。
　　不知道是出于恐惧还是失态，他的思维越发的信马由缰，他甚至感到了近乎于癫狂的喜悦。
　　如果自己能把仆人也叫来的话。
　　他的手向口袋摸索着，试图寻找召唤仆人的按铃。
　　然而下一瞬间。
　　他的手被捉住了。
　　他抬起头，对上了那个苍白孱弱的金发青年的翠色眼睛。
　　老板一把反握住他的手，在他的耳边说道，“你不想抓住这两只大恶魔吗，她们可是恶魔啊。”
　　青年翠色的眼睛垂了下来。
　　“想。”他轻声说。
　　“你不憎恨恶魔吗？”老板轻声说道，“你看，我们现在的生活，都是被恶魔打扰的一团糟，而且若不是恶魔的诱惑，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堕落。”
　　“我当然憎恨恶魔。”X低声说，他挣扎了一下，想要把手从他的桎梏中拽出来。
　　“我们联手干掉这两个女人怎么样。”老板轻声说，“我跟你说，我对付女人很有一套，绝大多数女人，是很胆小的，就算天黑了也能吓得她们半死，这时候只要突然跳出来，她们就像兔子一样动弹不得了。”
　　“世界上没有比捕猎女人更容易的狩猎了。”老板说道，“所以和我一起吧。”
　　我当然憎恨恶魔。
　　X在心里想着。
　　但是我不知道谁是恶魔了。
　　他想，只有恶魔对于人类才会用狩猎这个词，按理来说，应该是这样的吧。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老板鼓励道，“居然害怕两个女人吗？”
　　不把女人当成人的，会把男人也当成人吗？X有时候会想这件事。
　　不，但凡只要比他弱小的都不再是人，只不过是可以去狩猎，去盘剥的资源，就像是春天草原上多出的野兔，或者森林里初夏结出来的浆果。
　　他们甚至还比不过生活在乐园之中的先民。
　　他们甚至不会在意明年还能不能接出来。
　　X抬起了手，将藏在袖子里的刀放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这里这些少女，你打算怎么办？”X沉声问道。
　　“我保证我们抓了恶魔之后我就全放掉。”老板说道，“你看，如果有两只美女恶魔的话，我还需要她们吗？”
　　X能感觉到血管在他的指腹下跳动，里面的血液放出来的话，会是红色的呢，还是黑色的呢。
　　一瞬间某种本能在他的大脑里叫嚣沸反着。
　　他没有勇气杀人。
　　“为什么呢，是害怕仇恨呢，还是害怕罪责呢？”ei曾这样问过他。
　　X突然间意识到了一件事。
　　那些机关和禁魔法阵也许对ei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她只是在教给他，如何决定要不要杀人罢了。
　　这个老板交代的罪行让人听到就感觉寒毛倒竖，夜不能寐。
　　而如今他又要走在犯下新的毛骨悚然的罪行的路上了。
　　X知道，自己可以杀人。
　　因为他是救世主，是预言中必须存在的那个人，因此拥有相当的自由行事的权力。
　　但是杀人。
　　X沉默了。

　　“您觉得他能走出那一步吗？”莉莉丝饶有兴致地问道。
　　ei凝望着一排排的铁笼和里面惊慌失措拍打着铁栏求救的女孩。
　　她们脸上的泪水和血渍混合在一起，身上拴着粗大的铁链，衣不蔽体地蜷缩着。
　　救世主会对这样的世界无动于衷么。
　　ei走上前去，伸出手，在她的指尖铁链化作了飞灰。
　　禁魔法阵，虽然这里的禁魔法阵估计花了这位老板不少银子，对莉莉丝都有很大的影响。
　　但是对于ei来说，不过是个笑话。
　　“你就是因为这些机关法阵，才把我晃点到这里的吧，莉莉丝。”ei漫不经心地说道。
　　“是的呢。”莉莉丝厚颜无耻地承认道，“我需要您的庇护。”
　　“这是你应得的。”ei抬起手随手在莉莉丝的额头敲了一下，“下次直接说。”
　　“好的。”莉莉丝毕恭毕敬的笑脸下总让人觉得隐藏着下次还敢。

　　女孩们哀嚎着，从笼子里设法爬出来。
　　“我这里和很多人有关系的，她们就算跑出去也会被灭口的。”老板低声威胁道，“除非让我去处理善后。”
　　“现在能救她们的，只有我了。”老板说道。
　　X的手握着刀。
　　他忍不住感到了一阵荒唐。
　　“可是，如果没有你的话，他们也不知道她们具体是谁不是么？”他轻声问道。
　　“我们不都是人类吗，我们，”老板哀求道，“我以后，我只要有了这两只恶魔，我就不需要再做这种事了啊。”
　　“为什么一定要做这种事呢，为了艺术吗？”X问道。
　　“我要生活的，要卖钱的，要吃饭的。”老板骂道，“不像是你，天赋秉异，有圣甲虫协会给你发工资。”
　　“可是更多人一生坦荡也在吃饭啊。”X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的手指微微地用了用力。
　　划了下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