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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1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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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轻酩低头在灵果上咬了一口，确实如即墨白所说，口感绝佳，味道独特。
经常战斗的修士，难免会遇到气血亏损的问题，除了丹药以外，一些灵果也有滋养五脏六腑的功效，是不可多得的补品。
坐在旁边的即墨白轻叹口气，抬手拍拍腰间的袋子，一颗红色的果子凭空出现在手中。
“沈清涿虽言语惹人恼火，却足以傲视群英，实乃修仙界之翘楚。”
她没故意抹黑人，只将所见所感陈述出来。
那人嘴毒固然让人不快，但不能因此就否定他的能力，回想起数次挑战的经历，即墨白内心热血沸腾，眼中异彩涟涟，甚至生出股豪情壮志来。
她一手拿着果子往嘴里塞，另一只手去拍沈轻酩的肩膀，肯定认可道：“他真的强得离谱！”
“咳咳……”
要不是有灵果养身，沈轻酩感觉自己能被拍得吐血，赶紧又啃了几口。
他知道师姐没有恶意，能听出来她话语中对实力的向往，那是一种很纯粹，不含杂念，单纯的热爱。
俗称，好战分子。
最主要的是，师姐是很认真的在夸兄长，不恭维奉承，也不眼红心妒。
至于那些负面评价，沈轻酩深知世上并没有绝对的好坏，而是要看那个人对自己来说是什么样的人。
周煜会对他各种奚落讥讽，可他后来又会一路送他去轻雾山，他在沈家人眼里是耻辱让家族蒙羞，在苍梧宗却是受照顾的小师弟。
没有谁能让所有人满意，人间百态，众生百相，每个人看到的都不一样。
作为无脑哥吹，沈轻酩坚定贯彻一个理念，“你夸我哥，我们就是朋友。”
他理所当然道：“兄长自是不凡。”
闻言，即墨白点头附和，话题就此展开，“不知你见没见过，他剑斩西海幻妖的场景，剑法堪称一绝。”
沈轻酩摇头，“我入宗门时间短，未曾下山，不知兄长事迹。”
“没事，我给你讲！”即墨白拿出来一堆修仙界零食放到石桌上，边吃边说沈清涿的剑招。
什么擅长用幻术蛊惑人心的幻妖，连一炷香的功夫都撑不下来，剑势如虹，推土机一样，一路绞杀，看得周遭旁人全部呆住。
说到兴起时，即墨白还会食指和中指并拢模拟剑比划几下。
沈轻酩全程就是“好厉害”，“还有吗？”，“多讲讲”。
即墨白发自内心的感慨，“纵妖魔邪祟霍乱人间，以剑迎之，一剑定天下，方是剑修本色。”
“师姐道心坚固。”沈轻酩这句并未说谎。
面前少女对剑的痴狂，非寻常人能比，连他这个对修炼排斥的人，听了都为之触动。
当然了，这不代表他就要苦哈哈的练剑。
即墨白难得碰见与自己观点一致的人，心中欢喜，笑道：“喜欢什么就大声说，想要什么就拼命争，才不枉人生来过这一遭，我从不觉得拜帖上门切磋打输了，是件丢脸面的事。”
“输给沈清涿，我心服口服，大不了日后再战。”
苍梧宗是小宗门，掌门不管内务，不与其他宗门交流，弟子想要修炼提升自己，只能自行外出历练，或者像即墨白这样拜帖挑战。
“是以你将附近宗门打了个遍？”
许久不说话充当合格听众的林知屿忽地开口，面上没有表情，淡淡地看向即墨白。
即墨白解释道：“师兄，修士之间友好切磋，不是打架斗殴。”
林知屿扫了眼她取之不尽的袋子，又看了看桌上的一堆零食，“以战做赌，有违初衷。”
同样是剑修，即墨白既有空间袋收纳东西，又有还元丹灵果等价格昂贵之物，往外送都是成瓶成袋的给，原因无他，全是打架赢来的。
“讨个彩头助兴还不许。”即墨白小声嘟囔了句，预感到大师兄即将开启训话模式，思索着如何开溜。
她想到什么，理不直气也壮道：“师父他老人家允准了的。”
林知屿蹙眉，“师父何曾说过？”
即墨白一耸肩，摊手道：“上次我送师父丹药，他收到以后还夸我有心了呢。”
林知屿：“……”
苍梧宗教育之路，任重而道远。
沈轻酩眼睫颤动，想起池观南给的丹药。
怪不得一穷二白，天天穿素衣的师父，会有疗伤丹药。
原来苍梧宗最富有的是师姐啊！
跟着师姐有饭吃。
另一边大师兄已经开始说“好赌”有损心性，消耗精神，长此以往带来的危害不可估计。
即墨白低头挨训，余光瞥见小师弟眼睛亮晶晶地看自己，冲他眨了下眼表示没事。
沈轻酩伸手拿过林知屿的水杯，换成一颗灵果。
林知屿不解，转头看他。
“师兄莫要生气。”少年面露愁容，眼里带有几分忧虑，摆明了是在缓和气氛，“师姐带回来的灵果，轻酩吃着郁气顿消，师兄且尝尝看。”
他这些天给人留下“听话懂事”的形象，加上病躯难行，任谁见了都不忍说重话，严苛对待。
林知屿并未回复，却也没将灵果退回，定睛看人几秒，轻叹口气，才道：“忠言逆耳，我不会对你师姐怎样。”
沈轻酩真诚道：“我只是想与师兄分享。”
“也罢。”林知屿淡声道。
架都打完了，东西赢来了，总不能退还送回去，他不过是言语提点几句，不想即墨白走偏路忘记初心，若有心罚人惩戒，就不会在这多言。
见林知屿面无表情吃灵果，即墨白悟了。
大师兄向来严于律己，每次她打架回来，都逃不过挨骂，哪还敢把“赃物”拿来送人当礼。
如今看来，拉人入伙才是正道。
即墨白思索片刻，手腕一转，将一袋子灵石递过去，“师兄，这是我从华微宗弟子那赢来的灵石，分你一半。”
林知屿：“……”
沈轻酩：“……”
这土匪抢夺财产，然后交给二当家的即视感是什么鬼？
大当家当然是师父了。
林知屿到底是没收“贿赂”，为人清正廉洁，给师弟师妹做好榜样，上思想品德课。
————
打架事件告一段落。
沈轻酩没忘记自己还要找池观南认错的事，细想来，能惹师父不悦的只会是自己研习符修的举动。
修仙问道的宗门掌门，自然知人善用，哪怕平时不管事务，又岂会什么都不知道，想在人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他一个病秧子根本做不到。
沈轻酩既然敢去了解符修之事，就没打算隐瞒，才在藏书阁直言不讳。
过往经历让他习惯了去说“好听的话”，适当奉承几句，换来一点安稳，算不得亏本买卖。
让人又敬又畏的是他哥沈清涿，从来都不是他沈轻酩。
当他选择离开沈家，踏上这条未知的路时，就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修仙界不只有灵山秀水，还有魑魅魍魉。
他迟迟不下山寻找兄长，不就是因为没有自保生存的能力。
两手空空，路费没有，上哪找人去？
眼下有当符修的可能性，沈轻酩也需要这项技能，安慰自己，咸鱼一时苦，换来余生乐，值得。
他不信血亲以外的任何人，看上去同谁都能相谈甚欢，实则内心永远有堵越不过去的高墙，拒人千里之外。
多次试探，静默观察，揣摩心思，而后行事。
用巧言令色四个字说他，倒也没错。
想必池观南是看不惯少年言不由衷，阳奉阴违的行径，才拂袖离去。
师父生气不现身，但总不会不见归来的师姐，于是乎，沈轻酩推着轮椅像是个尾巴一样，跟在师姐身后。
即墨白走哪都背着剑匣，找师父的方法不是传信，而是运足气势，大声喊：“师父！”
沈轻酩：“……”
这能行吗？
即墨白看出小师弟的疑惑，道：“有事找师兄，没事喊师父。”
“咻——”
一道白影如流星划过，降落在两人身前。
即墨白手一指，“你看，师父来了。”
沈轻酩无话可说，原来找师父是有诀窍的，无头苍蝇在山上乱撞是行不通的，偏偏他大声说话，会引起头晕，故而寻人时没喊。
这是贫血，脑供血不足的正常表现，不需要治疗。
即墨白先是冲人行礼问好，之后抬起手摸向腰间，乱七八糟的东西倒出来，嘴里碎碎念着。
“这是西海的珊瑚珍珠，我从贝妖那赢来的。”
“二阶炼药师的丹药。”
“忘了哪个散修的剑穗……”
沈轻酩毫不怀疑，师姐所谓的出门历练，就是一路“打劫”。
她今年十七，拿东西给师父看的行为，像是在外玩的小孩子回家和家长炫耀战利品。
池观南看似清冷淡漠，实则温润无害，对此只点头。
“我已知晓。”
“有心了。”
“嗯。”
池观南依照惯例询问了一番即墨白的修行进展，最后又检查了下她经脉气息。
像即墨白这种已然摸索出自己一套修炼方式的徒弟，他向来不会过多干涉，确认修炼没出差错即可。
他微不可察地睨了眼静默乖顺候在旁边的小徒弟，无声叹息。
有些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东西，还是太过卓然不凡。
即墨白汇报完毕，没多停留，说是数次决斗有了感悟，要回寝舍试试能否一举突破。
很快就只剩下池观南和沈轻酩两个人。
“师父，弟子知错。”沈轻酩表情愧疚，像极了学生时代和老师单独在办公室的场景。
闻言，池观南淡淡地看着他。
这一眼让沈轻酩有种无所遁形，一看就穿的感觉，低声道：“我既已入苍梧，理应专习剑法，却将时间和精力分心在符修，于情于理都不合规矩，此为一错。”
池观南眉头拧了拧，没打断，示意他说下去。
沈轻酩继续说：“二错，不该回避问题，顾左右而言他，将阿谀奉承的恶习带至宗门，败坏门风。”
池观南缓缓开口：“世间大道，并非有你没我，最终殊途同归，不拘泥一处，多做尝试，没有错。”
“我知你习剑始终无头绪，想另辟蹊径。”他顿了顿，神色凝重几分，严声道：“但你尝试的时候，可曾问过我，亦或者知屿？”
沈轻酩微微一怔眼睫轻颤，胸腔处有一股酸涩感蔓延，又因情绪不能波动太大，被强压了下去。
“你且记得，就算你什么都不会，为师也护得住你。”
池观南手虚握成拳，伸到沈轻酩眼前，徒然一松。
一颗由灵气凝聚成的灵珠坠下。
他早就知晓小徒弟偷练控灵之法。
————
灵玉台阶，古木廊柱，不止宗门内可以换取资源法宝，也有供散修买卖的坊市。
多宝阁号称修仙界第一商会，名下分铺遍布各地，连小城镇都不曾遗落。
即墨白给沈轻酩介绍完眼前装修精美，金碧辉煌的商会后，推着他转身走进隔壁被多宝阁打压的好似要倒闭的店铺。
沈轻酩问：“师姐，我们不去多宝阁吗？”
即墨白：“不去。”
她向他解释，语调平得仿佛机械音，“苍梧宗的宗旨是不可挥霍无度，自给自足，多宝阁质量有保证，价格却不菲，你第一次下山，想必不知道符纸符笔有多昂贵。”
说到这，即墨白气势高涨，兴奋道：“小店就不一样了，小店能讲价！”
论实体大牌店，和批发市场的区别。
而沈轻酩满兜掏不出来一颗灵石。
即使他可以投奔兄长，享乐无忧，但他现在依然是个穷鬼，当前的目标就是脱贫，赚路费。
正所谓，贫穷使人进步，这句话并不是全无道理。
修仙界最赚钱的三大巨头——符修、器修、丹修。
在和师父“坦白从宽”后，沈轻酩被罚在藏书阁抄写《修士入门基础知识点》《乱引灵气的危害》《关于灵气暴//动的那些事》等，抄了足足有半个月，以至于他看见灵气两个字，手都发软。
师父不打人不骂人，就是爱罚人抄写，美其名曰，写得多了，印象深刻。
沈轻酩感觉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忘掉灵气知识，以及胡乱控制灵气有多危险。
他的行为，无异于没学会元素周期表，就先跑到实验室一通实践，还不做好防护措施。
弄了那么多次没出事，可以说是老天眷顾，天道庇佑了。
感谢天，感谢地，从今以后他就是天道忠实的信徒，绝不逆天行事，老老实实本本分分过日子。
渡劫挨雷劈，不渡保平安。修士与天争命，咸鱼信拜天道。
在勤勉修行和歪门邪道中，沈轻酩选择相信玄学。
今天是他刑满释放出藏书阁的日子，即墨白听说他想学制符，主动请命带小师弟下山逛坊市，购置符修用品，这才有了刚才的一幕。
两人来的并非大城，而是偏僻小地方，按照即墨白的说法，店小人少，基本不会出现有人把他当成沈清涿的情况，能省去很多麻烦。
毕竟，顶着和沈清涿相同的脸招摇过市，容易挨揍。
师姐就是鲜明的例子。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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