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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重修第十二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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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医院周边发生的案件后续收尾交接给太宰治,国木田和悠一一就像他带着人来这里走一下过场,让沿着医院附件的眼线知道悠一一的这个人的存在。
国木田在江户川乱步的授意下带悠一一在周围绕了一圈后,黑市上有关于悠一一的悬赏情报变得更为具体一点,诡异的是迟迟不见有人领任务而后去拿赏金,时不时的会有消息接了榜单的人成为了他人领钱的道具,有毒致命的花总是会表现得香甜易碎可口。惜命老辣的赏金猎人嗅到了陷阱气息,稚嫩妄想借此一飞冲天的年轻人都被事先警告过后再被暗中解决。
一群被刻意培养出来的具有道德的杀手集团浮出水面。
恰巧江户川乱步的目的也是这群人。
由此塑造了某种奇观,高高在上的榜首无人敢去撼动其地位,犹如高调宣扬了自己的回归的悠一一根本不想知道暗地里的风云变幻,她只知道自己少了一些对自己来说很重要的东西。
有了自己决断的悠一一则是再一次回到了当初的样貌,不……比最初还要冷漠的状态。她的言行举止在江户川眼中无不是在说,她有自己的归属而这里是短暂的需要度过的落脚处而已。
她要离开这里。
与国木田出门办案完回来的悠一一面对谁都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样子,一时间成为稍微有些闹腾但无伤大雅的青春活泼少女。无论是谁交给她的工作都能得到很好的建议或者帮忙。无论江户川乱步怎么逗弄或是支使悠一一她都没有像往日那样容易被挑起情绪而后爆发争吵,任劳任怨不见一丝埋怨的态度侦探社里谁见了都觉得这是成长了的标志,做为对比的江户川乱步表现的更为任性和折腾人的姿态。
这样子宛如昨日再现,不过这次主动挑起两人间争吵的不是悠一一而是江户川乱步,他们的性格宛如互换,侦探社内的人们都以为这是双胞胎之间的又一个属于他们的兄妹游戏。
更为焦躁易怒的江户川乱步和颇为沉稳安定的悠一一。
有时候连社长都会出来劝阻一句,得到的是江户川乱步更为激动和攻击性的回应。
决定要将所有事情埋在心里然后等一个结果的悠一一,面临来人时会笑着将所有前来慰问的试探的全部推诿干净,专心的跟在江户川乱步身后为他处理事情,就像在代替中岛敦为他做的一些杂事那样。
越是这样,江户川乱步的脾性肉眼可见的越发急躁,看着被他命令的忙前忙后的悠一一那股无力感深深的从内心里溢出。
他是哥哥所以不能在妹妹面前露出这样没有用的样子,要不然好不容易出现在他面前的妹妹又会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消失不见。
他讨厌无法挽留任何人的自己,意外逝去的父母是这样,从他面前离开的妹妹也这样,他讨厌那个无能为力的自己。
尽管心里如此讨厌自己,他的脸上还是一副日常无聊的样子,这是他的妹妹教给他的一项名为伪装的技能。
自家妹妹说过在觉得自己伤心又不想将其暴露的时候用一下,就像在玩游戏时会有隐藏的小惊喜那样,不是大人的虚伪而是属于小朋友的狡猾。
是顽皮的小朋友送给自大的大人的礼物!
江户川乱步回忆过去时找不到自家妹妹离开自己的理由,不是因为自己被安排上了警校,也不是因为父母离开给予她沉重的打击,而是更深一层次的理由……
恰好在此时悠一一拿着白桃味的波子汽水上来,略微喘息将买到手的东西递给快要把自己缩进椅子里的江户川乱步,得到了他沾染上忧愁的眼神。
拿着波子汽水的手僵直在半空中,她的脑子告诉她江户川乱步不想让她离开,他可以解开她疑惑,他可以帮助她做下一份关于未来人生计划。
作为得到她无条件信任的人,江户川乱步在用他的行动告诉悠一一,假设她真的在这里生活成长有幸成为江户川乱步妹妹,那么她在失忆前给现在的自己留下的东西,一定是让江户川乱步认为不是个好东西。
悠一一将未开封的波子汽水塞给显得隐隐有些委屈的江户川乱步,蹲在他的面前温声细语的仿若小时候自己母亲想和他商量什么的样子。
“乱步,给我点空间好吗?”
悠一一在说自己好不容易才在这里驻扎下来,丝毫没有根基的她相当的脆弱很容易因为某些不当的行为死去。
他懂了自家妹妹的意思。
但他不想有任何的遗漏,哪怕是因为自己的原因造成的也不行。
悠一一理解了他想说的,她歪着脑袋靠在手臂上望着他:“乱步很想她吧?”说着对着人眨巴眼用这种方式对他撒娇继续说道:“如果不去试试,她永远也不会回来呀!”
握着散去冰凉的波子汽水江户川乱步觉得自己快要被说服,归根结底他不会同意回到他身边的爱理再度离开,他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包括任何的可能性!
“我已经是世界第一的名侦探了,已经是世界上少有的拥有自己智慧的人,他可以保护好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他也有能力实现他想要实现的愿望。”
全程江户川乱步锐利的眼眸紧盯着悠一一,如同没有感情的手术刀将人剥开直视内心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被紧盯的人收敛起温和的外表,逐渐沉默起的气氛将这小小一块地方衬得同吃人魔窟似的。
两人互相对持一段时间后,悠一一最先开口说道:“我竟然有那么一刻心动了。”
两人之间永远都是她最先失败,也说明她的内心并不如她所想那样的坚不可摧。
她想既然江户川乱步要将事情摊开来讲,她也无所谓的直接坐在地上与他平视。
“乱步你想知道什么?”她拿出与朋友聊谈的态度来面对他,江户川乱步等待的也是这个时机,内心彷徨无助的需要帮助的时候。
“你对江户川爱理这个名字还有什么印象吗?”
悠一一仔细回想了一下摇摇头,与当初乍然听见做出害怕的样子的她不同,现在的她已经能很平淡的面对那个名字,虽然还是解析不出这两个字的意思并不妨碍她知道,这几个字是失忆前她用的名字。
她的回答在江户川乱步的预想之内,于是他试探性的询问悠一一:“那你,现在最想做的事情是?”
她冲着江户川乱步扬起一抹从心底蔓延出开心的笑容,就像问到了她的人生理想一样的极为容易感染其他人的快乐到飞翔的笑容。
同时,不好的预感也在他心里蔓延。
江户川乱步忽然有点后悔向她提出这个问题,但是话已经说出口以她的态度肯定会用最直接的言语回答他的问题,没有一丝可回旋的余地和退路。
“回家。”
他看着在他面前站在来的人,外表与他极为相像和他拥有不相上下的聪慧头脑,是他迟了几分钟出生的双胞胎妹妹。
他的妹妹在他十六岁的时候丢下他而后失去了自己的踪迹。
无能的哥哥被妹妹毫不留情的抛弃了。
被抛弃的原因是妹妹想要回家。
十年后回家失败的妹妹以一副什么都不记得的样子重新回到他眼前,告诉他无能的哥哥要接手变得废物的妹妹,用可怜到根本让他无法拒绝的样子说自己想要有个归处。
悠一一听见乱步说:“你成功过一回。”
他推了推眼镜在悠一一一脸空白中继续放雷说:“不知道什么原因放弃了。”
“然后你就出现了在我眼前,哭的惨兮兮的样子让乱步大人什么都说不出来!”
江户川乱步一脸任重而道远的表情拍拍傻乎乎的悠一一肩膀,那样潇洒轻松的姿态好似在说加油把少女。
转身背对自家妹妹后他的步伐逐渐加快,飞快的跑进社长办公室巨大的关门声引得众人相互对视,得到对方的耸肩摊手表示他们之间的事情他们一无所知。
得到提示的悠一一明白了,她很了解自己,比这个世界的谁都要了解自己。
人总是了解自己的。
她看着明亮又宽敞的窗户时发觉衣摆被扯动,扭头看见泉镜花悄无声息出现在她身边,默不作声递给她一条手帕,并不想理会任何人的悠一一礼貌性接过。
完成自己任务的泉镜花毫无表情的看面对窗户仰望天空的悠一一,呆毛晃动后说:“天台。”
这个绝好的建议没有得到悠一一的任何回应,她只是将手贴在窗户边上向下眺望,极为感慨的语气说着:“啊,好想跳下去啊。”
平常在太宰治嘴里听见的话语从悠一一的口中吐出:“四楼刚刚好,跳下去当场回去的几率是百分之百。”
泉镜花在边上听完全程思索了一下,相当认真的态度说:“乱步先生会伤心。”
悠一一瞬间收敛了自己快要倒塌的理智重新扬起笑容对着泉镜花说:“是的,所以我只是说说罢了,谁会舍得乱步一个人呢!”
泉镜花眼中的悠一一以普通人的姿态让她看见了□□中的那些人,拥有疯狂潜质的理性狂徒。
悠一一维持着笑面人的样子直到太宰治回来为止,同时黑市里榜首的位置因为发布人消失的原因而被取消了。
那时刻她听到了自己全世界崩塌的声音,在周围都为这个消息恍惚鼓舞的时候,她辛苦维持的表面平和被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