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腹黑新人假戏真做了》鸣玉珂兮

30、听他表白了

　　凝视着简霖通红的脖颈和脸颊，车睿禾知道，他又调戏了简霖一回。

　　就像在工作室里那样，一样的羞嗔，一样的感觉和氛围，只不过环境变换了。

　　“你是在关心我吧？简霖，我想明白了，咱们总有一天该打开天窗说亮话，”车睿禾凑前一步，目视着跟前人的眼眸，道，“你是不是对我的感情，不太一般？”

　　也许其他人很难察觉，但车睿禾却很敏感。因为今天的那个吻很深沉，简霖丝毫没有放开他的意思。

　　简霖的目光逐渐变得灼热，他垂下头思考很久。也许他也很意外车睿禾为什么会突然问。

　　良久才猛地抬起头，这次他并没有冒然地去触碰车睿禾，而是握紧双拳，将心中呼之欲出的感情和冲动全部封印在了眼眶里，他害怕车睿禾会再一次落荒而逃。

　　“是。”简霖双手垂下。

　　“……”啊咧，这么直接？

　　“我喜欢你。”

　　夜风吹过，车睿禾心头的那个摇摆不定的答案总算有了个着落了。有句话说得很妙，站在火堆旁，怎么可能感受不到炙热？他一直劝自己，简霖对谁都是那副温柔体贴的模样，可每每想起对方看自己的眼神，他的大脑便不受控制地胡思乱想，最后他发现，原来那些不是胡思乱想。

　　车睿禾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有些紧张，眼神也跟着慌乱起来：“是我想的那种喜欢吗？还是说，你只把我当成你那么多年来的偶像，一种仰慕和美好，但其实，你没有接触了解我这个人，你不知道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也许我和你想象的不一样呢？”

　　“六年，”简霖目光灼灼，“我观察了你六年，我不敢说自己有多了解你，但我想未来能一直和你待在一起。我想每天都能见到你，而不是无论做什么都只能盯着墙壁上的照片睹物思人。你的每一部作品我都有看，我也想我的每一部作品都有你，在遇到你之前，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

　　简霖的双眸突然变暗，那双淡金色瞳孔也在此刻黯然失色。

　　车睿禾愣住，他突然想起初见简霖的那天，当时的场景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但感觉却一丝不差地停留在脑海中。这几秒钟，他把和简霖的全部记忆翻开了揉碎了再拼起来，细细回味了一遍。

　　简霖从来没向他表过心意，却把他此生最重要的遗失了的《十八岁》保存多年，完好如初地还给了他。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会有这么一个人，把他视作如此重要的存在。

　　洗尘宴最后留给了小缇和小谢打理。电话里小缇语气哀怨：“车大啊车大，你说你一声不吭久走了，留下我一个人收拾这烂摊子……合适吗！”

　　“不是还有小谢陪着你一块儿吗？”车睿禾偷偷瞄了眼前头走着的简霖，把手机掩到衣领里躲避呼呼的风声，“那场宴会，师哥包过了，经费这块儿你们不用担心，尽管吃尽管喝，不够从我卡里刷……对了，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忙着呢。就这样啊，拜。”

　　“喂喂——”

　　“嘟嘟嘟—”

　　将手机重新揣兜里，车睿禾大步追上去，揽住简霖的肩膀：“喂，还生气着呢？”

　　夜里看不清简霖的神色，总之暗暗的，淡金色的瞳孔时不时晃过车流的灯。他没说话，车睿禾只好胳膊收紧，离他的脑袋靠的更近了些，试图去与他对视：“我看你不是生我气。是害羞了吧？”车睿禾突然笑出声，“不就是表白吗？有什么好臊的，这点你得跟羽声好好学学。”

　　简霖皱了下眉，撇过脸去，但却没有抗拒他的靠近：“我赶不上他那么厚的脸皮。”

　　此话一出车睿禾顿时愣住了，他没想到简霖还能说出这种话，可真够稀奇的。

　　也许这才是卸掉伪装后的简霖，最真实、还有点儿可爱的简霖。简霖总是把自己伪装得很深沉，很多时候车睿禾总是会忘记他其实也不过是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不会掩盖眼神波动、容易害羞的青年。

　　“那叫情商高，是种能力，不然怎么能有那么多的纯情小男生对他过目不忘，留恋不舍？”

　　“我不需要那样的能力。”简霖嗤之以鼻道，突然红了耳朵，“我只喜欢你一个人就够了。”

　　车睿禾手臂僵住，慢慢收回了手，却在风中忍不住笑出了声：“靠，你真不害臊。”

　　“……”简霖回过头，眼神幽怨地望着他。

　　哪知他突然立住脚，双手插兜与简霖相对而对视，语气冷峻平稳：“你就不想问问，我是怎么想的吗？”

　　简霖也停下来，两只淡金色的瞳孔在夜色中熠熠生辉。

　　车睿禾的心头突然一动。

　　喜欢这两个字眼，在他的学生时代没少出现过。那时候每当到了晚自习前的休闲时光，总有年级里的姑娘们偷偷塞入他的桌壳里，情书粉粉嫩嫩的，告白是香气醉人的，当时的他对恋爱这种事根本没有丝毫的兴趣，对女生是这样，哪怕是个漂亮的女生。但是时过境迁，他做梦都没想过有一天对他再说这两个字的，会是一个红着脸、长相清俊的男人。

　　还是个混血的。

　　最主要的是，他竟然有些悸动，这的确太意外了。

　　简霖此时的心情复杂而难以形容，就像平静的湖泊激起了水花，心脏比游鱼更要欢腾。当车睿禾能笑着来回应他的“喜欢”，简霖便生出一种羞涩的预感，那就是车睿禾也同样对他有所好感，至少没有预想中的那般抵触他，或者将他就此丢在马路边上，一去不复返。

　　他慢慢收紧拳头，喉头滚动，仿佛要迎接什么心潮澎湃的大事。等他再抬起眼睛时，却没发现自己的瞳孔像星星一样亮：“所以，你怎么想？”

　　车睿禾笑着不动。

　　见他这个样子，简霖心底顿时漏了一拍，乱了分寸：“你说话啊？我是说，如果你能接受，我们……”

　　“看你表现咯？”忽然凑近他的脸，车睿禾终于清楚得看清简霖的脸由白到红再到红得发紫的面色变化。

　　有意思极了。

　　“和一个帅哥谈恋爱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我能理解，更何况你是个对我来讲很有好感的人。”车睿禾闪闪眸，“但我真的没想到，你竟然是……我以为我身边，只有羽声是那样。”

　　简霖呼吸停止，僵住在原地。

　　车睿禾搓搓手朝前走继续走，简霖犹豫很久，才选择默默跟了上去。

　　这一次他读不懂车睿禾心思。望着车睿禾消瘦的背影，简霖的心忍不住翻起浪花来，眼前的背影是熟悉中的傲慢，熟悉中的潇洒无畏，也许这就是一个公子哥儿与生俱来的气质，虽然这个人有时候会发脾气，看起来一副谁也不入眼的姿态，但只有简霖知道，车睿禾敢爱敢恨，心思简单纯良，就像个被藏在贝壳里的小孩儿。简霖偏偏被他这样的人吸引住了，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属于车睿禾的磁场。

　　英文中有个词，叫“crush”，它很好的诠释了简霖对待这段隐晦爱意的情感，crush，快速又强烈地被对方带来的感觉冲昏头脑，无法自控地恋上对方，简霖想，这大概就是初次听到《十八岁》时的感受吧，动车呼啸飞上云端的美妙感受。那时的他，从未那样迷恋过一种声线，车睿禾的声线很有磁性，这磁性同他阅历、听到过的所有人声都不一般，车睿禾的声线，没有很沉重的音弧，而是无法形容的轻柔，洋溢着青春与暖阳，明朗而清脆。

　　就像一个无法抗拒、带有迷药的套索，将他情不自禁地圈进另一种从未踏入过的意境中。

　　简霖是个天生凉薄的人，他自己心里明白，车睿禾跟他压根儿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可人心就是这样，习惯了平波无澜的生活，就会对什么事都不起波浪，但一旦这样的生活中突然投入一道重力满满的石头，狠狠砸碎似镜的湖面……那么一切将会变得一塌糊涂，对接下来要做的事乱了分寸，然后疯狂思念造成这一切的那个人，彻夜难眠。

　　一路上风呼呼地不间断，两人整整跨越了一座石桥。

　　终于，视线里逐渐映入车家大宅亮着灯的门院，几只杜宾听到动静，在大闸门内警觉地叫着，丝毫不知是主人回来了。这一路上很漫长，但简霖却觉得很短暂，他抬起眼眸，就见车睿禾在前面转过身来，眼睛亮亮地凝视着他，随即吐出一口浊气：“还跟着呢？”

　　“……嗯。”

　　“回去吧，明天周末，好好休息。”

　　简霖站在原地没有动，目光慢慢下滑到自己的脚尖上，沉默不语。

　　“啧，”见他这个样子，车睿禾忍不住走上前去，一把拖住他的下巴强迫与自己对视，“怎么，你想跟我回家，上楼啊？”

　　简霖撇过脸去：“我没这么想。”他是真没这样的心思。虽然的确很奢望那么做。

　　“那快回吧！”

　　说罢，车睿禾潇洒转身，朝宅院里走去。

　　简霖这才抬起头，目光灼灼地凝望在他的背影上，藏在袖子里的双手缓缓收紧，心里不可避免地失落了一下。

　　突然，本来离远了一大截的车睿禾又转过身来，风吹过他的额发，使整张面容更加的干净俊逸。

　　简霖望着他瞪大双眼，瞳孔中车睿禾脸上挂着明朗耀眼的笑容，只见他大步走过来抱住简霖的脖颈，嗓音俏皮地在两人咫尺间回荡：“逗你玩的！你跟我一路了，我又不是铁石心肠的自私鬼，怎么可能把你一个人丢在外面……况且这里打不着车，光走出这片地儿就得二十多分钟，我是那种忍心让你睡路灯底下的人吗？”

　　“……”

　　“愣什么？快进来啊，等把我姑姑弄醒了，明天又免不了一顿啰嗦。你个外人倒没什么，我可不想听她磨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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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咱少爷就是大气！带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