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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正式开录了 ...

  •   车睿禾愣在门外。

      简霖回过头,眉眼温柔地望着他,随后站起身:“来啦?”靠过来时,他高大的身躯像一抹厚重的阴影,瞬间将车睿禾笼罩其中。他伸出手,在车睿禾略显苍白的脸侧碰了碰,指尖带起一连串属于坚果的浓郁香味:“以后不准再碰酒了,我会一直监督你。”

      车睿禾扯了扯嘴角,只觉得触碰着他脸侧的那只手异常灼热,像正午的烈阳般强烈。他躲闪着眼眸,稍退后了几步:“昨晚上让风吹太冷了,想着抿上几口暖暖肚子,谁知道…”

      谁知道那酒劲儿那么大,润喉就倒。

      “别提这个了,说正事吧。”车睿禾咳嗽几声,推开简霖的胸膛走了进来,“你说本子下来了,在哪儿呢?”

      简霖的目光终于从他脸上移开,拿起一旁木椅上的一封剧本递给他,上面油然写着几个大字《他的胯.下囚_完结篇》。

      车睿禾接过后翻开大致看了看,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直接翻到结局那一页,眉头都快拧在一起了:“我还没到反攻的时候?”

      简霖听后摇了摇头:“确切的说,白重烨没有那个时段。”

      车睿禾听后脸色彻底黑了下来。

      他抬起眼睛幽怨地审视了几番简霖,从头至脚,从白皙的皮肤再到每一个完美精致的五官,由内而外地审视。

      他承认,简霖长得确实比他攻气,声音也能轻松演绎出属于“穆年琛”的那股沉着与狠戾,以及渴望爱却爱而不得的语态。可是,他虽然心服口服,但心里总有那么一丁点儿的不舒服,他当攻那么多年,竟然就这么被人压在了胯.下……

      白重烨于天下人眼里,是囚,却在穆年琛眼里是此生唯一的主,他们年幼时许下的承诺,只因一场残忍的屠杀而造成难以挽回的局面。

      车睿禾认为,这是他目前所接过的剧本中最令人满意的一部,看来简霖的眼光还不错。

      只是这剧本全程异常的凄凉,他自个儿身临其境,心里总有种难以逃脱的感觉,就好像被困在那个架空的国度,困在简霖如鬼神般富有魔力的嗓音之中。

      开篇银杏飘落,斑驳了与天际相连的湖面,银鱼游弋山水之间,来年又是一春,又迎新岁。

      年岁如水流逝,一切还似未发生,江山却早已彼非今夕。自璟国被蛮王攻破之后,璟国太子白重烨被软禁于皇城之内,整日与蛮王作伴。在所有憎恨蛮荒匪人的百姓眼里,他们的璟太子每日无疑生活在无尽的折磨与耻辱之中,哪怕穆年琛把他视若珍宝,爱怜过甚,自愿屈膝俯首称臣,但伴他亦如伴虎,谁能想到那阴狠毒辣、叛国成仇的穆年琛肚肠里到底怀揣着哪样的阴险计谋。

      他们也想不通,与皇族有牵连的人上上下下千百余,全部死于蛮人的刀下,鲜血染遍整座皇城。唯有太子成了仅有的幸存者,安然无恙地稳坐璟国皇位,穆年琛不仅没有夺篡皇位的打算,反而心甘情愿地俯首称臣,为璟太子开拓边疆,镇守山河。
      这番操作简直令天下人匪夷所思。

      首幕。

      白重烨乌发披散,渡走于水边,身后则跟着一群魁梧侍卫。阵阵暖风拂过,他顿脚回头,只见一张张冰冷似铁的脸,以及猎鹰般无情的眼睛凝视着自己,生怕他下一刻就从视线里凭空消失。蛮荒人的眼神,大抵是同境内百姓不一样的,他们的眼里尽是厮杀与掠夺,冷血无情,冰冷的恪守中隐藏着蠢蠢欲动的野蛮。他们是穆年琛的左支右支,股肱心腹,也是穆年琛的复刻。

      堂堂璟国龙之独脉,身后却把守着多年来势不两立的蛮荒人,一同惬意地赏这属于璟国的景色。白重烨只觉得可笑至极。
      “报——”长音似箭,穿透耳膜。

      一人从林荫深处蹿到他脚边,跪下叩首:“殿下!昨夜穆将军攻破郑国边防,拿下云西四座城池。云西侯的首级此时悬挂城门之外,请殿下起驾城门,与黎民一同前去同穆将庆功赏乐。”

      白重烨自然没雅兴去观赏什么首级,而是径直回了寝殿。

      他从来见不得那些血腥惨烈的场面。穆年琛一直懂的。从前,他连看别人杀一只兔子都能瑟瑟发抖,吓红眼眶,哪怕如今摇身一变成了天下之主,也难以面对内心对杀戮的恐慌。但穆年琛却疏忽了,他被自己那双浸满功利,急于求赏的眼睛蒙蔽了内心。

      白重烨清楚,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两个的感情早已不同从前,他不会原谅穆年琛的反叛之罪,屠亲之仇。可这世上除了穆年琛,再没有人会真情待他,再没人能像穆年琛那样跟他有如此至深的牵绊纠纷。

      作为一个皇子,从出生的那刻孤冷就注定如影随形。

      命里的事谁能说得准?

      他以为穆年琛与旁人不同,与天下人不同。穆年琛没有母妃的懦弱,他会挺起胸膛站在白重烨的身前,保护小小的身影,他会细心温柔地于寒夜里抱紧白重烨的身体,说上几段暖心舒心的话,那时的穆年琛眼睛黑澄澄的,仿佛蕴含着对未来长远的信念,那信念中□□不离白重烨,童言无忌,白重烨自是信了。

      时过境迁,穆年琛从孩童长成少年,从少年再蜕变成如今这副模样,白重烨备受震撼,他始终不愿相信那个内心纯粹、天真无邪的“阿琛”,有一日将变成他的仇人。

      夜半,穆年琛果真来了。烛火下他的盔甲泛着淡淡的寒光,腰间佩戴的狼头刀,还残留着干枯的隐隐血迹,他的脸比起前半月又坚毅了几分,鼻梁不知何时多了一道战场上留下的狰狞伤痕,眉眼低垂,双唇紧抿,面色幽怨语气隐忍:“为何不为我庆功?”

      白重烨盘腿坐于案旁,执笔作画,他瞥了眼帘后那抹单膝跪地的熟悉身影,不动声色。

      半盏油灯过去,谁都没开口。两人像是进行一场暗涌的博弈,博谁会率先妥协。

      每次的结果,无疑是白重烨占尽了上风,穆年琛总会率先忍不住认输。

      “阿烨。”

      简霖那富有磁性的嗓音再次响起,回荡在整个后厅,将车睿禾一瞬间拉入那个虚幻的时空……

      “你究竟何时才能放下芥蒂?”简霖有些哽咽,车睿禾却怎么也无法将他那张混血的脸幻象成英气逼人的穆年琛。

      “我在境外十五日之久,这些时日,派人马送去的书信,你可有看过一眼?我每天都在等你的消息,你呢?何曾有一时片刻的念过我。我不明白,我们曾多么好,你都忘了吗?”穆年琛咬破嘴唇,口腔弥漫着血腥之味,“小时候,小时候……”

      “阿琛,你知道我不爱听这些。”车睿禾嗓音清冷,仿佛面前的确有一层永远掀不开的朦胧纱帘,另一边是不甘心的穆年琛,“小时候的事就别再惦念了,你我如今没有任何情义可以言说。”

      白重烨执笔重重划下一道笔直的竹节,论狠厉,他与穆年琛不能相比,可论无情,他要更甚几分:“君是君,臣是臣,你既奉我为君王,就该遵从礼数。”他顿了顿,眉眼间云淡风轻,“你若不愿,杀了我便是。”

      穆年琛终于站起身,一身凌冽的战甲琳琅作响。他颤抖着双唇,望着帘子另一端的人影,可望不可及:“你仗着我心系于你,舍不得你死,肆意欺我心诚?”

      “……”车睿禾缓缓吐气,缄默着。

      “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你到底要恨我到什么时候。”简霖低吼,“你该恨的人是我吗?阿烨,明明是你当初口口声声告诉我,要让他们所有人都消失,我记在心里不敢忘,如今终于帮你除掉那些曾令你憎恶的人,我有什么错?”

      毫尖猛的一颤,留下震彻人心的彼伏。

      白重烨瞳眸有暗流涌动,穆年琛的一席话,让他突然想起十五岁那年,母妃被众人流传为蛊惑帝王的妖魅,处死于城南门外的古井中。而他则被逼于虎口下,供皇城相府肆意取乐玩弄。

      那段痛彻心扉的回忆,他永生难忘。如今回想起来,还是会忍不住汗毛倒竖,浑身颤抖。

      ……

      乌云密布的天,笼罩着凹陷有二十米的地下刑场。场边四周立满大皇子的人,他们的目光皆凝聚于场中央跪趴着的那名消瘦少年身上,时不时低声细语笑弄几声,眼里满是遮掩不住的兴奋。

      少年发丝凌乱,面色惨白,双手双脚被长长的铁链束缚着,冰冷的厚重感将他压得难以喘息。

      白重烨永远不会忘了自己当时的模样,他从来没那么狼狈过,身为皇子,他在众多侍者眼里,竟连只嫔妃脚边的狗都不如。

      随着一声令下,白重烨惶恐盯着前方的大闸门,心里默默央求上苍,能出现双大手救自己逃离这窒息又致命的场地。可惜世上本就不存在什么妖鬼神魔,命不由己,由天作祟。那时白重烨的眼睛慢慢从惶恐转变为绝望,每一秒都是迎接死亡前的痛苦煎熬……

      闸门另一端是似深渊般的巨口,看不见尽头,直到闸门上升到一半时,突然从黑暗中蹦出只骨瘦如柴的饿虎,叫嚣着朝白重烨狂奔而去。

      “咬死他!”

      “贱人留下的孽种!”

      “……”

      白重烨拖拽着身上沉重的铁链,仓皇地逃。他咬紧牙关,饿虎的吼声在耳畔震颤着他身体里每一寸肝脏,那些高官相府的笑声有多高,他的眼就有多血红,大皇子白文冠的脸猖狂狰狞,他心底的恨意就如下了一记猛药,肆意疯长。

  • 作者有话要说:  总是在思考配音本是不是写的过于详细了点....
    当剧中剧看吧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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