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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故人重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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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车睿禾转变的称呼和口气，商羽声的脸抽了抽，默默向他投去奇怪的眼神。
“外面这么冷，你就穿这么少？我送你的围巾呢？”简霖凝视车睿禾光洁的脸，双眼微微亮起。
他的声音温柔又好听，又仿佛带有责怪的意味。车睿禾不禁愣了愣，想想早上的自己还围着简霖的围巾放烟花儿来着，于是脸颊慢慢浮现出两片薄红。
“我年轻，抗冻。”车睿禾扬起下巴道。
嘴硬。商羽声暗暗道。
穿过古旧式的门廊，三人便到了装潢精致的大厅。
此时天色已晚，离宴会正式开始的时间愈来愈近，整个寒城说大不大，但从四面八方前来赴宴的豪门精英可不少。
车睿禾迎面碰上了一个尖脸细眼的白面青年，确切的说是个童年时期仅见过寥寥几面的同龄人，后来再没有过任何联系。
但这时候的车睿禾早已忘了站在面前的人是谁，与陌生人没什么区别。
白面男看见他后立马很热情地走了过来，手中端着红酒杯，姿态颇为优雅:“生日快乐啊，睿禾!”
车睿禾顿住脚步。
睿禾？
叫得这么亲密，大哥我跟你很熟吗？
“谢谢。”他淡淡一笑准备离开，但白面男人却直直拉住了他的胳膊。
白面男开口道:“睿禾，这么多年不见了，不聊聊吗？”
简霖凝视着他的那只手，目光黑不见底，商羽声更是一脸懵逼。
车睿禾望着男人的笑脸先是一愣，随后出其不意地皱起眉道:“抱歉，我还有朋友要作陪，所以……”
“我知道。”白面男打断他的话，视线朝他身旁的两个人瞥去，“但我真的想跟你叙叙旧——我是说只有我们两个人。睿禾，你难道有了新朋友，就打算撂下我这个故人吗？”
这一通让一向伶牙俐齿的车睿禾属实有些招架不住，他本想直接拒绝，但这人的眼神很粘缠，使他有种无法当面拒绝的难堪。
“…当然不会。”为了不影响宴会的顺利进行，车睿禾默默咬牙道，“去哪儿叙？”
白面男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我们上去说吧。”
“……”车睿禾默默看了简霖一眼。
“羽声，简霖，你们等我一会吧。”
随着音乐款款奏响，车睿禾走在前头，后面人脚下的皮鞋声格外清晰，沉重又短促。
车睿禾能够很清楚的感觉到男人在默默盯着自己的后背——他后脑勺那淡淡的灼烧感绝不会骗人。
“好了，就到这儿。”到了顶层，四下无人，寂寥到只有几副名画的走廊墙边暗暗相对。
车睿禾慢慢转过身，正要开口:“这位先生，你有什么……”
“哈哈。”暗淡的光将白面男的脸蒙上难以揣测的神色，他冷笑一声，看似风趣优雅，却有种莫名的调侃:“先生？呵，你果真是不记得我了。”
“……”车睿禾望着他陌生的面孔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在这里跟他套近乎的人可不少，只是这个人……
“既然这样，我的确有必要和你重新认识一下。”白面男扬起一边的嘴唇，左手自然插兜，伸出右手道，“车少爷幸会，我叫苏桠，苏州的苏，枝桠的桠。怎么，是不是觉得很熟悉？”
他特意将“桠”字咬得很重，仿佛在覆盖某种不愿示人的伤疤。
苏桠。
这个名字在脑海中开始几近翻腾。
车睿禾确实记得苏氏，毕竟在爸爸离开之前，苏家与车家可是仅有的世交，两家的产业都有相应的关联，密切得不行。
但自从车爸走后这么多年期间因为一些商业上的落差，就从此疏远了。
疏远到车睿禾如今都想不起在这个繁华忙碌的寒城中，有“苏桠”这么个人活着。
不是他健忘，而是苏桠对于他来说跟陌生人压根儿没什么区别，只不过小时候因长辈的交涉有幸见过几次面，玩儿过一段时间罢了，但小孩儿的那点心思除了吃就是乐，轻飘飘的，哪能记一辈子？
那时车爸车妈还在，一切什么都没来得及改变。
脑海快速追思八九岁时的那个模糊不清的记忆，车睿禾依稀记得第一次见苏桠是个秋天的夜晚，凉风萧瑟，苏氏的老总领着个英伦装的小男童到家品茶，相谈甚欢。
那老总见了他就笑得和蔼，朝屏风后略显羞涩的他招手:“小公子？到叔叔这边儿来!”
“睿禾，这是你苏叔家儿子。”车爸又指了指那小屁孩，“人小桠就比你小那么几个月，你可得当个好哥哥啊！”
“……”
此话一出两个小孩儿目光对视，车睿禾匆匆瞄了一眼后便臊得立马跑开了。
两个大人则发出爽朗的笑声。
苏桠与车睿禾的年纪相差不大，但性格却大相径庭。
毕竟过去了这么多年了，车睿禾对他的记忆非常单薄，只记得他的小脸一向很白，眉眼很傲气，很少与车睿禾主动搭过话，仿佛那股傲劲儿是刻在骨子里的。
只是如今随着年月的变迁，苏桠竟然长成了一个身材瘦高、面相依旧白皙清秀的青年，此刻就目光犀利地望着他，好像空荡荡的走廊是他时空穿梭的隧道，“蹭”的一下什么都变了，唯独身上那股从小就优人一等的气质还保留在眉眼之间。
苏桠抬起头吐出一口浊气，望着对面人恍然忆起的脸，自己一副如负释重的样子。他嘴里叼着烟，正熟练地从兜里掏打火机时，车睿禾制止了他。
“喂，要抽出外边。”车睿禾盯着他嘴唇上的烟杆，冷冷道。
苏桠愣了一下，随后顺意收了起来:“好，好。你不喜欢我不点就是了。”
其实也不是他不喜欢，只是他姑姑车蕊厌恶烟草的那股味道，他也从来不碰那玩意。
“苏先生，你约我单独上来到底要说什么？”
车睿禾的语气冷静中带着那么几丝不耐烦，虽然很微妙，但敏感的苏桠还是感受到了。
他挑挑眉:“车少爷这么着急，是顾着那两位朋友？”
车睿禾看了眼腕表:“不急，你有什么就赶紧说。”
直觉告诉他，这个苏桠肚子里指定有点啥隐晦的目的，否则怎么会有人时隔十来年，突然约他上楼只是单纯地想“叙叙旧”，问候几句家常话那么简单。
不过像这种肚子怀揣着花花肠子、伪装兔子的人车睿禾早已司空见惯，他虽然年轻，但生于商业世家，头脑还是有的。
嘴上说着不急，却明显是在催促。
苏桠轻笑了一声，不言不语地望着他。车睿禾被他盯得只觉得莫名其妙，便皱起眉头:“你笑什么？”
现在的他已经彻底不保持客气的语态了，反而对站在面前的人有些反感。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跟以前一样，一点都没变。”苏桠视线未移，眼神未变。
车睿禾不知道他的话究竟什么意思，没变的是他的脸，还是性格？
这回换他沉默不语了，与其说是沉默，不如说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苏桠给他嗓子眼儿堵死了。
楼下轻快舒缓的音乐于寂静的空间显得愈发清晰，底下有人喝醉，有人热舞，还有人不想失去这次交攀大亨的机会，开始寻觅对象侃侃而谈。
唯有顶层里的两道背影安静地立在走廊，气氛别扭到极点。
“其实你还能对我有一点点的印象，我蛮欣慰的。”苏桠握着打火机揣摩几下，“毕竟你车大少爷心高气傲在整个京城可是出了名儿的，能记住我的一个小头发丝儿，我就知足了。”
“……”
“不过，我不明白。”苏桠开始步步靠近，“这么重要的日子车少爷为什么不去了解了解产业新人翘楚？真正有价值的合作，得先建立扎实的人脉资源不是吗？难道车少爷对利益不感兴趣?”
车睿禾对他突然的临近后退几步，不禁上下打量着他，仿佛是微妙的警告:“对利益感兴趣的是你吧。”
“哦～没错。”
苏桠摊开手掌笑得优雅:“是啊，我是个俗人，车少爷跟我哪能一样？有理想，有追求，追梦跟玩儿似的，你说是吧。”
车睿禾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你到底什么意思？”他向来不喜欢和这种拐弯抹角的人打交道，伤脑筋。
“要真没事儿，我就先下去了。”车睿禾真后悔跟他上来，说完便转身要走，哪成想苏桠跟牛皮糖一样抓住了他的肩膀。
“今天是你生日，我初来乍到的，能有什么事儿？无非是想借着这次机会好好跟你聊一聊，毕竟我们说来也有些年头没见了，你说呢？”
胳膊上的手很冰冷，车睿禾身形一顿转过身，目视着他:“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跟底下那帮人一样，都是冲着东边璞丽那块地皮来的吧？”
“苏桠，我知道咱俩曾经是有过那么一段关系，但那毕竟都是父辈强加的，其实抛开这些，咱俩充其量也就是个事业互利关系罢了，但如果你能给我车氏带来些价值，那也许我们的关系在未来可能会更近一些，就像当初我爸跟你爸那样。”
苏桠的眼睛异常明亮，在昏暗的走廊中熠熠生辉。
他嘴唇嚅动了几下，似乎对车睿禾突然的实诚感到意外，随后忍不住笑了:“车睿禾啊车睿禾，不愧是你。”
他的称呼又转变了，车睿禾默默握紧拳头，只想快点远离这里。
“不对。”苏桠食指点住嘴唇，“看来在我能给你带来些价值之前，还得恭恭敬敬地称你一句车少爷，是不是？”
“……”
“既然如此，我可真得好好表现了。不知道车少爷能不能给我这个机会？”
车睿禾心底一漏，小心翼翼地问:“什么机会？”
“我想请车氏地产与苏氏合作，璞丽虽然好，但目前无疑是竞争力最大的一块儿肥肉，想吃却吃不到，单枪匹马地夹在中间挣来抢去一定会弄一身的血。”
苏桠目光犀利:“不过，若我们两家合作，一定能合力拿下它。”他突然抬起头，“就看车少爷愿不愿意，或信不信得过我了。”
这才是他的目的。车睿禾了然。
作者有话要说： 改不了对豪门商战的热爱......
故人（×）备胎（√）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