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两牛肉，一壶流年》刘小备

19、第六章，新时代的拉面店

　　我终于在做了三年的平面模特之后远离了这个行业。
　　辞职那天，萧俊正好来了。
　　当时我身边站着石老大，但是萧俊根本看都没看石老大一眼，轻声对我说：“做的好好的，为什么就辞职了呢？”
　　我没有回答萧俊，反问他：“你为什么就娶了汀染呢？”
　　萧俊苦笑一声，走开了。
　　石老大很不满地抱着双肩望着萧俊的背影，对我说：“以后不要再和这个人有任何联系了！”
　　“那你就在这座城市里找不到我了。”
　　石老大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笑了。说：“虽然咱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凭我仅有的这点浅薄的社会经验，像你这么年轻的人能称霸一方，要么是有真本事，要么就是有大背景。据我观察，你是属于有背景那一行列的。”
　　“井璟，你这一点实在是不可爱，女人就应该有女人的样子！小鸟依人、温柔可人，懂不懂？”
　　我立刻做出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把头贴在石老大的肩膀上，温柔地说：“如果你能帮我做一件事，我可以在你面前永远很女人！”
　　石老大得意地说：“说吧，什么事！”
　　“教训那个李总一顿！”
　　石老大一听，睁大眼睛看着我。
　　“怎么？没胆？”
　　石老大闪烁了一下眼神，说道：“不是，我做什么会没胆？问题是，这不符合道义啊，你们是有交易的，又不是他平白无故欺负你！再说，他也没欺负你！”
　　“对，他错就错在没有按照交易来，他竟然找了个替身！”
　　“可是如果我出手做这件事，我会被江湖同行骂的！便宜我占了，结果还把人打了！你还有什么其他要求吗？除了这个我都可以答应你。比如养你一辈子，反正你现在也没工作了。”
　　我对着石老大投了一个轻蔑的眼神，摇摇头，说：“算了，不难为你了，我自己想办法去。”
　　“哎，这个事我真不能做，他是我舅舅。”
　　“你舅舅？你舅舅比你不大多少嘛！”
　　“他现在是我舅舅，以前不是。因为我爸爸现在的老婆不是我亲妈。”
　　原来是这样。
　　石老大的背景是他爸爸，而这个舅舅他不敢动，可见他的后妈在他爸爸面前很是能说的上话。
　　“那么，你这个舅舅和汀染什么关系？”
　　“很简单嘛，他喜欢汀染嘛！不然，这种事他怎么会都甘愿替她做！不过，有一点你放心，那本书一定会出的。”
　　我终于明白了整件事的起始因果。
　　我也终于明白了想整我的人果真是汀染。
　　汀染，你这样做确实有些笨了，你放着我不管的话，我大概什么都不会对你做，一辈子远远地看着你和萧俊过幸福生活也不是不可能的。可是你惹我！从九岁开始就没什么人敢这么惹我了！
　　我决心做点什么。
　　“石老大，借我点钱吧！”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太阳仰望天空，我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可是这个时候我真的很想回清水街，我知道必须有一个理由让我留下，可是那个理由不能是萧俊。
　　“好，你说多少！”
　　“我想开个小店，卖点拉面之类的，你看要多少钱？”
　　“好，包在我身上，你就等消息吧！”
　　我没说什么，我也明白我这种大胆的索求会被石老大看成什么，我并不说破，因为我不能确定我最后是不是能把钱全部还给石老大，假如不能，我可以按照石老大所想的那样去偿还。
　　如果一个女人是有姿色的，这真的是一项上天赐予的资本。
　　只可惜，同时上天也赐予了灾难。

　　在石老大为我忙活小店的那几天，我带着景儿把周边城市的景点也都玩了个遍。
　　一路上只有我和景儿，我觉得生活无比惬意，那个小人儿给予我的远远不是欢乐和繁琐的麻烦，更多的是温暖和亲情。
　　如果这个孩子是我的该多好。
　　我再一次荒唐地想把这个孩子据为己有。
　　但是这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我觉得上天对我是厚爱的。
　　旅行回来，徐千找到我，面露难色地说：“我谈了新女朋友，这次很合适，我们准备结婚。房子要重新装修，不合适徐洋继续住着了，她奶奶不喜欢带孩子，你看，徐洋能不能暂时住在你这里？其实也很简单，大部分时间都在幼儿园嘛！”
　　我装作很为难的样子：“你这做父亲的真是一点也不称职，以后你和你新老婆要是又有了孩子那景儿怎么办？你总不能一直把她放我这吧？”
　　“我是有点自私，可是她妈妈也自私啊，她妈妈从来都不管她。”
　　“好了好了，我见不得可怜的孩子，就先放我这吧！不过你可真是放心！”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偷乐着，整天做梦都想把景儿抢过来呢，现在终于有机会了。
　　有些人真的不懂有个孩子在身边是怎样的福气。
　　徐千看我答应了，说话立即神采飞扬了：“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她生点小病你能一动不动守她一夜，几天不见就打电话问东问西，我有时候都怀疑，她该不会是你亲生的吧？”
　　我轻笑一声，心想，我倒是真的希望她是我亲生的呢！
　　对景儿这种过分的宠爱可能源自于我对那个被我打掉的孩子的愧疚，不管那个孩子是谁的，但是首先，他是我的，可是我却抛弃了他，假如他有知觉，他会像我恨着我的父母一样恨我吗？
　　见到了景儿，这个天生与我有缘的孩子好像给了我一次弥补的机会，我总想用尽力气去爱她，见不得她受一点委屈。
　　我就因为徐千的私心而把景儿接到了身边。
　　把景儿接来的那天刚好是我的拉面店开张。
　　石老大全权负责给我筹备的拉面店真是让我瞠目结舌。
　　我当时站在店里，问石老大这里到底是拉面店还是酒吧，石老大很得意地回答说：“这是新时代的拉面店，咱们要与众不同，要有自己的风格，这样才可以吸引大众的目光！”不光这店的氛围，这店名也是石老大自顾自地取的名字——石景山拉面馆。
　　你要说石老大没有一点才华那真是冤枉他了，就凭他能想出这么个店名就挺叫人意外的。
　　我坐在店里，望着昏黄的灯光和偏暗的装修色调，笑了，我说其实这样也好，面里不小心有个苍蝇也没人看的见了。
　　其实我无所谓的最主要的原因是我并不拿这个店作为自己的东西，我知道这不过是我要自己留下来的一个理由，不过是我想要用来提醒萧俊的一个道具。我想让萧俊知道，曾经的拉面店和拉面店里的井璟，一直在他生活的岁月里，他永远也摆脱不了。
　　石老大剪了他的长发，一副得意洋洋的神色站在我旁边，看我一切都没表示什么不满，伸手搂过我的腰，说：“我买了处房子，你要是没地方住，去那里吧！”
　　我打掉他的手，笑着说不必了。
　　石老大有些莫名，怔怔地看着我，他大概是在琢磨我到底在想什么心思，他大概也是坚定地认为我已经是他的女人了。
　　我看着石老大那个样子，笑说：“我还有个女儿。”
　　石老大只好摆摆手说好好随便你之类的话。